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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51 字 6個月前

信以為真。

這種快捷酒店祝宗寧根本就沒住過,一進門臉就皺了,還自以為賀蘭牧沒有發現,硬著頭皮往浴室走,但剛推開門,被賀蘭牧從後邊拽著毛衣領口給撈住了。

賀蘭牧一隻手就把人撈了出來,問他:“乾什麼去?”

毛衣是寬鬆款,拽一下並不是很勒,但祝宗寧還是被拽得愣愣的,看著賀蘭牧不明所以:“洗澡啊……不是要……睡我。”

“逗你的聽不出來啊?”賀蘭牧在酒店四處看了看,雖然和祝宗寧住慣的豪華酒店相去甚遠,但勝在酒店比較新,衛生環境也還不錯,他把桌子旁邊的椅子拖出來,岔開腿往那一坐,抬頭示意對麵的小沙發,說,“先坐。”

這是有話說的意思,祝宗寧不知道賀蘭牧要說什麼,心裡忐忑不安,左手捏著右手的手指尖,坐在了沙發一邊。

賀蘭牧剛在樓下辦入住的時候借了個共享充電寶,從口袋裡拿出來扔給祝宗寧:“給你手機充個電。”

這也是新鮮玩意,祝宗寧以前隻聽說過,自己沒借用過,拿過來都沒找到充電頭在哪,還傻兮兮地跟賀蘭牧說:“我……我數據線也丟了。”

賀蘭牧十分想不通祝宗安到底是怎麼放心就這麼把人給放出來找他,心累地站起來,拿過祝宗寧手裡的充電寶,從側麵把自帶數據線拽出來,也沒再給祝宗寧遞回去了,直接拿過祝宗寧手裡沒電的手機幫他充上。

離得近了,祝宗寧感覺自己幾乎能聞到賀蘭牧身上洗衣液的味道。

他越發忐忑,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一緊張,說話也結巴:“牧,牧哥,今天晚上你也住這裡嗎?”

賀蘭牧把手機和充電寶一塊遞回去,順勢坐在了祝宗寧旁邊:“嗯,這個點了我開車回去太擾民。一會兒開機了,給你哥回個電話。”

祝宗寧不想給他哥打電話,因為他哥隻查到了賀蘭牧他們來沛市,具體去哪裡還不清楚,根本就沒同意他出門,他是讓趙虔幫忙買的火車票,自己偷偷溜出來的,還過河拆橋地把他哥的電話和微信全拉黑了,這會兒電話打回去那不得被罵死。

他轉移話題地說:“這個充電寶哪借的啊?”

賀蘭牧正在自己手機上挑外賣,聞言看白癡一樣瞥了他一眼:“酒店樓下,你不是看著我掃的碼?”

“哦……”祝宗寧自討沒趣,把手裡的手機翻了個麵,屏幕朝著充電寶貼在一塊,又說,“牧哥你在看什麼?”

賀蘭牧挑了幾樣炒菜,木須肉、宮保雞丁和魚香肉絲,選的差不多了,把界麵給祝宗寧看:“餓了沒?吃這幾樣行麼?”

祝宗寧早就餓壞了,剛在派出所看民警吃桶裝泡麵都眼饞,但他也不敢跟賀蘭牧提要求,怕賀蘭牧覺得他麻煩,畢竟是他自己放下的豪言壯語,說自己不用彆人伺候,他來伺候賀蘭牧,結果到現在為止都是賀蘭牧在照顧他。

他忙不迭地點頭:“行行行,我不挑食。”

賀蘭牧心說你還不挑食,但看祝宗寧那副慘兮兮的樣子,忍了沒懟他,備注了不要加蔥,把外賣訂單下了單,然後收起手機,轉頭看向祝宗寧:“行了,今天就在這湊合一宿吧。一會兒外賣來了,你吃飽了就去洗個熱水澡,明天一早我送你去火車站,記得把車票發給你哥,讓你哥派人到車站接你。”

祝宗寧剛要因為賀蘭牧怕他餓肚子開心,結果嘴角都沒來得及揚一揚,轉瞬就發現賀蘭牧竟然要把他打包送回去,頓時臉就垮了下來:“我不走。”

賀蘭牧抬手在他臉上抹了一下,拿拇指把上頭的黑印子蹭了蹭:“那我給你哥打電話?”

