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頁(1 / 1)

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56 字 6個月前

小辮,舅舅和舅媽正在院子裡掃雪。

謝尋年招呼一臉精神不振的祝宗寧和眼底下明顯也有一對黑眼圈的賀蘭牧:“早啊,來吃早飯,豆漿和糖餅,挺好吃的。”

祝宗寧整個人都還很萎靡,穿著鄧延姥姥給他翻出來的大棉襖往西方的桌子邊一坐,垂頭喪氣的,好大一會兒就吃了半塊糖餅,豆漿碰都不敢碰。

陪著祝宗寧一個晚上同樣三進三出的賀蘭牧知道他想什麼,把飯桌上那碗都放涼了的豆漿自己幾口乾了,又去大鍋裡給祝宗寧盛了碗熱的,擺在他麵前:“少爺,您這是打算辟穀啊?”

祝宗寧可憐巴巴地看他一眼。

這回祝宗寧真是被迫參加變形記了,賀蘭牧感覺自己簡直是玩脫了,騎虎難下的那個成了他自己,隻好湊到謝尋年跟前,跟謝尋年商量:“打個商量,你自己在這邊拍幾天素材行嗎?我們家那位矜貴,眼看就該崩潰了,我給他送回去,待幾天再回來。”

“這是和好啦?”謝尋年早就從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氣場變化裡感受到了不一樣,現在賀蘭牧挑明了說,他也直言,“送老婆這種事,我怎麼能攔著。”

賀蘭牧極其狗腿地替謝尋年拿了張糖餅。

謝尋年憋著笑接過來,又說:“反正現在錄的素材我也得剪剪慢慢發,能給你騰出一個星期時間來。”

“成,多謝。”賀蘭牧正回身子,一手拿著塊糖餅咬著吃,一手在自己手機上翻火車票。

從沛市坐火車回去要幾乎十二個小時,也不知道之前祝宗寧坐著二等座過來遭了多少罪,賀蘭牧又搜了搜路線,確定了離得最近的機場位置,準備直接買機票,然後自己開車過去,把車扔在機場的停車場。

看了一會兒,賀蘭牧確定好了路線和時間,又在網上查現在下雪封路的情況。

還沒查完,謝尋年又湊過來拽了他一下,給他看手機上一段視頻:“對了,你看這個。”

視頻是昨天他們在河塘上釣魚時候的那一段,祝宗寧站在他旁邊看他鑿冰坑,祝宗寧目光簡直黏在了他身上,那麼熱切又依戀。

以前的祝宗寧目中無人,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可現在的祝宗寧滿心滿眼都是他了。

賀蘭牧垂著眼看了幾秒鐘,跟謝尋年說:“發我一份?”

謝尋年:……你有點出息吧。

他默默心裡吐槽,然後微信把長達三分鐘的未處理視頻發給賀蘭牧,又問:“能上傳賬號嗎?”

賀蘭牧從包車軟件切到微信,接收視頻,跟謝尋年說:“彆露臉,有隻拍到背影的嗎?背影不用刻意剪掉,你發就行。”

謝尋年比了個“OK”的手勢,說:“知道了,那我跟公司報備一下。”

他倆嘀嘀咕咕商量完,祝宗寧的一碗豆漿才喝下去三分之一,正探頭探腦地看著他們這邊。

祝宗寧現在已經是“謝大師”的信徒,不再亂吃飛醋了。

但他們距離太近,他聽見了賀蘭牧說“他們家那位”,後來又聽見他們說什麼“賬號”、“露臉”一類的,頓時想起來那個叫“在路上”的視頻賬號下麵囂張的CP粉。

他以前是沒資格說什麼,但現在他可是賀蘭牧正兒八經的男朋友,好一輩子那種,立即從被打擊得半死不活的狀態脫離出來,試探道:“牧哥,發什麼啊?”

“昨天鑿冰坑的事情。”賀蘭牧還不知道祝宗寧已經知道了他和謝尋年的賬號,沒以為祝宗寧會對這個感興趣,隻當他是看自己跟謝尋年聊天就要沒話找話,於是把板凳往他那邊挪了點,又指了指他麵前的豆漿碗,問他:“就喝一口?”

