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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會再往外推。

百姓看上去最無用,卻是大麓的根基,而他赫連城的名聲向來不怎麼好,雖說他也不介意,可若能改變這於他大業有利,再者他真的很難拒絕鐘神秀的好意。

這麼一個全心全意為你好的人,哪怕帶來的是麻煩他也無法拒絕,更彆提也有好處,這世上有幾個人會待他這麼好?

他也不過是處心積慮敗了他而已,卻被他視為此生知己,在赫連城黑暗的一生中,這是絕無僅有的溫柔。

這世上,隻有鐘神秀待他好沒有任何原因,隻因為他是赫連城。

所以天命之子實在是感動了,但他沒有將之體現在麵上。

隻是這副兄友弟恭的模樣並不能令所有人開心。

大麓皇帝名聲本就極差,若再宣揚赫連城的功績豈不是釜底抽薪?這種事情君長寧不會同意。

君長安雖然人昏庸了些,但到底知道自己皇位因誰穩固,所以他對君長寧從來言聽計從,若是君長寧真有謀反心思,隻怕他早就成了傀儡。

這也是鐘神秀同他說的原因,入宮麵聖畢竟麻煩,直接攔下君長寧多方便。

而君長寧再一次沉默後,終於開始正視他。

他平靜道:“敢問這位鐘公子,是哪家出身?”

他對江湖傳說沒有赫連城那麼了解,加上鐘神秀此刻舉動和傳聞中冷漠無情的模樣實在不符,他才有此一問。

但鐘神秀就等著這一刻了。

他輕拂衣袖、眉眼冷然,明明是仰視君長寧,卻讓人感覺他站在雪山巔上俯視蒼生,帶著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超然,他冷意又淡漠道:“獨孤宮,鐘神秀。”

第18章 .世間唯我鐘神秀(十八)天秀地秀不如……

在這一刻,無論君長寧是否將視線全傾注在他身上,至少圍觀之人皆看著他,目光中或震驚或疑慮或摸不著頭腦,這是萬眾矚目的一刻。

鐘神秀掃視一周,將周圍人目光儘收眼底,他神情越發冷然,似是對周圍人的震驚無動於衷,可實際上斂元元是很滿意的。

神級馬甲就要有神級馬甲的待遇,現在大家都看著他,就很有逼格。

“獨孤宮?”

君長寧將這幾個字在舌尖輕念了一遍,再看他時目光已孑然不同。

他麵色依然溫雅,眉間卻多了幾分銳利。

河山王原本以為這個人傻錢多、氣質不凡卻鬼迷心竅信了赫連城的人隻是某家公子,卻沒想竟是江湖中人,還是那有限的幾個傳說之一。

傳說中有後宮三千、富可敵國、劍術通神的獨孤宮主鐘神秀。

赫連城這等心思歹毒狠辣無情的人在他眼裡也能扭曲成那樣,君長寧對江湖中的傳說頓時看輕幾分。

不過這人口氣倒是大得很,想來那富可敵國的傳聞不是假。

君長寧並沒有產生斂元元所想的嫉妒,但心中確實不那麼愉快。

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此人相助赫連城絕非好事。

君長寧腦海中掠過許多,稍許沉默後,他眸光一變,眼中溫和更甚了些。

“原來是獨孤宮主,久聞大名,倒是長寧失敬了。”

他拱手行禮,姿態優雅氣質絕佳,態度卻謙和友善。

身為大麓河山王,唯一一個雙字王,不計前嫌對一個江湖人士行禮已是極敬重,更彆提態度如此之謙和。

這位河山王不僅沒有計較之前的事情,還選了一個出乎意料的做法。

鐘神秀有些意外,但他畢竟是站大老板的,不會被這麼一兩句話所打動,他依然冷漠道:“給我赫連兄一個交代。”

“鐘宮主說得是。”

君長寧微笑點頭,目光誠摯而溫和,他道:“不過今日我才回來,還要入宮敘職,若是鐘宮主不嫌棄,明日我在府中設宴,再來與鐘宮主細說如何?鐘宮主心懷天下,長寧實在敬佩。”

任誰也無法從他眸光中找出一絲怒意,有的隻是如春光般和煦的溫和,就算打定心思站大老板的鐘神秀也不得不承認,這位河山王看上去確實極易讓人心生好感。

大反派脾氣真好啊。

他由衷想著,覺得自己得再加強一下心理建設,不然很容易被人說服的。

畢竟從表麵上看,總感覺天命之子更像反派呢。

鐘神秀有些雜七雜八想著,也沒看到君長寧眼眸深處藏著的那絲笑意。

赫連城能做的事情,他君長寧自然也能。

若攝政王真是個心懷天下的人,他此行自然極為艱難,可他對赫連城再清楚不過,一個冷漠無情心狠手辣的逆臣賊子如何裝得憐憫蒼生?

不過是花了大心思謀劃蒙騙這位獨孤宮主罷了,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也成不了真的。想要破壞這件事,隻需讓這位獨孤宮主看清楚赫連城的真麵目即可。

一旦事情敗露,他和赫連城永遠也成不了朋友。

獨孤宮富可敵國的財富於赫連城而言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而已。

而首先要做的就是扭轉他自己在這位獨孤宮主眼中的印象。

他和赫連城不同,若需要他甚至可以真心同這位獨孤宮主相交。

而赫連城從來沒有朋友,因為他沒有心,血脈至親在他眼裡都可有可無,誰會相信他能真心把一個江湖人士當朋友。

君長寧的心思鐘神秀自然聽不到,他隻是在思考怎麼在對方極友好的態度下維持住高冷人設。

被人指著鼻子罵還能以禮相待,這可不容易。

“鐘宮主覺得如何?”