指腹粗糙,蹭在細嫩的皮膚上觸?感明顯,記憶裡頭那些親密無間一下子就被翻攪出來,祝宗寧眼眶一熱,有一種悲從中來的難受,看著賀蘭牧,很不解也很委屈地問:“牧哥,你為什麼總要把我推出去啊?”

眼淚就要掉下來了,祝宗寧覺得丟臉,吸了下鼻子硬憋回去,頂著紅通通的眼眶繼續說:“你不是說還喜歡我的嗎?是騙我的嗎?你不想對我好了、也不答應和我談戀愛,這些我都理解,是我活該的,誰讓我以前是個混蛋,可是我想跟著你,想對你好,想學你之前對我的樣子對你,補償你,也不行嗎?我就是想你,我看不見你我就害怕,我難受,你都說接受我的道歉原諒我,怎麼就還要躲著我啊……”

他一開始還在憋,後來眼淚實在憋不回去,就拿手抹,把臉上那兩道黑印子暈開了,抹成好幾道,成了個花貓臉,索性自暴自棄,捂著臉哭出聲:“我好後悔啊,要是能回到一年前就好了,可是回不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啊,求你了牧哥,你教教我吧。”

他哭得傷心極了,從得知賀蘭牧離開的擔憂,到看見那個視頻賬號下麵評論的吃味,再有這一天裡頭折騰來去的疲憊,和丟了行李又不知去處的慌亂,全都集中爆發了,哭得直抽抽,鼻涕泡都冒出來了。

賀蘭牧沉默地盯著他看了一分鐘,然後起身打算去給他那兩張紙巾擦擦,可祝宗寧現在是驚弓之鳥,一看賀蘭牧要站起來就以為他被自己哭煩了要走,當即一手抹臉一手拽賀蘭牧的手,說話都破了音:“牧哥你彆走!”

賀蘭牧都冷不防被他拽了個踉蹌,隻能歎了口氣,拍了拍祝宗寧拽著他的手,說:“哭得太醜了,我給你拿張紙擦擦。”

但祝宗寧哭蒙了,且心有餘悸,仍舊拽著賀蘭牧不放手。

賀蘭牧隻好反手牽住了祝宗寧,也不去拿紙抽了,直接把人拉到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彆哭了,洗把臉。”

他說:“我沒打算把你推開。”

祝宗寧就著水龍頭洗了把臉,涼水還沒放完,他被冰得打了個哆嗦,聞言掛著一臉水花轉頭看賀蘭牧:“你都要讓我哥把我抓回去了。”

這種酒店的毛巾不見得乾淨,賀蘭牧自己也就隨便洗兩把湊合了,但給祝宗寧還是彆用了,他抽了兩張麵巾紙拍在祝宗寧臉上,不怎麼溫柔地把祝宗寧臉上的水蹭乾了,才說:“這兒的條件你也看見了,連三線城市都算不上,我要去的地方比這裡環境還要差一點,沒有酒店,借住在人家家裡,睡火炕,鋪褥子,沒有軟硬適中的床墊;有些人家裡還養豬養雞,空氣裡有豬屎雞糞味兒;上廁所沒有馬桶,是旱廁,屁股能給你凍掉,還不回去,這些你能受得了?”

祝宗寧剛哭狠了,他憋了太久,情緒已經到了一個極限,乍然這麼一發泄,收都收不住,洗完臉還在一抽一抽地,腦子裡想象了一下賀蘭牧說的這些東西,弱弱地說:“你是嚇唬我的嗎?”

看來是嚇住了,賀蘭牧又給他抽了兩張麵巾紙擦流到脖子上的水珠,然後說:“我嚇唬你乾什麼,我要是想嚇唬你,我就說這兒鬨鬼。”

祝宗寧遲疑了一下:“真……的嗎?”

本來是逗他,賀蘭牧也沒想到祝宗寧還真怕鬼,於是說:“真的,還敢非要留下?”

