”
付嘉哀呼一聲:“就沒有一個不那麼無聊的地方嗎?”
“早就告訴過你我是個無聊的人。”
“無聊的人去無聊的地方,負負得正!”
想起這些過去,他縮在被子裡一陣心酸。
從房間出來徐書原去清理浴室。打開燈,裡麵的積水已經沒了,下水口纏著少許付嘉的頭發。這種場景是期待過的,好像他們已經同居了一樣。
很諷刺。
他把那幾根頭發丟進馬桶,忽然想要發泄。
其實早就想這麼做,隻不過今晚多了種報複對方的心理。關完燈他把衣服脫掉,花灑打開。熱水浸濕頭發,順著後背一路往下流,腹肌線條賁張。
付嘉就睡在隔壁,距離不足二十米,根本不知道浴室在發生什麼。
徐書原右臂靠在牆上當作支撐,左手有節奏地律動。動作很快,過程卻比以往都長。
他口中緩緩喘熄,雙眼緊閉,心裡想的是一個最最可恨卻也讓人最牽腸掛肚的名字。
第21章 若即若離
第二天早上付嘉是被乾醒的。
爬起來穿好衣服,感覺自己的嗓子快冒煙了,講話都費勁。
“幾點了書原?”
徐書原在客廳工作,聽到聲音抬起頭。
“十一點。”
“已經十一點了?”
一整晚沒回家,手機上好多消息,大部分是老媽發的。他趕緊回了通電話過去:“喂媽,昨天晚上我在朋友家睡的……沒喝酒,好不容易聚聚嘛……知道了,我下午就回去。”
掛斷電話,他說:“我媽叫我早點回去,爺爺奶奶來家裡了。”
徐書原嗯了聲,頭也不抬。
他抿嘴:“我回去見完他們再過來。”
“不用了。”
“喔,好吧。”總感覺自己來這一趟並沒有儘到什麼心,反而給對方添了堵。
付嘉心裡頭有點失落,穿好外套後問:“剛才丁敘——就是我發小,發消息叫我去打牌,你跟我一起去吧?”
徐書原不感興趣:“我還要加班。”
“彆加了,大過節的。而且昨天你不是還問我想去哪兒嗎?我現在就想和你一起打牌。”
一方麵是想陪陪他,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上次年會那天光顧著慪氣,沒心情看他打麻將。可惜徐書原沒有領會到付嘉的想法,停手鬆了鬆鼻根:“你玩你的,不用管我。”
語氣已經有些敷衍。
付嘉走過去,用羽絨服袖子拍了他一下:“還說喜歡我,有你這麼喜歡人的嗎?主動約你都不肯出去。”
說完就背起包,走到門口去等他了。
不出所料,五分鐘後徐書原果然換好衣服出來,儘管臉色有些不耐。
付嘉輕笑了下。
徐書原這樣收拾收拾就挺好看的。他的衣服雖然都很便宜,但勝在身材好,最普通的黑色休閒裝也顯得格外精神。
兩人一起下樓,電梯裡付嘉就忍不住看了好幾眼。上車後又悄悄看後視鏡,發現他今天好像特意把胡子刮得很乾淨,頭發也打理過。
莫名有點像出去約會,付嘉遲鈍地想。
打牌的地方是郊區某棟小彆墅,也是朋友羅駿的“彆院”,出國前他就經常去那兒玩。
中途丁敘打電話叫他過去接,說自己的車撞了,就在商圈廣場前。付嘉說車上有朋友,讓他自己打車,他不依不饒,非說出租車坐著不舒服。
沒辦法,付嘉隻好繞道。
到商場門口,丁敘一身奢牌,歪著腦袋打量副駕駛的陌生人。
“上來啊。”付嘉把車窗降下。
“開下後備廂,我先把東西放了。”
這個空檔徐書原解開安全帶,換到後排去坐了。丁敘放完東西上車,回頭抬抬下巴:“哥們兒你好。”
付嘉給他們介紹:“這是我發小丁敘,這是我朋友徐書原,書本的書,原野的原。”
幸好丁敘腦子不好,沒有想起曾經見過的那個“書本”微信備注。
“你好。”徐書原說。
丁敘挑挑眉:“跟我們一起打牌?”
“對,一起。”付嘉搶著道。
丁敘笑了:“我又沒問你,你屬湯勺的啊這麼愛接話。”
付嘉本來想揮拳揍他,抬眸瞟了眼後排的徐書原,又安安靜靜地坐下了。
大年初一路上不算堵,天氣也還不錯。
“你車撞得厲害嗎?”付嘉問。
“大燈碎了,估計得返廠。”丁敘隨口道,“我媽肯定又要嘮叨我。”
“你自己說說,今年都第幾回修車了,換誰誰受得了。”
“男人嘛,技術就是這麼練出來的。”丁敘朝後視鏡打了個響指,攀談,“哥們兒平時玩車嗎?”
徐書原聲線平和:“我平時不開車。”
“喔,有司機是吧。”
付嘉用肘杵了他一下,他嘶道:“你打我乾什麼。”
付嘉緊張地撇向後排,卻見徐書原側開臉,嘴角似乎抬了抬。
怎麼回事,他是在笑嗎?
一時之間有些呆住。
旁邊的丁敘感到莫名其妙,湊近小聲問:“你領導?有點酷啊。”
“……閉嘴。”
“行行行。”他把嘴巴拉鏈拉上。
到了地方,熟門熟路按門鈴。
來迎接的男生就是羅駿,上來先踹了丁敘一腳:“讓你彆寄東西讓你彆寄東西,爸爸說話你當耳旁風,老子車庫全他媽是你快遞。”
丁敘嘿嘿一笑:“我媽最近查得嚴。”
“那你就少看點黃色漫畫!”