當著謝尋年的麵,祝宗寧說不出口那個隻有他和賀蘭牧知道的原因,就隻搖了搖頭,說:“吃飽了。”

於是賀蘭牧就自然地把他喝剩下的豆漿喝完了,起身去收拾碗,告訴祝宗寧:“彆發愁了,上午我跟小謝抓緊拍點鏡頭,下午我們出發,去市裡找個賓館住。”

祝宗寧跟在後麵,有樣學樣地跟著把盛糖餅的盤子端過去。

謝尋年把自己的糖餅吃完,連洗碗都不幫手了,迅速撤離:“你倆收拾吧,舅舅在院子裡掃雪,我去幫忙。”

“那我一會兒過來。”賀蘭牧個高,人結實,手掌都大,那碗拿他手裡跟玩似的,三兩下就洗刷乾淨了,他擺在灶台一邊晾著,跟謝尋年說,“能不能留點,彆全掃了,一會兒堆個雪人玩。”

謝尋年背對他應:“知道啦。”

祝宗寧又把謝尋年的豆漿碗拿來遞給賀蘭牧,想說不用去賓館那麼麻煩,但又想起來前一天晚上被上廁所支配的恐懼,可他也知道市區離這裡很遠,路上要花不少時間,賀蘭牧也不能兩頭來回跑。

要不……真的回去?

可他是真舍不得賀蘭牧,更何況他還有其他計劃,也不知道不靠譜的趙虔給他辦妥當了沒有。

祝宗寧在走還是留之間艱難抉擇,眉心都皺起來了,賀蘭牧拿沾著洗潔精泡沫的手在他嘴角那點了一下,說:“行了彆愁了,我知道在這你住不了,買明天的機票飛回去吧。”

泡沫沾了點在嘴角,祝宗寧有點癢,抬手抹了一把,臉還皺著,下意識不想答應離開這兒:“我……”

“我跟你一塊回去。”賀蘭牧繼續說,“這下是不是可以了?”

前一天晚上才和好,賀蘭牧對他好得讓祝宗寧覺得不真實,站在灶台邊看賀蘭牧:“牧哥,你怎麼忽然就又肯對我好了啊?”

賀蘭牧手上動作沒停:“你就笨吧,哪裡突然了。怕你坐著不舒服,我把我們家餐椅都換了回彈海綿墊,都換一禮拜了,你自己沒發現,怪誰。”

祝宗寧有點傻眼:“啊?”

賀蘭牧又說:“還有快過年那天,我大半夜跑回去找你,你真當我色急到非跟你上那個床不可啊?當時看見你說還在我家樓下,嚇得我人都精神了。”

提起這個,祝宗寧瞬間就想起積壓在心裡的委屈:“我當然信啊,我說愛你,你都不放在心上,還讓我也不用當回事。”

賀蘭牧手邊的碗已經洗完了,擦乾淨手牽了下祝宗寧,帶著他進到裡屋去,才說:“我承認我是故意的,以前你在床上什麼不喊,什麼不說,寶貝兒老婆都喊了我幾回?但都做不得真。我得讓你知道,真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聽見‘不作數’這種話是紮心窩子的。”

祝宗寧低著腦袋不說話了。

賀蘭牧就在他腦袋頂上薅了一把,補充道:“沒怪你了,寧寧,我本來想著,如果我這趟回去,你沒圖新鮮翻篇,還是覺得喜歡我,那我們就和好,可我沒想到你追過來了。”

祝宗寧拉住了賀蘭牧揉他頭發的手,揚起腦袋來看賀蘭牧,看見對方嘴角掛著的笑,不自覺臉部表情也跟著放鬆了下來,問賀蘭牧:“那你還再回來這裡嗎?”

“得回來,我們倆是工作搭檔,我不能把他自己扔在這不管了。”賀蘭牧算了算時間,“不過按原計劃,回來也就再待一個星期,我就又回去了。”

然而祝宗寧有無數擔憂:“那回去了,你搬去我那裡住,行嗎?”

