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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嗎?”

那人之前被她戲弄,這下聽她這麼一問,立馬警惕:“你有這麼好心?”

坐在太陽底下,唐昭渾身無力,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了。

她掀起眼皮看向對麵,神色自若道:

“我怎麼不能好心了。”

說著她似是想起了什麼,頓了頓,笑道,

“說起這個,之前不是你先戲弄我的?我能吃飽了沒事乾,能去招惹你?”

這話說的是事實。

男子一陣語塞,要知道這女子嘴皮子這麼利,他絕對不會去沒事找事了。

那人聞言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氣笑了:“合著你就是想支使我乾活?

“所以,你看,你胡說八道指著個死人張嘴就來說是我相好的,我都沒弄你,我這還不好心?”

男子堵得說說不出話來,皺眉看著唐昭一時覺得她話有道理,毀女子名節確實不好。

但回過神來,他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左想右想都想不通,他索性起身從木盆裡撿了個果子在衣服上胡亂擦了擦,恨恨道:“歪理。”

唐昭見狀,忽然又自來熟地嘿了一聲,指了指盆裡的東西:“既然你要吃,就麻煩你去把這盆裡的果子洗了,對了還有這些草藥也幫我洗乾淨。”

說完為表禮貌,還添了兩個字,“謝了。”

男子動作一頓,抬頭看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氣笑了:“合著你是打算拿幾個破野果支使我乾活。”

目的被說透了,唐昭一點都沒臉紅。陽光曬在身上很舒服,就是微微刺眼。

她雙眼微眯,舉起酸痛的胳膊,懶散了語調說到:

“出門靠朋友,我這是找你幫忙,不是支使。”

那人越發無語,他瞥了一眼唐昭不住顫唞的手和手心已經泛白的傷口,麵無表情道:

“誰與你是朋友,我們不認識。”

唐昭話裡帶笑說:

“百年修得同船渡,緣分到了自然是朋友。”

還未見過女子如此厚臉皮的,嘴皮子又利索,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那人立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叫唐昭,你喚什麼?”

唐昭不在意他的臉色,繼續說道。

那人臉上滯了滯,但還是不那麼甘願地回答道:“周到。”

唐昭挑眉,笑著真心實意地撫掌誇讚道:“好名字。”

隨即又示意盆裡的一堆東西說,

“周到,麻煩了。”

周到看了唐昭一會兒,見她麵無血色,眼睛裡泛著血絲還有那滿手的傷口,看著可憐巴巴的,頓時泄了氣。

算了一個弱女子,他與之計較什麼。

看在這女子這麼可憐的份上,就幫她一次吧。

周到自我安慰了一番後撿出的野果和分不清乾什麼的野草,捧在懷裡悶頭走向了河邊,洗了起來。

很快他將洗乾淨的東西用一片大葉子包著拿回來,還給了唐昭。

唐昭撿起幾個果子,遞給他:“多謝了。”

周到沒接,給烤兔子翻了個身,嘴裡道:

“你留著自己吃吧。”

長得跟小雞崽一樣,他可不想跟人搶東西吃。

唐昭撿了個漿果放進嘴裡,漿果酸酸甜甜風味極佳吃著不錯,至少能補充些維生素。

“接著,我不占人便宜。”

周到抬眼看向她,見她固執地遞來,終還是接過了。

野果子雖比不上肉香,但在這種情況下吃著還是有彆樣的風味,唐昭餓得前%e8%83%b8貼後背,一吃起來便沒停了。

周到也是餓了,吃了她幾個果子後嘗到味兒夠,便不客氣了。

一小堆野果很快就被兩人分食殆儘。

唐昭抬頭看向他。

“看什麼看,你讓我吃的。”

周到對上唐昭的眼神,理直氣壯地說道。

唐昭好笑:“我又未說什麼,你又不是小姑娘,看都不許看了?”

這一句抵三句的,話裡話外的不客氣讓周到不可思議,深覺自己被利用了。

要用時,好聲好氣,不用時,話裡便句句帶刺。

半響周到冷哼一聲,不吭聲了。

唐昭半點沒得罪人的自覺,她看著滋滋冒油的兔肉,咽了下口水:

“快熟了。”

就因為這句話,本打算無視她的周到險些氣壞了,他瞪大了眼睛說:

“你你你還想吃我的兔肉?”

說完又仔細審視了一番自己,覺得他沒有這麼好欺負吧,他什麼時候給了對麵這女子這種錯覺了?

“我不白吃你的肉,像剛才那樣,我們換。”

“我們那叫換嗎?”

唐昭瞪她,不過,片刻後,又悶聲說,

“你拿什麼來換?”

唐昭指了指地上那一堆周到不認識的野草說:

“我拿藥跟你換,這裡麵有化瘀止血消炎的,你要哪種,我們就換哪種。”

此言一出,周到之前還不大好看神情立馬變了,他驀地抬眼看向她驚疑不定。

周到仔細打量了她好一會兒,方認真問到:

“你懂藥?”

唐昭點頭:“不止藥,還有其他的東西。”

話說到這,她就停下了,沒往下再多說。話說一半,周到忍不住催促:

“繼續說啊,你還懂什麼?”

