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燕夢南飛 小四生 4267 字 6個月前

意的持棍僧人 “你們 … 你們怎麼可以助紂為虐?”

僧人麵無表情,負手走進大門,拋下一句:“是妳自己問我有沒有其他辦法的。” 如果小徒弟不是在原地生悶氣,她就會發現僧人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

“小師弟,你的藤籃子還在下麵呢。” 守門的中年僧人忍住向上彎的嘴角好心提醒她。

她雙手捂臉作驚嚇狀:“啊 … 怎麼辦?” 這一下,周圍所有的僧人都破功,齊聲哈哈大笑。

這時,一道小身影從大門裡沖出來:“無名小師叔,您回來啦!” 他在少年麵前頓足,皺起小眉毛問道 “小師叔,怎麼了?”

少年垂頭喪氣指著石級下麵:“我的藤籃子還在下麵。”

小和尚心領神會,拍著%e8%83%b8口道:“放心,我幫您拿回去。您回院子裡休息吧。”

“還是小土豆對我好!” 她摸了摸他的小光頭,笑得眉眼彎彎的 “那我先走了。”

“放心吧!” 他的一雙小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線,縱身一步跳過好幾級石級,一瞬間已經到了籃子旁邊。

石級上的僧人忍不住讚嘆:“天竺不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三歲識字,六歲讀過藏經閣大部份的藏書,十歲已經能夠和不少師兄打成平手。這手輕功真不賴啊。”

他對麵的僧人搖頭嘆息:“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想的,把才幾個月大的他拋棄在寺門口。”

“噓,別說啦 …”

小和尚抱起籃子往回跑,也是一跳好幾級,轉瞬就不見了。其實,他們的說話他聽得清清楚楚。若是以前,他會傷感好幾天,但現在這些說話已經不能再影響他了。因為無名曾經抱著傷心難過的他說:“每一個人都有屬於他的緣份,你與父母的緣淺,與南山寺緣深。難道要為了緣淺的人,傷了緣深的人嗎?好好珍惜自己的緣份,好好珍惜眼前的人。” 當時,他覺得無名是跟他說話也是自言自語安慰她自己,畢竟她在西國也是孤身一人。

無名跟她師父住在寺院後麵的小石屋。當年的蕭子盛不願與南山寺的弟子來往,方雲大師找人興建了這座石屋,築起籬笆播種種菜,讓他可以在這裡自成一角。二十年來,除了方雲大師就隻有虛空大師時不時來探望他,因此無名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住客。

推開竹門,無名累得癱在藤椅上。剛想為自己倒一杯茶,小和尚已經一枝箭的沖進來把籃子放在她腳旁。

“小土豆,謝謝你啊。” 她扭頭向屋內叫道 “師父,出來幫忙!”

虛妄大師慢條斯理的走出石屋,越過他們徑直走向竹門:“我去飯堂跟師兄吃飯,妳自己看著辦吧。”

小和尚瞪大他的小眼睛,驚呼:“師叔公去飯堂吃飯?!”

聽不到無名的回應,他將視線轉移到她的臉上,發現她滿眼水澤:“小師叔,您怎麼了?”

“師父是怕我累 … 才不用我做飯。”

要一個二十年來都不願跟人接觸的人離開自己的舒適區真的非常不容易。虛妄大師為了她確實改變了很多。

“小師叔,那我去幫您打飯?”

“小土豆,打兩份我們一齊吃。你一來一回,飯堂都要關門啦。”

“好啊,您等我。” 小和尚笑嗬嗬的跑去打飯,留下一臉疲倦的無名曲著身子在藤椅上閉目養神,一會兒就睡著了。

當虛妄大師出現那一刻,整個大堂鴉雀無聲。有別於平時的安靜,此時僧侶們是佯裝鎮定。他看了看大堂的格局,負手踱步到虛空大師身旁。

虛空雙手合十,微笑道:“師弟請坐。” 他旁邊的僧人馬上起身讓座。

虛妄落坐後,他們拿起碗筷開始吃飯,其他人暗中吐氣也開始吃飯。

無夜他從十歲起每隔五年就會來南山寺,有時住半年有時住幾個月,前後來過四回,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虛妄大師。他一邊低頭吃飯,一邊有意無意的看向虛妄。如果沒有臉上的疤痕,武功高強風流倜儻的他堪稱是難得一見的無雙公子。如此心高氣傲的男子,當初是如何熬過來的?虛妄臉上無波,隻在瞥見堂前拿著食盒跑過的小和尚時鬆了口氣,知道小徒弟今晚不會餓著肚子。

