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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50 字 6個月前

候就回不去了。”

機會錯失,祝宗寧懊惱地從床上爬起來,鑽到浴室去洗漱。

洗漱完,他也沒有彆的衣服能換,隻能接著穿前一天的衣服,跟著賀蘭牧下樓吃了個早午飯,肉包子和豆漿。

吃完去附近的商場買衣服,市區最高檔的商場掛著的牌子都是祝宗寧聽都沒聽過的,在超市買水的時候就順便把洗漱用品給買完了,然後去二樓,賀蘭牧給祝宗寧挑了兩套保暖內衣褲外加一件長到小腿的黑色羽絨服,全都毫無設計感,主打一個厚實保暖,祝宗寧隻敢用眼神嫌棄,然後在付款的時候搶著亮出自己的手機二維碼。

賀蘭牧不跟他搶,等他刷了卡,直接把羽絨服抖落開套他身上,說:“走吧。”

祝宗寧被他套成了個企鵝,跟在他身邊,對自己即將麵對的住宿環境一無所知,還沉浸在前一天晚上賀蘭牧主動牽了他手的快樂中無法自拔。

回程的時候賀蘭牧不著急了,車速壓得不快,祝宗寧趴在車窗戶上往外看,天有點灰蒙蒙的,北方的冬天是荒禿禿的,樹木都隻剩下枝丫,鳥雀都沒有一隻,但這些看在祝宗寧眼裡都算美景,他拿手機哢哢拍了好幾張,最後悄悄調轉攝像頭,對準自己和專心開車的賀蘭牧,悄咪咪照了一張合影,設置成了自己的微信頭像。

沒過幾分鐘,趙虔發來微信問候:臥槽,這是追上嫂子了?

祝宗寧瞄一眼賀蘭牧,對方在專心開車,沒注意他,就低下頭大放厥詞地對趙虔說:反正昨天他是牽著我的手睡的。

趙虔真心實意:牛逼!

祝宗寧又嘚瑟:是他心軟,我怎麼會有這麼好的男朋友啊。

趙虔發來一個翻白眼的表情。

祝宗寧於是也鎖屏了手機,畢竟賀蘭牧並沒有明確表示是不是願意跟他重修舊好了,昨天晚上那個牽手也沒有任何明確含義,畢竟之前他們也上 床,但是賀蘭牧是拿他當炮 友的。

想到這,祝宗寧感覺自己還得努力,放下手機去摸放在置物架上的礦泉水:“牧哥,你喝水嗎?”

賀蘭牧接過礦泉水灌了一口,又把瓶子遞回去,祝宗寧暗搓搓自己也對著瓶口喝了一口,假裝親到了賀蘭牧。

但緊跟著,他就想起來以前玫瑰花精也都是坐在副駕駛,頓時又酸了起來,問賀蘭牧:“牧哥,那之前,那個誰……也給你遞水嗎?”

“誰?”賀蘭牧看了他一眼,“玫瑰花精?”

祝宗寧前一天說禿嚕了嘴,把自己給人家起的外號說了出來,這會兒隻能不自在地“嗯”了聲,可又很在意這個問題,就又說:“他坐你副駕駛嗎?”

“人家叫謝尋年,算起來還比你大幾個月。”賀蘭牧知道祝宗寧心裡其實在想什麼,沒回答“遞水”和“副駕駛”的問題,直接說,“我們倆現在算是工作搭檔,這次出來也是為了拍視頻,沒你想的那些事。”

“哦……”祝宗寧嘴角要壓不住了,抿著嘴笑得眼睛都彎了,聽見賀蘭牧又說:“還有我提醒你,小謝有自己的心上人,現在我們就住他男朋友的外婆家裡,到了地方彆亂說話,知不知道?”

祝宗寧“嗯嗯”地點頭,心想如果他跟你就普通朋友,我還有什麼話能亂說,然後他就隨口問道:“那他男朋友呢?也和你們一起來的嗎?”

