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1 / 1)

,自然討不了好。師叔,你若是回到平淵便有大把的富貴,又何必自討苦吃?”

“如今天下平衡已久,離宿仙尊的出現彆說其他了,你以為他們蒼芪就舒服?這穢玡出現的也是剛剛好,如今又丟了那麼多弟子,大家都猜是不是仙尊複活依靠穢玡,卻又不能長久,而普通百姓身上沒有魂元不足以維持術法,這才打了仙門弟子的主意。仙尊的那個小徒弟不是丟了嗎?那小徒弟本來也沒多少天分,外界說那本來就是仙尊給自己養的口糧,等著吃的呢。你說如此下去,下一步會是怎麼樣?會不會大家齊力圍剿?屆時不知師叔打算如何?是與天下鬥爭再和仙尊雙雙歸於黃土,還是更願意回到平淵,我們助你一臂之力人,讓天下人閉嘴?師叔,我要是你,就不會去做什麼苦命鴛鴦。”

“哦,瞧我這在說什麼,天下人都當你是離宿仙尊的徒弟,若是這天下知道你和仙尊的不軌之行,不知又要給你們扣上什麼帽子?師徒不倫,嘖嘖。”

嘩啦——

臟汙的水花濺得老高,蕭亓突然往前衝,可水太深鐵鏈太緊,他剛走了一步就被拽了回去,水麵波紋中鮮紅的血蕩漾開來,蕭亓咬著牙道:“我未曾拜他為師,層不曾與他有不軌之事,不管我心思如何,他從來未曾有過回應,你是想栽贓嗎?”

“師叔你彆激動,我也隻是跟你分析一下形勢,你可能不知道這幾天穢玡突然反撲了,之前仙門已經基本被仙門控製,可就在仙門弟子丟失後,剩下的穢玡突然暴起反撲,傷了不少人,大門派心%e8%83%b8寬廣還可以冷靜待之,可小門派就不一樣了,他們人丁稀少,正打算找人算這筆賬呢。”

這筆賬要算在誰的頭上不言而喻。

“蒼芪大概是要與仙尊割裂,這事隻能一個人背著。”

“事實如何你當比我清楚,你覺得平淵派能清楚地摘乾淨,你當王鹿做過的事情不會被人扒出來?”

“我說過不要叫師尊的名諱,我可以容忍師叔一次兩次,若再讓我聽見,師叔可就要吃些苦頭了。”林霍先是冷聲警告,之後又輕笑一聲,“不過蘊藉仙尊已經死了師叔忘了嗎?可是師叔親自動的手,欺師滅祖。”

他話說的很嚴重,末了伸手虛空抓向蕭亓:“你看,即便是這樣我們平淵也還是願意給你一個容身之所。”

蕭亓忽而輕笑,像是接納了林霍的建議:“欺師滅祖的罪名你打算怎麼處理,你不是一直很崇敬你們那位仙尊,如今倒是願意為了我壞掉自己的名聲,我倒是意外。”

林霍看上去並不擔心,見蕭亓如此識抬舉,心情頗好地說:“這不用你擔心。”

“是不用我擔心,王鹿根本沒死是吧,我那天根本沒用力,他卻催得像紙皮,他將自己放哪了?一個苟延殘喘靠著歪門邪道來延續生命的人,虧得你還能崇敬,隻能說你們當真是一路人,肮臟至極。”

蕭亓啐了一口。

林霍聞言先是有片刻的愣神,但是很快臉上爬滿了憎惡。

他後退了兩步,聲音陰沉道:“你隻管在嘴上討便宜。有件事你或許不知道,你那個同門師叔弟已經為我們所用,你說他如果出來指控離宿仙尊,會有多少人還相信他的清白?”

“嗬,嗬嗬,果然啊,果然都在這。”蕭亓笑聲漸大,“看來王鹿也藏在這。”

不知為何,在聽見蕭亓這句話時林霍心中突然升起不安。他心中很清楚蕭亓身上的禁製有多少層,單單是穿過他身上的鐵鏈就有蘊藉仙尊親自留下的魂元,再加上打在他身上的禁製,還有牢籠上刻有的符咒與威壓,即便是離宿仙尊處於現在的情況,也隻能做一隻待宰的羔羊。

可即便如此,林霍依舊心慌。

林霍能當上這個掌門完全是因為他站對了隊伍,老在就被蘊藉仙尊選中,在上一任掌門意外身故後他靠著蘊藉仙尊暗中扶持坐上了現在的位置,與他修為品行無關。

若不是蘊藉仙尊老早平淵派做了準備隻等著蕭亓自投羅網,林霍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將人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水牢。

林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知道自己修為不濟根本不知蕭亓的對手,雖然王鹿告訴他蕭亓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修為大打折扣,但林霍依舊謹慎,所以隻敢在言語上嘲諷。

心中不穩,林霍便不打算就留,一臉陰翳地最後看了眼蕭亓,留下一句:“你還是好好考慮吧,一個是披靡天下,一個是苦命鴛鴦,我想你應該清楚該做什麼選自。”

話說完,多一刻都未有多留,轉身離開。

可惜心境不穩,腳下也就慌亂,如此並沒有注意到幾條黑色的小蛇正無聲無息地從水裡冒出。

蕭亓低著頭,漆黑淩亂的頭發遮擋住了他翹起的嘴角。

“找到了。”

第138章

平淵派這幾年低調多年,不隻是因為其本性,更多的是因為平淵這幾年發展的並不順利,掌門修為低也就算了,門下弟子也不見上進,若不是還有個虛無縹緲的仙尊坐鎮,這平淵派保不齊早就被擠出六大仙門了。

