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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壞地循著聲音抬頭,見人就咬:“看什麼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路人被他嚇了一跳,連忙遠遠離開他,似乎生怕被他咬一口。

楚皓低頭,看見豆漿已經將自己純黑的衣服占領了大半,連帶著空空如也的肚子一同讓他心裡的火燒得更旺了。

“操!”

他猛地踢了一腳旁邊的垃圾桶,狼狽地弓著身子往宿舍樓的方向走,不得不以遲到的代價回去換身衣服。

……

楚山野是被顧輕言拽走的。

豆漿當頭潑在楚皓頭上時他和路人一樣都愣住了,震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待回過神來時已經被顧輕言拽著走出了很遠。

顧輕言%e8%83%b8口劇烈起伏著,不知是生氣還是緊張。

直到把楚山野拽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才停下。

楚山野垂眸,有些強硬地抓住他的手腕,從口袋裡找到一包紙巾,慢慢擦去他指縫間留下的豆漿。

顧輕言的手在他的掌心中發抖。

他嘗試開口很多次,可最後還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楚山野慢慢將他的手擦乾淨,輕聲道:“剛才言言好勇敢。”

其實以顧輕言的性格來說,根本不太可能做出潑人一臉豆漿的事,可楚皓的所作所為都讓他太生氣了。

他也不想一直被楚山野保護在身後。

感情問題也是他自己的問題,總躲在彆人身後也不是解決辦法,他總要自己麵對的。

“燙著沒?”楚山野看著他被自己擦得有些發紅的皮膚,“剛才我喝的時候豆漿還有點燙。”

顧輕言搖搖頭,輕聲道:“沒有燙著,就是心疼,我才喝了一口呢。”

楚山野被他逗笑了,捏了捏他的指節:“往後彆這樣了,太危險,萬一燙著難受的還是自己。”

顧輕言眨了下眼。

這是在怪他處理問題的方法太激進嗎?還是……

還沒等他想完,就聽楚山野補充道:“你可以直接踹他下半身,讓他直接斷子絕孫,這可比潑他豆漿舒服多了。”

顧輕言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忽然變善良了,覺得我對你哥下手太重了來著。”

“怎麼可能?”

楚山野微微眯眼,眸子掠過一道狠厲的神色。

怎麼可能覺得顧輕言對楚皓下手太重了?

也就是顧輕言讓他後退他就後退,不然他肯定要楚皓好看。

這麼多年他忍過來了,不過是不想讓楚皓再拿到什麼把柄在顧輕言麵前顛倒黑白。

現在顧輕言和楚皓已經分手,他也不用顧忌楚皓想怎麼詆毀自己了。

“你下午是不是還有課?”楚山野一邊問他,一邊將自己手裡拿著的早餐分了他一大半,“你吃點,彆空著肚子去上課。”

顧輕言自己買的那四個小籠包已經吃完了,現在手裡又被楚山野塞了各式各樣的早餐,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楚山野,我吃不了這麼多,你拿回去給他們。”

“不給他們。”

楚山野目光溫柔地落在他臉上:“本來就是買給你的。”

“你怎麼不和楚皓說我們已經在一起了?”顧輕言說,“如果你想氣他的話,這樣說他不會更生氣嗎?”

楚山野挑眉:“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想氣他?”

他將塑料袋係了個漂亮的結掛在自己手腕上,把相對好拿的飲品塞進顧輕言的手裡:

“我不會用你,或者我們的感情去氣他,他不配,這樣做野不尊重你。是我說的要追你,現在還沒追到呢,等追到了再說也不遲。”

顧輕言蹙眉,似乎還想開口,可嘴裡卻被人塞了顆芋泥球,堵住了他剩下想說的話。

他帶著楚山野拐回學校的主路,楚山野又將他不離身的口罩戴上了。

這會兒正好趕上了上午第一節課結束,輕柔的下課鈴聲傳遍了大半個學校,抱著書本或者ipad的學生從教學樓裡匆匆走了出來,有的人早上起晚了,直奔食堂買飯吃。

有的人下麵還有一節課,要麼獨自一人,要麼和三兩個同學或是朋友趕忙向下一節課的教室趕去,連衣擺都會掀起一陣風浪。

無數個學生和他們擦肩而過,背書包的,不背書包的,染發的,規規矩矩紮馬尾或剪成寸頭的。

楚山野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忽然歎了口氣:“真好啊。”

顧輕言聽見他的歎息聲,微微側眸:“怎麼了?”

“剛才在你們食堂吃飯的時候我就想說,好想上大學啊。”

楚山野的聲音中滿是不加掩飾的豔羨:“和你一起吃飯的時候我有種錯覺,就好像我也考上了X大,每天都能約你一起去食堂吃飯,然後再像他們一樣去教室上課。等晚上下課,我就還在教學樓下等你,帶你去外麵的小吃街買夜宵。”

他說到這兒時頓了下,那雙一慣銳利的雙眼中多了幾分局促:“其實之前俱樂部團建的時候偶爾也會路過X大,我每次都借口想逛小吃攤,在門口看好久,想著你就在學校裡麵,這個時間在做什麼,每天過得開不開心。”

“那你就沒想過要來找我嗎?”顧輕言問他,“不回家,也一次都不來找我?”

