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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繪著聚靈陣,定禪長老落座於其間。

似是因為修煉時神識外放,定禪長老此時睜著眼睛,見雲洛亭走進來半點不覺驚訝。

定禪長老隻看了他一眼,便又閉上了眼睛,“仗著特級煉丹師的身份,當真是一點禮數都沒有,未經弟子通傳便直接進來?”

門口弟子因著有宗主在根本不敢上前阻攔,加之宗主抬手為令,他們自然也不敢進來通傳。

雲洛亭沒計較那麼多,隻問道:“譚一萱在哪?”

定禪長老修煉未停,靈力未熄,漫不經心道:“老朽久未見人,不知你口中的譚一萱為何人。”

雲洛亭挑了挑眉,“那隻被你用以修煉的紅狐,也不知道嗎?”

定禪長老指尖一頓,現下也是明白了雲洛亭前來為何意,如此私事被旁人得知,他麵上不見半點慌亂,反倒是輕笑了聲,“我當時誰,能窺見靈獸魂體,還能為身為魂體凝實。”

“我不會告訴你那紅狐肉身所在,我修煉即將大成,屆時那遊離在外的魂魄自然會歸於本體,到時候,我會放她離開,你們也不必如此興師動眾的。”

說著,定禪長老將收納靈力,赤紅色的靈力繞過眼間,本想借機窺見那紅狐與眼前人都說了什麼,卻沒想到看見的卻是一抹白色獸形的虛影。

定禪長老麵色一頓,原來……是你?

當真是好久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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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狐狸有問題

定禪長老掠去靈力, 懸於空中的身形也緩緩落下,他看著雲洛亭笑著說:“先前竟是沒注意,你也是靈獸。”

雲洛亭聞言, 倒不覺得意外, 定禪長老修煉的功法是利用紅狐的靈力,所以才能在他未化為獸形的時候,看出他白貓時候的樣子。

隻是,他這個眼神……

雲洛亭蹙起眉頭, 定禪長老的眼神很是奇怪, 像是在看一個久不見麵的朋友,而且是很貪婪地想要食之血肉那樣, 很是奇怪。

定禪長老還想說些什麼,突然眼底刺痛,他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側身, 蕩起周身靈力護住自己。

雲洛亭見定禪長老睜眼, 眼角處流下兩行血淚,他麵上已經沒了剛才那種風輕雲淡的侵略感,平添了幾分怒意。

定禪長老緩緩抬眸, 視線繞開雲洛亭,落在了裴玄遲的身上,“在五華宗宗門內,對門中長老下手, 二位煉丹師當真是好大的架子。”

裴玄遲將雲洛亭護在身邊, 定禪長老氣急之下的靈力翻轉間根本傷不到雲洛亭分毫,連衣擺都沒有半分晃動。

定禪長老輕笑一聲, 收了靈力,“怪不得敢這麼找上門來, 原來是有了靠山。”

“可那又如何,你又傷不到我,不過見你修為,倒是個修煉的好苗子,早知道便不要那隻狐狸,隻……”

話音戛然而止,定禪長老猝然僵住,死死的攥著拳頭,額間青筋突起,周遭的靈力猶如狂風卷過,驟然掀起風浪 。

“定禪你在乾什麼?!”宗主落後半步,進來的時候就見他們針鋒相對。

凝實的靈力猶如利刃一般,稍有不慎都可能削下你身上一塊皮肉。

宗主撐起靈力走入其中,“還不快住手!”

“你過來乾什麼?”定禪長老冷哼一聲,“不是說忙的沒空見我嗎?現在又怎麼過來了?”

視線掠過雲洛亭,定禪長老嗤笑道:“你可真是看重這兩個煉丹師,這麼怕我對他們動手?”