林霍從水牢出來急匆匆地回到了房間,確定身後沒人跟著後,他掩上房門,入了內室推開暗格,進階這露出一條幽深漆黑的長廊,沒有燭火,沒有油燈,一眼望不到頭。

林霍沒有絲毫猶豫地走了進去。

在這樣一個環境裡走得久了很容易忘記時間,心境也容易受影響,即便是林霍也不能全然不受影響,所以他腳步很快,緊趕著終於到了一處石門前。

摸索著找到機關,哢噠一聲,石門開了,裡麵光線昏暗,倒是比外麵漆黑一片好很多。

林霍的腰在門開的那一瞬壓得很低,先是畢恭畢敬地行了禮,緊接著保持著這個姿勢挪了進去,衝著空蕩蕩的石室喚了聲:“仙尊。”

林霍最初師從門內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平淵派仙師,師尊修為一般身體也差,老早就故去了,那時候林霍隻能跟著其餘弟子一起去上課,其餘時間就是隨便瞎混,直到後來有人出現在他麵前說要教他,這才重新走回正規。

什麼入了仙門就是走上了仙道都是唬人的,沒有好的師尊,一切還不如安安穩穩做一個普通百姓。

林霍的人生原本大抵隻能做門派內做底層的弟子,修為平庸也無人提拔,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耗儘生命被草草埋了,這種情況林霍看得多了,他從前也有過不甘心,可有無可奈何,每個仙門都會有這種弟子。

大多數的仙門裡,隻要修為過了結靈期都可以開門收徒,主要也是為了壯大門派,在林霍看來這個行為就有些不顧他們底層弟子的死活。

結靈期的仙師壽命並沒有比一般人長多少,在仙門裡也沒地位可言,可那些方入門的弟子並不知此事情。高高興興地進了仙門,結果發現這輩子難以出頭也就算了,沒多久師尊還死了,這些失去仙尊的弟子成了仙門裡的無業遊民,做著門派內最臟的活,誰都能吆喝幾句。

好在林霍是運氣好的,他遇到了貴人,後來一路高歌,從前看不起他的人一個個被他踩到了腳下,再後來,他見到了蘊藉仙尊——那位生死不明卻能靠著名聲撐起整個平淵派的仙尊。

苦儘甘來說的就是他林霍,終有一天他也能爬到一派之主的位置。

蘊藉仙尊對於他來說,既敬又怕,再多的想法就沒有了,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很窩囊,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蘊藉仙尊讓他乾什麼他就乾什麼,可他很高興自己還有做提線木偶的機會,外麵那麼多人,那麼多隻能等死的人根本連蘊藉仙尊的鞋邊都摸不到。

石室裡十分安靜,林霍那一句話後便沒再出聲,保持著鞠躬的姿勢一動不動。

許久許久,終於有一道聲音響起,粗糲難聽,甚至於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聲音連成一片——

“怎麼說?”

“他……”

林霍的聲音剛開了個頭,那聲音忽而再次開口:“怎麼還帶了個尾巴!”★思★兔★網★

話音未落,突然不知道什麼東西飛了出去。

林霍慌忙回頭,就見身後的角落裡,一條細長正瘋狂地扭動著,不一會兒化成一縷煙散了。

是蛇。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那聲音再起,透露著不悅,“這個地方怕是不能待了,你之前說他怎麼?”

“他不肯鬆口,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林霍皺著眉頭,“雖說那水牢是您親手布置,晚輩也不是懷疑仙尊您,隻是那小子渾身透露著一種詭異,我心裡總覺得不安。”

“不安是對的,那小子能這麼輕易被我們抓過來其中自是有他的刻意,這幾天他到各個仙門前都露了頭,最後停在了平淵派,你猜他想做什麼?”

林霍心中隱隱有些猜想,但那些念頭總是隔了一層紗,讓他怎麼都捕捉不到精髓。

對方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還能為了什麼,那些仙門雖沒有將事情搬到明麵上,但是依著現在的形勢,那位已經在風口浪尖上了。”

“那位……可終究還是沒有人將這件事放在明麵上,仙尊的意思可是需要我去加一把火?”林霍小心翼翼地說著。

“不用,現在是最要緊的時機,對於我們來說是,對於蕭亓來說也是。隻要我們願意,那位可就成為了眾矢之的,同樣也是現在這個時間點裡,蕭亓才能翻盤而不傷害那人。”他不願意提及那個名字,就像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避諱著。

林霍明白指的是誰,也就沒有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隨即點頭:“那我們現在就是靠著這點來和蕭亓談?”

“談,你看他想跟我談嗎?那條小蛇此時應該已經傳消息回去了,既然他死心眼不願意變通,那我們也沒必要留後手,你且去準備著,想來很快事情就要有新的變動了。”

林霍眼底閃過一絲興奮,還不等他應聲,石洞裡就已經隻剩下他自己的氣息.周圍安靜無聲,林霍終於站直了身子,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雙手背在身後又恢複了掌門派頭,不緊不慢地往外走。

他以為石室裡的人已經走了,卻不知深處有一雙眼睛正牢牢地盯著他。

這個掌門空有派頭缺少了點悟性,更沒有一般上位者會有的警惕,不論是地位還是修為,都是王鹿硬生生將他提上來的,為得就是他蠢。

看著林霍離去的身影,王鹿眼底既有不甘也有嘲諷。

蠢有蠢的好處,如今他就需要這麼個蠢貨頂在前麵,既不會生出旁的心思,還能幫他辦事。

細微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甬道了,王鹿再次開口:“行了,無關緊要的人都走光了,你也彆藏了。”

石室太暗了,唯一一盞蠟燭放在牆壁上,火光微弱,想來也堅持不了多久。

石室無風,燭火卻在跳動,牆上的影子像是跳動的怪物,不多時,一道黑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