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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字極重。

對此宋書生直接麵無表情以對。

氣氛一度陷入了冷凝。

這時,宋書生身邊的袁書生打著哈哈地說道:

“我倒是對阿昭姑娘說的那幾本書很是好奇,不如找個時間,阿昭姑娘給我講講。”

唐昭目光一轉落在了他的身上,隨即一口答應下來:“好啊,有機會給你講。”

有了袁書生先開口,另有幾人也紛紛開口打圓場:

“今晚還得多謝阿昭姑娘,沒有阿昭姑娘,我們哪來的肉吃啊。”

“沒錯,自進了這萬木山後,嘴裡都能淡出鳥來了。是該多謝阿昭姑娘。”

“是啊,今晚這豬肉吃得有勁兒。”

眾人說得起勁,氣氛再次火熱起來,連一直沒說話的宴顧都開口了:

“除了今晚,我與阿姮多次欠了阿昭姑娘人情,也該跟姑娘道謝。”

這話落在唐昭耳朵裡,顯得意有所指,她不禁轉頭看他

四目相對間,宴顧衝著她一笑,眼神十分友善,臉上的神情比起之前也多了幾分真誠。

唐昭立刻明了,這是因為她方才沒有他們吧。

其實唐昭這麼做的原因有很多。

有因為雙方的合作關係,有因為圖已經被燒了,雖然她現在也不確定宴姮說的是不是實話了。

另外宋書生的試探讓她不喜,所以她並不想跟他說。並且縱使說出來也對她沒好處。

最後是她自己對那張圖也非常感興趣,如果晏家兄妹真是來挖寶藏的,她必須要在場。

如果真能挖出寶藏來,這對一個探險家來說,也是職業生涯中的一件幸事。

想到這,唐昭也對著宴顧勾起唇角,笑得比對著宋書生好看多了。

第34章

眾人熱熱鬨鬨的又開始談天說地, 宋書生和唐昭方才緊張的氣氛恍若沒有發生。

夜深了,為了方便儲存, 唐昭把剩下的一半野豬用樹枝撐開了, 放在火邊烘烤。

待營地裡處理乾淨以後,大家才漸漸睡去。

然而這夜注定不平靜,到了後半夜, 馮虎那邊突然鬨出了動靜。

所有人被驚醒,才發現原來是那朱勇剛剛斷了氣。

對於朱勇的死,馮虎那張被蟄得滿頭包的臉,更難看了。他坐在一旁喘著粗氣,一言不發。

羊頭則聳頭耷腦地給朱勇洗臉擦手,整理衣服。

兩人親厚, 一起出來本該一起回去的, 現在他連屍體都帶不回去,隻能儘力得讓他入土時體麵一些。

待一切整理得差不多夠, 他喊來了老樁子背起屍體,由馮虎打著火,三人鑽進了林子裡挖坑,把朱勇的屍體給埋掉了。

看著新起的小墳包,羊頭心裡難受,他端著今夜給朱勇的那碗蘑菇湯啞著嗓子道:

“兄弟,你放心家裡我會幫你照看著。你,一路走好。”

話音一落,他將湯倒在了墳前。

回去後, 羊頭扯開衣領, 看了看。

與朱勇不一樣, 他的傷口雖然猙獰但自己結疤, 看樣子是不會有什麼了。

與馮虎口口聲聲的唐昭藥有問題不同,他十分清楚,就是唐昭救了他的命。

至於朱勇,隻能說他是命不好!

羊頭歎息,整個人瞬間老了好幾歲。

……

清晨薄霧尚未散儘,營地裡一眾人東倒西歪睡得沉沉。

守夜的人一夜未睡,這會兒也有些撐不住了,不住地打著哈欠,看向四周的目光一會兒迷蒙一會警惕清醒。

哢嚓……

一聲枯枝斷裂的脆響,驚動了兩人,他們猛得轉頭看去,當看到熟悉的身影時,他們又鬆懈了下來。

齊齊打了聲招呼:“阿昭姑娘。”

唐昭嗯了一聲,隨即走到一邊坐下對二人說:“你們去睡會兒,這裡我看著就好。”

聞言,這兩人拒絕道:

“這怎麼好勞煩阿昭姑娘。”

“是啊,沒事,阿昭姑娘去歇息吧。”

唐昭搖搖頭:“沒事,我睡夠了,你們去睡吧。”

他們對視一眼,又看了看唐昭麵色紅潤眼神清亮看著著實不像是有多困的模樣,便不好意思地說:

“那,就麻煩阿昭姑娘了。”

“不麻煩,順手的事。”

再三道謝後,二人起身選了棵大樹靠著很快睡著了。

唐昭抬眼看了他們一眼若有所思。

一夜一夜的守還是不行,太累了,不如換成半夜輪換製。

唐昭想著,起身去了河邊將土鍋裡灌了些水,接著把割回來的狗尾巴草放進河裡洗乾淨。

洗乾淨後的狗尾巴草用手揉搓,將上麵的籽全部搓下來,放進鍋裡。

所幸也狗尾巴草生命力強,到哪兒一長就是一大堆,唐昭把所有草的籽全部揉搓下,看著也不少了。

唐昭又往裡打了兩個野雞蛋,攪散。

最後架上火,將土鍋放上去,她盤腿坐在一旁慢慢等著。

當天光刺破薄雲灑下第一縷光輝時,營地裡有人逐漸蘇醒過來。

這時唐昭的粥已經咕嚕咕嚕地開了,她不時添上兩把柴,手裡還拿了一節粗木頭打算做個勺子出來。

聞著逐漸散開的香味,三三兩兩地幾人見狀好奇地問了兩句,這火上煮的是什麼。

唐昭一一回答。

聽到這答案,其中的袁書生吃驚地問:

“這東西還能這麼吃?”

