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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他是想要和師父近戰啊,怎麼辦怎麼辦?”

他念叨了好幾聲沒得到回音,匆忙看向蕭亓,見他一直盯著前方沒有搭理的意思,一拍肩膀:“怎麼辦,你身上有武器嗎,要不要給師父找一個,實在不行粗一點的木頭也好,總不能赤手空拳,況且師父,師父是用弓箭的吧……”

大多仙師都有自己趁手的武器,劍多一些,彆的也不是沒有,像晏疏那樣用弓箭的少之又少,畢竟弓箭受距離限製,遇到敵手緊身幾乎就隻能處於挨打的局麵。

但如果在境界上有所壓製,其餘外力自然拋開不提。

“誰告訴你他應對不了?”蕭亓突然開口。

“師父不是……難不成師父的境界比鶴溫穀的高很多?”白千滿雖拜了晏疏,其實一直不知道晏疏修為究竟如何。

白千滿倒不是看不上晏疏修為,在他看來能有人收他就已經是做善事,至於修為如何真的不重要。

白千滿一個人在外晃蕩這麼多年,晏疏的存在就好像給了他一個遮風避雨之所,強弱不論,有就夠了。

如今有人跟他說,他一不小心撿到的師父其實是個高手,這、這、這,這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亓此時又不說話了,白千滿也不多敢問,心情複雜地看著站在雪裡的人——一不小心被他撞見的,很有可能十分厲害的人。

趙正初長劍指天,銀光乍起,緊接著一聲長嘯破空而起,鷹獸自劍尖飛騰,於頭頂高空之處盤旋。

——是元靈。

鷹擊長空,趙正初冷哼一聲:“怎麼,不硬撐著破陣了?虛張聲勢,若你不想說也無礙,大不了把你做成傀儡,屆時你腦子裡有什麼,我想知道還不簡單?”

與靈蝶相比,俯衝而下的雄鷹就如同遮天蔽日的龐然怪物,直衝晏疏。

“不,不對啊,師父的蝴蝶哪裡能對付得了那麼大一直鷹,師弟你彆騙我啊,就算你不想拜師,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師父死在麵前。”白千滿聲音愈發急迫,聽著最後幾句就帶上了哭腔,手腳並用地就要往前爬,一邊爬一邊嚎著,“實在不行我給師父做肉盾,我不能這麼乾看著,嗚嗚嗚嗚嗚。”

哭聲、翅膀聲、風聲、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聽得蕭亓腦袋快炸了,他剛想再去撈一把白千滿,讓他彆添亂,結果手還沒來得及伸,身子猛地調轉方向,看向空無一物的林子,緊接著一道聲音傳來:“……是莊公子嗎?”

那是一個十分柔和的女人的聲音,帶著小心翼翼,很是謹慎,又有些懼怕。

蕭亓看向晏疏時,發現他此時也看向林子,蕭亓立刻明白,晏疏未再強行破陣的原因,便是這個聲音。

雄鷹已經衝至頭頂,而晏疏卻好像什麼都沒看見,仿佛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一道聲音吸引了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絕世女妖出沒,倒是連生死都置之度外了。

蕭亓黑著臉就要往林子裡走,一隻腳都沒能邁動,低頭發現腳踝不知何時被樹杈絆住。

砰——

“師父!”

巨響和喊叫同時衝進耳朵,即便蕭亓知道這種事傷不了晏疏,卻還是一驚,慌忙看過去時,那鷹卻早已沒了蹤影。

原本的鷹獸已然化成漫天靈蝶,而另一處樹杈之上,晏疏兩根修長的手指正捏著趙正初的劍,腳下反身一擊,動作乾脆利落,上一刻還在樹上%e8%83%b8有成竹的趙仙師,下一刻就一頭紮進雪窩裡。

樹杈一陣顫唞,僅剩的一些積雪全數落了地,晏疏拍著手對白千滿說:“彆亂喊,先攢著你那哭喪的勁兒,等我真死了,你再哭個三天三夜,讓我也感受一下孝子賢孫摔碗的待遇。”

蕭亓:“……”

您可真會說話。

“……請問,是莊公子嗎?”