見他沉默,君長寧便再次笑著詢問,神情又柔和了許多。

不過與鐘神秀不同,攝政王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君長寧再怎麼禮賢下士溫和有禮,那也是大麓的王爺,被人指著鼻子罵不僅不回擊,還低下姿態來求和,這不是他的風格。

赫連城幾乎瞬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竟是想和他搶鐘兄!

或者說,君長寧竟然和他之前打的一樣的主意。

以朋友的方式來招攬鐘神秀,而非像對赤月魔君那般直接。

鐘神秀赤子之心,覺察不到這些險惡用心,可他看得很明白。

這是赫連城決不允許發生的。

不止因為他不想失去鐘神秀這個助力,更因為鐘神秀如今是他的朋友。

他唯一的朋友。

君長寧和君長安以往刺殺他便算了,如今竟想搶走他唯一的朋友!

他這輩子與家人決裂,被皇帝追殺,費勁心思得先帝封為攝政王,此生唯一遇見的溫柔便是來自獨孤宮的鐘神秀和那位‘圓圓’姑娘。

可君長寧如今要奪走他唯一的溫柔。

赫連城眸中光芒暗了下去,他麵上沒有絲毫情緒,隻剩下暗沉沉的晦暗,他看著君長寧,殺意從眼底肆虐而起。

無關天下,無關陰謀詭計,他現在真的想殺了君長寧。

這個人,就該去死。

天命之子身上的氣場一下子冷得結冰,鐘神秀當即就感覺到了。

不過他有點不明白,大老板這是怎麼了?就因為他和君長寧說了兩句話?不,就因為君長寧和他說了兩句話?

原來赫連城是個這麼容易生氣的人嘛!

享受慣了天命之子的溫柔和款待,突然碰到他變-態,鐘神秀心裡顫了一下,花了幾息勉強維持住人設的高冷,他微微皺眉,回頭輕聲喚他:“赫連兄?”

赫連城一下子從黑化狀態裡清醒了過來。

他眼中殺意瞬間收斂。

就是要殺人也不能當著鐘神秀的麵,否則鐘兄定以為他是個陰暗之人,這豈不是如了君長寧的意?

赫連城深吸了口氣,方才那股令人心驚的壓抑感徹底從他身上退去,他露出笑容,溫柔道:“鐘兄,我沒事。”

這笑差點嚇得鐘神秀當場崩人設。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

簡直跟他以前見過的變-態殺-人-狂一樣一樣的,表麵溫柔和藹氣質陽光,內心全是各種虐-殺,天命之子竟然有這種隱藏屬性?!

斂元元終於知道為什麼係統公司要給員工買那麼多意外保險了,在異世界打工真的很危險啊!

但萬眾矚目之下,這個逼再生硬也得繼續裝下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鐘神秀忍著心慌,又繼續回頭與君長寧說話。

“我從不參加宴席。”

他高冷得像一朵開在雪山巔上的白蓮花。

君長寧也不介意他的高冷,隻繼續道:“鐘宮主初來乍到,想來也沒幾個認識的朋友,不過宮主這般天人之姿,長寧覺得帝都裡定然有許多世家貴女們想與鐘宮主結識。”

傳說中鐘神秀後宮三千,他自然是投其所好。

可鐘神秀竟然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還不屑道:“我不喜歡女人,女人隻是我劍道路上的絆腳石。”

這話和當初說給赫連城聽的一模一樣。

身後赫連城目光又暗了一下。

君長寧則微微一頓,旋即若無其事道:“青年才俊也是有許多的,雖無宮主這樣謫仙出塵的人,但世家子弟中驚才絕豔者也有。”

“不。”

鐘神秀冷靜拒絕:“我有赫連兄,無需其他驚才絕豔之人。”

這話在鐘神秀看來自然是沒問題的,但在外人聽來就顯得有些曖昧了。

君長寧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他愣了一下,隨即把目光移向赫連城,眸中竟多了幾分複雜。

“你……”

他抿了抿唇,微斂眼眸,這才淡笑道:“攝政王如此求賢若渴?”

第19章 .世間唯我鐘神秀(十九)天秀地秀不如……

這實在不可思議。

赫連城什麼性子?霸道張狂、桀驁不馴,他會和這位看起來不太通世故的獨孤宮主……?

末尾之話有些難以啟齒,君長寧隻將這意思隱在了眸光中。

“最好收起你的目光。”

赫連城走到鐘神秀身前,冷冷看他,眸光中血色泛濫。

“君長寧,你若再花言巧語誆騙我鐘兄,莫怪我不客氣,三年前的事情本王不介意再做一次。”

“攝政王誤會了。”

君長寧淡笑隱去眼中奇異。

“長寧隻是有些羨慕,人生得一知己難得,可惜長寧身邊沒有像鐘宮主這樣的知己。”

赫連城冷漠凝視了他一會兒,收回視線。

“鐘兄。”

他轉而露出笑容。

“此事我會親自上奏陛下,多謝你今日維護我,這事你就彆插手了。河山王有句話說得對,你來帝都也沒幾個朋友,過兩日我在府上開宴,你多認識些朋友,你乃我赫連城的兄弟,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都可。”

鐘神秀靜靜看著他說完,他唇角抿成一條直線,好看的眉眼間是一貫冷漠,不知是不是有些不開心,半響他才悶悶道:“趙香彤那樣的?”

赫連城表情一僵。

顯然趙大小姐給他造成了不小的陰影。

當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