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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心想這倆城裡娃在哪兒弄的白麵?

她家省著過年吃了兩頓如今也隻剩一點點了,這倆好像倒欠大隊沒領到麥子吧,難道是家裡貼補的?

王桂花在想這個,堂屋的劉穎也在想這問題。她敢吃白麵是大家都知道孟楊剛弄到一個大蜂窩去換糧,可她倆咋也會有的。如果不是看到殷衛東拿玉米換白麵,她也猜會不會是夏蟬懷孕了所以家裡人貼補的。

“我去縣城時碰到殷衛東了,他拿玉米換的白麵。你說這人是用的自家口糧還是那天的種子?”

孟楊翻個身對著她:“他利用下雨昧下隊裡的種子?有可能。可咱沒證據,也不敢確定。”

“這家夥做事挺縝密,那麼個天氣做掩飾,人不知鬼不覺的弄到了糧食。”

“也可能是我們猜錯了,他那天摔破了膝蓋,腿有些瘸。說是差點兒就掉山澗裡。”

“做戲肯定做全套。”

她話語裡滿是對殷衛東的不齒,好像成見很深。孟楊暗暗發笑心情很好的摟住她,在她臉頰上重重親一口。

“你是在氣他損害隊裡利益,害大哥他們可能會被公社領導批?”

“嗯。殷衛東這人有些小聰明,做事非常利己。我覺得種子的事兒十有八九是他乾的。”

“你怎麼那麼了解他?”

“我……”

我看過上帝視角的原著啊,對人物有立體的認知。算了,這話也沒法跟他說。劉穎探頭親他一下,男人頓時忘了自己問什麼了,激動的一把脫了自己的背心。

大被同眠,夫妻倫敦。至於殷衛東,琢磨想個什麼辦法讓他露出狐狸尾巴。大隊的種子你想獨吞,沒那麼容易。

第二十三章

翌日把自己的想法跟大哥說了一下, 劉老大也覺得有可能。“我帶人到山澗底下看過,一粒玉米影兒都沒找到。我還以為雨太大全衝跑了,你這麼一說倒是有可能。殷衛東那人挺聰明, 不會傻到將自己家口糧換了,否則接下來幾個月他得餓死。”

“那我們怎麼辦?”

“引君入甕。”

兄妹倆點頭,接下來這保管運輸種子的活兒就交給了殷衛東。男人爭取到了這活計, 開心的兩眼放光。春天地裡沒任何成熟的作物,也就種子上下工夫。

這天上午乾活, 夏蟬今兒也在拔草,院裡幾個女人在一塊兒地裡。休息的時候薛巧娣拉著夏蟬的手在一起親親熱熱, 旁邊一幫婆婆媽媽。

“夏蟬真是人長的好看,心還特彆好。你家男人也本事啊,這季節給你弄來白麵吃,不像我家男人沒出息,我懷孩子的時候飽肚子都難,更彆說吃白麵了。”

夏蟬笑的溫婉,什麼話都不說, 一旁的女人接到:“是嘛。衛東這麼能耐呢,不比你們院兒楊子差啊。”

“那是。”薛巧娣好似自己被誇了一眼得意的不行。“你彆說支書家閨女就是有眼光, 當初可是一眼就看上衛東的。衛東是城裡人有文化,這點楊子比不了。”

夏蟬不好意思的笑:“也不是了,孟楊也挺厲害的。”

“哎, 老農民跟你家的高中生比不了。”

被眾人捧著, 夏蟬清秀的小臉如花般綻放。嘴角掛著羞澀的笑,望著遠處默默不語, 在期盼著丈夫出現。

“哎, 是衛東回來了啊。”

殷衛東今兒保管分發種子, 從遠處的地裡返回。薛巧娣越說越起勁兒,將他們兩口子誇成了一朵花。

“夏蟬妹子你真好福氣,男人這麼能耐,姐姐我可羨慕死了。”

一旁的王桂花默默走開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不就是白麵湯嘛,你至於不至於這麼%e8%88%94?讓你家男人少偷懶多掙工分,分了麥子留著自己吃不就有了嘛。

她到劉穎那邊吐槽,劉穎對此搖頭不多言。她的關注點在種子上。之前懷疑殷衛東借著下大雨偷了種子,這幾天讓他保管分發已經發現端倪。

這家夥毫無底線的偷種子。如果再給公社寫封匿名舉報信,到時她爹和大哥都得吃掛落。所以一定要抓個現行,不能讓他肥了自己還能害她家。

“熒熒,你想啥呢?”

