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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下趙香彤快馬加鞭趕回帝都,算一算時間,趙香彤過兩日也該回來了,不提還好,一提這名字,赫連城便預見了未來雞飛狗跳的日子。

他倒是想給他鐘兄找些德榮兼備的世家女子,但先要解決趙香彤,否則這位趙太師的獨女鬨起來可不是一般熱鬨,之前喜歡他時那位趙大小姐就在帝都裡鬨過一次。

場麵十分聒噪。

赫連城沉默了一會兒,半響才若無其事道:“無妨,我會幫你解決這個麻煩,鐘兄不必苦惱。”

天命之子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不好再拒絕,畢竟這是大老板,不是反派死對頭。

於是鐘神秀勉強點了點頭,言簡意賅:“如赫連兄的意。”

他不想參加什麼宴席,但為了赫連城願意破例,鐘神秀主要表達了這個意思。

赫連城笑容更柔和了些,方才的陰霾晦暗頃刻間一掃而光。

他瞥了眼君長寧,對於周圍人的目光視若無睹,隻同鐘神秀說:“鐘兄,我們走吧,不必與無關緊要的人多說什麼。”

這個‘無關緊要’的人主要指君長寧。

鐘神秀點頭,主要是該裝的逼他都裝了,也是時候散場了。

“鐘宮主……”

“非要本王今日血濺三尺?”

君長寧的話還沒說完,赫連城抬手便是一掌擊在他%e8%83%b8口,他險險躲過,肩頭的銀甲被擊落了幾片。

君長寧眸光微跳,終於走開了一些。

“王爺請便。”

他不急於一時。

鐘神秀看了他一眼,默默感歎天命之子的牛逼連反派都要暫避鋒芒。

不過這跟他沒關係,主要係統又給他發名士點了。

豐收的喜悅讓鐘神秀暫時遺忘了天命之子的黑化,直到他在街上遊了一圈回到攝政王府,見到赫連家的宗親族老之後,才重新進-入到劇情節奏裡來。

兩天前他打了太妃,當時皇帝就說過會有宗親族老來找麻煩,鐘神秀還以為皇帝在拋狠話,沒想到真有人來。

赫連氏是個大家族,宗親族老不少,來王府的老人便有十多個。

鐘神秀原以為赫連城連皇帝都懟,對付這些族老應是很容易,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得簡單了。

傳聞中滅絕人性、冷漠無情的天命之子實際上是個很重感情的人,隻是這世上對他好的人太少,以至於鐘神秀看到赫連城默不作聲聽某個族老訓斥時,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大老板對太妃都沒什麼感情,難不成對這些族老還有感情?

隔代親?

本著這樣奇怪的困惑,他聽著那位須發皆白的族老滿麵肅然道:“那是你的母親,就算她再怎麼不堪也是你的母親,總歸血濃於水,你這樣做置王府於何地,置你父親於何地?忤逆不孝,世人皆唾罵,你不明白言語如刀是什麼意思嗎?”

赫連城微垂著頭,沉默聽他說話,周圍族老紛紛附和,沒有一個人認為他是對的,那些人看他的目光帶著無比濃重的失望。

從鐘神秀的角度看去,隻看到他一言不發站在那裡,像在沉默對抗著整個世界。

鐘神秀抿直了唇角,心中有些發悶。

縱然因為赫連城是天命之子他才對他好,可這一刻他打心底裡覺得那些人過分了。

拋去那些桀驁霸道、張狂不羈的外表,赫連城也不過隻是一個怕黑的孩子罷了,但所有人都在反對他,仿佛他有天大的罪過。

鐘神秀靜靜站在門口聽了會兒,直到又一個族老站起來憤而譴責,他罵赫連城是‘孽障’。

他心裡的火一下子騰了起來。

他都沒罵過大老板的!

鐘神秀冷著臉就衝了進去。

“閉嘴!”

他這聲‘閉嘴’比任何時候都冷漠。

鐘神秀當即把赫連城擋在身後,冷聲道:“你才是孽障!你全家都是孽障!”

“滴——警告一次,請宿主注意人設語句。”

機械女聲沒什麼感情在他耳邊響起,鐘神秀吸了口氣,定了定心神,冷靜下來。

“鐘兄。”

身後赫連城將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鐘神秀回過頭去,便看到他對自己微微搖頭。

“我沒事。”他微笑道。

鐘神秀抿著唇冷聲說:“他罵你。”

“不過是一句話罷了,不值得生氣。”

赫連城眼中竟然全是笑意,那笑很溫和,他笑得溫柔,甚至非常溫暖。

“我並不傷心,至少這世上我有鐘兄作為知己。”

鐘神秀有些說不出話來,他其實不太適應天命之子這個狀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道:“為什麼讓他罵你?”

