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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酒不吃 十一月十四 4275 字 6個月前

車回來。

果不其然,家裡這位小公主已經炸成小鞭炮了。

這小混蛋的衣服還塞在他家臟衣籃裡,現在穿的是之前被嫌棄過無數次的大背心和大短褲,賀蘭牧上下打量祝宗寧,對祝宗寧的怨氣視而不見,也沒有解釋和哄勸的意思,一直到祝宗寧又吼了一句“賀蘭牧”,他才說:“這兒是我家,我不回來去哪?”

說完他換了鞋,大冬天也依舊穿那雙九塊九包郵的人字拖,又把衝鋒衣脫了掛在玄關,然後徑直朝衛生間走,去洗手。

祝宗寧沒等到他習以為常的溫聲細語的道歉,被賀蘭牧一句反問噎得說不上來話,瞪著眼睛看賀蘭牧走近洗手間,又看著賀蘭牧甩著濕漉漉的手走出來,路過他身邊,俯身拎起他剛剛想開但是沒開成的行李箱,朝臥室的方向走了。

早上那種心裡沒著沒落的不踏實感覺再度襲來,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祝宗寧急切地想要賀蘭牧變回原來的樣子,變得有些急躁,於是他下意識地一抬手,在賀蘭牧經過他身側的時候拽住了賀蘭牧的胳膊。

“賀……”他對上賀蘭牧看過來的目光,一開口才發覺自己語氣發虛,於是輕咳了一聲,才麵前找回底氣,“咳,賀蘭牧。”

賀蘭牧這次回來之後好像變得話很少,還是沒理他,但是也沒再往前走,隻是停在那等著祝宗寧的後文。

因為單手拎著箱子,賀蘭牧胳膊用力,肌肉鼓囊囊硬邦邦的,祝宗寧感受著手指碰到位置的觸?感,不合時宜地想起來了昨天晚上被這雙胳膊抱起來時候的感覺。

……更虛了。

他咽了下唾沫,聲音又低了一分,質問的話全收了回去,憋出來一句:“我,我餓了。”

也不算說謊,他都快餓死了,說完肚子還很配合地發出了“咕——”的一聲。

“哦。”賀蘭牧仿佛這時候才意識到這件事情,一手還拎著皮箱,另一隻手從褲子口袋摸出來了手機,單手在上麵點了兩下,而後一鎖屏,“好了,給你點了外賣,撒手。”

祝宗寧高興了一點。

反正不管怎麼樣能填飽肚子了,和賀蘭牧的賬可以吃飽了以後再慢慢算。

他這麼想著,嘴上卻習慣性地開始挑剔:“你給我點的什麼,我吃不了油膩的,最好是粥,熱乎的,不要太稠,海鮮粥吧?粵餐廳的海鮮粥,燉的久一點,配一點小菜。”

賀蘭牧聽見了久違的小公主式挑剔,但這次隻回贈了祝宗寧一個冷笑。

天王老子來了,他賀蘭牧也是高興了才伺候,不高興了,那你愛誰誰。

他沒再等祝宗寧自己撒手,胳膊上稍微一用勁就把祝宗寧拽著他的手甩開了,長腿一邁拎著皮箱回了臥室,留下還在嘚吧嘚吧提要求的祝宗寧一個人立在那,風中淩亂了。

剛剛那點虛張聲勢一下子消失了。

祝宗寧不敢置信地盯著關上的臥室門,他本來以為賀蘭牧都給他點外賣了,倆人就算是和好了,可現在看來很顯然賀蘭牧沒有這個意思。

這兩天的賀蘭牧讓他看不懂。

他張了張嘴,想把賀蘭牧從見不著人的門板後麵喊出來,可他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隻好又把嘴閉上了。

祝宗寧活到這麼大,從來沒遇上過這種情況,心裡生出來一種不知所措的茫然,心不在焉地往沙發那邊走了兩步,習慣性地往沙發上一坐——

“啊!嘶……”

——又捂著屁股立了起來。

這下他找到了新的由頭,立即齜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臥室門口,用力在門板上拍了兩下,喊:“賀蘭牧!你出來!”

