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讓他們寧願如此退步也要送出這三座城池?
向求歡百思不得其解,但隻片刻,她突然笑容滿麵道:“好啊。”
三位使者還來不及鬆口氣,便見她又笑盈盈對君長安道:“陛下,我方才對幾位使者有些失禮,實在不該,那城池在邊關之外,我瞧著大麓也不缺這幾座城,不如這樣吧,陛下您把這三座城池賜給最先獻禮的三個使者,想來他們都會感謝您的恩德。”
其實君長安的腦子完全一片混亂,向求歡和這幾個使者扯了這麼久的皮,他聽得頭都大了,如今一聽她這樣說,又看她笑盈盈模樣,容貌實在深得他心,仿佛一下子就擊在了他心上,他便很快道:“好,都依求歡你。”
要是平時肯定有人出來阻止他這一荒唐舉動,可惜今日在場的諸多人都被向求歡的氣場所攝,幾個大佬又罩著她,導致皇帝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沒有人反駁。
就連君長安也自我感覺良好,仿佛群臣都信服他。
唯有那三個使者臉色驟然一變,留著山羊胡的中年長瓏國使者忍不住急聲道:“陛下,這不可——”
“有何不可?”
向求歡直接堵住他的話,臉色頃刻間染上了不屑與嗤笑。
“既然獻給了我大麓的陛下,就是陛下的東西,陛下想給誰就給誰,你竟然說不可?我看你分明是狼子野心。”
這話可說到君長安心坎上了。
他就喜歡這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向求歡說得沒錯,獻給了他的東西竟然還插手過問,這就是在打他的臉!
君長安當即冷下眼眸:“你在否認朕的話?你可知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長瓏使者冷汗一滴一滴滑落,方才隻是向求歡說要他撞死在這裡,可如今這是真正的大麓之主,大麓皇朝的皇帝,他心如擂鼓,隻覺頭皮發麻,正急心想措辭之時,便見一臉禍水樣的向求歡十分秀氣掩著唇角輕輕地笑。
那笑容宛如魔鬼。
她語調輕快讚美:“陛下真是明察秋毫、英明神武,求歡很是崇敬。”
第59章 .殺人,我是專業的(九)十步殺一人,……
君長安就喜歡聽人誇。
他的弟弟君長寧太過耀眼,以至於明明他是皇帝,可提起君氏,人人皆以君長寧的目光為主,他得到的從來隻有失望或是鄙夷。
大麓的皇帝昏庸無能,是整個大麓人儘皆知的事情。
但他才是天子,他才是大麓之主。
向求歡對他用的辦法能湊效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君長安太渴望有人認同他,他太渴望彆人將目光放在他身上,以至於當這一刻來臨時,他會如此珍惜。
這珍惜甚至超過了他對美色的向往。
在向求歡麵前,他才覺得自己是一代雄主,是整個大麓的君王。
此刻見她笑靨如花,他便討好著道:“求歡你誇獎了。”
向求歡也就隨口一說,誇完之後立刻道:“長瓏使者,謝恩吧。”
長瓏使者滿頭大汗,麵色也十分難看,他緊緊抿著唇,看樣子並不想輕易答應。
都到了如此時刻,他還想堅持將這三座城池送給大麓,向求歡相信在座的隻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覺出異樣。
基於此,她悄悄問了句係統:“係統,你知不知什麼內幕?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給點便利嘛。”
係統隻冷淡道:“請宿主自行探索。”
“彆呀。”向求歡十分無賴:“我也不是沒有探索嘛,你看,他們捧上來的地圖我都看了好一會兒,沒有什麼問題啊,這三座城池的位置頂多算綠化比較少,可這種問題對於大麓而言不算很重要吧?”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被她的話說動了,還是覺得她很誠懇,它道:“200名士點,可以交換一個小提示。”
“你真是死要錢,一個小提示就要兩百點。”
向求歡呸了它一聲,又吐槽了一句,但她並沒有任何猶豫,馬上就道:“你說。”
“三個國家結成了一個聯盟,在大麓周邊攻打其他小國,這三座城池原本屬於一個很小的國家,那國度名為寒國,這個國家太小,是許多年前從周邊其他小國分裂出來的,大麓歲貢名單上沒有這個記錄,三個月前三國聯盟毀滅了這個小國,屠殺了大量寒國人,屍體遍布三座城池,後來就埋在城池底下。”
向求歡聚精會神聽著,然而係統戛然而止。
她忍不住道:“後麵呢?”
就這?
單從係統的描敘上來看頂多是這三座城池不怎麼值錢,依然沒看出為什麼非要獻給大麓的原因。
可係統這狗幣東西對她的疑問視若無睹,後麵她再問,它就隻是機械道:“請宿主自行探索。”
探索你妹妹!
向求歡忍不住在心裡狠狠罵了一句,她微抿唇角,看著場中冷汗簌簌的長瓏使者,腦海裡那個靈光一直沒閃爍。
總不至於是埋了太多人,所以鬨鬼了吧?
如果這三個小國是因為那三座城池鬨鬼所以想要送給大麓用來對付大麓,那她真懷疑這三個國主智商不太高。
她絞儘腦汁地想著,心裡吐槽了一句那什麼三國聯盟,卻冷不丁想起‘埋了太多人’這個想法。
埋了太多人?
戰亂死去的士兵要麼被收斂回去好好埋葬,要麼便集中焚燒,按照係統的說法,屍體遍布三座城池,那就是說三國聯盟的人殺了人之後可能沒有及時收斂,反倒讓他們曝屍城中,畢竟寒國的人都死完了,誰會為這個小國的人悲傷?
