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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瞳孔緊縮,睜大了雙眼咬牙硬撐一刻也不敢閉上,原想找個合適地地方登岸這一念頭就此打消。

她要是敢上去,那些野獸就敢當場把她撕碎!

也不知過了多久,唐昭四肢越發沉重身上像是綁了塊大鐵球似的不停地拖著她往下拽。

生死之間,唐昭爆發了強大的求生本能,縱使體力早就到達極限依然不服輸。

就這麼硬生生地挺著,直到天明。

經過一夜的折磨,天光刺破厚重陰暗的雲層,蒙蒙青光間,她到底是看見希望。

唐昭看著不遠處的一大片石灘,麵露喜色,眼睛發亮。

她提氣奮力衝向河灘。

很快,到了地方。

唐昭先把木盆推上岸,然後四肢用力,以最原始的姿勢爬了上去。

當她趴在石灘上時,唐昭還來不及多看,眼前一黑就昏死過去了。

……

等再回複意識時,唐昭腦子跟漿糊一樣,對什麼都反應慢半拍。

身體更是疲乏到了極致,又累又餓,動也不想動一下。

但鑽入耳中的人聲讓她一愣,接著瞬間清醒過來。

唐昭猛地睜開眼,她費力又緩慢地撐起身子往前看去。

隻見離河灘岸邊遠遠近近地席地而坐了不少人,一算估計有約二十來人。

有男有女,年歲不一,但大多是青年。

這些人個個樣貌都不差,最打眼的莫過於其中一男一女。

兩人相貌相似,看模樣猜測應該是兄妹。

這對兄妹模樣生得好,渾身的氣度不凡,有那麼幾分陽春白雪纖塵不染的意味。

他們身前有一堆燃儘的火堆,四周還有幾名護衛守護,因而在眾人中極為惹眼。

唐昭不禁多看了他們幾眼,哪知那女子似是發覺了她的目光,抬眼看來神情雖是溫柔眼神卻是極為漠然。

僅僅隻是落下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那女子就挪開了視線。

那目光宛如在看不值一提的螻蟻一般。

除了那對兄妹外,離得她們不遠處,還有一黑衣女子抱著長刀倚在樹邊閉目養神。

雖未睜眼,但直覺告訴唐昭,這個女子同樣非常危險,就像昨晚上她在河岸邊看見的野獸一樣。

此外,人群中還有幾名書生和看起來平常模樣的人。

唐昭皺了皺眉。

陡然意識到了反常,因為所有人都顯得太過正常

昨晚的殺戮尤在眼前,那些人可是殺到最後船塌了才離開的。

如此大的殺意,怎麼可能和平相處?

唐昭眼睛掃過眾人,心中驚疑不定,警覺之心頓起。

但她現在隻認一點,河灘上的人都很危險。

不過眼下更棘手的,其實是她如今所處的這片森林。

唐昭抬眼細細看向四周,神情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這片河灘其實宛如一個天井,四麵八方都被高大茂密的植被和山林包圍,且規模不可估量。

目之所及隻有頭頂的天,才是除了植被以外的顏色。

高大的樹冠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頭。讓人無端心生壓抑,如此眼裡所看到的一切,仿佛都籠上了一片陰影,連刺眼的陽光都失了幾分亮色。

唐昭看得明白,心卻是重重一跳。

她恐怕是被河水衝陰差陽錯地衝進了一片規模巨大的原始森林裡了。

這倒是稀奇又令人意外。

唐昭神色略顯怪異。

“姑娘真是世間少有的癡情女子,你再坐下去,情郎也活不了了。”

正沉思間,右側忽然有人打趣笑到,打斷了她。

唐昭驀地一怔,餘光一瞥,竟見她左側正挨著一具仰躺的屍體。

屍體麵色青白,嘴唇發紫,舌頭拖長了露在外麵,瞪大了灰白的眼睛直直對著唐昭。

毫無防備下她被嚇了一跳,身體本能地往右邊倒去。

一雙手適時接住她:

“嘖,姑娘,你情郎還在這看著呢,我們這樣,不太好吧。”

這人倒是一片好意奈何嘴太賤了。

唐昭借著那人的手坐直了身體,然後抬頭看向他,麵對著一張咧嘴笑得比陽光還燦爛的臉,麵無表情地衝他說:

“他說,他謝謝你啊。”

那人一愣眨眨眼睛,眼露茫然沒懂這話的意思。

“我也謝謝你啊,謝謝你爹媽把你生出來。”

那人又是一愣,這女子分明是在對他道謝,怎麼他聽著又覺得不大對勁。

猶豫了一會兒,笑著試探道:

“不用謝,姑娘客氣了。”

“不客氣。”

唐昭笑著回到說完,她湊近了那人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陰惻惻地說:

“地上的這個他不是我情郎,不過我天生陰陽眼能見鬼,他剛才是托我給他找個兄弟下去陪他,他說看你這麼關心他,今天晚上就來接你。”

她話一落,像是應景一般一陣風吹過,那人隻覺得後脖子發涼,像是有人站在他身後一般。

他再一垂眼恰好就正對上地上屍體瞪大的灰白的雙眼。

那人滿臉的笑瞬間凝固僵直了身子。

隨即他猛得瞪大雙眼,急步後腿再刷地一下蹦出老遠,仿佛真的有鬼來找他了。

唐昭沒想到他反應大,嚇成這樣。

青天白日的,哪兒來的鬼?