宗主聽著他的冷嘲熱諷,半點不為所動,“二位長老為宗門貴客,又救了仙師,我自是要好好照顧,倒是你,做了什麼事,儘早招來,哪怕二位大師不追究,你也要被押解刑堂。”

寥寥幾句已經足夠宗主知曉事情大概,雖然這人並非定禪長老帶回來的,但以靈獸為載體修煉,本就違背了宗門的門規,入了刑堂,受罰後仍是要逐出仙門。

五華宗留他不得。

定禪長老見狀,不怒反笑,鄙夷道:“你可冷靜點吧,那人的修為可不在你我之下,小心彆上了當。”

為了幾顆丹藥便失了神,半點大局觀沒有。

也不知道如此優柔寡斷之人是怎麼當上的一宗之主,怪不得五華宗近來一直被打壓,有這麼個宗主在,又有什麼出路。

“聽我說,他們既為煉丹師,其中一人還是靈獸,你我二人合力定能將他們拿下,到時候關在五華宗內,你還怕缺少丹藥?”

“就算有個打不過的……”定禪長老優哉遊哉的撇了裴玄遲一眼,轉而看向他身側的雲洛亭,“我們可以合作,抓住那個,另一個自然聽話。”

定禪長老有恃無恐,當著雲洛亭他們的麵便談論了起來。

宗主聽著都覺得氣血翻湧,“少做這種與宗門門規背道而馳的事!”

定禪長老在他登上宗主之位時便已經在五華宗,他不好做什麼,加上定禪長老經常閉關修煉,見不上麵,也就當他是不存在一般,這麼久也算是相安無事。

若是日日都會發生如此爭執,宗主覺得自己隻怕會氣到跟他同歸於儘。

雲洛亭隻覺得身邊靈力驟然提升,淡金色的繪出的陣文拔地而起,將定禪長老所在之處與他這邊隔絕開來,再定睛看向身邊,裴玄遲的身影已然消失。

壓抑的烏雲遮住天空裴玄遲和定禪長老都在烏雲之上,雲洛亭抬頭也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麼。

“大師……”

說話有些猶豫,雲洛亭扭頭看向宗主,“何事?”

“宗主的權利玉玨可以打開長老居所處的禁製,我不知道定禪有沒有格外落下枷鎖,但外麵這,像是裡院還是能進去的。”

宗主拿出玉玨,打開前麵的一道禁製,證明給雲洛亭看自己並未說謊,“這玉玨隻有宗主的靈力可以催動,現下裴大師牽製住定禪,我隨大師一並去裡麵找紅狐肉身可好?”

“大師不必擔心,我以心魔起誓,絕不會傷害二位大師一分一毫,更不會做出囚、禁煉丹之舉。”

心魔誓對修者而言,便是與天道立下契書,若有違背,終生心魔不散,修為不漲,直至跌落至凡人之軀,再無修煉可能。

不等雲洛亭說話,宗主自己立了個誓。

雲洛亭指腹蹭著腕上的紅線,告知裴玄遲一聲,待紅線有了回應,才說:“走吧。”

“嗯。”

雲洛亭身形一動,垂下來的陣法便化作陣陣流光沒入他的外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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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禪長老身為五華宗的位高權重的長老,所住之處更是比宗主居所差不了多少。

弟子被悉數趕去門前,這會裡麵倒是安靜。

靠他們二人這麼找下去,隻怕得找到猴年馬月。

氣息間感受不到紅狐肉身虛弱之際散出彌留的靈力。

可能是用了什麼法器給壓下去了。

雲洛亭想了想,將紅狐放了出來。

在玉佩中沉睡幾日,紅狐的毛皮見著都比前些日子油亮了許多。

譚一萱睜眼,開口便是:“小……”頓了頓,她輕聲說:“恩人。”

雲洛亭問道:“你能找到自己肉身所在嗎?”