賀蘭牧說:“不過這回不帶板凳腿兒了,我爸不可能同意讓我再把它帶走了。”

那這就是答應同居的意思,祝宗寧這才終於做了選擇:“那好吧,我回去。”

可算勸回去了,賀蘭牧也鬆一口氣,抬了下下巴指了指外頭:“堆雪人玩不玩?想玩就去戴個手套,不想碰雪就在窗台那趴著看我玩。”

祝宗寧嘴角也彎了起來:“我去戴手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鑽出屋,從外麵的台階上二樓翻之前賀蘭牧在沛市給他買的棉手套,一邊走一邊給趙虔發微信:你出發了嗎?可以不用來了,我對象陪我一塊回去。

第89章 拉鉤

趙虔沒回消息,祝宗寧也沒太當回事,戴上手套就下樓去院子裡玩雪去了。

說是玩雪,其實就是拿了個賀蘭牧給他找來的小木板,蹲在台階上扒拉幾下,他嫌臟,不肯用手碰,堆雪人最後就負責了把小石頭子當眼睛給按上去這一步。

但就數他能炫耀,雪人堆起來,他拿著手機哢哢拍了好幾張,先發朋友圈,配文“愛情的結晶”,然後又發在群裡,裝模作樣地說:“誒呀,東北真的好冷。”

賀蘭牧看了他一會兒,走過去摟住祝宗寧肩膀,把手機調到自拍模式,跟祝宗寧說:“靠過來點,給你拍張新頭像。”

剛大雪過後的晴天,天那麼藍,背景裡麵皚皚的白雪把日光折射出來一片亮,賀蘭牧和祝宗寧站在笑得歪歪扭扭的雪人身邊,終於擁有了兩個人的第一張合影。

忙活了一個上午,謝尋年拍了三個多小時的素材出來,回頭要從這三個小時的素材裡剪出十幾分鐘,以他們這個賬號走粗狂風的路線來算,完全夠用了。

夠用了,謝尋年立即撂挑子不乾了,鑽回屋裡抱著保溫杯喝枸杞水,順便把前一天晚上整理好的視頻發布了出來。

他們這個賬號最近數據非常漂亮,粉絲數量每天都在瘋長,從一個多月之前的兩三萬猛增到了現在的快十萬。

謝尋年研究了一會兒賬號情況,又跟經紀人聊了一下他和賀蘭牧打算把祝宗寧的背影當路人剪進去的打算,同時也接到了簽約以來的第一個廣告。

產品是一款某戶外運動品牌新推出的戶外露營設備,要是在南方還好,這會兒在這天寒地凍的東北,如何不動聲色地把廣告放到視頻裡還真是個難題。

謝尋年想了一會兒,又跟經紀人聊了一會兒,時間就差不多中午了,他們得去昨天來送信那家吃壽宴了。

村子裡各家各戶都有個大院子,做壽那家這會兒已經把院子裡支起來了棚子,擺著火爐取暖,另一邊架著三口大鍋還有好幾個煤氣灶,幾個大廚切菜、烹炸,乾得熱火朝天。

一個村子的人大多沾親帶故,年輕男女在院子裡坐著嗑瓜子打麻將,地上沒掃徹底的雪和瓜子皮堆了一地,上了點年紀的都在屋子裡炕上坐著嘮嗑,時不時傳來幾聲爽朗的笑聲,皮猴子似的孩子們跑來跑去,大冬天都跑得一腦門汗,又被各自擔心他們出汗感冒的爸媽們喊到身邊去。

謝尋年他們幾個外人誰也不認識,跟著鄧延舅舅坐在角落一桌,鄧延舅舅給他們抓了把瓜子花生:“沒見過我們這兒這種辦酒席的吧?”

謝尋年笑了笑,出來吃飯沒帶相機,就拿手機拍攝這段喧鬨卻極其真實的人間煙火氣。

空氣中彌漫著預炸的肉類食品的香味兒,祝宗寧早上就沒吃飽,還玩了一個上午的雪,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沒忍住從桌子上拿了塊巧克力糖吃。

其實在拿之前,他已經用眼睛在桌子上精挑細選過了,自認為巧克力糖是包裝最精美的一樣食物,應該難吃不到哪裡去,然而放進嘴裡的瞬間還是立即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