飯後,倆師兄弟到後院散步,虛妄提及無名的身體狀況,語帶擔憂:“她的身子恢復的很慢,可能是吃得太素。”

“不如讓她回劉婆婆哪裡去?”

“那麼,師兄又要每半個月下山為她運功驅寒,太麻煩了。” 其實,是虛妄心中不舍 “也許,她晚上可以去湖邊烤魚吃?”

“這也是個辦法。”

就這樣,無名每晚便名正言順的跑到湖邊,架起火堆烤魚吃 …

這天虛妄的石屋外麵非常熱鬧,除了主人家和壽星公虛空大師,天竺小和尚也是座上客。無名在石屋旁邊的開放式廚房裡忙得不可開交。過了不久,飯菜的香味飄過來,惹得小和尚狂咽口水。第一盤上桌的是鬆子魚,用熟芋頭揉成魚的形狀,油炸得甘脆可口,加上甜酸的醬汁,再灑上烤過的鬆子,吃上第一口已令人回味無窮。第二道菜是香菇炒菜苗,第三道是豆腐煲,每一道菜餚都是色香味俱全。最後端上桌的是鬆子糕,清甜而不膩。

小和尚撫著肚子,心滿意足的笑問:“小師叔,我可以常來蹭飯嗎?”

“這裡師父說了算,你問他吧。”

“連師公都不敢問師叔公,您擺明在耍我!” 小和尚不敢直接問虛妄,隻敢低頭嘀咕一句。

“如果你常來幫無名做跑腿,我可以考慮考慮。” 虛妄想起幾天前,小和尚幫無名打飯,覺得她有時會需要一個跑腿幫她做一些瑣碎的事情。

小和尚馬上立正拍%e8%83%b8口,朗聲道:“沒問題!”

無名摸了摸他的小光頭:“那你什麼時候想來吃飯就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多做兩個菜。”

眼前溫馨的畫麵有些刺眼,虛妄已經開始後悔了 …

窗外天色已晚,虛妄正準備去湖邊接小徒弟回家,卻瞥見天竺上氣不接下氣的跑進來高聲喊道:“師叔公,藏經閣失火了!師公叫我來請您去幫忙。”

藏經閣失火事情可大可小,他匆匆而去,不忘囑咐:“去請無夜代為師去湖邊接無名回來。”

他們一同離開石屋,在小徑上分道揚鑣。虛妄心急如焚,擔心藏經閣的古籍難逃大火的洗禮所剩無幾。小和尚卻是擔心無名獨自在湖邊會出事,兩條腿跑得飛快。

小和尚跑進無夜寢室的時候他正在看書,聽見腳步聲抬頭問道:“天竺師姪,何事驚慌?”

“藏經閣失火,師叔公去幫忙了。他請您去湖邊接無名師叔回來。” 他邊喘氣邊回答道。

無夜放下手中書本順手拿起案上的燭台,走到門邊拿起燈籠點燈,回身將手中的燭台交給天竺:“我現在就去。”

“無夜師叔,我跟您一齊去。”

“夜裡山路難行,你還是留下來比較好。” 言罷,提燈步出寢室。

“唉,什麼時候我才能保護小師叔?” 天竺現在隻想快點長大,好代替師叔公照顧無名。 …

夜空繁星點點,月亮的光輝映照得湖水波光粼粼,偶而一陣微風吹起幾片枯葉,葉落之處泛起陣陣漣漪。無名麵對湖水盤膝而坐,悠閒地欣賞麵前的醉人美境。她的身體有節奏地搖擺,口中哼著鄧麗君的名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漫步而來的無夜,看見她悠閒的背影心生羨慕。他從小到大都要規行矩步,所為「站如鬆,坐如鐘,行如風,臥如弓」,沒有一刻可以放鬆。久而久之已成習慣,但內心深處的疲倦是不為人知的。

他踏上地毯,在她身邊放下燈籠,學她盤膝而坐,感覺空氣中有點香氣,用力聞了聞。無名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香:“無名師弟,你喝酒了?”