他舉著手,打定主意賀蘭牧敢不理他他就把這門給拍碎了,沒想到一聲剛喊完,裡麵就傳來“哢噠”一聲開鎖的動靜,緊接著緊閉的門板被人從裡麵拉開,露出賀蘭牧極其具有壓迫性的高大身影來。

賀蘭牧一手拉著門把手,看向門外舉著手定格當場的祝宗寧,問:“祝少有事?”

祝宗寧本來做好準備和這扇門板抗爭到底了,結果才敲了兩下賀蘭牧就開了門,他一下子愣在了當場,好半晌才結巴了一下:“我,我不舒服。”

賀蘭牧當然知道他不舒服,昨天晚上把人折騰成什麼樣賀蘭牧自己再清楚不過,可他偏要明知故問:“哪不舒服?”

祝宗寧看著賀蘭牧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心裡直打鼓,這種恐懼不是怕賀蘭牧揍他,是源於對賀蘭牧反應的不確定,他舉著的手弱弱地垂了下去,捂著身後的位置,底氣不足地說:“屁股疼。”

“哦。”賀蘭牧沒看出來多當回事,老大不在乎地趿拉著拖鞋走回臥室,在床頭櫃裡翻了翻,找出來一支開封用過的藥膏,扔給祝宗寧,“那就擦點藥。”

直接拋過來的,祝宗寧差點都沒接住,動作稍微大了點,一下就牽扯著了身後脆弱的地方,疼得祝宗寧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氣,眼圈都疼紅了。

可罪魁禍首賀蘭牧竟然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連過來扶一扶他的意思都沒有。

他心裡空落落得難受,身上酸疼得厲害,憋了一天的委屈卷土重來,瞪著紅紅的眼睛罵賀蘭牧:“賀蘭牧!你混蛋!”

第53章 我今天就走

外賣在半個小時之後送到,祝宗寧等了一下,沒等到賀蘭牧主動替他去拿外賣,隻好又扶著酸疼的腰和腫痛的屁股自己去開了門。

外麵樓道冷颼颼的,外賣小哥穿著笨重的大棉襖,凍得皸裂通紅的手上拎著個塑料袋,操著一口帶有外地口音的普通話說:“賀先生是吧?您的外賣!”

外賣盒子是普通的幾毛錢那種塑料盒,裡頭放著那種一次性筷子加一個勺子和一張紙巾那種餐具袋,祝宗寧從來沒有接收過這種“外賣”,畢竟他點餐都是那種沒有外賣服務的高檔餐廳,經理直接服務生上門服務那種。

祝宗寧遲疑了兩秒,外賣小哥手裡的自動接單手機已經響亮地喊起:“您的訂單即將超時。”

超時意味著扣錢,外賣小哥才不管眼前這個帥哥在想什麼,歪著腦袋去看了下門上的門牌號碼,又看了看貼在塑料袋外麵打印訂單上的地址,確認無誤,又說:“是您的外賣,給您放這裡了哈!”

說完也不等祝宗寧說話,往門把手上一掛,火速奔向了電梯。

開著門有點冷,祝宗寧抿著嘴把那份粗鄙簡陋的塑料袋裝外賣拿進屋裡,有點想鬨絕食又實在餓得慌,想要吃這份粥又很有心理障礙。

要不……看看再說?