赫連城將目光放到那罵他的族老身上,他微笑道:“至少在某些時刻,他們都曾是我的長輩。”

被他看著的族老麵色微變,半響才諾諾道:“我、我們也是為你好,此人傷了太妃,你怎能……”

而赫連城並沒有計較這些,他隻從鐘神秀身後走出來,平靜道:“此事與鐘兄無關,當年的事情你們也清楚,既然如此就無怪我這麼對她,今日我敬你們是長輩,同樣的話我不想再聽第二遍,我在一日赫連氏自然昌盛一日,其餘的用不著你們來操心。”

那族老張了張嘴,有些啞口無言。

事實上赫連氏也無人不怕赫連城,今日赫連城既已這樣說,他們哪怕心有怨言也得壓在心底。

那族老訕訕半響,終於沉重道:“王爺,望你謹行慎言。”

倒是鐘神秀靜默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天命之子有這一套怎麼不早拿出來,害他白氣憤了,這一弄多尷尬啊。

鐘神秀抿了抿唇,突然扭頭就走。

“我出去逛逛。”

打工人太難了,他要出去放鬆,不然遲早有一天要心裡變-態。

心裡憂傷出了王府,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著之後,斂元元脫掉了馬甲。

拿著從王府裡隨手牽出來的錢,她決定好好放鬆一下,調節一下心情再回去繼續‘打工’。

上次頂著鐘神秀的馬甲都沒好好嘗嘗明月樓的招牌菜,斂元元便又來了明月樓,在大廳裡找了個位置坐下。

來此吃飯的人有不少世家子弟,斂元元點了一桌子菜,一邊吃飯一邊豎著耳朵聽他們閒談。

右邊靠牆的位置有位青衣公子語氣誇張道:“你們是不知道,當時那場麵,那獨孤宮主不愧是傳奇人物。”

“甚是可惜,我今日竟沒去看。”

“無妨無妨,我當時就在攝政王邊上,看得一清二楚,我說給你們聽。”

聽有人說到自己,斂元元不由豎起了耳朵。

“難怪攝政王不喜歡趙家大小姐,有這等謫仙人物常伴身邊,要我我也看不上,那獨孤宮主真是個神仙人物,那身段那模樣,嘖嘖,不可言說……”

“噗——”

斂元元一口茶直接噴在了桌邊。

第20章 .世間唯我鐘神秀(二十)天秀地秀不如……

原以為會聽到彆人誇她重情重義完美兄弟情,結果居然聽到這麼一段話。

斂元元當即嗆到了自己。

她一邊撫著%e8%83%b8口咳嗽一邊想等下要不要披上馬甲給這幾個造謠的人一個難忘的教訓。

太過分了!

“姑娘,你沒事吧?”

斜裡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手帕遞了過來,斂元元抬頭一看,隻看到手帕邊角上繡著淡雅青竹。

視線再往上,是一張帶著笑的臉。

說話的人有著清俊眉眼、高挺鼻梁,唇瓣微微彎起,他穿著淡藍色的圓領暗紋錦衣袍,滿頭發絲被一隻青玉冠束在腦後。

從外表看來,這是一個標準世家子弟打扮的男人,身上的衣物、腰上的羊脂玉佩都價值不菲。

斂元元看了他兩眼,清了清嗓子,露出禮貌的微笑。

“謝謝你,不過我沒事。”

她沒有接下手帕。^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雖然這小哥哥長得挺好看的,不過她對除了大老板之外的男人沒有興趣。

這年輕公子見她沒接下也不介意,他十分自然收回了帕子,順勢就在斂元元的桌邊坐下了。

斂元元:“???”

這是她點的菜,是她的桌子,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這公子看著樣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樣子,怎麼這麼沒有禮貌?

她露出十足詫異表情來。

那年輕公子卻真的很自來熟,在她桌邊坐下之後,便笑著道:“姑娘方才是聽到了那邊幾位公子閒談吧?”

他彎了彎眉眼,愉快道:“那位獨孤宮主我也見到了,確實是位神仙人物,與攝政王的感情甚深,但絕非那幾位公子說的那樣,應當是位光明之人。”

斂元元對他的感官頓時好了許多。

原本這人突然過來搭話她真挺嫌棄的,但一聽人家在誇她,她覺得說兩句也不是不可以。

“你之前也在場嗎?”

她好奇問了一句。

“嗯,河山王回帝都可是件大事。”

這公子點了點頭,見她一臉探究,又道:“姑娘對那獨孤宮主很好奇?”

“呃……”

斂元元頓了頓,這才正經道:“你都說了那是位神仙人物,長得好看、武功高強,家裡有錢還這麼重情重義,女孩子對他好奇很正常。”

自己誇自己,可她沒一點不好意思。

斂元元誇了一通不夠,還繼續道:“謙謙君子,淑女求之,你懂的。”

雖說大麓風氣開明,不過這話也算大膽了,畢竟對方是個陌生人。

她也就仗著自己沒什麼身份,馬甲一披誰都找不到她,這才肆意了幾分。

可這年輕公子不僅沒露出詫異目光,反倒點了點頭,讚同道:“姑娘說得也沒錯。”

作為一個封建時代的世家子弟,有這份開闊眼界其實挺不容易的,斂元元突然間就起了幾分探索之心,她好奇道:“說了這麼久,你找我有事嗎?”

“是在下失禮了。”

年輕公子颯然一笑,起身拱手:“在下趙倚風,隻是看姑娘一人在此,有些好奇罷了。”

“姓趙?”

斂元元把他名字念了一遍,本著突然冒出來的靈光,她隨口道:“我看你的打扮非富即貴,不像平民百姓。”

“在下是趙家之人。”

“趙家?”

斂元元內心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她對帝都的了解隻有基本情況,不過要說姓趙的大家族,她很容易就想到了一個人——趙香彤。

於是她脫口而出:“你認識趙香彤嗎?”

自稱趙倚風的年輕公子淡笑道:“那是在下的表妹。”

“咳咳咳——”

斂元元差點被嗆死。

臥槽這什麼魔鬼緣分,出來吃個飯能碰到趙香彤的表哥?

趙大小姐實在算個非常彪悍的名門貴女了,以至於斂元元對她的印象很深。

她再看趙倚風的目光就有些不對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