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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300 字 6個月前

一句,掀開被子去看自己身上。

意料之中的慘不忍睹——他膝蓋已經青紫,腰上兩道掐痕分明,手腕更是磨破了皮,是昨天晚上賀蘭牧綁著他弄出來的,最難受的是某個不能言說的位置,八成是腫了,有一種詭異地癢麻——足可見前一晚上的激烈程度,祝宗寧甚至懷疑自己昏過去之後還被賀蘭牧弄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賀蘭牧這個王八蛋!

祝宗寧咬牙切齒,在心裡咒罵,捂著巨疼的屁股,張口想喊賀蘭牧,但是嗓子又乾又痛,說話是一種折磨,隻好先依著習慣伸手往床頭櫃上摸。

卻一下摸了個空,床頭櫃上卻空無一物。

以前住一塊的時候,他哪天早上起來床頭沒有一杯蜂蜜水!

祝宗寧身上難受,又氣又急,這杯不翼而飛的蜂蜜水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眼眶一熱,簡直委屈得想哭。

這人怎麼這樣啊,前一天晚上把他弄得那麼慘,他都哭脫水了,最後都昏過去了,都不知道給他放杯水嗎?

祝宗寧撇著嘴,花費了好大力氣,艱難地從床上挪下來,走一步身後都拉扯著疼。

他在心裡咒罵賀蘭牧,活兒這麼差還敢當1,缺德喪良心!混蛋賀蘭牧!

他走一步,表情猙獰一個度,心裡罵得更狠一分,仿佛翻越了萬裡長城那麼艱辛,終於走完了從床鋪到門口這短短幾米的距離,手扶住門把手往下壓,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個問題——

“賀蘭牧!你居然讓我睡次臥!!!”

第51章 心慌

“喲,醒了。”賀蘭牧拿著電動刮胡刀貼在自己下巴上,聽見動靜轉頭去看,就見祝宗寧一瘸一拐地走出來,臉上的神情堪稱是氣急敗壞,但他以為祝宗寧第一句話罵的一定是他強上的事情,沒想到這小混蛋最先介意睡次臥。

看來祝少爺也沒有那麼介意做下麵那一個,隻是在他賀蘭牧跟前拿喬。

賀蘭牧冷笑了一下,懶洋洋地靠在了衛生間的牆上,抬著右手刮胡子,眼神輕佻地上下打量祝宗寧一遍,反問祝宗寧:“那祝少覺得自己應該睡哪裡?”

祝宗寧一下就愣住了。

他覺得很不對勁。

其實從早上起來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隻是這種不對勁被他當時的憤怒遮掩住。

賀蘭牧不可能這麼對他,彆說強行讓他做零之後還不給擦藥了,他都不相信賀蘭牧舍得讓他疼。

可現實是,這件事確確實實地發生了,賀蘭牧把他弄得哪哪都疼,早上看見他,臉上也沒有出現他熟悉的那種甜絲絲的眼神,更沒有因為他表現出來不舒服就緊張兮兮,賀蘭牧遊刃有餘的目光裡透出來的是一種根本不在乎的冷淡。

按理說,現在這個情況,祝宗寧是應該發火的,應該喊打喊殺要把賀蘭牧千刀萬剮,祝家千寵萬愛的小少爺哪裡能吃這個虧,不打電話搖人把這混蛋弄進局子裡蹲幾天都是留情麵的。

可祝宗寧現在卻根本來不及生氣。

他看著麵色冷淡的賀蘭牧,心裡不知來由地生出來一陣心慌。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現在的賀蘭牧讓他心裡很沒有底,不是怕賀蘭牧動粗的那種沒有底,是忽然琢磨不透的那種沒有底,這讓祝宗寧說話都虛了三分,隻剩下了點虛張聲勢強撐著:“當,當然是主臥。”

賀蘭牧這回至極嗤笑出聲了:“不方便。”

如果情感有實體,現在祝宗寧腦袋上能頂一排問號。

他眨了下眼睛,隻覺得滿心疑惑。賀蘭牧這房子他又不是沒來過,他都有鑰匙,以前也都是和賀蘭牧一塊睡在主臥的,有什麼不方便?

