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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從旁邊傳來:“小六,你再仔細找找,說不定票夾在哪裡了呢?”

他微微轉過頭,看見幾個女生正站在屋簷的陰涼下,其中一個正焦急地翻著書包,好像在找什麼。

“我記得我裝進來了呀……”那個被叫作「小六」女生索性將書包往地上一放,把裡麵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去哪了?”

“我也記得你放進來了。”

站在她旁邊的同伴眉頭緊鎖:“你彆急,再仔細找找。”

可小六把所有東西都找遍了,卻還是沒發現自己那張失蹤的票。

她有些頹然地抱著雙腿蹲在地上,眼眶泛紅,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那出示收票平台的付款界麵呢?”另一個女生提議,“去問問檢票員這樣行不行?”

小六搖搖頭:“不行,我之前還特意問過了,說隻能憑票入場,我……”

她似乎哽咽了一下,聲音中都帶著哭腔:“我今年就出國了,就看不到現場了,等我回國他可能都要退役了。”

“要不回酒店看看?”一直安慰她的同伴低頭拿出手機,“我叫個車……”

“你是NGU的粉絲嗎?”

小六有些訝異地抬頭,看見一個穿著清爽的男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不遠處。

雖然戴了口罩,但眼中帶著關切的神色,讓人一眼就能放下不少戒心。

她遲疑地點了點頭:“我是,你問這個乾什麼?”

“要票嗎?”顧輕言說,“我……”

“不買黃牛票。”

小六喊網約車的那個朋友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步:“都是你們這些死黃牛炒票炒的,我們湊五張連座才這麼難,結果你們賣票還賣到場館外麵了?”

顧輕言莫名其妙被罵了一頓,反應過來後才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黃牛,我有張票可以給你。”

楚山野之前和他說了,無論有沒有票都能讓他進場。

反正前排的位置就是給俱樂部選手家屬留的。

而且程凱也有他的微?信,昨晚還和顧輕言說如果今天找不到地方就喊他出來接一下,他隨時都在。

“給我票?”

小六有些不敢相信:“你又不是黃牛,我們也不認識,你乾嘛給我票?”

“你喜歡的選手是誰?”顧輕言問她。

“宋,宋如修……”小六說,“遊戲ID叫修澤……”

顧輕言幫她把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收拾好,將書包還給她,溫和道:“可以給我看一眼你的微博嗎?任何證明你是NGU粉絲的東西都可以。”

他沒提錢,也沒提要她們幫忙做什麼,隻是想讓小六證明一下自己是不是NGU的粉絲,大大地提高了他在幾人心裡的可信度。

小六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點開NGU的微博超話給他看:“我超話已經12級了,平時還有很多產出。比如這個奪冠集錦,直播切片合集,還有這個cp互動……”

她似乎意識到顧輕言是個男生,而她剪的視頻也是耽美向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立刻劃走:“這不重要,我給你看上次我看比賽的repo。”

但顧輕言還是看見了那個CP向視頻的標題——

【(NGU)野神和他的水友小哥直播cut,粉色泡泡冒出來啦!!高甜預警!】

如果他沒記錯,自己分手那晚楚山野帶他和隊伍五排後,和詞條一起衝上熱搜的好像就是這個cut。

“怎麼了?”

小六見他許久沒說話,有些緊張道:“這些還不夠嗎?”

顧輕言回過神,眸中多了幾分溫柔:“沒事,夠了。”

他把自己一直妥帖放在背包裡的票拿出來給她:“去看比賽吧,我也是NGU的粉絲。”

小六呆呆地接過那張票,屬實沒想到今天像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

等她看見票上的座位號時,有些震驚地脫口而出:“這不是……家屬區嗎?”

顧輕言眨了眨眼,有些尷尬:“你拿票進去和朋友坐,這個位置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過去。”

“我懂我懂……”小六連忙說,“但你,你是誰的……”

“不說了,我走了,玩得開心。”

顧輕言連忙往上提了提口罩,揮手和她道彆,隻是手腕上的應援手環在陽光下一閃而過,上麵熒光黃色的楚山野ID格外顯眼。

小六愣愣地望著那個背影,忽然「啊」了一聲。

“怎麼了?”她的朋友有些不解,“被天上掉的餡餅砸到,樂傻了?”

“不,不是……”

小六忽然倒吸一口涼氣:“家屬區,野神的粉絲,我,我好像知道了。”

她「啪」地一聲將手按在額上,嘴裡神神叨叨地念念有詞:“我把CP舞到正主麵前……不,我好像嗑到真的了。”

……

檢票口的人漸漸變少,顧輕言躲在一處陰涼下拿出手機,給程凱發了條消息。

對方居然是秒回的,就好像一直守在手機旁邊一樣:“你票沒了?沒事,我一會兒帶你進去,站在原地不要走動。”

顧輕言踟躕半晌,還是決定和他講清事情的來龍去脈。畢竟那張票是楚山野幫他拿到的,如果他隻說票丟了,楚山野會不會覺得自己根本不重視他?

之前他覺得楚山野是個神經大條的弟弟。

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才發現,原來這個弟弟心思細膩得很。

顧輕言又莫名想起前兩天楚山野教自己玩露娜時的樣子,唇角微微上揚,正要給對方發個消息說自己到了,卻忽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

他抬頭,循著聲音望去,看見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秦雲一身短衣短褲,臉上好像化了妝,正抱著胳膊站在不遠處看向他,臉上的笑意很深:“顧學長,真沒想到會在這兒見到你。”

顧輕言眉心微蹙,不太想和他說話。

在他看來,秦雲和楚皓一樣讓他覺得惡心。

“學長,在外麵也這麼放不開嗎?”秦雲似乎壓根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聲音裡帶著滿滿的惡意,“我還以為學長的娛樂活動隻有去圖書館自習呢。但你每次出門都垮著臉,楚學長覺得你掃興好像也是正常的。”

顧輕言冷冷道:“你忘了上次我和你說什麼了嗎?”