上一刻還在喜極而泣準備打誇師父的白千滿,下一瞬就嚇得渾身一哆嗦:“什麼聲音?”

晏疏站得高,一樣看見周圍一個多餘的人影都沒有,但這個聲音他耳熟的很。

“莊公子,請問您見著吾兒了嗎?”

婦人的聲音越來越近,晏疏正欲躍下,結果樹下之人先一步有了動作。

眼看著那雪堆裡的人突然暴起,並沒有衝著樹上的晏疏而去,卻是手執長劍奔著白千滿。

晏疏原本還吊兒郎當地想著婦人究竟藏在何處,眨眼間,樹上已經沒了人影。

白千滿此時根本來不及多做反應,甚至呼救都顧不上,隻來得及瞪大了眼睛,眼看著劍鋒已經破到跟前,而原本那個和和氣氣的仙師此時正一臉戾氣,似乎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怨。

眼看著利刃就要末進%e8%83%b8膛,突然一股柴火味飄了過來。

白千滿眼皮突然一沉,再睜眼時,眼前已經多了道身影。

就見他那出門靠坐馬車,吃東西靠徒弟養活的柔弱師父,此時正一隻手扭著六大仙門之一的鶴溫穀分神期仙師的手腕。

長劍砰一聲落在了雪窩裡,似乎撞到了石頭上,晏疏一腳提上去,那仙劍就破銅爛鐵般被他踢飛了,多一眼都沒眼。

這一刻,白千滿終於相信蕭亓先前所說的話——他撿的這個便宜師父,真的不是隨隨便便一個散修那麼簡單啊!

趙正初此時就好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被強行摁在雪地裡動彈不得。

白千滿看得目瞪口呆,他還沒從劫後餘生裡反應過來,忽然感覺到腰間一鬆,一陣涼風順著腰一直吹到了大腿。

白千滿“啊!”了一聲,慌忙抓起差點掉下去的褲子,欲哭無淚道:“師父,咱下次拿我腰帶打聲招呼嗎。”

“好的,乖徒弟,腰帶借用一下。”

眼看著晏疏捆人的動作乾淨利索,白千滿憋憋屈屈哼哼唧唧地回了聲:“嗯。”

還能怎麼辦,都已經拿走了,他說不同意就能還回來嗎?顯然是不能啊,那趙仙師此時已經被捆成粽子扔到一旁樹底下。

白千滿正盤算著先蕭亓借半條帶子,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一雙藏青色布鞋——一雙屬於女人的布鞋。

第24章

“師父……”

白千滿以前從沒覺得自己膽子小,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屍山腐海雖沒遇見,殺人放火卻是見過不少。經曆多了膽子自然也就大了,然而就這麼短短兩天,從前壯起來的膽子噗噗噗地破個精光,最後僅剩的一點,也被這雙布鞋親自踹沒了。

“……師,師父啊,你看見我麵前有個東西了嗎?你說我現在要不要抬頭,有點不敢動怎麼辦。”白千滿聲音聽上去沒什麼異樣,就是動作有些僵硬,手裡還不忘提著自己的褲子。

另一邊晏疏將趙正初捆了結實,一轉頭就看見自己小徒弟做了冰雕,腦袋上還頂了不少雪,一動不動的。

他轉而走過來。

白千滿隻看見月白色衣袍停在自己麵前,擋住了那雙布鞋,緊接著就聽見師父柔著聲音說:“莊夫人,貴公子方才已經下山了,並不在此處,此時想必已經回家了,要不您回去看看?”