譚一萱點了點頭,她的記憶有小部分已經恢複,雖仍不知道誆騙利用她的人是誰,卻知道自己魂魄離體前,自己所在何處。

看著周圍有些許熟悉的環境,譚一萱展開狐尾,跳出玉佩,向左邊跑去。

“大師,你跟在我身後,小心有危險。”定禪長老平時從不讓人來他的住處,之前有位弟子由定禪長老大弟子帶路走進來,遇上陣法動蕩,大弟子一時忘了身後之人,腳步急,不一會便沒了人影。

那被帶進來的弟子久等不見人,隻要自己小心往外走,卻還是不小心誤入陣法觸動機關,刹那間便隻剩下血霧。

弟子還在宗門之中,魂燈就熄滅了,給燃燈堂的弟子嚇了個夠嗆,還傳出宗門暗處有不乾淨的東西藏著,若是不小心頃刻間便會被吞沒,鬨得人心惶惶。

徹查之下才發現,那弟子死在了定禪長老的院中。

可當時定禪長老正在閉關,最後也隻罰了大弟子去雪山上閉門思過,給了弟子家中不少補償,不久後那大弟子被人發現死在了雪山。

有先例在前,宗主走的格外小心。.思.兔.在.線.閱.讀.

狐狸為魂體,加上定禪長老的修為部分來源於她,所以,在定禪長老布下的陣法中,她可以自由出入。

由譚一萱帶著,雲洛亭他們慢慢跟在後麵。

繞開明亮的外室,走上羊腸小道。

其中彎彎繞繞的,越往裡走路越窄。

在這被關的時間太久,譚一萱知曉如何進去地下牢籠,靠著自己的靈力打開了禁錮著的陣法。

陣法開啟的瞬間,刺鼻的血腥氣蔓延開來。

雲洛亭抬手以袖掩住口鼻,“這裡麵……”

宗主也變了臉色,“大師小心。”說著,宗主先一步走進去。

雲洛亭用靈力拂開溢散出來的血氣,含了枚屏息丹,遞給宗主一捧點著靈火的枝條,“拿著。”

“多謝大師。”這點靈火足以照亮這窄小的過道。

看著兩側牆壁上掛著的形狀各異的毛皮,雲洛亭蹙起眉頭,不僅是靈獸,還有魔獸,尋常野獸的毛皮也在其中。

這些毛皮被處理的乾乾淨淨,一點血不見,倒顯得裡麵那濃鬱的血腥氣有些奇怪,

“大師,這裡麵裝著的都是血。”

雲洛亭聽見聲音,走過去,宗主已經將蓋子掀開,“大師你看。”

大缸中裝著的,滿是鮮紅的血液。

雲洛亭左右看看,架子上還有些小的瓷瓶,瓷瓶上都刻上了字,九點花斑豹、蹄血玉獅子……

那瓷瓶中裝著的,應該就是這種靈獸的血液。

大缸應該是魔獸和普通野獸混雜的血液。

雲洛亭淡淡道:“是獸血。”

宗主咬了咬牙,也不知道定禪長老是從哪得來的修煉法子,如此惡毒。

稍一停頓,狐狸那邊已經找到了肉身所在,回頭時卻不見雲洛亭跟來,便又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大聲喊著:“恩人!恩人快來!我找到我的肉身了!”

“知道了。”雲洛亭沒急著過去,摸索著儲物戒中可用的符籙,如果裴玄遲在這,直接繪一些淨靈符,保去世的它們得以入輪回。

雲洛亭沒有接觸過符籙,大多數時候都是看著裴玄遲繪符。

好在裴玄遲給他準備的符籙種類很多,倒也真讓他找到了。

隨即展開五張,以靈力催動,引著他們重入輪回。

入輪回的路給了,但雲洛亭沒有逼迫它們必須去,隻讓這個地方不再困住他們,雲洛亭便沒有再管。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那是它們的事。

宗主見狀,非但沒有阻攔,還往裡麵添了把火。

這是定禪長老做的孽,就該由他們承受。

雲洛亭拿巾帕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