可賀蘭牧看著他的神情讓祝宗寧有點氣弱,以前賀蘭牧從來沒這樣對待他過,祝宗寧不適應,也想不通為什麼。

可他張了下嘴,到底還是沒能問出來“為什麼”三個字。

主要是嗓子太乾太難受,腿也發軟站不住,祝宗寧給自己找到合理的轉移話題的理由,扶著牆對賀蘭牧說:“我想喝水。”

“廚房裡有。”賀蘭牧摸了下自己下巴,連鏡子也沒照,全憑感覺,感覺下巴上一宿之間冒出來的胡茬已經刮乾淨了,就關了電動剃須刀的開關,有些吵鬨的“嗡嗡”聲戛然而止,顯得屋裡更安靜了些。

而後他在祝宗寧略顯期待的目光中轉身往主臥走,一點兒親自動手伺候一下祝大少爺的意思也沒有流露出來。

祝宗寧盯著賀蘭牧走進主臥的背影,懷疑人生了——他不給我倒水嗎???

然而賀蘭牧壓根沒理他這茬,回答完“廚房裡有”就完全當祝宗寧不存在了,回主臥衣櫃找了條休閒褲出來,又從高層的櫃子裡拽出來個箱子,翻出衝鋒衣,還有滑雪板等等一堆裝備,而後拿著東西又往小雜物間走,路過走廊的時候遇上呆立在那的祝宗寧,看都沒多看一眼,繞過去就進了雜物間,仿佛在那站著的不是個大活人,而是個木頭樁子。

少頃,賀蘭牧把他自己原來的滑雪用過的裝備找齊全了,掏出手機給謝尋年發語音:“準備出門吧,我現在過來接你,大概二十分鐘以後到。”

祝宗寧心底的疑惑終於膨脹到了最大,他虛弱地靠著牆站著,憋也憋不住了,難以置信地問:“你還要出門?!”

回應他的是“咣”的一聲關門聲,賀蘭牧都懶得跟他說話,直接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就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祝宗寧站在次臥門口,兩條腿已經因為脫力而有點微微顫唞,他瞪著大門口,表情出現了一絲空白。

——就,真走了?!

十分鐘後,祝宗寧捧著自己千辛萬苦挪到廚房接回來的水,一邊喝一邊爬回床上,但也不敢坐實了,屁股後頭腫著,他隻能側著半邊身子半靠在床頭,又小心翼翼地給自己後腰墊了床被子,終於被迫接受了“賀蘭牧的確不管他了”這個事實。

祝宗寧氣得想拆家。

但身體情況有限,他拆不了家,隻能“弱柳扶風”地攤在床上,心裡一條一條羅列賀蘭牧的罪狀。

沒列幾條,他肚子發出“咕嚕”一聲,餓了。

前一晚他其實沒吃多少東西,最近他心煩得厲害,看什麼都不順眼,圈子裡的朋友約他去吃飯,餐廳選得也不是很合胃口,所以他菜沒吃幾口,光喝酒了。到這會兒已經下午一點多,前一天中午吃的那點飯早就消化乾淨了。

祝宗寧想叫餐,這才想起來找自己的手機。

他在床頭四下摸了摸,沒找著,又艱難地翻了個身去床尾找了找,還是沒有手機的蹤影,祝宗寧抱著枕頭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終於從前一天晚上一秒都不能播放的顏色記憶中扒拉出來了自己手機的所在。

應該是在大衣口袋。

大衣應該是脫了扔浴室了。

祝宗寧目測了一下自己床鋪到衛生間門口的距離,又心算了一下衛生間門口到浴缸旁邊的距離,回憶起早上爬起來去找水喝時那種腰酸腿軟屁股痛的勁,心有戚戚。

好像也沒那麼餓了,不吃飯也行。

祝宗寧又以剛剛側臥的姿勢躺回了床上,在心裡給賀蘭牧的罪狀又加一條——不給他準備吃的。

他就不信賀蘭牧真的要餓著……等等。

祝宗寧心裡忽然激靈一下,緊跟著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剛剛賀蘭牧出門前的消息裡說的什麼?