唐昭奇怪地看向他:“我懂什麼,與你有什麼關係。”

周到一噎,憋了半響憋了一句:“你不想吃肉了?”

聞言,唐昭微微眯眼,似笑非笑道:

“你的意思是,不和我換藥了?”

周到又是一噎,想了想與這女子從頭到尾的對話,他突然感到無比的憋屈。

分明是這女子有求於他,怎麼現在他反倒被她拿捏了。

鬨心……

“換不換?不換我找彆人了?”

這話其實唐昭心裡一點底都沒有,河灘上攏共就架了三堆火。

一堆是這周到,一堆是那對兄妹,還有一堆便是之前抱刀閉目養神的女子。

後兩個她一個都不想招惹,隻有這周到瞧著危險係數最低,好相處些。

若是不能搞定他,那麼今天中午,她恐怕就隻能啃野果了。

可她現在恰好最需要的就是肉了,隻有肉才能讓她恢複體力。

唐昭有些緊張地等著周到的話,麵上卻不顯。

但顯然周到思緒更為複雜,所做打算也更為深遠。

他盯著對麵的女子許久,皺眉沒說話。

直到兔肉上的油脂滴在火堆裡,發出劈啪聲,他才張口:

“我和你換。”

唐昭見他話似是還藏了一半,挑眉看他沒應聲。

果然下一瞬就見人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眼裡有著某種探究,接著就他認真問到:

“你實話跟我說,你除了藥還認識什麼?”

唐昭皺了皺眉。

這周到怎麼如此刨根問題的?

可話到嘴邊,她眼神一閃,明白了什麼。

“真想知道?”

周到鄭重點頭。

唐昭笑了一下,然後左右看了看,接著指著地上不起眼的一株野草道:

“這東西叫毒芹,也叫白頭翁整株草都有毒,吃了嚴重會死人。”

那顆毒芹離周到最近,手差一點就要碰到其葉子了。

聽了這話後,趕緊移開手。

“你是大夫?”

周到忙問到。

識毒又識藥在他看來就是大夫。

唐昭搖頭,隻說:“我不是大夫,但是在這裡我比大夫還厲害。”

對於這點,她極為自信,身為野外探險家,沒什麼人能比她更懂如何在這樣的環境下生存了。

唐昭一張臉上全然都是自信,雙眼閃亮,身上的那股篤定讓人對她不由地心生信服。

周到便是如此,他心中一喜。◇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方才壓低了聲音湊近唐昭說:

“我與你做一個交易如何?”

唐昭見他神神秘秘的,瞬間麵露了警惕:

“你想做什麼?”

“彆緊張,對你沒壞處。”

唐昭似是沒多大信這的話,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整張臉都寫著一句,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你這是什麼眼神。”

周到見狀,瞬時不樂意了。

唐昭老實地回答:“這是懷疑的眼神。”

鬼的老實,這女子小小年紀怎麼滑不溜秋的?

不過這倒是更加讓周到確信了一點,這個女子不簡單啊。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周到索性也就攤開來說了:

“我想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如今流落這地方處境實在是不大好。”

“這裡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這裡是萬木山,山連山,樹連樹,進來了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聽說裡麵還有吃人的妖怪,四處都是毒物,號稱有來無回之地。”

周到說得嚇人,麵上卻沒多大怕的意思。

唐昭則若有所思,看來這片原始森林比她想象中還要大,也更加危險。

“萬木山進來想要出去十有八九得把命搭上,多數人都死在了半路上。

況且你一個弱女子,更不可能活著走出去。

不過你運氣好,正好碰見了我,我手上有幾分功夫,遇上什麼危險也能護住你。

你又識得這裡的草藥,所以不如你跟了我,我護你安全。我要是受傷了你就治我,我們一起平安走出去,怎麼樣?”

唐昭聞言想也沒想地拒絕道:

“我不伺候人。”

這話來得莫名,但很快周到就想起了之前唐昭身上穿的丫鬟服飾,明白過來方才他話裡的歧意,便急忙解釋道:

“我不把你當丫鬟,不要你伺候,我把你祖宗。

你放心,有我吃肉絕不會讓你喝湯,有危險你先走,我斷後,怎麼樣?”

唐昭麵露勉強,想了許久,才湊合地點下了頭:

“行吧。”

看人總算是答應了,周到一喜,正待要說什麼時,卻見唐昭高興地說:

“兔子熟了,快,快弄下來,再烤就老了。”

周到頓時忘了要說什麼,聽著唐昭的指示手忙腳亂地將兔子拿下。

為了顯示誠意,他都先讓唐昭先掰的。

唐昭沒客氣,歡喜地掰下一大塊,拿在手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果然還是隻有肉能填飽肚子。

周到也吃得開心,但吃著吃著,他忽然意識到了些不對勁。

抬頭看向眉眼都是笑的人,電光火石間,他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想清楚的周到,頓時覺得覺得手裡的兔肉就不香了。

娘的,他這是鑽了彆人的下套了。

還鑽得歡天喜地,活像撿了大便宜一樣。

唐昭察覺到了旁邊的目光,轉頭看他,挑眉問道:

“怎麼,不吃了?不吃的話就幫我把這個這個,用棉布裹著砸爛,我等下要敷傷口。”

唐昭指著草藥中幾味消炎化瘀說到。

周到氣樂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