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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嫁到 百柏樺 4310 字 5個月前

簡單。”

紀伏壽陷入了恍惚之中,二百年前中原混亂的場景又在她腦海中浮現,那時候真的是人命如草芥,多的是人賣女兒,但更多的是男兒投身各個諸侯麾下,隻為了能在亂世中能有口飽飯吃,能有瓦片遮頭。

當時紀家軍隊從不缺人,有錢有糧,就算主帥是女子,也沒有人會在意。能吃飽飯,誰會管主帥是男是女,他們隻會在意主帥能不能帶領他們打勝仗,掠奪物資,侵占地盤。

聽到紀思博的話,紀伏壽從回憶中醒過神,看著少年堅毅的臉龐,笑容清淺,“是,這種事頂好還是不要再發生了。”

紀思博這才長籲了一口氣,剛才姑姑的語氣真嚇人,他無法想象西涼人成為這片土地主人的場景,想起西涼人葷素不忌,女人都能送給不認識的人暖床,這種陋習真可怕,簡直是混淆了家族血脈。

“姑姑,既然四皇子不應這事,那我們怎麼辦?”紀思博沉聲問道。

紀伏壽瞥他一眼,語氣淡然,“天塌下來了,還有高個子的人頂著,你又不是皇帝老兒,彆再揪著這事不放了,興許是姑姑猜測錯了呢?練武,練戰陣,不要疏於武藝,就是你要做的事。”

紀思博乖乖應了一聲,回頭果然帶著紀同等人練戰陣,練武藝,並不管鬥得越來越厲害的朝堂。

雪總是一下就好幾天,越下越厚,如果不能及時清理屋頂上的積雪,屋頂就會承受不住而塌陷。

京城有好幾戶百姓因為夜裡屋頂塌陷,壓斷了橫梁而生生被砸死,事情傳開之後,齊成帝才派人在雪天清理屋頂積雪。

時間一點又一點的過去,到了臘月初,除了積雪壓塌屋頂之外,並無其他事發生。

就在四皇子心底嗤笑紀思博危言聳聽之時,一道八百裡加急從北疆送至齊成帝禦案之上。

當天夜裡,宮裡的小黃門就敲開了重臣們的府邸,帶來了齊成帝宣召他們入宮商討要事的口諭。

第二天中午,紀伏壽就從楚靈均處得到了消息:西涼二十萬大軍犯境,邊境定襄城守軍抵擋不住,退守馬邑城。守將八百裡加急京城,請求增派援兵。

紀思博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瞪大了眼,“那定襄城的百姓呢?”

紀伏壽看到的與他不同,神色異常凝重,“馬邑城再退,就是雁門關了,若是雁門關失守,大齊第一道屏障就破了,中原就暴露在西涼人的馬蹄之下,若是連第二道屏障函穀關也被破,京城怕是要南遷了。”

第207章 大軍出征

紀思博神色怔怔,反應過來之後倒抽一口涼氣,一股寒意從腳底開始蔓延,這一激靈之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雁門關……函穀關……被破……

“姑姑,大齊軍隊有百萬,西涼人肯定不會攻進雁門關的是不是?”紀思博抿了抿唇,艱澀的說道。

紀伏壽擰著眉,搖搖頭,“不好說,也不知這次朝廷點何人做主帥。最合適的人選,莫過於英國公了。”

紀思博坐不住,一溜煙的跑出去,“姑姑,我去外頭打探消息。”

半下午,紀思博回來了。

“姑姑,朝廷定好統帥了,是魯國公。”

紀伏壽聽到這個消息,無言了片刻,倏然嗤笑一聲,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諷意,“當今到底在想些什麼,都到這時候,居然還不讓英國公做統帥。魯國公根本就沒有跟西涼人交戰的經驗。”

從這件事上,她就看得出齊成帝對英國公忌憚甚深,西涼都兵臨馬邑城下了,齊成帝還是讓魯國公做了主帥,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齊成帝究竟在想些什麼。