白千滿一聽確定不是白日撞鬼,心裡提著的氣終於壓了下去,他慢慢抬起頭,下意識想看過去,結果視線所及隻有皚皚白雪,未見婦人。

明明師父的後背沒那麼寬闊偉岸,卻也能擋得這般徹底。

白千滿很懂事,大概能猜到是晏疏不想讓他看,既然如此就沒再執著,轉而繼續和自己的褲子鬥爭。

婦人聽見晏疏的話後沉默良久,之後點點頭說:“大雪封山,我那孩兒從不會如此不聽話,一般到了飯點肯定回家,今日不知如何至今未見著人,公子若是瞧見了麻煩知會一聲,告知我家那小子早日回來,今日做了他喜愛吃的肉,再不回來就來不及……就沒了。”

婦人奇奇怪怪的話,臨說完是又改了主意:“若是公子不急著趕路,可願意到寒舍一同過午再啟程?眼看著這天還要下,路不好走。”

晏疏抬頭看著天空,沒有烏雲,卻也見不到太陽,是冬日雪天才會有的天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晏疏還沒說話,不曾想一直少言的蕭亓卻在這時開口:“那有勞夫人帶路了。”

婦人原本還揪著衣服一臉躊躇,聽見這話突然笑開了,也不找自己丟了的兒子,拖著單薄的布鞋往前走了兩步,再回頭看著身後的人有沒有跟上來。

晏疏看了蕭亓一眼,蕭亓走到晏疏身側小聲說:“你不是找東西嗎,不去看看怎麼找。況且有些事情避是最無用,她既然能找來,自不會輕易放棄。”

晏疏看著婦人離開的背影:“我剛從她家出來。”

此婦人便是先前晏疏所去的那戶人家的女主人,而她的兒子自然就是先前已經下山的莊成化。

如今莊成化不知去了哪裡,她家男人可能還在和蒼懷纏鬥,這會兒婦人都親自出來,要將他們往自己家領。

倒是這個徒弟膽子夠大,一個敢領,一個敢去。

*

白千滿走在最後,拖著捆成粽子的趙正初,不時還得顧忌著自己的褲子。

蕭亓沒有搭把手的打算,背著手跟在一側,晏疏則自始至終都走在最前方,最後還是晏疏不知道從哪又找到了個布條,給白千滿做腰帶。

白千滿整好衣服,人舒服了,閒心也就多了,湊頭到蕭亓身旁:“那咱們現在是去村裡?你不說師父要強行破陣,不破了?”

蕭亓抬頭看了看天,之後站定腳步。

他們已經走了有一段路,隻能隱約看著一點方才離開的地方——混亂的雪地裡,一道漆黑的深坑不知何時而生。

邊緣的雪不停往坑裡掉,蕭亓收回目光說:“破了。”

“破了?”白千滿一愣,左右也沒看出周圍有何變化,順著蕭亓的視線看過去依舊沒看出門道。

再回頭時,原本站在身側的人已經走遠了,而那個被他拖著的人卻不知何時到了腳下,雙手捆在身後,挺著%e8%83%b8膛仰頭看他,“你很快就要被一起埋在這裡了。”

白千滿一愣,下意識問:“什麼?”

趙正初一臉高深,笑而不答。

白千滿被說得心裡不安,又不想被牽著鼻子走,抓了一把雪塞到了趙正初嘴裡,就像當初蕭亓對他的那樣。

*

山上那麼大的動靜,山下卻還是先前那樣安靜,屋頂上積了厚厚一層雪,遠處幾處房子上飄著白煙嫋嫋。

莊家沒有人,院子裡積了不少雪,婦人用力推開院門,搓著手:“先進來吧,挑著路走,方才雪太大了,沒來得及清掃,等會兒等我男人回來了讓他收拾,外麵太冷了,我去生火大夥暖和暖和。”

她去牆邊抱了一大捆柴火往屋裡進。

房門上的簾子晃晃悠悠,白千滿有些猶豫:“要進嗎?”

時至現在,他都沒有見著婦人的臉,就是覺得婦人的行為有點奇怪,似乎很高興很興奮,又有點著急。

婦人剛進去沒多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