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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頭和毛貴一人一句地說著,慶幸那鍋裡的羊肉沒有倒出來。

話說完,二人又往自己碗裡舀了一大勺肉和湯,吃得滿嘴是油。

羊肉吃得香,倒是不大在意那鍋流了乾淨的涼茶。

唐昭眨了下眼睛,遮住了眼裡的異色,隻笑著說:

“羊肉性燥,吃了這麼多羊肉不喝涼茶,明日怕是要上火了。”

毛貴不在意地擺擺手:

“阿昭姑娘,沒事,我這身體,就是明天流一天的鼻血也沒問題。”

羊頭說:“你這鼻血流一天,你自己是沒啥,可彆把狼給招來了。”

毛貴一聽他的話,拍了拍%e8%83%b8脯說道:“狼來了怕甚,我來。”

“毛兄,你這話說大了啊,當初殺狼的時候,你可是一下就躥樹上去了,跑得比猴子還快,小弟當初看得真真的。”

毛貴被戳破了這事,老臉一紅,擺著手說不出話來了。

眾人見此都不由地笑了。

營地裡的氣氛又一下變得熱烈起來了。

唐昭也在笑,笑著將所有人的表情儘收眼底。

不過看了一圈,卻沒什麼收獲。

她之前沒注意有哪些人喝了那茶水,哪些人沒喝。

而那人在茶裡也不知道放的到底是什麼,隻知道,目前為止沒有人有中毒的跡象。

她把鍋打破,茶水全都流出來後,也沒見有人神色有異。

所以這一切到底是她太緊張了,弄錯了,還是那個動手的人,藏得太深?

她實在想不到,他們到如今了,裡麵還藏著這樣一號人物。

這份心機,比之趙環都不差什麼。

唐昭臉上掛著笑,眼神卻異常冷漠,隱隱還帶著股殺氣。

茶水被人動了手腳一事,唐昭誰也沒說。

而其他喝了茶的人也一直沒有反應,甚至於東西吃得差不多了,一眾人又說了會兒話後,才各自慢慢睡去。

一切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但唐昭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夜深休息,她閉上眼時,一直都沒睡,且隨時保持著警惕。

而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在眾人睡下不久,周遭安靜下來時,突然一聲驚叫,把還未徹底入睡的一眾人全部吵醒了。

“鬼啊!”

唐昭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然後就看見守夜的毛貴指著他前麵,慌張又恐懼地喊:

“有鬼,有鬼!”

他連連後退,臉色煞白,一副怕到極致的模樣。

羊頭跟他一起守夜,聽了他話後,最先跑到他身邊來。然後聽了他話後,滿臉茫然問到:

“毛兄,哪裡來的鬼?你彆是眼花了。”

毛貴聽了他的話後,倏地轉頭直勾勾地看向他。

那眼神委實有些嚇人人,羊頭被他看的發毛,張口正要說什麼,不想毛貴突然起身踉踉蹌蹌地往後連退數步。

再離羊頭遠了些後,毛貴才顫唞著用手指不知道是在指羊頭,還是在指他身後,哆哆嗦嗦地說道:

“鬼,你,鬼,有鬼!”

羊頭被他說得渾身僵硬,眼珠子慢慢轉動往後一看。

正在這時,他後麵卻傳來的腳步聲。

羊頭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直接從地上躥了起來,大叫了一聲離開了那地方。

“你鬼叫什麼?”

馮虎黑著臉,斥了羊頭一句。

羊頭一看是他送了一口氣,整個差點癱坐在地上,但緊接著下一瞬,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豎了起來。雞皮疙瘩起了滿身,若是走近了還能聽到他牙齒噠噠碰撞的聲音。

馮虎看他這樣,先是一愣,隨即又要開罵時,卻見羊頭腳下像是有東西刺腳一樣,連蹦帶跳地往後退,然後指著馮虎大喊:

“鬼,真的有鬼,鬼啊!”

這下所有人都一個激靈從地上起身,緊張防備地看著馮虎那個方向了。

所說隻毛貴一個人喊有鬼,那許是他看錯了,但羊頭也這麼喊,那事情就變得微妙起來了。

馮虎在聽了羊頭的話後,立時就回頭像身後看去了。

但後麵空蕩蕩的一片漆黑,隻有林間樹枝葉子,影影綽綽地被風吹動。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

但是羊頭還是在指著喊有鬼,毛貴亦是如此。

馮虎臉色微變,後背起了一層冷汗,也不知是不是被他們兩人說得多了,他好似也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了。

便忍不住閉了閉眼,回頭又刷地睜開。

而這一次,他不再鎮定,臉色大變,好像也看見了什麼。

“我,我好像也看見了。”

恰在這時,青竹也出聲說道。

“我,我看見了,真的真的有東西。”

這是方仁的聲音。

“兄長,的確,有東西。”

宴姮一把抓住宴顧的手,眼睛茫然了一瞬看向他說道。

隻是當眼睛真看到宴顧後,她臉一白,又立馬放開,人往後退連退數步。

宴顧意識到不對勁,忙上前:“阿姮,你怎麼了?”

宴姮搖了搖頭,又狠狠眨了眨眼睛再看向宴顧的方向,隻這一次,她還是看見了令她心驚的東西。

遂對於宴顧的靠近她又忍不住連連往後退。

到此時營地裡其他人陸陸續續都有了症狀,皆說是看見了鬼,亦或是什麼什麼東西。

反正,他們都說看見了異物,營地裡遂一下子亂了起來,到最後還保持著清醒的隻剩下唐昭,周到還有宴顧,三人了。

唐昭看到這時已經看明白了,她沒有猶豫走到宴姮身邊上手把人劈暈了。

“他們都中毒了,把人都劈暈?”