無名停止擺動,歪頭看著他,瞇著眼道:“師父,您怎麼坐在我左邊,不是又想勾引我吧?”

無夜頓時一怔,“甚麼叫勾引他?” 礙於禮貌口裡卻說 “我不是你師父。”

第三十章 - 調戲│思│兔│網│

無名轉為雙膝跪地,膝移到他前麵,揉了揉眼睛湊近他的臉,倆人的鼻子差一分便碰上。他後仰兩分拉開和她的距離。她瞪大一雙圓眼睛,視線從他的眉毛開始慢慢向下移,仔細研究他的臉孔,最後在他耳畔壓低聲音說:“對哦,你比師父好看。” 口中淡淡的酒香噴在他臉上,癢得他臉皮發麻,心也惘然不知所以。可是下一句話卻將他微醺的神誌拉回現實。

“姐姐好美哦,是那裡來的仙子?”

他聲音生硬,冷著臉說:“我不是女子。”

無名重複剛才的動作,嘆息一聲:“生得如此貌美,跟你做朋友一定麻煩不斷。沒關係,我不嫌棄你。”

一向習慣隱藏自己喜怒哀樂的無夜感到一股怒氣從丹田升起,“什麼意思?他不嫌棄我。” 然後奇怪自己為何會因他的一句醉言而動怒。

他臉上的表情連醉眼矇矓的無名都看得出他在生氣,她歪頭問道:“你幹嗎生氣?是我說的話傷了你的自尊心嗎?對不起 … 我不是有意的 …”

她懺悔的樣子令人萌生笑意,無夜沒好氣地說:“如果有人說你像女子,你不氣?”

“不氣啊。(我本來就是嗎)不過,如果他們說我醜,那我會生氣的。”

他微微一笑,傾國傾城:“你不醜。”

“嘻嘻,我知道 …” 她垂下眼瞼,呼吸平緩,毫無預兆地睡著了。

月色下的無名,皮膚白得像透明,小巧的鼻子,圓嘟嘟的嘴唇,樣子像隻小動物。她突然側身倒下,無夜連忙伸出手掌托住她的小腦袋,將她小心放在地上。

腳旁的茶杯裡剩餘小半杯葡萄酒,他拿起杯來聞了聞,好香,忍不住抿了一口。說這個是葡萄酒實在抬舉它了,它更像是葡萄汁 “怎麼喝這個都會醉?”

杯中的液體曾被蒸餾過一次,酒精濃度不高,但她酒量不好加上身體虛弱,喝了兩杯已醉了七八分。

他仰頭把酒喝光,彎身將她扶起來坐好,正在煩惱該如何背起她,無名卻自動摸著他的膀臂,轉到他後麵跳上去抱緊他的脖子:“師父,我們回家。”

看來她是非常習慣被虛妄大師背回家。他剛想站起來才醒覺雙手需要抓住她的大腿不能提燈,於是從懷裡摸出一串珠鏈套上她的手腕。鏈上的珠子散發出淡淡的亮光,漸漸地越來越亮與打燈比起來毫不遜色,它,竟然是夜明珠所製!

無夜緩緩站起來,抓住她雙腿穩步離開湖邊,走進樹林時拋下一句:“把東西送回寺門口。”

林中依舊寂靜,不久兩道黑影無聲著地直奔地毯的方向。

回去的路上,無夜多次想把她扔到地上去。如果醉酒的她隻是哭鬧不休甚至拳打腳踢他都無所謂,可是她不斷與他臉貼臉,在他耳邊說話吹氣,弄得他臉癢癢,心癢癢的。而她所說的話(英文),他一句都聽不懂。

“你再不老老實實的,我就把你扔去餵野狼!”

她顯然不受威脅,嘟嘴道:“韓狐狸,你變了。你以前從不兇我。”

“誰是韓狐狸?”

“你身上的味道 …” 她聞了聞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