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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75 字 6個月前

暴揍的場麵)

……

房間內傳出些窸窸窣窣的動靜,祝宗寧罵罵咧咧的叫嚷不多會兒變成了哭腔,被緊閉的門板隔絕在小小的次臥裡麵聽不真切。

一直到清晨時分,樓下的小路上傳來了晨練大爺爽朗的笑聲,次臥的門才終於又被打開。

這一晚,祝宗寧上了人生中最恥辱的一次廁所,也經曆了人生中最混亂的一個夜晚。

而且相當不爭氣,此時已經昏過去了。

他眼角還掛著淚,頭發亂糟糟成了一團,兩個膝蓋全都磨紅了,手腕上兩條印子已經開始泛青,被賀蘭牧抱進浴室搓洗兩下,沒用洗發水也沒用沐浴%e4%b9%b3,更彆說之前那些精華油身體%e4%b9%b3,就洗蘿卜似的搓了兩把,然後就又扔回了次臥床上。

賀蘭牧前一天開了一天的車,晚上又跟幾個發小兒折騰到很晚,已經二十四小時沒睡覺了,卻沒多疲憊。

他憋著這麼長時間的火,隻有昨天晚上是實實在在爽的。

當初他就不該走,在祝宗寧衝他摔門板的時候就應該一腳把那門給踹了,把人摁床上給扌喿老實了。

他剛回來,家裡什麼吃的也沒有,索性直接從衣櫃翻了件棉服出來,直接套在了睡衣外頭,鞋也沒換,趿拉著棉拖鞋就下樓了。

半年過去了,樓下那個賣雞蛋灌餅的店生意倒是更紅火了,還多了油條和灌湯包的生意一起做。

賀蘭牧本來沒覺得特彆餓,聞著油條的那個味兒倒是被勾出來饞蟲,直接買了兩根油條一個灌餅,自己從泡沫保溫箱拎了杯豆漿,掃碼付了錢就直接插上了吸管,一邊喝一邊等老板給他做雞蛋灌餅。

他長得帥,性格又好,老板對賀蘭牧竟還有點印象,這會兒時間尚早,買早飯的人不多,老板有空閒,一邊往餅皮裡麵灌雞蛋一邊跟賀蘭牧閒聊:“帥哥,挺長時間沒見你了啊。”

賀蘭牧吸溜著熱乎乎的豆漿:“哦,我出去旅遊了。”

老板嗬嗬笑著,拿筷子夾著灌餅迅速翻了個麵,又說:“那挺長時間啊,不用上班啊?”

“嗐,公司效益不好,把我辭退了。”賀蘭牧想起他的上一任雇主,信口雌黃地造謠,“賠償金倒是給了點,我才出去旅遊的。”

灌餅還得煎一會兒,老板手上不閒著,又去弄炸油條的麵:“那你沒跟你朋友說一聲?小夥子還來找你,撲了個空。”

賀蘭牧有點懵了,他當時雖然走得匆忙,但是後來在群裡跟他那三個發小兒都說過自己出去玩了,也沒人提過來找他沒找見的事情啊。

他又一口把手裡的豆漿喝完了,覺得挺好喝,又掃碼拿了一杯:“老板,你怎麼知道是我朋友?”

“之前看見過啊,夏天那會兒。”老板用筷子試著油溫,將油條扔到油鍋裡,又開始去弄雞蛋灌餅,問賀蘭牧,“還是辣椒醬?”

這老板記性是真好,大半年了還記著賀蘭牧的口味,賀蘭牧“嗯”了一聲,看著老板熟練地刷醬裝袋,心裡忽然有個預感。

“老板。”他接過雞蛋灌餅,“你說的我那個朋友是不是之前夏天在我家住那個?大概到我這,白白淨淨的。”

老板說:“不知道是不是住你這過,確實白白嫩嫩的,個兒也高。”

那應該就是祝宗寧那混蛋東西沒跑了,賀蘭牧眼神往樓上的方向瞄了一眼,衝老板笑了一下,問:“他來過幾回?”