祝宗寧是真怕,可要留在賀蘭牧身邊的念頭更強烈一些,他手心中攥著剛剛擦完臉濕成一團的紙球,英勇就義似地說:“還是要的。”

他說:“牧哥,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塊。”

賀蘭牧低估了祝宗寧的決心,沒能把人嚇唬回去,點了頭:“行吧,你自己非要去的,可彆後悔。”

說完他抬腿往外走。

祝宗寧要留下,但行李箱被偷了,隨身連件換洗衣服都沒有,好歹得給他研究買件羽絨服。

他掏出手機看地圖,翻找最近的商場,祝宗寧亦步亦趨地貼著他跟出來,尾巴似的粘著他,看上去有點驚魂未定。

這房間就那麼大點地方,賀蘭牧險些被他踩著腳,躲了他一下:“還貼這麼近乾什麼?我都答應你留下了,又不會把你丟這跑了。”

然而祝宗寧還是離他特彆近,簡直要跟他變成連體嬰了,“啪啪啪”把房間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了,而後神經兮兮地四下看,再度跟賀蘭牧確認:“牧哥,這兒真鬨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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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牽著我的手睡的(二更)

賀蘭牧說的農村真實住宿條件,祝宗寧沒放在心上,信口雌黃一句“鬨鬼”反倒是把祝宗寧嚇了個夠嗆,晚上睡覺不敢閉眼,非要牽著賀蘭牧的手。

但賀蘭牧輕而易舉識破他的小伎倆,拍了拍他枕頭,說:“安生睡覺,彆找扌喿。”

經曆了一天的兵荒馬亂,祝宗寧一直到和賀蘭牧並排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心才算是落定,找到一些安穩和踏實地感覺,渾身放鬆下來,有些睡不著,不怕死地撩賀蘭牧:“我給的,牧哥你要嗎。”

賀蘭牧本來就憋得難受,心裡頭一股火燒得旺,可這酒店裡頭沒油也沒套,條件完全不允許,偏生還有人不怕死地往他懷裡鑽,他咬著牙摁住祝宗寧:“明天坐車要四個小時,中間一個多小時走山路,顛得不行,你確定你現在要作死?”

“你怎麼老嚇唬我。”祝宗寧嘟囔一句,但是好歹安分了一些,靜靜地側躺著,看著賀蘭牧的臉,“那牧哥,你能再喊我一聲寧寧嗎?”

給點好臉色就得寸進尺,賀蘭牧簡直無語,可在祝宗寧出現在沛市派出所的時候他的心就軟了,隻能縱著他,伸手把祝宗寧的手抓進了自己手裡,問:“這樣能睡了嗎?”

掌心溫度傳遞過來,溫暖乾燥,他們靠得那麼近,祝宗寧快樂得快上天了,跟賀蘭牧十指交握在一塊,幸福得閉上眼睛,對賀蘭牧說:“牧哥,晚安。”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早上醒來的時候祝宗寧已經整個人都滾進了賀蘭牧懷裡,後背貼著賀蘭牧結實的%e8%83%b8口,能夠感受到對方呼吸時候%e8%83%b8肌的輕微起伏。

祝宗寧揉了揉眼睛,前一晚哭的太狠,雖然後來用冷水衝了好幾次,等眼睛不腫了才睡的,但早上起來眼睛還是有點不舒服。

但很快,他就顧不上眼睛的不舒服了。

意識回籠,他清醒地感知到自己睡在賀蘭牧懷裡,不是做夢,是真實的和賀蘭牧肌膚相貼地睡在一起。

這種場景他渴望太久,卻又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之前那幾次他睡在賀蘭牧那,就算沒有被趕去次臥,賀蘭牧也從來不可能抱著他,總是裹著被子睡在床鋪一頭,和他中間隔著分明的楚河漢界。

祝宗寧很輕地眨了眨眼睛,又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一點,想要往離賀蘭牧更近的位置靠一點。

但他才弓起腰動了一點,賀蘭牧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問他:“醒了?”

祝宗寧被抓了包,小動作一瞬間僵住,順勢在賀蘭牧懷裡翻了個身,變成了麵對麵的姿勢,蠢蠢欲動想在賀蘭牧那兒討一個早安%e5%90%bb。

但他遲疑了一瞬間,賀蘭牧就已經掀開被子翻身起床,“嘩啦”一下拉開了窗簾,說:“醒了就起來,天氣預報說下午可能要下雪,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