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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心。”

她這明顯有些示好的話向求歡卻沒什麼反應,她輕笑一聲,抬眼看了宜妃一眼,壓低聲音道:“宜妃娘娘,你知道為什麼我能得河山王青睞,而你卻得不到陛下的獨寵嗎?”

宜妃眼皮子一跳,強裝鎮定問她:“為什麼?”

“因為你根本不明白男人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她將手搭在身邊的茶幾上,指尖在桌麵輕輕點了幾下。

“男人都是賤骨頭,越得不到的東西越喜歡,你整日裡湊上去獻殷勤,便是再好再美也不會有人珍惜,他們隻會覺得應該,就好像壞人可以回頭是岸立地成佛,但好人隻要做錯一件事便會被打入深淵。”

宜妃手指微微蜷縮,她有些低沉道:“可陛下不是普通男人。”

“所以他更需要不一樣的。”

向求歡將目光從她眉眼劃過,經過鼻梁,直到她的唇。

宜妃有些不太適應她的目光,也不太適應這種侵略的目光,便不自覺避了避。

她卻繼續道:“後宮這麼多女人,每個人都美麗、柔弱、識大體,像菟絲花一樣依附於他,他今日喜歡這一朵,明日喜歡那一朵,你覺得你是其中哪一朵?”

宜妃眸光黯淡,咬了咬唇,沉默不語。

向求歡便繼續道:“可你為什麼要成為他花園中的一朵花?再喜愛的花,那喜愛能長得過一季嗎?”

宜妃垂著眼眸,低聲道:“他是陛下,除了花園裡的花,後宮還能容得下什麼?”

“所以這就是你無法寵冠後宮的原因,因為你根本不知道男人喜歡什麼。”向求歡的話仿佛一根荊棘,慢慢紮在了宜妃心中,可她似乎還嫌紮得不夠,便繼續道:“他們喜歡乖巧、容易掌控的女人,但永遠不會愛上這樣的女人,男人的心就是一片曠野,隻有足夠的野心才能馳騁其中,宜妃娘娘,你有野心嗎?”

宜妃握緊手掌:“本宮的目的是成為這後宮之主。”

“然後幫陛下日複一日處理後宮瑣事,還得溫良賢德?”向求歡笑得有些恣意,亦有些嘲笑。

她搖頭輕歎:“你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麼嗎?”

宜妃沒有回答,隻抬頭看她,卻聽她如琴音一般悅耳的聲音湊在她耳邊低低笑道:“我的目標是……禍國殃民。”

宜妃眸光猛然顫唞,一下子就將她推開,她指著向求歡道:“你、你……”

她甚至有些說不出話來。

“怎麼?很驚訝?”

向求歡嗤笑:“沒聽過一句話嗎?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全天下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石榴裙下,那樣的場景你真的不喜歡?掙脫枷鎖,追尋自由,痛快一生,至於身後名便留給後世去評說,那時我也不在了,何須管身後洪水滔天?”

宜妃依然緊緊盯著她,麵色顯得非常緊張,向求歡卻根本不在乎她的表情,隻慵懶托腮,她臉上帶著快活的笑意,似深淵裡勾人的魔鬼低語。

“讓你的男人隨著你的意誌而活,讓他成為匍匐在你腳下的囚徒,讓他心甘情願為你俯首稱臣,獻上一顆真心,這才是女人活著最好的方式。宜妃娘娘,你若是不明白這一點,便再身居高位又如何?你如今是妃子,可一樣奈何不了我這卑賤的花魁?”

