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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你見著趙師兄了?你們倆是落在了一個地方?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咱們穀前何時放了這樣一個陣,臨行前也沒聽哪位長老提起。”腳下儘是枯木,每走一步都發出哢嚓聲,顯得周圍額外空曠。

蒼懷:“陣未必是咱們穀裡放的,至於原因暫且不清楚,這事兒得等回去了和師尊還有眾長老商議,目前要緊的是師兄那邊。”

“師兄那邊怎麼了?”池開濟問。他走在蒼懷身邊,低頭看著小自己很多的師弟。

蒼懷個子不高,估計營養都用在修煉上了,修行之事上展現了驚人的天賦,但是個子卻不怎麼長,後入門的師弟如今都快有他高了。蒼懷對此耿耿於懷,尤其是站在比一般人還要高上半個頭的池開濟身邊,習慣性地往旁邊側了一步,似乎拉遠了就不顯得他矮。

池開濟早就習慣蒼懷這個小動作,笑著說:“那我們現在是往何處去,師兄可曾找到陣眼?”

“師兄那邊還有點麻煩,咱們在撫遠鎮見著的那幾個人,也在那邊?”

池開濟詫異:“倒是讓他們撿了個便宜,和師兄在一起,至少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亂晃。”

一想到那幾個人,蒼懷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收了身邊的元靈,又想起之前飛了滿天的斧頭。

路過的樹上隱約還能看見被利器破開的痕跡,可隻有痕跡,其餘就如同池開濟所說的那樣,什麼都沒有。

來時追著漫天的斧頭不覺得遠,回去時蒼懷才發現,他竟然走了這麼久。

路很長,足夠蒼懷將之前的事情說明白,池開濟思考蒼懷說的話:“當初聽說佟什帶了一個穢玡放到鎮子裡時,我就曾疑惑,那樣的怪物早在許多年前就被各大門派聯手剿滅,佟什是從何處所得?又如何能藏得悄無聲息?甚至放到城鎮裡,人來人往間都沒能發現,他到底憑借著什麼?真的就能憑著一顆珠子做到如此地步?”

蒼懷剛要再說什麼,腳下突然一震,整個山都跟著抖了抖。

他心中一驚,抬頭朝著山下看去。

此時他們已經走了小半個時辰,蒼懷一直沒看見熟悉的景色,就如同池開濟所說的那樣,他們一直在某一處打轉,走了好久都沒能走出怪圈,直到這聲巨響。

山頂的雪連連向下滑,蒼懷抬起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雪。

他還在納悶這又是出了什麼事,就聽身後有人驚呼:“那邊的可是火光?”

眾人齊齊看過去,直至此時他們才發現,他們所處的地方,至山下不過數十步,可是之前竟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著火的地方是一間農戶,那間房屋的院落外沾滿了人。

鶴溫穀眾人距那邊稍遠,又有雪的遮擋,隻能模糊看見人影,卻瞧不清模樣。

見此情形眾人正要趕過去,突然又是一聲巨響,一道屏障衝天而起。

池開濟腳下突然一頓,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道半透明的屏障,末了拍了拍蒼懷的肩,有些不確定地說:“趙師兄……這是突破了?”

第28章

鶴溫穀現如今的掌門名叫溥屏,是鴻雪仙尊管奚於亂世中收的關門弟子,可惜沒能教導多久,管奚就身死道消。

鶴溫穀本輪不到溥屏,管奚徒弟很多,奈何一個個都太出息,在早年的大戰裡都擔任了重要的位置,師兄們皆因戰時身體留有舊疾病,修為突破受阻,最終未能踏出那一步,多年後隨師尊而去,門派的責任就落到了溥屏身上。