紀思博端詳著姑姑的神色,心下一沉,又道:“兵部已經下了命令,我也要隨軍出戰,明日就要點兵了。這次朝廷增派了三十萬大軍,其中十五萬龍武軍和三萬虎賁軍為先鋒軍,十二萬燕山軍隨後趕至。”

紀伏壽拋去腦中其他思緒,吩咐道:“你隨我來。”

帶著紀思博去了庫房,打開其中一個箱子,她道:“這是甲胄,為你量身定做的,試試合不合身。”

紀思博沒想到姑姑居然還偷偷給他準備了甲胄,要知道私自鍛造甲胄是大罪。

他驚奇的拿起甲胄,穿在身上,發現行動自如不說,重要部分都加固了防禦,他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套甲胄了。

“這裡還有紀城他們的,箱子上都寫了他們各自的名字,讓他們來拿吧,這套甲胄要先藏好,等兵部下發了軍需給你們之後,才可以調換。”

紀伏壽讓人鍛造的甲胄,原本就是按照大齊軍中樣式來照著做的,隻不過是樣式一樣,內裡乾坤大有不同,防禦力比大齊甲胄多了起碼一倍。

她希望思博他們所有人都能從戰場上平安歸來。

“去與你爹娘說這事吧,姑姑也要回去收拾一下行禮。這一次我也跟著去馬邑城。”

紀思博蠕動了一下嘴唇,看著姑姑毋庸置疑的轉身離去,隻得放棄勸說她的念頭,轉而去找爹娘。

周氏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淚珠就出來了,緊緊扒拉著兒子的手,全身都在抗拒他隨軍出戰這件事。

紀鴻卓皺著眉頭,“不要耽誤了兒子收拾行禮的時間,抗旨不遵,你是想他掉腦袋?”

周氏擦了擦眼淚,紅著眼想要給兒子收拾行禮,結果被紀思博阻止了,他是去打仗,隻需帶幾件換洗衣裳就夠了,重要的是帶上金瘡藥。

得知紀伏壽也要去,紀鴻卓喟歎一聲,“阿壽,大哥沒法阻止你的決定,隻是你要小心,事有不對,即刻回來,知道嗎?”

紀伏壽朝他安撫的笑笑,“大哥你放心,我曉得的。”

如此,第二天,紀鴻卓、周氏、紀瓊枝目含憂色的看著紀伏壽和紀思博等人先後出門。

紀伏壽帶著宿等人,先行一步趕往馬邑城。

疾馳了半個月,紀伏壽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她騎在馬兒上,看著沿途越發荒涼的狀況,眉心蹙了蹙。

在入城之前,看到村子裡的鄉民出來走動,她突然改變了主意,擺手道:“我們先不進城了,去找村民借宿幾天。”

宿便去找村民交涉,半響之後回來,道:“主上,談好了,村民說可以讓我們借宿,但口糧要我們自己解決。”

紀伏壽微微頷首,“走吧,我們帶的口糧還夠。”

紀伏壽一身男兒裝扮,走到借宿的主人家麵前拱手作揖,“老伯有禮了,這幾天麻煩你們了。”

老伯看著紀伏壽,又看著宿等人,“我這院子住不開你們這群人,說好的隻在我家借宿六人。”

紀伏壽頷首點頭,“老伯放心,我帶五個護衛借宿你家,其他人去旁的幾家。”

老伯轉身帶著他們走進去,請紀伏壽進堂屋坐下,又吩咐婆娘去倒幾碗熱茶過來招待客人。

紀伏壽捧著熱茶喝了一口,舒服的喟歎,“熱乎乎的,真舒服。”

老伯也舒緩了臉上的神色,見紀伏壽平易近人,才放鬆的問道:“公子怎麼會在寒冬臘月出門?”