賀蘭牧打著方向盤轉彎,進到高速收費站,告訴祝宗寧:“死了。”

祝宗寧震驚了,一直到賀蘭牧交完了高速費,車子都從高速收費口下去開進了縣區,他還沒能完全消化掉這個信息。

他對玫瑰花精,啊不,謝尋年,的感情瞬間變得複雜起來,從單純的嫉妒演變出來一種同情,又從同情裡頭衍生出來一點慶幸和後怕,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對勁感。

良久,他才“啊”了聲,算是做出了回應,又訥訥地跟賀蘭牧說:“牧哥,怪不得你生我的氣,之前我們倆多好啊,我還不知道珍惜。”

第85章 鑿冰釣魚

天氣預報很準,下午兩點多的時候真的飄起了雪花。

雪勢還不小,鵝毛似的撲簌簌往下落,剛落雪花的時候賀蘭牧已經開到了從縣區往村子開的鄉道,而等他開到村口的時候,地上就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了。

祝宗寧以前沒見過這麼大的雪,沒見過世麵地趴在車窗往外看,但等在家裡的謝尋年還在替他倆擔心,打來電話詢問情況。

來電顯示跳躍出來謝尋年的名字,祝宗寧一眼就看見了,假裝不介意地看了賀蘭牧一眼,卻聽見賀蘭牧說:“你接。”

“我啊?”賀蘭牧讓他接了,祝宗寧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剛被雪景吸引了一些注意力,才從對謝尋年的複雜情緒中脫離出來,但是並沒有想好怎麼麵對謝尋年,遲疑了幾秒鐘才去拿賀蘭牧的手機,最終還是選擇開了外放,對著電話“喂?”了一聲。

謝尋年大概是沒猜到接電話的不是賀蘭牧,卡了一下,才說:“那個,你們走到哪了?下雪了,過會兒高速可能要封。”

祝宗寧求助地看向賀蘭牧,賀蘭牧嘴角像是有點笑意,不明顯,但接茬說:“到村口了,一會兒就到了。”

“好。”謝尋年應了一聲,又問,“接到人了?舅舅和舅媽上午回來了,我把二樓房間收拾了兩間出來,你們倆……”

“我跟他睡一間。”賀蘭牧接得自然,“我們快到了,見麵說吧。”

謝尋年似乎也沒覺得意外,“嗯”了聲,就把電話給掛了。

就祝宗寧一個人沒見識似的瞪著眼睛,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看看賀蘭牧,忽然意識到了哪裡不對勁:“他知道你喜歡,不對,我喜歡,也不是,他知道我們倆……”

他詞不達意,感覺怎麼說都不對勁,但賀蘭牧明白他意思,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嗯,他知道。”

祝宗寧淩亂了:“那他不喜歡你啊!”

“剛不是跟你說了,人家有喜歡的人。”賀蘭牧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他,“你一個小時前還在大發感慨,現在又忘了。”

這下祝宗寧可算是想明白剛剛那種不對勁的來源了:“那他抱著玫瑰花去找你乾什麼啊!”

“花又不是送我的。”賀蘭牧都懶得提醒這個笨蛋,“那天我回去的時候你不是在家,你看見我抱著花了?”

祝宗寧風中淩亂了,但其實那一天的回憶是相當混亂的,他在副駕駛懷疑人生地仔細回憶半晌,這才意識到那天賀蘭牧回去的時候就提了兩個大塑料袋,壓根沒有什麼玫瑰花。

是他自己被那束花弄得失去理智,然而賀蘭牧向來磊落,生氣的時候都大方承認還喜歡他,也從來就沒想過用謝尋年刺激他。

祝宗寧心口發燙,剛在微信裡發給趙虔炫耀的話湧上心頭——賀蘭牧怎麼這麼好啊!

但賀蘭牧沒給他感動的機會,車子已經停在一幢二層小樓大門口,說:“下去拍門。”

“哦。”祝宗寧聽話地推開車門跳下去,一股冷風撲麵而來,和車裡的溫暖完全形成對衝,凍得他立即就一個激靈,但空氣中並沒有賀蘭牧說的什麼豬屎雞糞的味道,隻有一股泥土的味道,比他想象中要好上不少。

……就說賀蘭牧就是在嚇唬他,想讓他知難而退,然後給他冠上“追人不誠心”的罪名,他才不上當呢!