溥屏曾經是個拘不住的性子,在管奚過世後,趁著師兄們都還在,於人間遊曆了很多年,趙正初時溥屏在外遊離時收的徒弟。

據說趙正初自小跟在溥屏身邊,是溥屏在山下撿著的一個乞兒,年幼孤苦,後跟在溥屏身邊曆練多年才回到門派內。所以最開始,趙正初並未同門內其他人一樣,正八經上課,學得很雜,最開始的幾年跟不上課業,吃了不少苦。

那時候趙正初跟門派內的人關係並不算好,即便他師父後來做了掌門,趙正初也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融入門派內。

趙正初是掌門座下的大師兄,這幾年聲望很高,並非因為他天賦好,也不是因為他修為高,而是靠著多年積累,才有了現在的地位。

他跟在溥屏掌門身邊最久,門派內一應事務大多是他負責打理,而且人也很好說話,大家夥兒也願意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大師兄”。

有得便有舍,因為管的雜事多,趙正初於修行之上有所耽擱,溥屏有時候會念叨幾句:“修為乃根本,莫要被其他事情絆住了腳。”卻也知道趙正初是為了門派好,隻能可惜地搖搖頭。

為此門派內各長老對趙正初也很照顧,畢竟由他操心,長老們也能多一些時間做做自己的事情,說不準多往前走幾步,還能再多活幾年。

趙正初修為停滯,門派內人儘皆知,究竟什麼時候能突破無人知道,每次提及此時,他都拖得“緣分”二字,連溥屏都不清楚這個徒弟究竟怎麼想。

雖說趙正初修為如何是自己的事,但蒼懷一直很掛念著這個師兄,也曾因為修為之事找趙正初商議,如今見著趙正初突破,彆人怎麼想不清楚,蒼懷開心壞了。

那樣規模的屏障,在這陣中實在是找不到第二個人。

池開濟遙遙望著遠處,眯著眼睛說:“若是師兄突破,那情景就更不好說了,咱們得趕緊趕過去。”

話音方落,忽而大風驟起,池開濟抹著眼睛再一抬頭時,就見一隻兩人高的豹子直衝而下,身上正馱著他那個小師弟。

池開濟知道蒼懷著急,沒有因為他不甚禮貌的行為而生氣,反手召出自己的元靈對其他人說:“咱們也趕緊趕過去。”

池開濟的元靈是一隻鳥獸,隻可惜不能馱得下那麼多人,帶著一兩個修為稍弱得,其餘大家各憑本事。

一時間大雪逆向飛揚,原地空蕩蕩一片。從來隻有農作物得天地裡多出了難以辨彆得動物,靈巧地奔著一處而去。

蒼懷最開始有的動作,但到底還是比不上池開濟的鳥獸,兩人幾乎同時落地。

然而到了地方,他們才發現現場有多麼混亂,師兄沒找到,一堆人不人鬼不鬼的倒是圍了一大圈。

這些人大張著嘴,見著蒼懷一口就要咬下去,好在蒼懷反應很快,祭出長劍反手一劈,回頭問池開濟:“師兄在哪呢,瞧見了嗎?”

誰都沒瞧見趙正初,反倒是每一個落地的都陷入苦戰。

這些人看似普通村民,力氣卻尤為大,一個個打翻了還會再爬起來,餓極了似的非要將他們塞到嘴裡。

終於有人受不住了,大聲問:“這什麼情況!”

“不知道啊,這到底是什麼人。”

“恐怕不是人。”池開濟躲開一記進攻後,腳下用力落到了稍遠處,這才看清這處混亂,“咱們這是落入穢玡窩了吧。”

話剛說完,眼前突然閃過一道月白色身影,池開濟趕緊叫著距離最近的蒼懷:“蒼懷,晏仙師他們恐在其中,得快把他們救出來。”

說罷袖子一揮,一聲長嘯,鳥獸縱身而入。

那鳥獸嘴巴極尖,身上五彩斑斕,飛過時身後拖著長長的尾巴,一眼叫不出名字,似乎和上古神獸沾了點邊,但也就一點點邊,畢竟沒聽說過上古有這個模樣的。

元靈都是靠著靈主的想象而成,誰知道池開濟都看過什麼書,又是如何理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鳥獸所過之處,下方村民紛紛讓路,似乎很怕那鳥獸身上的光,然而也隻是一瞬,很快又聚了回來,密密麻麻一眼看不清人數。