愣了一下,她忍不住笑了。

那人被嚇走後就不敢過來了,唐昭再次看了眼河灘後麵黑洞洞的森林入口,歎了口氣。

現在活下去才是緊要的。

唐昭不知道自己趴在河灘上昏迷了多久,她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被太陽曬乾了。但她還是得找個地方換件衣裳,她身上的這件衣服並不適合行走。

她還需要食物,另外還有身上的傷,再不用藥,她怕感染。

看著手心被石頭割破經過水泡有些泛白的傷口,唐昭抿緊了唇。

另外,還有鞋。

她動了動沾滿灰土的腳。

唐昭理清了思緒,端起地上的木盆,拖著軟綿綿的步子慢慢鑽入林中。

方才被嚇走的男子看著她的背影,嘀嘀咕咕念叨了些什麼,也轉身從另一側走入林中。

唐昭沒走多遠,在選了個背光有遮擋的灌木叢後,就停下了。

從包袱裡翻出一身利索的粗布衣裳,她在灌木叢後脫下了身上細軟的裙子換上。

腰側被撞的傷,有一道深深的淤青,一碰就疼得很。

唐昭碰了碰後,便放下了衣擺。

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應該是個身份不高的丫鬟,這一點從她手上的薄繭和衣服的材料樣式就能看出。

不過,她的主人應該不在剛剛那行人中,所以這位主人是不是昨晚已經死在了船上?

唐昭自顧自想了會兒,等整理好衣服後就丟開了不想了。

現在她已經是這身體的主人改不了了,再想多也是枉然,何必自尋煩惱。

重要的是要先顧好當下。

唐昭將木盆包袱放在原處,在周圍轉了轉。

她要找的是食物和藥。

不過依她目前的身手來說,吃肉不太現實,野果倒是可以。

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找到木薯根類的碳水化合物。

這些東西很好找,野果和藥沒有幾步在這附近就找齊了,不過填肚子的根%e8%8c%8e內食物沒找到,那東西不太好找。

唐昭也沒勉強,抱著東西就往回走了。

森林裡的一切都是大自然的饋贈,同時東西越豐富意味著越危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深諳這個道理,長久以來的經驗讓她更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下該怎麼活下去。

走在回程的路上,四周安靜而靜謐,遠離塵囂,地麵上草深茂密,上百年的大樹隨處可見。不少樹下,樹乾上還生著有毒的沒毒的菌類,和一些外界少見珍貴的草藥,可見其物種豐富。

而這一切,唐昭太熟悉了。

在這個世界睜眼之前的上輩子,她便是多年來在這樣的環境下進進出出,甚至比這環境更惡劣的地方都去過。

最後死都是死在一片熱帶雨林裡的,說起來也算是死得其所。

至少她短暫的一生,都奉獻給了她鐘愛的探險事業。

念及此,唐昭又忍不住要歎息了。

隻可惜她不是原來的身體跟著穿過來,要不然她這會兒就悄悄走了,絕不會再回河灘上。

那些人她摸不清底細,但手裡都是見血的,和他們處在一起太危險了。

可她如今太柔弱了,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昨夜到現在,她的體力早就透支了,一直都處在了極限狀態。

這麼差的體力,根本支撐不了她有多遠,離了人群,她也隻有死路一條。

所以兩權相害取其輕,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第2章

回來之際,還未走近,就已經能聞見空氣裡飄蕩的肉香,香得人直咽口水。

走出林子一看,果然空地上架起了幾個火堆,有人烤魚有人烤肉,香氣四溢。

隻有如唐昭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手裡拿著的才是野果,以做充饑。

望見火上香噴噴直冒油的烤肉,唐昭頓時對手裡的野果沒了胃口。

低頭看了看野果,又看了看火上的烤肉,當瞥見火堆前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唐昭微一挑眉,立時有了打算提步走上前去。

那邊火上架著烤的是一隻兔子,兔肉才上火沒多久,還沒熟,但見那油色仍讓人直冒口水。

折騰了一夜,可算是能吃口熱乎的了。

身前乍然落下一道陰影,擋在了烤肉男子的麵前。他目露疑惑,接著抬頭看去,麵前之人背光而立,他隻看得清大致的模樣。

但縱使不太清楚,忍讓他眼睛一瞪,似是受了什麼驚嚇一樣,慌張地連退幾步。

唐昭嗤笑一聲,蹲下`身子,好笑撇了眼人說道:

“我又不是鬼,你怕什麼。”

“你比鬼嚇人,誰知道你那什麼陰陽眼又看見了什麼東西。”

躺在石灘上的屍體之前被人一腳踹進了河裡順水漂流而下了,可他現在一看向這女子,仍覺得後背發涼不自在。

“這話你還真信了?”

唐昭詫異地看著他。

那男子頓時噎住,他一言難儘地看著唐昭,半響才咬牙說道:

“你騙我?”

唐昭頗為無語地注視著他:“這話三歲小孩都不信。”

言下之意,他還不如三歲小孩?

男子氣急,可唐昭的話也沒說錯,這反倒顯得他自己愣了。

一下子,他憋屈得瞪著麵前的女子。

唐昭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又累又餓,身邊的放著的木盆裡放著不少野果。

有小拇指大小的漿果,也有疙瘩大小的桃子。

她撿起一顆漿果塞進嘴裡,果酸味夾雜著甜味一下子一口腔裡爆開,乾澀的喉嚨裡也有了滋潤倒還是挺舒服的。

她吃了一顆,而後察覺到對麵的人還盯著她,便抬手指了指木盆中的野果順口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