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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走了兩步,站在斂元元身邊,與她並肩,之後才道:“君長寧,你該明白什麼是你永遠得不到的,什麼是我可以給你的,我的人選很多,但你是個聰明人。”

話說到這裡,斂元元已經可以通過赫連城說的話猜出其中零星半點了。

十有八-九是之前赫連城說過的,他一開始曾經有過讓君長寧當皇帝的想法這件事。

當然攝政王的意思並非將之前贏下的東西拱手相讓,他隻是覺得君長寧起碼是個聰明的,就算當個傀儡,也比其他人更適合這個位置,而他本人則可以避開登上這個位置之後的煩憂,比如一大早不能陪斂元元睡覺要起來上朝之類他十分不想做的事情。

簡單點形容,就是大老板需要一個會處理政事不會像君長安一樣昏庸的傀儡皇帝,等他與斂元元在一起許多年後,如果君長寧看開了,也不是不能考慮把大麓真正給他,但在此之前他會攝政。

這位置並不好坐,誰都知道坐上這位置的如果不是赫連城本人,那隻是個傀儡,之前赫連城就想過這個,因為斂元元的關係,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可如今他已經和斂元元在一起了,對於君長寧的忌憚便淺了許多。

其實在攝政王最深處的幻想裡,他甚至想和斂元元歸隱山林,反正他們兩個人都是絕世高手,浪跡天涯縱橫江湖,保管讓君長寧找都找不到的那種,所以他對於這件事的在乎其實沒有斂元元想的那麼重。

但畢竟選國君是件大事,他還在考慮中,加之君長寧本人一直還在覬覦斂元元,所以這件事才不了了之。

如今君長寧自己主動提起,赫連城一眼便看出他賊心不改。

但他還真不在乎他的不死心,因為斂元元根本不可能喜歡他,這一點大老板已經無比確認。

他的小姑娘看不上君長寧。

因此赫連城隻隨口警告了一句他,便挪開視線不再看他,他對斂元元道:“我們走吧。”

斂元元帶著些愣點了點頭,下意識挪動腳步跟著他一起。

才走了一步,便聽身後的君長寧又道:“既此生無法在一起,便當知己也可。”

這話鐵定是說給她聽的。

斂元元半信半疑瞥了他一眼,實在覺得今天的河山王有些不正常,他太平靜太鎮定了,一點黑化的跡象都沒有,但明明她的資料裡還明晃晃掛著高達百分之五百的黑化屬性值。

要說君長寧從此洗心革麵,真決定和她還有赫連城做好朋友……鬼都不信。

但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看攝政王輕笑道:“知己也輪不到你。”

大老板倒是真不生氣,連聽了這話也十分淡定,他看了斂元元一眼,不知是炫耀還是怎麼的,眉眼間笑意加深,語調稍稍帶上了些溫柔小意。

“說來上次也是失禮,河山王若是有興趣,可以到攝政王府來再喝幾杯,也算是彌補上次錯過的喜酒,正巧,我和元元已是夫妻,也該好好招待招待客人。”

這話就真的很挑釁了。

君長寧臉色未變,隻唇角微抿,但他沒有露出任何不對的情緒,斂元元甚至看到他笑了笑,應承道:“好,那我便來討幾杯酒水喝。”

斂元元:“……”

她真的覺得這氣氛很奇怪。

過於友好的氛圍甚至讓她有種赫連城和君長寧關係真不錯的錯覺。

斂元元不著痕跡打量了眼他們兩,又默默收回了視線,乾脆不做聲。

赫連城這次真沒什麼話想和他們說了,他對斂元元笑了笑,示意她走。

斂元元立刻點頭,恨不得早點離開這奇怪氛圍中,免得自己心中生出各種奇異的猜測,還有那突破天際的尷尬。

身後看見他們準備離開的趙香彤急了,她急著嚷嚷道:“不行,你不能走你,你……”

她的手腕被君長寧捏住,被迫停止了腳步。

那邊斂元元便沒有理會身後的聲音,和大老板一起飛快跑遠了。

趙香彤眼睜睜看著他們走遠,她皺著眉頭回過頭來,語調不悅道:“河山王,你做什麼?!”

君長寧隻是隔著她的衣袖捏住了她虎口位置,待她停下腳步之後便飛快放開,他看了眼趙香彤,眼神很淡,表情也趨近於無,讓趙大小姐憑空生出了些許畏懼來。

哪怕這位河山王已經虎落平陽,但依然不是她這種閨閣小姐能挑釁的,隻消一眼,便讓她心中怒火飛快退去,隻剩寒冷和害怕。

君長寧沒有和她說一個字,一眼之後,他轉身往小溪那邊走去,路過長平公主身邊時他才說了句:“走。”

然後他便真走了,也沒有等她們。

趙香彤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背上有些發涼,看君長寧走遠了,才快步走到長平公主身邊,小聲道:“你皇兄為什麼不讓我跟上去?他不是很恨鐘神秀和赫連城嗎?”