“什麼黃色,那叫藝術……”
後麵跟出來一個比較成熟的女人,是羅駿同母異父的姐姐,跟眾人打招呼。付嘉介紹:“言姐,這是我朋友徐書原。”
平言言上下打量了一眼,讚了句:“大帥哥啊。”
徐書原還沒怎麼樣呢,付嘉先靦腆了,看得平言言打趣:“我誇他,你怎麼跟家屬似的,還害羞上了。”
被這麼一說,他也覺得今天帶人來有點奇怪。都是自己認識多年的朋友,突然加一個徐書原,好像難以定義。可是扭頭看向身旁,徐書原的表情倒還很自然,又覺得是自己多想。
裡麵麻將桌早就準備好了。
他們平時一向玩得很大,點炮就是五十,一圈下來輸贏上千是常事。因此付嘉一坐下就說:“今天咱們彆來錢吧,老來錢沒意思。”
羅駿斜他一眼:“那你說什麼有意思,賭博不來錢等於耍流氓。”
他被噎得無話可說。
平言言問:“嘉嘉,你們倆誰打?”
付嘉趕緊說:“我打。”
“帥哥不打?”
徐書原回:“我都可以。”
“那就你打吧。”平言言挑眉開起他的玩笑,“老跟他們三個打太沒意思,今天也讓姐姐我飽飽眼福。來,坐我下家,我給你喂牌。”
“還是我打吧!”付嘉想反對,徐書原卻已經波瀾不驚地坐下來。
……哎。
今天確實欠考慮。徐書原才多少工資,要是真輸多了怎麼辦啊?旁邊的平言言見付嘉這副愁眉苦臉的樣,覺出一點不對勁,更加想往死裡逗他們了。
開始碼牌,付嘉在後麵坐著觀戰,比自己打還緊張。
第一把徐書原手氣不太好,摸完七八輪還沒聽牌的意思,急得付嘉趕緊偷看隔壁兩家。丁敘狠狠瞪他,平言言也笑盈盈地把牌遮住:“老規矩,隻能看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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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把起手又是一把爛章,反觀其他三家,吃的吃碰的碰,恐怕很快就要胡了。眼見徐書原要打六萬,付嘉一把抓住他的手:“彆打這張,換一張!”
徐書原停住,看了兩人的手一眼,他莫名紅了臉,“你傻啊,羅駿擺明了要六萬。”
“不帶這樣的,見光死見光死啊!拿出來的不能再收回去。”
“還沒放下不算!”他理不直氣也壯。
徐書原沒聽他的,打出去果然羅駿就胡了。眼見兩把就輸了二百多,付嘉氣餒地低語:“你看你看,要不還是我來打吧,你打得什麼呀,簡直一塌糊塗……”
平言言指甲抵著額笑起來:“嘉嘉你再囉嗦就到花園跟小吉玩兒去。”
小吉是羅駿家裡養的哈士奇。
付嘉撇嘴:“我不走,我走了你們都欺負他。”
話一出連徐書原都繃不住了,無奈地轉過頭,臉上帶著難以察覺的笑容:“少說兩句行不行,我的耳朵都快聾了。”
“你的耳朵本來就是聾的。”
這句嘀咕完全是下意識的,說完付嘉心裡咚的一下,大喊糟了。可是忐忑地抬起眸,徐書原表情卻仍淡淡的,像沒聽見一樣。
為什麼他不生氣?是習慣了,還是不在乎……
接下來世界終於安靜了。
平言言覺得奇怪,打著牌問:“嘉嘉怎麼不吱聲了,沒電了?”
“我去拿吃的。”付嘉悶聲去了廚房。
他一走,平言言就意味深長地看過來:“小徐你是嘉嘉的上司?”
“在同一家事務所,不在一個部門。”
“這還差不多。”
丁敘個傻小子張著嘴:“差不多什麼啊?什麼差不多?”
沒人理他。
丁敘肘肘旁邊:“你聽明白了嗎?”羅駿立馬推開他:“彆動彆動,數牌呢我這兒……操,怎麼又多了一張。”
付嘉回來的時候正碰上徐書原胡了,一開張就是把大的,杠上開七對。
“哇!”他眼前一亮,腿抵著徐書原大腿,上身也依偎過來,“每家四百,快快,快掏錢!”
徐書原轉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瞧你這沒見過世麵的樣。”平言言手指夾著四張撲克牌奉上,不忘對徐書原笑笑,“我們嘉嘉可愛吧。”
付嘉嗖一下奪走她手裡的牌,嘿嘿一樂:“你要是多輸兩把我會變得更可愛。”
“小財迷。”
兩圈牌打下來,四人各有進賬,徐書原輸得不多。付嘉吃著菠蘿塊看牌看得目不轉睛,偶爾興奮得大喊大叫,偶爾又氣得恨不能跟丁敘掐起來,兩人互罵對方賴皮。
幾次他跳起來,右腿都在那邊磨來磨去,後來還差點兒坐徐書原身上。徐書原皺眉低聲:“你能不能安分點。”說完把椅子不動聲色地挪遠了些。
付嘉說:“我著急嘛。”
“我打牌你急什麼?”
“我——”
付嘉瞪他:“算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接下來幾圈風向就完全逆轉了。
除了平言言胡過兩把小的,其餘基本是徐書原一個人在胡。他不僅記牌的本事一流,運氣也不錯,一小時不到就贏回三千多。
羅駿掏錢掏得心服口服,直接改口叫哥:“徐哥你開頭幾把是讓著我們呢吧……”
“小徐看著像是個正經不愛玩的人,沒想到牌打得這麼好。”平言言翹起二郎腿,慢條斯理地整理手裡的牌,“嘉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