說話間他們正好路過操場,有班級在上體育課,跟著穿了一身白色運動服的體育老師學打太極拳。

後麵有幾個人不好好做,你戳我一下,我懟你一下,鬨得不亦樂乎。

楚山野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腳邊的石子:“你和我哥談戀愛呢,我不敢找你。”

他不知道楚皓在顧輕言麵前說過自己什麼。

男朋友和一句話也沒留下就離家出走的弟弟,到底誰在顧輕言那裡更有可信度是不言而喻的。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到了校門口,楚山野將提了一路的早餐遞給顧輕言,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那我走了。”

他又不放心地繼續叮囑道:“你記得好好吃飯,如果楚皓再找你麻煩就和我說,我來解決他。”

顧輕言「嗯」了一聲,忽然對他張開手。

楚山野愣住了:“怎麼了?”

“不……抱一下嗎?”

顧輕言有點不好意思,目光落在他肩上,不敢看他的眼睛:“你剛才好像有點難過,但我又不會安慰你。”

他雖然能感受到楚山野的不開心,但他從來都嘴笨,不會說什麼討人開心的話,就隻能用這種笨拙的方法哄人。

楚山野忽然笑了。

他好像從來沒笑得這麼開心過,一雙眼睛都彎出了明顯的弧度,有一刹那和顧輕言印象中那個小時候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重合了起來。

“哥,你昨晚有句話說得很對……”楚山野輕輕摟住他的腰,在他耳邊說,“你確實有時候蠻笨蛋的。”

兩人隻輕輕抱了一下就分開,楚山野順手幫他把衣領整理好:“票我找時間讓人給你送過來,再把程凱的電話給你,後天下午兩點演播中心,不見不散。”

顧輕言點了點頭,忽然抓住了他的衣袖,鄭重道:“對不起,高中的時候讓你在校門口等了我那麼多次,等了我那麼久,以後……以後不會了。”

楚山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卻什麼都沒說,隻抬手捏了捏他的臉。

顧輕言學著他的樣子站在校門口,靜靜目送著他遠去的背影,等人快走到街口時正要離開,卻看見楚山野轉身,對著校門的位置揮了揮手。

他心臟驀地漏跳半拍,低頭在手機屏幕上敲字:“你怎麼知道我還在?”

“直覺……”楚山野說,“我覺得你會等我。”

顧輕言輕輕眨了下眼,不知道該回他什麼。

對話框上方的備注從「楚山野」跳到了「對方正在輸入中」,又跳回楚山野。

就這樣反反複複幾遍後,顧輕言才收到了新的消息。

【楚山野:不必為從前的事道歉,人要珍惜當下。】

【楚山野:昨天我等到你,這就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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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正在錄音。”

周末早上十點多, 顧輕言就站在自己的衣櫃前有些為難自己要穿什麼了。

票是昨天楚山野找人送來的,上麵寫著第三排靠中間的位置,看上去應該算是VIP區域, 估計導播一把鏡頭給觀眾席就能看見。

顧輕言其實有些緊張。

往常他偶爾會跟著李洋看點LPL的比賽, 但在網上看比賽是一回事,到線下自己參與又是另一回事。

雖然不知道穿什麼,但至少得正式一點,也算是對楚山野和他們戰隊的一種尊重。

顧輕言以「正式」為目的,甚至已經打上了他去比賽時會穿的休閒西裝的主意。

溫橋早上去了趟圖書館,回來時發現顧輕言還在宿舍裡試衣服,有些困惑道:“你今天要去哪?”

顧輕言在百忙之中抬頭看向他:“我去看比賽。”

“什麼比賽……我靠,是不是NGU的那場娛樂賽?”

溫橋原本有點睡眼朦朧, 這會兒好像徹底不困了,立刻精神起來:“你搶到票了?”

顧輕言最後還是決定穿他那套舒服一點的衣服,將搭在椅子上的其他衣服收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道:“沒有,是楚山野給我的票。”

“哦, 我說呢, 怪不得。”

溫橋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我當時也搶票了, 就兩周前周末早上十點五十五,我都定好鬨鐘了, 結果掐著秒進去後一刷新界麵,一張票都沒有了。”

這麼搶手嗎?

在和楚山野重逢前,顧輕言還以為電競比賽是一個小眾的愛好, 不會出現像演唱會那樣十秒內票售罄的情況。

“真的嗎?”顧輕言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 “那下次他們表演賽, 如果楚山野還給我名額的話, 我……”

“不用啦……”溫橋擺擺手,“我就是想體驗一下自己搶票去現場的感覺。”

他說著,伸手揉了把顧輕言的頭:“好好玩,多給我拍點照片回來。”

……

表演賽所在的演播中心離X大有一段距離。

顧輕言在學校簡單吃了點午飯,而後坐了快半個小時的地鐵才趕到。

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大型線下電競賽事。

雖然隻是個娛樂賽,但是場館外麵已經圍滿了人,不少戰隊的粉絲正手裡拿著橫幅拍照,甚至臉上和手心也有戰隊名字和隊徽的印章。

顧輕言一路走到演播中心正門外,手裡已經被熱心粉絲塞了不少物料,有各種應援手幅,甚至還有隊員表情包做的扇子。

他這次來還順便帶了楚山野上次落在他這兒的一套衣服。

於是順手將這些物料塞進了袋子裡,隻剩下一個印著楚山野遊戲ID的手環還戴在手上。

其實他平時沒有戴這些飾品的習慣。隻不過在接過手環時,忽然想起自己其實也是作為一個粉絲來看比賽的。

既然是粉絲,那身上戴著選手的應援物品,也算是……很正常吧?

顧輕言想到這兒時,臉頰微微有些發燙,有點做賊心虛地看了看周圍,發現大家手腕上都戴著各色各樣的應援手環時才稍微安心一些,正要隨著人群去檢票口排隊時,一道有些焦急的聲音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