秦雲愣了下:“什麼?”

“上次在酒吧,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一句話……”比起他的陰陽怪氣,顧輕言的聲音可謂十分冷靜,“我沒有對你們的生活方式指指點點,你們也彆對我的生活方式指指點點,我和你不是一路人,彆來找存在感。”

秦雲驀地瞪大了眼睛。

他覺得顧輕言好像變了。

上次見麵時還是在酒吧裡,那會兒這個看上去古板又無趣的學長雖然說話也是一股傲氣,但卻也帶著種像是馬上要碎掉的蒼白,似乎那種傲氣隻是強撐出來的一樣。

可現在不是了。

顧輕言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不是一點,這種傲氣像是有底氣了,是真的很瞧不上他。

“顧輕言,你——”

“秦雲?你怎麼才來?”

一道聲音打斷了秦雲的話,讓顧輕言和秦雲一起轉移了注意力。

一個個子不高,但長得有點凶的男生踩著雙洞洞鞋走了過來,頭發的顏色染得亂七八糟的,眼睛下麵掛著兩個黑眼圈,不知是睡眠不足,還是縱欲過度。

秦雲倏地換了種表情,帶著笑意迎了上去:“呂神,好久不見啊,我來給你捧場了。”

原來他就是呂神,長得屬實有點抽象。

今天楚山野應該是和他們打表演賽?

呂神轉過頭看向他,挑眉:“這是誰?”⊙思⊙兔⊙在⊙線⊙閱⊙讀⊙

“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帶你和朋友打遊戲遇見的那個補位對抗路?”秦雲嬉笑道,“就是他啦,我學長,今天能在這兒遇見也是巧。”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讓呂神想起了那個被排擠著去補位的程咬金,以及那個之後不知從哪殺出來搶他位置的打野。

呂神冷笑一聲,把賬都算到了顧輕言頭上:“你來乾什麼?玩遊戲就會軟輔,硬輔一個也拿不出來,還能看得懂比賽?我看八成票都沒有吧。”

顧輕言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什麼人瞧不起軟輔嗎?”

呂神以為他就是個人人都能欺負的軟柿子,卻沒想到被人反問了這麼一句話,下意識道:“什麼人?”

“是生活裡懦弱又不如意的人。你討厭軟輔是因為你菜,你不敢操作,總覺得如果是硬輔就一定能幫你吃控抗傷……”

顧輕言聲音很平靜,似乎隻是在闡述一個特彆簡單的事實,“那天我沒有幫你抗傷嗎?隻是你急於求成又沒到隨便打就能帶飛的水平。但遊戲就是你唯一可以仰仗的東西了。所以你破防你甩鍋,你怪全世界你也不怪自己。”

他說到這兒時輕輕笑了下,不知是嘲諷他還是可憐他:“打遊戲打出優越感有什麼用?你不還隻是個連星耀二都打不明白的小醜嗎?”

呂神的臉漲成了青色,怒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顧輕言淡淡道,“總而言之,你就是廢物。”

呂神撥開秦雲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猛地上前兩步,看樣子似乎是想給顧輕言一拳。

“想打架?”

顧輕言身子倏地震了下,有些驚訝地轉身,看見楚山野正從自己身後慢慢走過來。

是來接他的嗎?

他以為來的會是程凱,沒想到卻是楚山野來了。

呂神原本十分猙獰的表情瞬間僵住,生生變成一個帶著點諂%e5%aa%9a的笑:“野,野神,你怎麼來了?”

楚山野在顧輕言身邊站定,裝若無意地將手搭在顧輕言的肩上:“來接人,正好看見你,這不巧了?你也來接人?”

呂神眼睛瞪得溜圓:“他,他是你……”

“家屬,我邀請他來看比賽的,所以他沒有票,這很正常吧?”

楚山野出來時沒戴口罩,而額前的碎發似乎也打理過了,毫不遮掩雙眸的銳利,輕而易舉地讓剛才還想給顧輕言點教訓的人變成了鋸嘴的葫蘆。

“原,原來是野神的家屬……”呂神說話磕磕巴巴的,一點也沒有剛才的囂張,“那,那上次打遊戲時候進隊的打野……”

“也是我,怎麼了?”

楚山野笑了笑,語氣聽起來倒是非常友好:“我記得你,89段打野,正好我也是打野位,一會兒好好表現。”

他說著,低頭對顧輕言道:“走吧,快開始了。”

顧輕言「嗯」了一聲,沒看秦雲一眼,轉身和楚山野向場館內走去。

楚山野%e8%83%b8`前掛著個工作牌,過了檢票口後他將工作牌取了下來,給顧輕言戴上。

顧輕言怔了下,低頭看去,發現上麵印著楚山野的名字和照片,甚至還有NGU的防偽水印。

“沒有票,就這個當票了……”楚山野說,“場館的工作人員一看就知道,沒有的人進不去VIP區。”

顧輕言動了動唇,見他像是想走,猛地抓住他的衣袖:“我……我不是故意把票弄沒的。”

楚山野有些意外地揚起眉:“嗯?”

“我在場館外遇見了你們中單的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