油條也炸好了,老板給賀蘭牧挑了兩根炸得酥脆的裝進塑料袋,搖了搖頭:“那我就不知道咯,我就賣早飯的時候在這,人一多我也就忙著做這些了,那天是那小夥子一臉不高興把我孫女嚇哭了,我才留意到他。”

老板把油條往賀蘭牧那邊遞了遞:“不過來找一回知道你不在就不來了唄,他沒給你打電話?那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唄?”

賀蘭牧接過油條,跟老板道了個謝,裹著羽絨服往回走,心想這小混蛋可不是沒給他打電話麼。

不過就算是打了,他當時也不會接。

對賀蘭牧來說,喜歡祝宗寧是一回事,還想跟他在一塊是另一回事,接著對那小混蛋百依百順那就是更是再一回事了。

不過這混賬玩意還知道過來找找他,看來也不是無藥可救。

小兔崽子敬酒不吃,非吃罰酒。

賀蘭牧心裡盤算一圈,嘴角挑起來個算計人的笑,拎著早飯回到家裡,把羽絨服一脫扔在沙發上,一邊吃飯一邊給謝尋年發了個消息。

他這兒突發狀況,估計暫時不太方便讓謝尋年過來借住。

謝尋年沒回消息,這個點兒八成還在睡覺,賀蘭牧也沒繼續等,三兩下把油條和雞蛋灌餅都消滅了,刷了個牙回主臥睡覺。

還是家裡的床舒坦,賀蘭牧抖落了一下被子,沒啥塵土,連床單被罩也沒換,直接就那麼往床上一躺,腦袋挨著自家枕頭,沒一會兒就睡了。

第50章 活兒差還當1

睡到快十二點,賀蘭牧被手機的震動聲音吵醒。

謝尋年給他回了消息,兩條。

一條是八點多的時候回複他的,說自己原計劃也是要住酒店,不過後麵定的是一家民宿,過兩天搬過去;另一條是剛剛發來的,告訴賀蘭牧如果有事下午的約可以先取消,他在酒店剪一剪前兩天的視頻素材。

說起剪視頻素材,賀蘭牧才想起來被自己遺忘多天的“事業”,點開手機裡的視頻軟件,搜索“在路上”這個賬號,點進去看了看播放量。

數據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有不到兩千的收藏量,比起人家那些網紅賬號相差太遠,但比起那些根本沒有粉絲也沒有曝光量的賬號又沒有那麼淒慘。

這賬號是謝尋年的,本來是隨手拍了些旅途中的所見,也沒有剪輯整理過就發布在了網上,粉絲寥寥無幾,直到後來他們在西北沙漠裡露營,謝尋年拍星空的時候不小心拍到了幾秒鐘賀蘭牧。

他這冷冷清清的透明賬號忽然迎來了一波漲粉小縞潮,“沙漠星空”的視頻還被輪上了視頻軟件的首頁,收獲了不少打賞。

當然,當時的謝尋年和賀蘭牧都沒發現這件事情。

謝尋年更新軟件的頻率十分不穩定,畢竟他就是隨手分享,而且他身體不適特彆好,容易累,在沙漠那幾天體力消耗大,回到露營帳篷就打瞌睡,視頻拍是拍了不少,但都沒再發布。

直到他們從沙漠返程,有一天晚上辦理完酒店入住,兩個人一看自己的賬戶餘額,謝尋年還剩八毛錢,賀蘭牧好一點,還有一塊二的巨額財產。

這連一份泡麵都不夠,那邊便利店泡麵賣兩塊六。

酒店房間不能退,深更半夜也不好找家裡人或者朋友給打錢,隻能餓一晚上。好在酒店還給提供礦泉水,兩個人灌了一肚子水,謝尋年準備把這又搞笑又淒慘的一幕錄下來,準備往視頻軟件上發。

結果一打開軟件,後台顯示他賬戶餘額好幾百塊錢,都是視頻得到的打賞收入。

謝尋年這些年過得心如止水,有點看破紅塵那個意思,用賀蘭牧的話說就是二十歲的身體八十歲的心,去廟裡老和尚都要喊他一句前輩,心態很少有這麼大起伏了。

他震驚地刷新了一遍,確定不是軟件bug,點開99+的評論一看,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評論區大部分留言都在議論出現在鏡頭中幾秒鐘的賀蘭牧,追著謝尋年問這是不是他本人,以及能不能多分享一點日常。