唐昭一笑:“當然可以,小米本就是由這草馴化來的。”

袁書生頓時覺得長見識了,看了看還空著的土鍋,他禮貌又客氣地詢問:

“阿昭姑娘這鍋能否借我一個使使。”

聽他這麼一問,其他幾人立刻眼睛一亮,殷切地看向唐昭。

唐昭點頭:“用吧。還有四個想用的都可以拿去用。”

這麼慷慨大方的做法立馬又迎來了幾人的道謝,隨後他們打著土鍋歡天喜地地離開了。

這大早上的能吃口熱乎的,想想都讓人覺得舒坦。

袁書生走在了最後。

看他立在麵前欲言又止地模樣,唐昭揭開鍋蓋看了看鍋裡粥的情況,隨後又坐了回去,繼續用刀削著手裡差不多成型的勺子:

“有話說?”

原本打算開口的人,不防被搶了先,有片刻的愣神,但很快他反應過來了,忙點頭。

“想說什麼。”

袁書生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唐昭話都遞到他跟前來了,他也不矯情了。

袁書生放下土鍋,站直了身子兩手拱合,彎腰俯頭,規規矩矩地衝著唐昭行了一個大禮。

唐昭看不懂這禮代表什麼,可袁書生這可是九十度鞠躬啊,她皺眉:

“你做什麼?”

袁書生抬起頭說:“昨夜宋兄冒犯阿昭姑娘了,還請姑娘原諒一二。”

唐昭對著袁書生的好臉色瞬間沒了,她把手裡的東西一放冷笑道:

“你道什麼歉,這事和你有關係?”

誰知袁書生埋下頭,歎了口氣:

“不瞞阿昭姑娘這事,還真與我有關。”

唐昭盯著他,眉頭越皺越緊。

“宋兄會知道圖的事,是我告訴他的。”

唐昭麵上出現一絲意外,眼神怪異地說:

“你說什麼?”

“是我在船上偷聽得來的。慚愧,在下`身為讀書人,實在不該如此。”

袁書生滿臉羞愧,頗有些無地自容。

唐昭神色越發怪異,她沒吭聲,慢慢打量起袁書生神色,想辨彆起他話裡的真偽。

據她所知,原本知道地圖的人,少之又少。

宴姮說她得到地圖後,就一把火給燒了。

所以她的圖很有可能是彆人給她的。而朝玲是來刺殺宴姮和宴顧的,所以她也有可能是知道圖的存在。

另外就是昨夜聽到說地圖的事後,表情不對勁的周到。

如果袁書生沒有說謊的話,他和宋書生會猜到她身上來,那當天談話的人當中必然有一個是女子。↑思↑兔↑網↑

所以,是宴姮和宴顧?

可是按照她的觀察,這兄妹兩不像是這麼不謹慎的人。

那又會是誰?難道是給宴姮圖的人那兒?

想到這,唐昭不動神色地問到:

“你聽到了什麼。”

袁書生想了想,說到:

“當日在下實則聽得也是一知半解,事實到底如何並未聽清。

隻是這幾日九死一生,我心裡顧慮多,便忍不住想起那事來,胡亂猜疑之下被宋兄看出了端倪,就與他說了。

宋兄這才會在昨晚冒犯阿昭姑娘。”

唐昭問:“你確定在船上被你偷聽的人是我?”

袁書生聞言,吞吞吐吐地說:“在下,在下不確定。

那日我是在門外偶然聽到的,隔得遠,聽得也不真切,遂並不知道說話之人是誰。

隻是宋兄覺得,一眾人中,隻有阿昭姑娘好似對此處格外熟悉,所以才懷疑到姑娘頭上的。”

這懷疑的點聽起來倒是合情合理,昨晚宋書生也是這般說的。

唐昭忽然左右看了看,身子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問到:

“那這麼說來,你是確定現在有人手裡握有地圖了?”

袁書生聽他這麼問,眸光中一絲異色閃過,緊接著他睜大眼睛,說:

“阿昭姑娘的意思是?地圖不在你手裡?”

“廢話!”

唐昭瞪了他一眼,

“我有地圖還會跟著你們在這裡亂躥?”

袁書生一噎,半響呐呐道:

“看來,真的是我和宋兄誤會阿昭姑娘了。”

說罷,他又行了一禮。

“彆搞這些虛的,快告訴我,你是不是確定有地圖這回事?”

看唐昭一臉急切的模樣,袁書生垂下眼睫,臉上帶著些許無辜茫然之色:

“既然阿昭姑娘手裡沒有圖,那,興許是,在下聽錯了……”

“屁!”

唐昭打斷了他的話,袁書生抬眼驚愕地看著她。

“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說得差不多了,還差那麼點你又不說了。

袁公子做人可不是這麼做的。”

許是被唐昭說得心虛了,袁書生顯得有些躊躇。

“你說不說?不說我就到處問了,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缺德,手裡明明有地圖,還藏著掖著不肯拿出來。”

說到此處她似是惱怒急了,起身就要走。

見狀袁書生忙攔住她:

“彆彆彆,阿昭姑娘。”

“你攔著我乾什麼?你不想出去了?”

袁書生也像是急了,可有不知道該怎麼做,手足無措了半天,最終一咬牙道:

“阿昭姑娘,話說到這份上了,在下也不瞞你了。

其實我不知道那張圖是不是指的萬木山的地圖。”

唐昭乜了他一眼:“你玩兒我呢?”

“不是,那日,我隻隱約見聽到,談話間裡有人說要把圖拿好,到時候就看著圖走,還有說,要進萬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