紀伏壽溫和的笑了笑,“原是想出來收皮毛的,結果路上遇到了風雪,耽擱了好些時間。”

老伯聞言點點頭,“嗯,今年的雪很大。”

紀伏壽閒聊般問道:“我這一路上消息閉塞,路上看到好些人家拖家帶口的出行,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老伯神色顯得沉重起來,“公子你不知道?西涼人來了,打下了定襄城。我們這裡人心惶惶,都在想著是不是也離開這兒呢。”

紀伏壽顯得異常震驚,“西涼人打過來了,還打下了定襄城?那守軍呢?”

老伯聽到守軍二字,眼中突然迸發出一股濃鬱的恨意,咬牙切齒的道:“指望那群乾吃飯的守城?趁早自己吊死在橫梁上,彆等西涼人來了還遭罪呢。”

紀伏壽這一下是真的驚訝了,怎麼老伯瞧著更恨守軍?

老伯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住了嘴,扯了扯嘴角,“瞧我,喝了一點馬尿暖身子就糊塗了,公子你就當我什麼話都沒說過。”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說完也不想繼續留下,帶著紀伏壽去了西屋認了屋子,又請她自便,老伯便離開了。

紀伏壽站在西屋裡,看向窗外,吩咐宿道:“拿五鬥大米給老伯,說是我們的口糧,讓他們給我們做飯,再問問他們家有沒有養家畜,拿銀子跟他們買。”

等宿出去之後,紀伏壽才沉思剛才老伯對守軍不同尋常的表現,正凝思間,突然一愣,目之所及,看到一個身穿孝服的少婦從廚房裡出來,從老伯手中接過宿給的大米,又進了廚房。

明明沒有在這家人門口看到白布,怎麼會有穿孝服的婦人?

第208章 我要殺壞人

到了傍晚,老伯作為主人,在堂屋邀請紀伏壽一行人用晚飯,隻要他婆娘以及兒媳婦等婦孺,則留在廚房中用飯,沒有上桌。

菜式不算豐盛,但有葷有素,紀伏壽連日趕路,路上多是吃乾糧,在這種寒冷天氣吃一頓熱乎的飯,紀伏壽反而覺得農家菜挺美味的。

不過紀伏壽覺得有些奇怪,她記得這家人有好幾個孩子,是老伯的孫子,於是她就問道:“老伯,你兒子呢?怎麼不叫他來吃飯?”

老伯握著筷子的手頓時一緊,手背上的青筋都露了出來,語氣甚是壓抑,“我兩個兒子都被守軍征調了。”

紀伏壽微微怔愣,大齊有律法,在戰時,軍隊可以征調家中有兩個成年男丁及以上的家庭。

不過……

“按照律法,不是一家一戶隻能征調一人嗎?”

她沒錯漏剛才老伯說的兩個兒子。

老伯眼中又浮現出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怨恨,縱然很快一閃而逝,也被紀伏壽看得一清二楚,“守軍說是缺人手,我們村子裡,隻要是家裡的青壯年,都被守軍征調去了。像村子東頭那一家,家裡就是寡母帶大了兒子,才剛娶媳婦呢,也被守軍強行征調了。”

紀伏壽心中生出了一抹疑竇,她總覺得老伯的恨意並不單單是因為守軍征調了家中兩兒子這麼簡單。

她直覺這裡頭有另外的事。

將疑竇按捺在心底,她微帶歉意,又帶著真誠美好祝願的對老伯道:“老伯你放心,你兩個兒子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老伯歎了一口氣,神色木然沉沉,“希望菩薩保佑吧。”

吃完了一頓飯,紀伏壽難得洗了個熱水澡,她與星、女,三個人住一間屋子,宿和角住在旁邊屋子,如是一夜無夢。

第二天起床之後,紀伏壽用過早膳就隨意的在村中閒逛起來,走到村尾一株大樹後,突然發現一件趣事。

她靜靜在一旁觀察了將近一刻鐘,發現這孩子異常認真的拿著一把木頭做成的小刀在揮砍,可惜不得章法,但縱然如此,他依然練得認真,這大冷的天氣,他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