為什麼要阻止她?甚至看上去像是在維護赫連城和鐘神秀在一起。

這舉動十分不合常理。

長平公主臉色有些憔悴,聞言也沒有說話,隻黯淡搖了搖頭,看著自己的皇兄消失在對麵的桃樹之間,這才道:“你彆問了,也彆去惹他。”

她不知道自己的皇兄到底想做什麼,但她知道這些都不該是她們去探索的,有些事情知道得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眼見長平公主也這麼說,趙香彤臉上不滿之色更重了,隻是她到底沒有那個膽子真去招惹君長寧,便隻能悶在自己心中,小聲嘀咕了句:“你們真是奇怪。”

她冷著臉跟了上去。

一段插曲就此完結,直到離開,徹底遠離了他們之後,斂元元都不知道他們剛剛說的那些話有什麼意思,甚至更像是遇見扯了兩句閒談,但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能發生在赫連城和君長寧身上。

她實在疑惑,卻又沒這個膽子去問赫連城。

主要是她不想再經曆這種尷尬時刻,隻恨不得大老板永遠都不要在她麵前提起君長寧,不然她被翻舊賬的概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懷著心中疑惑,斂元元把這問題拋之腦後,不想再糾結。

今日她和赫連城是出來玩的,可不是為了再糾結這些。

斂元元深吸了口氣,頂著鐘神秀的臉對赫連城笑道:“赫連兄,不如我們去那邊玩吧,我看那邊的桃花開得更好。”

她指的是遠離君長寧他們那個方向的地方。

赫連城隨意看了一眼,溫柔道:“你開心就好。”

他看起來好像沒有被剛剛的意外所影響,斂元元觀察了他一會兒,算是放下了心。

無怪她謹慎,實在是翻車的後果太慘烈。

但後麵再玩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之前那種興致了,斂元元看了會兒花,總覺得有些提不起勁兒來,不自覺便想起君長寧和赫連城說的話。

如此情況之下,兩個人自然沒有多呆,看了會兒桃花便下了山,準備回去。

坐在回家的馬車裡,斂元元還有些愣怔,想著赫連城和君長寧到底是怎麼回事,卻看大老板微笑又寵溺道:“元元,你該變回來了。”

她因為心裡想著事情,一直沒有找機會把馬甲脫下,直到現在她還是鐘神秀的模樣。

斂元元下意識低頭看了自己一眼,暗道不好,但她不能當著赫連城的麵直接脫馬甲,如今又在馬車上,她也不好提出先停下車讓她變回來再走這種提議,便隻好有些訕訕道:“那個……回去再說吧。”

赫連城沒有強迫她非得變回來,即便他看見她如今的模樣有些無奈,但大老板隻寵溺無奈道:“好吧。”

斂元元便頂著鐘神秀的模樣分外尷尬一直回到家。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回了攝政王府,她飛快尋了個地方換回來,這才重新出現在赫連城麵前。

之前換成鐘神秀是為了好玩,然而事實告訴她用馬甲來玩耍果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特彆是在外麵。

因著是清晨出門,回到家時已近晌午,斂元元和赫連城一起用了午飯,這才看著依依不舍的大老板離開她去處理自己的政務。

如今赫連城一人執掌朝政,其實要做的事情還是挺多的,每日裡朝臣們的奏折也都是送到他這裡來,隻是大老板沒有在斂元元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忙碌,因為他恨不得每天和她多待一會兒。

他去忙了,斂元元這才得了些空閒。

她想起之前的事情,又覺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做點事,便對侍女說自己要午睡休息,讓人不要進來打擾她。

然後她披上了朱太壽的馬甲,飛快出了門。

飛簷走壁偷偷摸摸如今已成了斂元元的標配,儘管從自己家出來,她亦不敢光明正大,等悄無聲息遠離了攝政王府那條街之後,才顯露出身形混入了街上的人海中。

朱太壽是個大隱隱於市的高手,認識的都是些普通人家,倒是沒幾個人和她之前身份有關係的人,斂元元披上了朱太壽的馬甲之後並沒有準備回朱太壽住的小屋,而是想仗著這個馬甲武功高強,去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

比如偷窺一下黎閣主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大老板敗了君長寧之後便掌控了大麓絕大部分勢力,若說還有什麼不穩定的因素,便隻剩下黎閣主這邊的小國了,是敵是友難以分辨。

她覺得她有必要去查個清楚,好提前為大老板做準備。

所以斂元元披著朱太壽的馬甲走到了幽曇閣那個入口小院的附近,隻是她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

朱太壽的武功再高也是人,那個入口極為隱蔽,又狹窄,無處躲藏,被發現的幾率很大。

這萬一被黎清浣碰見了又是一個麻煩事,他肯定會奇怪帝都城中什麼時候又出現了朱太壽這樣的絕世高手,要麼就隻能再用李殺人的馬甲。

正當斂元元權衡之時,卻見遠處有一個人長身掠來,這人身穿白色紗衣,腰配白色玉佩,氣質顯得溫和爾雅,臉上還帶著淡淡笑容。

這個人斂元元認識,隻是不太熟悉。

那個說自己叫鐘神奇來接近赫連城的假貨。

這人本名應該不叫這個,不過他一直隱藏得很好,斂元元雖然知道這人假扮獨孤宮的人定然心懷不軌,但因為離開軍營之後她沒有再見過這個鐘神奇,她一直以為這人也跟著去了邊關或者離開了,卻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看見了他。

她一直不知道這個人是屬於哪一方,如今看來,他竟是幽曇閣,或者說黎清浣的人?

但不對啊。

斂元元有些奇怪,她當初還是步平凡的時候和黎清浣也有過交際,但黎閣主和這個鐘神奇看起來完全不熟,這是一種女人的直覺,所以她一直覺得這個人應該是其他方的人馬,但現在卻看見他出現在幽曇閣這小院子附近。

而且鐘神奇沒有絲毫停留,直接就走到了這院子裡的假山石旁,打開了地道的開關,走了進去。

斂元元探頭看了一眼,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