她靠著椅子上笑得愉悅,卻笑得宜妃有些背脊發涼。

她打心底裡覺得這個女人瘋了,可她的表情卻又很清醒,乃至於她說的那些話她根本無法反駁。

世人皆道夜棲閣的向求歡長袖善舞左右逢源,與諸多王公貴族不清不楚,名聲不太好,但她依然過著恣意的生活,那些追捧她的人也依然瘋狂,便連河山王也護著她,世人如何說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就如她自己所言那般,此生恣意而過,身後名已與她無關。

宜妃覺得她的話驚世駭俗,可不知為什麼,她又從心底裡生出些許的羨慕來。

若她有向求歡這本事,何愁陛下不寵愛她?這已不是狐%e5%aa%9a子想法了,她不是想迷惑男人,而是想掌控男人。

宜妃心中閃過許多,深吸了口氣,她沉聲道:“你就不怕本宮將你今日所說的話宣揚出去?”

“宜妃娘娘請便。”

向求歡依然毫不在意,甚至很無所謂:“娘娘以為那些擁護我的王公貴族們不知道我的想法嗎?我曾親自告訴過他們,我向求歡要的不是寵愛,是掌控,可那又如何,依然有無數男人願意被我掌控,甘心獻上他們的愛,娘娘覺得這是靠我的臉嗎?”

她輕輕撫過自己的臉頰,勾起唇角,詭譎道:“美貌永遠隻是一張皮囊罷了,但這裡。”她隔著虛空點了點宜妃心臟的位置,“它能給你想要的一切,隻要你願意遵從於它。”

她的話實在太過匪夷所思以及膽大包天,宜妃與她對視之後忍不住狠狠打了個寒顫,她猛地起身,腳步略有些慌張,語氣快速道:“我看你是瘋了。”

她朝殿外走去,心中如擂鼓敲打。

仿佛有什麼洶湧而出的念想被向求歡的話勾起,但她又死死按耐住,因為理智告訴她那不能做。

向求歡在她跨出殿門的最後一刻,輕笑道:“娘娘若想知道怎麼掌控一個男人,今日獻舞之後可來找我,我這人一向隨心,今兒個心情好,錯過了今天,便是求著我,我也不會告訴你了。”

宜妃腳步一頓,然後以更快的速度離開了偏殿,連帶著她帶來的那些個人。

向求歡笑著看她消失在偏殿門口,她挑了挑眉,隨手拿起眉筆繼續給自己描眉。

反正她隨便吹吹牛逼而已,至於宜妃信不信……至少聽進去了一大半吧。

女人啊,隻要提起美麗和男人,就很容易被人撩撥呢。

向求歡哼著小曲兒,決定晚上有機會的話再給狗皇帝洗洗腦。

吹完牛逼開心得飛起的向求歡並不知道宜妃匆匆忙忙回去的途中便遇到了皇帝,而皇帝身邊恰巧是今日提前入宮的河山王。

她神色有些慌張,隻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眸行禮,倒是皇帝看著她愣了一下,旋即脫口而出:“宜妃?你、你今日怎麼這麼美?”

他眼裡有一絲驚豔。

這絲驚豔被偷偷看他的宜妃完整捕捉,哪怕她此刻心再慌也忍不住升起幾分愉悅來。

然後她又看向君長寧,稍稍頓了頓,宜妃忍不住問他:“王爺,本宮方才碰到了向姑娘,本宮聽說向姑娘是王爺的朋友?”

因著皇帝在這,她問得比較含蓄。

君長寧卻稍稍一頓,旋即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無奈道:“隻怕某位姑娘並不想同長寧做朋友。”

他本是實話實說,宜妃卻一下子想起了向求歡那句‘我曾親自告訴過他們,但依然有無數人心甘情願被我掌控’,她眸光猛地炙熱了一瞬,呼吸加快。

連河山王亦不能幸免,若能做到這種程度,誰還在乎她是花魁或是公主?

她心中火熱。

向求歡說得對,野心燎原,禍國殃民,女人的終極夢想,為什麼她不能實現?

第37章 .那個叫向求歡的女人(九)我禍國殃民……

君長寧並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的一句話促成了一個女人的野心,他隻覺得宜妃看他的目光有些怪異,最後還是皇帝道:“宜妃,你問這個做什麼?”