倆人當天靠著後台提現的錢吃上了一碗牛肉麵,加鹵蛋的那種,而後兩個當前都沒有正式工作做收入來源的“窮光蛋”一合計,決定開始經營這個賬號。⊥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做博主也沒那麼容易,靠著賀蘭牧那幾秒鐘聚集起來的人氣因為沒有專業營銷和及時回應,隻給“在路上”這個號引了一小波流量,讓這個賬號成了個三十八線糊地小網紅。

賀蘭牧掃了兩眼視頻數據,反正靠這個賬號吃飯還有很長距離,他一邊起床去拉開窗簾一邊切回微信給謝尋年發微信:“剛才在補覺,昨天晚上玩兒太晚了。”

正是快中午的點兒,外頭日頭正好,陽光灑進來,屋子裡亮堂堂的,賀蘭牧抻了個懶腰,繼續道:“我下午沒事兒,咱們還是去滑雪場。”

他把滑雪場門票截了個圖發給謝尋年,又說:“你這視頻彆發了,兩天都在路上,錄得要多糊有多糊,咱倆好歹把這事兒當個職業在做,不能總這麼馬馬虎虎。”

難為他還能上心,人謝尋年還專門學習了下視頻剪輯呢,賀蘭牧平常隻負責露臉。

謝尋年給他回複了個“OK”,也發來語音:“那你把地址發我,我打車過去。”

賀蘭牧從衣櫃往外掏乾淨衣服,一邊套保暖內衣一邊往臥室外走:“彆了,我洗個臉刷個牙的功夫,開車去接你。”

說完他把手機放放一邊兒,邁步進衛生間,裡頭滿地狼藉還沒收拾,衣服散了一地,水漬倒是已經被空調吹乾,遮掩住一些荒唐。

賀蘭牧目光掃了一圈,彎腰把祝宗寧的大衣拎起來,意料之中地從大衣口袋裡翻出來了祝宗寧的手機。

很好,都不用他做什麼,前一晚上泡了水又在半濕不乾的大衣口袋裡悶了一宿,已經徹底開不開機了。

賀蘭牧又把手機塞回了大衣裡,和地上的羊毛衫牛仔褲一起卷吧卷吧塞進臟衣籃裡,伸手打開窗戶通風。

外頭的冷風立即吹進來,外頭陽光明%e5%aa%9a,看起來好像很暖和,極其具有欺騙性,然而風卻依舊冷冽,連賀蘭牧都給凍得激靈了一下,徹底清醒了。

就該讓次臥那個也嘗嘗這個滋味兒。

洗臉,刷牙,賀蘭牧吹著冷風迅速收拾了一把自己,找剃須刀刮胡子的時候,次臥的那個醒了。

祝宗寧一覺醒來,腦袋完全是混沌的,愣怔著環顧四周,產生在腦袋裡的第一個念頭是“臥槽我昨天被人打了吧怎麼渾身疼”。

他皺著臉揉了揉腦袋,前一晚上的回憶這才湧入腦海。

混蛋賀蘭牧幾個月不見人影,乍然出現根本不講道理,帶他回家跟打劫似的,扛著他沒比扛沙包好到哪裡去。

這些也就算了,賀蘭牧竟然仗著自己喝多了 打不過他,趁人之危地壓了他。

祝宗寧承認自己前一天喝多了,他被他哥關禁閉一個月,有日子沒出來浪了,所以一不小心沒收住,可他沒斷片,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回憶起來個七七八八,賀蘭牧對他做的那些事他可是一個沒漏全記起來了。

他清醒過來,火氣也蹭蹭躥了起來,就要翻身而起去找賀蘭牧算賬,然而才稍微用力一撐抬起了個上半身就倒吸了一口冷氣——靠!疼!

沒動彈還好,這一動作祝宗寧才意識到自己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用力過度之後的酸疼,仿佛是前一天晚上他被人整個拆了又拚起來。

祝宗寧無聲地咒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