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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就收了。既然師叔都叫了,以後如果遇到什麼事你也彆袖手旁觀。”晏疏咬著桂花糕,示意柏明鈺嘗嘗。

柏明鈺隻捏了一點放到嘴裡。

他早已辟穀,對食物無甚欲望,沾了一點也就過了。

“故意的?”柏明鈺笑,“刻意讓我見著小孩兒,還攀上了關係,這可不像你。自己徒弟自己護,我能幫什麼忙。”

“我這小徒弟乖,大概也不會麻煩你,但總得多點保障。我……不好說。”

究竟是什麼不好說晏疏沒說儘,柏明鈺深深地看了晏疏一樣,許久歎氣搖頭,“你可真是……”

他沒說彆的,也算是應下了晏疏的托付。

晏疏吃了一塊也沒再動。

柏明鈺收了那節指骨,大有要走之意,晏疏突然問:“蕭亓,這幾日可曾見過?”

柏明鈺一愣:“並無,可是出了什麼事?”說完又覺得自己這話刻意了,沉%e5%90%9f片刻,“我與蕭亓……”

“沒見到就罷了。”晏疏打斷了柏明鈺的話,顯然並不想聽他的解釋。

柏明鈺點點頭:“大抵不會出事,可能是被什麼絆住了。你不用太擔心,一般情況困不住他。”

“那便好,既然他不需我操心,我明日便啟程了。”晏疏說到這一停,問“仙寧大會要開了吧。”

“嗯,大抵在下月,世道不安穩,仙門急需一個聚集又不會引起恐慌的由頭。你怎麼想,參加嗎?”

“不了。”晏疏說,“若有需要我的,你直接知會我就好”

能用上晏疏的就隻有穢玡,事情指向平淵派,接下來就看那邊怎麼說。

柏明鈺:“過些日子各門派就會陸續先派人至此,蒼芪,你是不是還沒沒回過?”

聽見自己曾經待了百年的地方,晏疏的表情難免閃過一瞬懷念,但又很快駁掉:“不了,我現在情況都沒鬨清楚,回去也是無用。我連自己怎麼活都不知道,要不是體內魂元一切正常,又無那些被穢玡寄生之人的症狀,我都怕我自己是不是個穢玡容器了。”

這是玩笑話,但是柏明鈺沒笑。

沒懷疑嗎?

不說柏明鈺,晏疏自己也沒全然打消這個念頭。

第70章

晏疏當初放出自己重新現世的消息,是想引著讓他複生之人現身,可如今這麼久,不知道是老天故意,還是有人在暗中攔截,哪怕晏疏親自去了鶴溫穀,還見了柏明鈺,也沒見到外麵有什麼風聲。

於天下人眼中,他仍舊是個隕於百年前的古人。

即是如此晏疏也不強求,在柏明鈺走後吩咐白千滿打點東西,準備起程。

柏明鈺即說平淵派的事情交給他,晏疏自然不會再上山,打算到平淵派山腳下逛一圈就走,萬一見到個話多的小弟子,說不準能打探出點事情。

畢翊仙尊的名頭響當當,入平淵派要比他簡單了。可若是有人有意相瞞,他一個化境仙尊,也不好在麵上深究,非同門,柏明鈺的手不好伸太長。

白千滿先去跟店小二訂了點饅頭餅子,又去街上買了些點心,桂花糕多些,其他的每樣買了一點。

馬吃好草料,又準備了旁的雜物,白千滿這才上樓敲響晏疏的房門,聽見應聲後進去,問:“師父,咱們現在就啟程嗎?”