“沒什麼。”

王桂花笑嗔道:“你這孩子真沉得住氣。薛巧娣那麼暗中比較你你不生氣啊?”

劉穎搖頭:“我把這氣還給她就好了,不然光是上前理論吵架不頂用,她不會覺得肉痛。”

“咋還?這還能還嗎?”

“讓她懊悔不跌,苦悶一晚無眠。悔得腸子都青了,抬手自扇巴掌。我看她以後還嘴賤不賤。”

沒具體說怎麼做,王桂花好奇的在心裡猜。休息時間過去,大家又開始乾活。此時有人跑來說有熱鬨看,大家頓時一窩蜂的跟著去瞧熱鬨。

“啥熱鬨?”

“殷衛東偷種子被逮著了。”

“偷種子啊,這家夥膽兒也太大了吧。”

“偷種子要罰款的,可能還被罰去種樹。他是知青會記過,有啥推薦的彆想去得了。”

大家一邊議論一邊往事發地走,夏蟬腿軟的不敢相信。衛東怎麼會這麼做,家裡都寄來白麵了,他怎麼還偷種子?

很快大家都到了事發地,隊長和民兵們正在對殷衛東進行審訊。殷衛東這回是真慌了,失措的一分多鐘沒答對上來。聽著周圍社員們的議論紛紛,他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

“隊長你彆血口噴人,我到底哪兒得罪你了,你這麼挖坑給我跳。先是安排我分發種子,如今又冤枉我偷種子。”

“我冤枉你?”

隊長眼眸瞪的像牛蛋,從後背拿出一個背包,開口問那幾個知青。“見過這個包嗎?是不是殷衛東的?”

此時地裡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整個四隊甚至旁邊乾活的幾個隊的人都跑來看熱鬨。而那個包,殷衛東兩口子一看見頓時臉色灰白,夏蟬渾身發抖。

這時期跟後世不一樣,自家用的東西都是自製,可謂各有特色。供銷社賣的就一種軍挎,整個大隊估計都找不出一個軍挎。而這個是個拚接的布兜,幾個知青一看眼熟的很。

“殷衛東,我們的人一路偷偷跟著你,眼看你偷了種子,進了山洞。此時這被你藏在石頭後的兜子都拿來了,你還想說什麼抵賴?”

“就是。”跟著他的大隊民兵滿臉不屑。“剛才說隊長種地錯了株距行距導致種子不太夠,上回說下雨摔倒種子全被衝走。你小子找的背鍋的不少,連老天爺都得幫你背鍋。”

人證物證俱全,大家頓時議論紛紛。輿論一邊倒的指責殷衛東,你小子怎麼能偷種子呢?雖然大家秋收時也有人會偷,可種子關係著一年的收成大家的活命口糧,你小子這麼做可太不地道,觸碰底線了。

“通報公社吧,這行為太惡劣。”

“我就說倆大小夥子咋能摔一下就把種子全掉到山澗裡了,原來是借著這偷種子。”

“這……心太壞了,咋能偷種子呢。那可關係著一年的收成。”

老農民在這樣不發達的時代靠天吃飯,一年之計在於春,春播是非常重要的。種子,餓死不吃種子的觀念根深蒂固。殷衛東覺得就是偷摸弄一些糧,卻不知此糧非彼糧,一下子就激起了民憤。≡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沒,我沒有,我沒拿,不是的……”