這個時代暫且沒有細菌之類的說法,但向求歡很清楚。
大量的屍體堆積城中,很有可能會引發各種疫病,這些疫病很難及時研製出藥物,放在這個時代,又可以稱之為瘟-疫。
瘟-疫。
在古代一個弄不好可是會亡國的。
而且他們之後把屍體埋在了城池底下,沒有進行焚燒處理。
靠!這三個玩意兒不會是想借著這三座城池把瘟-疫投到大麓來吧?
向求歡再往嚴重點想,此時此刻坐在這的使者裡麵,真的都是本國使者嗎?或者說來朝貢的隨行人員裡此刻有沒有感染瘟-疫的?
原本隻想著颯遍全場,但這個想法一出來,向求歡已經坐不住了。
她眼眸微暗,在那長瓏使者緊張萬分的情況下突然開口:“長瓏使者,我有一個疑問一直想請教你,不知道你是否能為我解答?”
長瓏使者越發緊張起來,他實在怕了向求歡開口,但聽她如此說,他又沒法不回答。
“貴人請講。”
“使者似乎一定要將那三座城池歸於我大麓,我實在好奇,這三座城池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她的目光帶著淺笑,但那淺笑卻是冷的。
長瓏使者與她對視了一眼,飛快垂下眼眸去,他%e8%88%94了%e8%88%94嘴唇,似乎是下定了決心,擠出笑意恭維道:“貴人您說笑了,我主隻是想感激對陛下的恩德。”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朝君長安跪伏下去,恭恭敬敬道:“尊貴的陛下,是我之前冒犯了,這位貴人說得沒錯,既然送予了陛下便是陛下所有,陛下願意賜給其他國家亦是您的恩賞,我等感恩涕零。”
他突然間就服了軟,許是被向求歡的咄咄逼人嚇到,又或者是知道到了這一刻,他再堅持便顯得過於異常,他改變了之前的說法。
而那居崖國的二王子和望西國的女性使者互相對視了一眼,也跪伏而下,恭敬道:“感謝您的恩賞。”
君長安難得遇見這樣的時刻,他心情大好,便抬手道:“罷了,既然這樣朕恕你們無罪,起來吧。”
“慢著。”
向求歡直接打斷了這三個使者麵上的欣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許是她的氣勢太盛,那柔弱的望西國使者突然垂下眼眸,咬了咬唇瓣,她道:“這位貴人,我等隻是邊陲小國的使者,若有冒犯之處,給您賠罪,還望您不要同我們這些蠻夷之人計較。”
她的姿態很低,加之他們又服了軟,答應了她之前說的把三座城池送給彆的國家的命令,以至於這一幕看起來怎麼都像向求歡在無理取鬨,或者說在恃寵而驕。
許多朝臣都皺起眉來,便連君長安也有些為難道:“求歡……”
在他看來,今日的下馬威已經足夠,沒必要拿著這幾個小人物喋喋不休,實在有損他的大度。
如果沒有係統的提示,向求歡也沒興趣和幾個小國使者計較,但瘟-疫這件事實在太重要,她怎麼也不能放過,無論猜測是不是真的,她都必須試一試。
在眾人皆不讚同的目光下,向求歡坦然自若。
她笑道:“使者彆緊張,我又不是要為難你們,不過有些好奇罷了,我沒出過帝都,對邊關之城很是向往。”
不等這幾個使者說話,她又道:“不知道這座城叫什麼名字?”
她指著的是望西國進獻的那座城池,這座城池在三座城池中排在最中央。
那望西使者看了眼地圖,柔聲道:“回這位貴人的話,這城名為寒城。”
“哦?那這座呢?”
向求歡又指向旁邊的城池。
“貴人,這座城名為荒城。”
長瓏使者也朝她恭敬行禮,言語間天-衣無縫。
向求歡仔細看了眼那荒城,突然有些詫異道:“這座城靠近邊關,我曾有舊友到邊關遊曆過,好像去過這座城池,城中盛產柑橘是不是?”
長瓏使者微笑道:“是,您的朋友真是廣識天下。”
向求歡也對他微笑起來,她笑得極為動人,眸光溫柔似水,容貌之美令人目眩神移。
哪怕在場許多人都對她的名聲有所詬病,也不得不承認這位美人身姿容貌氣度實乃世間獨一。
一笑過後,向求歡伸手撫了撫有些鬆垮的發髻,她笑盈盈道:“我想請教一下這位使者,沙漠裡如何種柑橘?”
不等他回答,她又冷下眸光無比漠然道:“我隨口胡謅了一句,沒想到竟然和你印象裡的荒城一模一樣,還是說使者也不知道這座城池從前是什麼樣子,這城池,真是你長瓏國的嗎?”
“求歡,你這話是何意?”
顯然在場之人皆看出向求歡的意圖,但有很多人和皇帝一樣,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
就算不是長瓏國的城池,君長安其實也不在乎。
向求歡歎了口氣,眉眼略帶悲傷:“陛下,我確實有一位舊友在不久之前去過邊關,不過他見到的並不是一座宏偉輝煌的城池,而是一座屍橫遍野,血流漂櫓的城池。”
“那人你們也認識,名為鐘神秀,陛下應該不陌生。”
她突然提起鐘神秀,在場之人有不少都麵色微變,其中包括了坐在場中的赫連城和君長寧。
君長寧一直都不喜歡她和鐘神秀有交際,赫連城更甚。
這種事情鐘兄怎麼沒和他說?卻告訴了向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