晏疏依舊坐在窗邊,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晃動著珠串,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句,人卻沒下來。

白千滿怎麼能看不出晏疏的意思,歎了口氣:“師弟這是去哪了,這麼長時間還沒見著,會不會被什麼人抓了啊?師弟脾氣不太好,又沒什麼能力,萬一衝撞了誰家貴人,這會兒保不齊在哪受難呢。”說完見晏疏神色微動,很有眼力見地補了一句,“師父,要不咱們再等等,我有些放心不下師弟,若他回頭找回來發現我們不在了,這得到何處去尋。”

原本還磨磨蹭蹭的人,這時突然從窗台上跳了下來,珠串嘩啦啦地響著,道:“那你在這等,回頭有訊息了傳給我。”

說著就要往外走,動作之快與先前大相徑庭。

如此一來白千滿慌了,他以為師父也是不想走的,想留在此處等蕭亓,不過需要個台階,不曾想這個台階把自己困在這了。

白千滿確實擔心蕭亓,這麼些時日的相處,雖然這個師弟脾氣不怎麼樣,但也看得出來對師父是極其上心的,磕磕碰碰同齡人很容易產生感情,真將蕭亓丟下,白千滿很不忍心,所以早上置辦東西時,他又拖了不少時間。

可再怎麼不忍心,他也不想成為被丟下的那個,生怕晏疏覺得他先前那些話越矩,讓晏疏覺得不耐煩了,隨便找了個由頭將他丟下。

白千滿自知根骨不好,被晏疏撿去已是天大幸事,他時刻揣著這種心情,生怕師父哪天嫌他蠢笨將他扔了。

如今蠢笨的他就要被扔了。

“師父。”白千滿可憐巴巴地拉住晏疏的衣袖,一張黝黑的小臉上滿是委屈,手指勾著袖擺不太敢用力又不想撒手,半掛不掛著直接把晏疏看樂了。

他問:“做什麼?”

“師父,我是不是話太多惹您不高興了?您要丟下我嗎?”期期艾艾的聲音聽著彆提多可憐,晏疏抓了把白千滿的頭發,“給你留隻靈蝶,馬車也留給你,有事兒跟靈蝶說就行。”

看著飛至眼前的靈蝶,白千滿心中稍安,一邊是險些被扔下的師弟,一邊是準備獨自上路的師父,他咬咬牙道:“那是師父自己小心,我買了好些吃的,您帶著。”

晏疏失笑:“馬車都留給你了,那麼多吃的叫我背著上路嗎?你且先留著罷。”

說完真就什麼都沒帶出了門,白千滿匆匆跟下樓時,隻見著一點飄散在人群裡的銀發。

*

四月芳菲,熱鬨的昌水郡隨處可見仙師,拿著法器流轉於各處,閒逛者有之,巡街者有之。

除此之外還有每年到此采風的閒人墨客和各路散修,人多了小攤販也就多了,原本三年舉辦的仙寧大會提前召開,這也算少有的盛事。

熙熙攘攘的人群裡,一個年歲不大的少女梳著包子頭,正彎腰挑著攤子上的簪子,手裡已經拿了兩個,還在點著攤子上另外幾個。

旁邊站著兩個男人,氣質不凡,衣著看不出是何門何派,不難看出是修行之人。

其中一個瞧著少女,一臉無奈道:“師妹,再不回去師尊可要罵人了。”

“師尊正忙著和其他門派的商量事情,哪有空管我們,你等會兒我馬上就選完了,你看這個瑪瑙的好看,還是這個珊瑚的好?紅色會不會太鮮豔了啊,回頭又有人背地裡說我土包子。”

“唉哪能啊~仙師您這麼好看,誰能說您土包子,您帶什麼都好看,紅色鮮亮,淡色的素雅,翠色穩重,依我看啊都適合仙師您。”小販搓著手誇讚。

少女模樣卻是好看,稚嫩明豔,笑起來時嘴角有兩個小梨渦,眼睛彎成月牙,聽言十分高興地將那紅珊瑚的攥到了手裡,衝著小販揮了揮:“要這三個,多少錢?”