“這個村子這麼多人?”有人問,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看過了村子的規模,離進了才清楚原來有這麼多人他們之前一直沒有發現。

“若真的都是穢玡,如此多的數量以我們的能力壓不下去,需要找到師兄,借用一下他身上的法器。”蒼懷不敢用刀刃對人,說到底這都是他的猜測,若有的人的神智沒有徹底被穢玡吞噬,貿然殺人便會成為業障,於以後修行絕無益處。

如今蒼懷即將突破,若真因此產生業障,哪怕隻有一點也足以讓他這輩子都跨不過那道坎。

所以即便蒼懷再衝動,也不敢隨意動手。

忽然一道光起於人群中亮起,蒼懷一愣,周圍有人驚喜道:“趙師兄在那。”

“在個屁!”蒼懷沒忍住爆了句粗,身邊豹靈直奔人群,“你好好看看那道光,那是姓晏的蝴蝶,也不知道花裡胡哨的搞蝴蝶做什麼。”

鵝毛般的雪花間時一隻隻紛飛的蝴蝶,帶著微弱的藍光,不知何時太陽透了下來,照在某一隻蝴蝶之上,翅膀繁複的紋路染上金光十分晃眼,便是這道光讓人誤會成趙正初手裡的東西。

驚叫之人見此麵色一紅,嘟囔了一句:“破蝴蝶還真有人拿來做元靈。”說完下意識反手一擊,劍未能控製好力道,砍斷了來人半條腿。

他尚且還未入分神,所以對晏疏這種明明入了分神卻不好好善待元靈,僅憑傳聞而選擇蝴蝶的沒什麼好印象。

這世上也就隻有傳說中的尊者憑蝴蝶修得化境,後人再怎麼努力也沒能複刻,可還是有很多人以此為捷徑,殊不知受天賦所限,在選擇蝴蝶作為元靈的那刻起,這些人就注定無法再進一步。

修行之人都知道這個道理,而在鶴溫穀眾人眼裡,晏疏就是這樣一個散修。

鮮血濺在雪地上,那些毫無章法胡亂抓的村民動作同時一頓,緊接著突然怒吼。

蒼懷:“發生了何事?”

傷著村民的仙師沒想到會如此,以為自己激怒了村民,警惕地提防著。

他舉著劍,即便他隻在結靈,卻也不覺得自己會被幾個村民傷著,所以在蒼懷問過來時,他隻是說了句:“無礙,你且先去找找趙師兄,等他用了法器,自然全都可以壓製……”

他話還沒說完,眼睜睜地看著一隻蝴蝶飛到眼前,慢慢揮動著翅膀即將落到鼻尖時,一聲尖叫突然穿破耳朵衝進了腦子。

那仙師倏地回神,不耐煩地揮走麵前的蝴蝶,再一眼瞳孔巨震——那個被他砍了半條腿的村民正被其他村民撕扯著,不過短短幾個呼吸間,肢體就變得殘破不堪,五臟六腑還冒著熱氣,腸子淌了一地。

仙師隻看了一眼,哇地一聲吐了。

蒼懷聽見異動正要追問,卻是先一步聞了一鼻子血腥味,再一眼也差點跟著先前那位仙師一起扶樹。

他強忍著%e8%83%b8口的翻湧,本想放豹靈過去,但一想到那些碎肉內臟,抬起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元靈沾這些東西,元靈連接著魂元,豹靈碰了他們,就相當於靈魂也跟著觸碰,光想想蒼懷就覺得渾身一麻。

可如今這個情形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村民們就像是聞到血腥的野獸,就在蒼懷猶豫的空擋,血肉沾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