——“我過來接你”,是接“你”,不是接“你們”,那就是一個人,而不是一群人。

祝宗寧以前沒這麼敏銳過,這會兒卻像是有什麼雷達,直覺賀蘭牧壓根不是跟他見過的那幾個糙得不行的什麼發小兒出去,他是跟一個什麼狐狸精單獨出去了!

這個念頭一旦起來了,就越想越對。

怪不得賀蘭牧把他扔下就跑!怪不得連飯都不記得給他做!原來是有狐狸精在勾魂!

祝宗寧出離憤怒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種憤怒讓他都暫時忘記了疼痛,齜牙咧嘴從床上翻身爬起來,一鼓作氣衝到衛生間,從自己大衣口袋裡翻出來了手機,想要打電話興師問罪。

但彆說給賀蘭牧打電話了,開機都開不開。

滿腔火氣頓時無處發泄,一想到賀蘭牧現在跟一個他不知道的什麼人在一塊,祝宗寧就更慪得快吐血。

祝宗寧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

哪怕是賀蘭牧不告而彆幾個月,音信全無,根本不搭理他,祝宗寧也理所當然地認為等賀蘭牧氣消了就會回來,會繼續對他好,他們兩個的關係也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但是現在,祝宗寧終於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心慌來自哪裡。

賀蘭牧好像不再那樣寵著他對他好了。

第52章 你混蛋

接下來的時間變得很難熬,祝宗寧身體不痛快,心裡也不痛快,肚子餓得咕咕叫,偏偏手機還壞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叫賀蘭牧,人家在陪狐狸精。

他渾身難受地窩在主臥的大床上,迷迷糊糊睡著了兩次,第一次因為夢見賀蘭牧和一個小帥哥約會,氣醒了,第二次倒是沒做什麼夢,是被餓醒的。

中午那會兒還隻是有點餓,到這個點兒已經是胃裡空蕩蕩,餓得前%e8%83%b8貼後背,胃都開始隱隱作痛地抗議了。

外頭天已經全黑了,賀蘭牧家裡的臥室沒掛壁鐘,以前祝宗寧也沒留意過,反正手機不離手,他也不需要看時間,但現在祝宗寧變得有點抓心撓肝。

他這一覺這是睡到什麼時間了?

外頭這麼黑,彆不是已經半夜了吧?

靠,賀蘭牧難道不回來過夜?!

他想餓死我嗎?!

祝宗寧捂著餓憋的肚子,摁亮床頭的燈,艱難地適應了一會兒忽然亮起來的環境,爬下床去準備翻點吃的。

然而賀蘭牧剛回來,冰箱裡麵空空如也,甚至都沒通電,廚房裡更是很久沒人用的樣子,落了一層灰還沒收拾。

根本不用翻,根本沒有有吃的東西的樣子。

祝宗寧又一瘸一拐地又蹭到客廳,手剛摸到賀蘭牧放在那沒來得及打開收拾的皮箱上,聽見門口傳來開門的動靜。

那一瞬間祝宗寧的心情十分複雜難以描述,在極短的一瞬間裡,他心裡冒出來了一種大石落地的輕鬆,以及一些終於等到賀蘭牧回來的欣喜,但緊跟著這些情緒就被憤怒遮掩,祝宗寧轉身看著推門進來的賀蘭牧,憋了大半天的滿腔委屈終於找到了發泄的突破口,質問道:“你還知道回來!”

賀蘭牧卷著一身冷風,下午在滑雪場待了三個多小時,謝尋年不禁凍,根本就沒碰滑雪板,躲在很遠的休息室錄遠景,後來在他玩坡道的時候才裹得像阿斯基摩人一樣出來了一會兒,錄了一些視頻素材。

天黑的早,他跟謝尋年在路邊小店吃了晚飯,又把謝尋年送回酒店,故意在天徹底黑了之後才慢悠悠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