小販報了價,少女痛快付了銀子,歡歡喜喜地走了。

過了一條弄堂,跟在少女身後的另外一個男仙師施施然開口,告訴少女他們離開後,又一人去買差不多款式的簪子,比少女便宜了一兩。

“那你怎麼不早說!看我不去砸了他的攤子!”少女掐著腰,鼓著嘴巴扭頭就要往回走,剛走了兩步就被拉住。◢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誰讓你不知道討價,人家小販都是先報高,你來我往砍多少憑本事,結果你直接掏錢,人家可不得高高興興收下,難不成再提醒你忘記殺價了?”

“趙師兄……”少女聲音軟,放低拉長時,不管對方多少脾氣都能給磨沒了,“趙師兄你聽見了怎麼也不提醒我,小心我回頭告你狀。”

此人正是鶴溫穀的趙正初。

趙正初點了下少女的額頭:“讓你長點記性。”

少女嘟囔:“這有什麼好長記性的,你不說我哪知道,說了我不就知道了嗎,回頭我就告訴師父,讓他老人家找你算賬。”

少女的埋怨一字不差地落到了趙正初耳朵裡,但他也隻是搖搖頭。

鶴溫穀早前在處理完平陽村的事情後那些人就撤了,直到這個月初才派了個把人先行至此打點,溥屏等人則於前日到此處,剛一進昌水郡就與其他仙門共同商議仙寧大會之事,小輩們便得了空出來閒逛。

少女是溥屏門下的弟子,名喚赫瑤,如今不過十六七年歲,入門晚,還沒脫掉活潑愛鬨的性子。她修為不高,還沒到下山曆練的時候,難得有空出來玩,可不得得著什麼可勁兒看。

趙正初這會兒沒事兒乾,又不放心這個小師妹,就跟著一起出來,順便也看看昌水郡各處布置如何。

赫瑤是真喜歡剛買的幾個簪子,可如今聽見趙正初那麼一說,幾個簪子放在手裡怎麼看怎麼不舒服,總覺得再喜歡下去她就是個傻子一樣,但若是丟了花的可是她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銀子。

左右不得解,赫瑤狠狠瞪了一眼趙正初。

趙正初見此一笑,翻手擱在赫瑤麵前,寬大的手心上十幾個滾圓的銀元寶。

赫瑤眼睛瞪圓了,手指顫顫巍巍地想去拿,又覺得白拿不好意思,大眼睛盯著上麵一動不動,還要客氣地說:“這多不好,白拿師兄的錢,回頭我可還不上。”

“那算封口費,回頭小師妹彆告師兄的狀可好?”

有了由頭,赫瑤也不客氣,趕緊收了銀子揣懷裡,末了拍了拍:“既然師兄都這麼說了,大家同門一場,我還是偏心師兄的。”

說完自己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另一邊一直未出聲的弟子此時無奈扶額:“趙師兄,你就寵她吧。”

趙正初笑笑,赫瑤接話:“師兄當然寵我啦。”

幾人說著往前走,過糕點鋪前赫瑤又挪不動步了,索性都在外麵晃了這麼久,趙正初又拿了點銀子遞給赫瑤:“給師尊長老們也帶點,彆隻顧著自己吃。”

“師尊長老們都辟穀啦,買了也都是我吃。”話是這麼說著,赫瑤蹦跳著進去時,每樣多要了好幾份,就算師尊長老不吃,還可以給其他師兄弟們。

點心味道很香,赫瑤從裡麵出來時低著頭,正扒拉著紙包想從裡麵摳出來一個先吃,結果紙包剛鬆了一點,迎頭就撞到一個人身上。

赫瑤哎呦一聲捂著頭,手上的東西噗一聲摔倒了地上,最上麵的紙包散了一半,點心咕嚕嚕滾出來好多。

這一看赫瑤就不樂意了,雖然也怪她沒看路,可對方顯然也是個不看路的。她眼尾瞥了眼對方的鞋子,看起來也像是個仙門弟子,這下就徹底不客氣了。

靠著在師門內橫行多年的經驗,這種時候先下手為強,所以赫瑤嘴角一軟,嚶了一聲,指著地上的點心就開始嚎:“我心心念念多日,好不容易排隊買到的點心,全被你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