祝宗寧解開塑料袋,拿出那個裝著粥的塑料盒,聞著像是皮蛋瘦肉粥,倒是還是溫熱的,還用另外兩個小塑料盒裝了兩樣小菜,不過祝宗寧沒認出來那是個什麼品類。

塑料蓋子一揭開,米香雜揉著皮蛋瘦肉的鹹香冒了出來,祝宗寧餓過了頭,本來已經沒有那麼餓了,這會兒卻又饑腸轆轆了。

他猶豫了一小會兒,還是決定委屈嘴巴保全肚子,把這份三無產品的粥吃了。

不過他沒用外賣帶的一次性餐具,他覺得那玩意沒準從什麼小作坊裡弄出來的,有沒有消過毒都要另說,所以去廚房拿了賀蘭牧家的瓷勺來喝粥。

好在粥的味道還算可以,沒有什麼太奇怪的味道,鹹淡適宜,軟硬適口,就是皮蛋和瘦肉含量過低,幾乎全是米。

但有的吃就很不錯了,祝宗寧一邊挑剔,一邊把整個塑料碗的粥都喝完了。

吃飽了,胃裡暖乎乎的,祝宗寧總算舒服了一些,把吃完的外賣盒扔在桌子上也沒管,用了人家的勺子也不洗,回到次臥又趴回了床上。

——他罵完人就很有骨氣地跟賀蘭牧賭氣回了次臥。

但現在他外賣都等到了,吃完了,賀蘭牧竟然真的還是不來哄他。

賀蘭牧。

混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次臥的空調不是特彆好用,祝宗寧裹著被子半躺半趴的癱在床上,摸出賀蘭牧扔給他的那支藥膏,費力地給自己塗了一次藥。

夜深人靜容易emo,祝宗寧越發委屈了。

賀蘭牧把他弄成這樣他都沒生氣,哪裡有人敢對他這個樣子,賀蘭牧憑什麼還跟他鬨脾氣!

白天的時候又餓又難受,還因為不知道賀蘭牧跟什麼人出去了心神不寧,最重要的是祝宗寧從來沒有想過賀蘭牧真的會對他不理不睬。

就算賀蘭牧幾個月不見人影,祝宗寧也從來沒有真的覺得賀蘭牧會就此跟他一刀兩斷,事實也是這樣,這不是一回來就來找他了嗎?

賀蘭牧是喜歡他的,那麼喜歡他,怎麼可能說走就走了呢?

可他以為這次爭吵已經過去了,兩個人會恢複到以前的相處,賀蘭牧還會對他好,但賀蘭牧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臉還是那張臉,硬朗落拓,一舉一動還是他從看不順眼到習以為常的粗糙豪放,可怎麼就對他一點也不一樣了呢?

一想到剛剛賀蘭牧對他的那副態度,祝宗寧就又委屈又生氣。

他就不信賀蘭牧真的不對他好了。

祝宗寧在心裡咬牙切齒地又把賀蘭牧罵了一遍,打定主意明天身體沒有那麼酸疼了就走,看他賀蘭牧著不著急!

他在黑漆漆的屋子裡盯著天花板琢磨第二天要先去翻一件賀蘭牧的大衣穿,他那身衣服濕漉漉堆在衛生間沒人管,估計都臭了,他才不穿。

又想手機壞了,明天打車先去趙虔那,讓趙虔給他付車費,也不知道趙虔起不起得來。

祝宗寧長這麼大都鮮少有什麼心事,第一回體驗到心裡有事睡不著的焦灼,一會兒氣鼓鼓,一會兒又委屈巴巴,一直折騰到了後半夜,才算是終於迷迷糊糊有了點困意,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他睡得晚,第二天起得也晚,外頭天光大亮了,祝宗寧才悠悠轉醒。

那藥膏效果似乎很好,祝宗寧早上起床再翻身動作的時候身後已經不怎麼疼了,就是胳膊和腿還是像是被拆過似的酸疼,但也能忍。

祝宗寧從床上爬起來,迷迷瞪瞪地拉開次臥房門,聽見外頭有說話的動靜,是賀蘭牧在跟什麼人說話。

他心裡高興了一下,看來賀蘭牧也沒有那麼不像話,今天就沒有把他自己扔在家了不是?

但緊跟著,他又皺了眉。

賀蘭牧這是跟誰說話呢?笑得那麼開心,昨天跟他說話怎麼就惜字如金還苦大仇深?

他貼著牆根走過去一點,偷聽人家牆角,隻聽見賀蘭牧說什麼“賬號”什麼“視頻”的,聽了一會兒也沒聽出來個所以然,倒是聽見賀蘭牧說“我過來找你”,他趕緊輕咳了一聲,板著臉從牆角走了出來,目不斜視地走進了廚房。

賀蘭牧在跟謝尋年打電話,昨天謝尋年把他滑雪的一段視頻放到了賬號上,為賬號帶來了既“沙漠星空下的三秒剪影”片段後的另一個新播放量高峰。

與此同時,還給“在路上”帶來了兩個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