他想辯解,麵對一張張指責的臉說話顛三倒四。隊長讓大家繼續下種,將他和上次一起搬運種子的知青帶回黨支部,大隊先審。

人被帶走了,大家邊乾活還邊在議論。剛才還誇夏蟬大方,誇她男人有本事的薛巧娣這回帶頭編排她倆。

“我就說嘛,這青黃不接的時節能吃上飯都是好的,她家居然能吃白麵,還假模假式的給我麵湯。我呸,原來是偷的咱們的種子。”

“就是。聽說他倆家庭條件都不算好,家裡孩子一堆,就父親上班養活一家子。結婚還是借的錢,大隊也欠著。就這樣的哪能吃得上白麵,還不是喝咱們的血嘛。”

“無恥不要臉,居然偷咱們的種子。這人心不好。要是大隊留的種子不夠,那咱不得種稀一些,這樣就減產了啊。”

種子,大家說著說著就往雞生蛋蛋生雞上想。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你這影響春播,那就是影響我們秋收。秋收不行大隊沒效益,大家的工分就不值錢。口糧減少,工分換錢也會減少。一下子觸動了所有人的利益,所有人都在罵。

夏蟬剛紅潤的臉變的無一絲血色,挑了個沒人的地方拔草想躲開唾沫星子,結果被人看到後罵的更慘。

“你這女人笨死,怎麼啥都不會?那地片是下了種的,你這麼使勁兒蹲那兒踩,土踩實了那苗還咋上來?”

“乾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估計就是她嘴饞想吃好的,殷衛東才偷咱們的種子。真是掃把星,懷個孕而已有啥了不起的。我懷著孩子吃糠咽菜照樣下地,沒給老爺們找過任何事兒。”

“破家烏龜,不會掙隻會花。嬌嬌氣氣的誰娶了誰倒黴。”

罵人先鋒就是之前誇她的薛巧娣,弄的好多嘴快的女人跟著一起。女人望著她滿目鄙夷,仿佛之前那笑臉誇讚全是做夢。她本來委屈的不行,此時望著薛巧娣升起一股氣,再也無法忍住不吭聲。

“薛巧娣,你怎麼可以這樣?翻臉比翻書還快,你就是個長舌婦,小人。”

城裡娃,罵人也軟綿綿的沒力氣。薛巧娣完全不當回事,翻個白眼繼續奚落。

“我小人,你是大人?昨兒我跟熒熒借麵湯,你趕快逞什麼能。偷了我們的種子還想在我們麵前炫耀能耐。啊呸,偷東西的能耐有啥了不起。當誰不會呢?我們窮死不吃種子,不會害大家秋收沒糧食。你倆不要臉的,偷了種子去吃,該打破你的嘴,看你還吃不吃種子。”

“就是。偷啥不能偷種子啊。”

“你們秋收的時候也偷偷拿了,那會兒怎麼不見你們說?”夏蟬流著淚辯駁。

“誰拿了,你彆血口噴人啊。”

“哪個拿了,你彆偷了種子還在這兒亂攀扯。天天下工隊裡都有人搜查,我們哪能拿的了?”

“偷什麼都不能偷種子,那關係到一年的口糧。你個娃娃這麼大了連著道理都不懂嗎?你倆把大家的種子偷吃了,地裡種的稀了收的就少,秋天糧食不夠來年日子咋過?”

自古捉賊要臟,如今是殷衛東被人贓並獲,你什麼證據都沒有就說大家都偷了,那哪個能讓了你,頓時大家吵吵嚷嚷全都在辯駁。

她一個人在中間,耳邊全是眾人的指責。唾沫星子淹死人,她這回算是品嘗到了。捂著腦袋蹲在地上,心中後悔剛才不該逞一時之快。偷東西,什麼時候被逮到也是丟人的事情。

“肚子好疼、”

孕婦的殺手鐧一出,大家這才偃旗息鼓。一個個各歸各位繼續下種,說話聲音小了離遠了聽不見。

夏蟬起身回家,今兒這工分放棄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