祝宗寧一邊在心裡嘀嘀咕咕,一邊走過去使勁拍了兩下大門,而後沒等幾秒,謝尋年穿著大棉襖和大棉鞋從裡頭跑出來,半點兒他倆第一次見麵那會兒的清冷美人的感覺都沒有,打扮得像要演鄉村愛情。

車行賀蘭牧也被謝尋年這扮相給逗得“噗嗤”一聲樂出來,從車窗探了個頭出來:“你怎麼穿成這樣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都零下十度了!”謝尋年縮著脖子嚷嚷,“一會兒還要去鑿冰釣魚!不多穿點凍死了。”

祝宗寧也被凍得不行,立即又拉開車門跳上車,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問賀蘭牧:“牧哥,你也去釣魚嗎?”

賀蘭牧發動車子開進院裡,一邊跳下車一邊說:“去,你要跟著麼?”

半個小時後,謝尋年穿著大棉襖和大棉鞋,祝宗寧也裹著臃腫的羽絨服,裡頭套了兩條保暖褲,就賀蘭牧抗凍,還穿著他那件夾克,一行人浩浩蕩蕩跟在舅舅身後,提著鑿冰釣魚的工具往村東頭的小河塘走。

謝尋年更費勁一點,他還得扛一個單反相機用來之後錄像用,吭哧吭哧走了沒一會兒就累得直喘氣。

其實相機也不算重,也不是他體力不夠好,主要是他穿得實在是太臃腫,於是走起來分外費勁。

賀蘭牧單手提著魚竿和漁網,看他走得額頭見汗,衝謝尋年伸手:“給我吧,我給你拿著,到地方你再拍。”

謝尋年跟賀蘭牧不客氣,立即把單反包往賀蘭牧手裡一塞:“多謝多謝。”

祝宗寧本來隻拎了個塑料桶,準備裝魚的,這會兒很有眼色地湊到賀蘭牧跟前:“牧哥,你給我吧,我背。”

賀蘭牧躲了下他伸過來的手:“拉倒吧,一會兒摔了。”

“不會!”祝宗寧還伸著手,“說好了我是來給你幫忙的,我說到做到。”

謝尋年不摻和小情侶的事兒,慢吞吞地走了幾步,落在隊伍最後麵去了,看著賀蘭牧把剛剛接過去的單反相機包帶套在祝宗寧脖子上讓他斜背著,還給調整了下長短和鬆緊,跟給小孩兒套斜背水壺似的。

“小孩兒”也很開心,明明凍得臉都紅了,還笑得一臉燦爛。

但他完全能夠理解,如果鄧延還在……

如果鄧延還在,那他也會把相機搶過去幫鄧延背,祝宗寧臉上那個笑也會出現在他臉上。

謝尋年默默移開了視線,看向遠處迷蒙的屋頂,和一望無際的天邊。

這兒沒有海,也沒有山,他也沒有捧一束鄧延最喜歡的俗氣玫瑰,可他在鄧延最親的舅舅和姥姥身邊,他希望鄧延能夠看得見。

小河塘離得不遠,塘麵上已經鋪了一層厚厚的雪,其實這種時候鑿冰釣魚並不安全,因為被雪覆蓋,很容易判斷不清楚冰麵厚度發生意外。

但村裡人在這兒生活太久了,早把這個小河塘的情況摸得門清,完全知道這個時節冰層多厚,等賀蘭牧他們到的時候,冰層上已經蹲了幾個人了。

鄉裡鄉親都認識,相互打過招呼,有人問鄧家舅舅:“老鄧,這你家親戚啊?”

“小延的朋友,過來看老太太的!”他應了聲,又說,“城裡人,都沒見過咱們這鑿冰釣魚的玩法,說想看看,我尋思這一下雪後頭就更冷了,就趁今天來釣兩條魚,正好晚上燉個魚湯喝喝!”

鄧延是村裡每個人提起來都會惋惜的存在,年紀輕輕,從村子裡混出去,打拚出來一番成就,剛能回頭過來孝順帶他長大的外婆和舅舅一家,卻得了個不治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