她接住宴姮軟下來的身軀,對其他兩人說到。

周到和宴顧聞言,臉色變得更難看了,隨後開始把所有人劈暈。

當然這並不簡單。

他們中大半的人都會武藝,且武藝還不低。

遂動手之時,難免會遭遇抵抗,甚至於雙方動手差點拔刀。

唐昭見此,對二人說道:

“他們隻是產生了幻覺,能聽懂你們說話。”

說完後,她又補了一句,

“他們眼中的鬼就是你們。”

二人聽了這話,立馬明白了,遂不再硬碰硬而是先把人叫醒,再動手。

正如唐昭所說,他們眼前出現幻覺,並不是完全的不清醒。

他們一叫說明了情況,中毒之人雖將信將疑,但不想剛才那樣激烈地反抗了。

如此,他們動作快了許多。

到了功夫最高的朝玲,她抱著短刀立在一旁皺眉眼神茫然又凶狠地看著麵前的人,仿佛周到和宴顧再走近一步,她就要殺了他們一樣。

兩人遂停了下來,對視一眼,誰也不敢上前。

朝玲功夫高強,學的又都是殺人的招,於她而言一旦動手自然是要直取其命脈。

宴顧和周到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們不敢輕易對她動手,否則怕弄巧成拙。

唐昭皺緊眉頭走了過來,道:

“朝玲姑娘……”

“不用打暈我,我不會動手。”

還不待唐昭話說完,朝玲便聲音冷淡的說道。

唐昭一頓,問到:

“幻覺會讓你很難受,你會感受到頭疼,惡心想吐,甚至你看到的東西也會讓你很不舒服。

你確定你能忍受?”

朝玲反應有些遲鈍,唐昭話說完了好一會兒,她才點了一下頭,說:

“可以。”

唐昭沒說話,定定地注視了她片刻,而後才點了點頭:

“行,我們不把你弄暈,但你若是忍受不了了,就與我們說。”

朝玲頷首說道:“多謝。”

隨後她便輕輕合上了雙眼,不言不語。

唐昭收回目光,對二人道:

“走吧,”

他們接下來還有許多事要忙。

第64章 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網Θ友Θ整Θ理Θ上Θ傳Θ

天黑, 看不清路,現在也正是野獸在外覓食的時間。

所以現在並不適合出去找藥。

唐昭隻能用另一個辦法, 她讓周到用鍋燒水, 等水不燙了就給他們灌水。

這已經沒辦法的辦法了。

她實在是看不出這些人到底是中了什麼毒。

原本叢林裡吃了能讓人致幻的毒物就很多。

其中很多有毒的蘑菇吃了也會如此,更彆說還有其他成千上萬的可能。

她畢竟不是萬能的,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譬如現在。

唐昭如今格外想念她團隊裡的醫生,她發誓如果能再見到他,絕對不會再說他羅裡吧嗦了。

一想到這,唐昭就想歎息。

隻是那聲歎息都到嘴邊了,冷不丁地一瞥眼,趙環一張興致勃勃的臉就出現在眼前。

唐昭一個激靈, 挺直了腰背精神了起來。

差點把這狗東西給忘了。

現在他們這邊的人都差不多被毒倒了, 還能正常走動的除了她就是周到和宴顧了。

恰巧他們三人功夫都不高,如果趙環要在此時動手, 那就壞了,必須想個辦法,把人防住。

唐昭眉心一瞬間出現了折痕,偏偏那狗東西看著她,竟還對她笑了,一如之前,眉眼舒展,充滿少年氣。

一看他這樣,唐昭就手癢, 想揍人。

顯然注意到趙環這個威脅的人不止是她, 宴顧比她更警惕。

“阿昭姑娘。”

宴顧走過來看向她, 眼神沉了沉。

即便不說話, 唐昭也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的確現今這種情況,要是她,她也會趁機動手。

畢竟機會難得,錯過了這次,下次就沒這麼好的事。

唐昭腦中飛快地轉動,她沒說話想了好一會兒。

實際上這時間算不得久,宴顧卻覺得像是過了許久,久到他麵上的冷靜消失,眼裡出現了焦急之色。

再拖下去趙環真要動手了。

電光火石間,唐昭驀地想起一件事來。

她打開自己的背包,從裡麵掏出了一把草,然後抬頭問宴顧:

“你相信我嗎?”

宴顧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肯定地說:

“我自是信阿昭姑娘的。”

“好,你信就好。”

便在這時,趙環站起來了身,跟在他身邊的宋書生幾人對視一眼,抬手悄悄握住藏在腰間的軟劍。

唐昭餘光看見了他們的動作,霍然轉頭看了過去。

她毫不避諱地與趙環對視,接著咧嘴一笑,笑得十分挑釁。

趙環見此一怔,臉上笑意消失,慢慢皺起了眉。

“等等。”

宋書生正要抬腳走過去,趙環低聲說道。

“主子,千載難逢的機會,不能錯過,隻要我們能殺了奚家的人,就能高枕無憂了。”

當然除了奚家的,其他人也不能放過。

為保萬一,絕不能留下任何活口。

趙環比誰都清楚這個道理,但……

“有些不對勁,再等等。”

宋書生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