君長安皺眉,不等宜妃回到,他又對君長寧道:“阿寧,你和向求歡是朋友?”

他的弟弟他再了解不過,說是溫和有禮,實則是個十分疏離的人,這帝都中還沒有哪個女人能被他當做朋友。

那向求歡竟然和他有關係,而這事他卻不知道。

皇帝頓覺自己被蒙在鼓裡。

君長寧便立即笑著同他說:“臣弟隻是見過那向姑娘幾次,覺得她頗有幾分趣味罷了。”

隻是見過幾麵,關係不深,表示他並非故意隱瞞。

皇帝這才緩緩點頭,眸光卻有些捉摸不定。

而君長寧則道:“宜妃娘娘怎會在宮中碰到向姑娘?”

來獻舞的人不可能滿皇宮亂轉的,更不可能轉到後宮去,宜妃說的遇見,隻怕是故意上去找麻煩。

宜妃對向求歡的話已經信了許多,此刻聽他這麼說,下意識覺得河山王是要為向求歡出頭,她擠出一絲笑意來,裝著和善的模樣笑道:“本宮隻是聽聞向姑娘生得極美,又頗有才華,便好奇去看了一眼,果真如傳聞中一樣,這位向姑娘確實是位值得人喜歡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並不想得罪河山王,更沒有在河山王麵前與向求歡爭鋒的意思。

河山王再好也不會屬於她,她是後妃,她爭的是陛下。

如此一來,她和向求歡便沒有什麼矛盾衝突了。

宜妃心思急轉,已經決定今晚獻舞之後便私底下去找向求歡,她想知道如何讓皇帝獨寵她。

“哦?連宜妃你也覺得那向姑娘好?”

皇帝倒是有些好奇了。

他平素裡隻聽聞過向求歡的美名,但這美名皆是在說她的容貌,他是喜歡美女,但天下美女那麼多,充其量不過是新鮮些,可如今連他皇弟和他的妃子也如此推崇,君長安便起了幾絲好奇。

難不成這向求歡除了傾城美貌,還有其他吸引人的地方不成?

“陛下說笑了,連河山王都覺得好,臣妾自然也是覺得好的。”

宜妃掩唇笑了笑,眉目間露出幾絲嬌羞來。

君長安目光一凝,也沒再問向求歡的事情,隻看著她曖昧道:“這天下難道還有人能比愛妃更好?”

宜妃帶著些羞怯垂下眼眸,臉上紅暈漸起。

但她心中一片平靜。

皇帝今日能誇她,明日就能誇彆人,君王的喜愛是最短暫的,如今也不過是因著她的容貌恰逢其會罷了。

美麗容顏可以吸引男人的目光,卻無法停住他們。

她如今越發覺得向求歡說得對,她內心如此透徹,難怪能夠讓河山王這等男子也為她停駐。

宜妃心裡想著這些,麵上卻神色不顯,隻拖長聲音嬌羞喚了句:“陛下~”

然後她順勢偎依到皇帝懷裡。

旁邊君長寧皺了皺眉,但他什麼也沒說,隻當做沒看見,移開目光,他拱手道:“皇兄,禮部那邊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安排,臣弟便先告辭了,晚上再來為皇兄賀禮。”

“嗯,阿寧你去吧。”

皇帝懷裡攬著宜妃,朝他親切點點頭,眼裡全然是信任。

君長寧拱手離開。

不過他並沒有立即去禮部,而是轉了個彎先去了向求歡她們在的外庭偏殿。

偏殿中,向求歡哄了宜妃離開之後此刻正在練舞。

她也沒換上獻舞的衣服,隻著了平日裡的水紅舞裙,踏著悠閒的步子在偏殿裡旋轉。

說是練舞,其實就是踩了幾個拍子,在殿中隨意而起,看得出她實在漫不經心。

君長寧進到偏殿後,第一眼看見的是翻飛的水紅裙裾,似一朵嬌豔盛開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