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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壓枝低 蓮卿 4325 字 6個月前

眼的焦距,牙齒猛然將唇上的傷口再次咬破,用這一絲疼痛換取短短一瞬的清明,用儘了全部的力氣猛然伸手,在毫厘之間將那因為轉身而微微揚起的衣角勾進了指尖,死死攥緊。

床上的人應該已經脫力了,所以段雲瑞並未在意,也未防備。

這一拽讓他腳下一晃,腿打了床幫上,踉蹌間坐在了床沿。

也就在這一個間隙,林知許幾乎是本能地朝著眼前的人爬去,瞬間醉在若有似無的氣息之中,

“少爺……求求你……”

第12章 朱砂痣

林知許喃喃的,生理的淚水自紅透的眼尾溢出,就連濃密纖長的眼睫上都掛上了點點水珠,顫顫巍巍的將頭頂的吊燈都映在了其中。

是咬得太深了吧,唇瓣上的鮮血%e8%88%94掉了又冒出來,滴落在下巴、鎖骨,點點若梅綻枝頭,更襯得肌膚如霜似雪,卻透著可憐的豔色。

一隻手向後伸得直直,握緊了那個塞滿了他的東西動著,另一隻手像是怕段雲瑞走了,死死拽緊。

臉頰隔著布料磨蹭著,哪怕頻繁碰到了堅硬的皮帶扣也好似沒感覺似的,充血的唇瓣無助的翕動,他似乎是費力的找尋。

找尋那個能把自己從深淵中解救出來的東西。

這般場景若是毫無反應,除非是截木頭。

欲.望的抬頭段雲瑞知道,林知許也瞬間察覺,他眸中的喜色段雲瑞看不到,可嫣紅的舌尖卻迫不及待,哪怕有布料阻礙著,林知許依舊張開了雙?唇,試圖吞含。

隔靴搔癢,雖不解,卻更撩人。

段雲瑞周身微微一震,頭回見麵那柔軟的記憶毫無保留地傾瀉而至,脖頸上的血管也隨著身體的繃緊而顯得凸起,瞬間粗重的呼吸甚至蓋過了林知許喉間不斷溢出的輕哼。

但他若僅僅會被欲求所支配,那必然也不會成為名吒整個東南府的段二爺了。

即使身體已經在叫囂,可那雙眼眸中所流露出的,卻是冷若寒霜的審視。

“你是誰的人。”

突如其來的聲音,並未讓身下的人有任何反應,甚至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停頓。

但這句話並非真的毫無波瀾,林知許迷茫熱烈的瞳孔細微地緊縮,而後迅速遮在了低垂的眼瞼之下。

這樣轉瞬即逝的變化段雲瑞並不能察覺,但他眸色一沉,下一秒,頭頂拉扯的疼痛讓林知許被迫抬起了頭,下頜的緊繃迫使瑰豔的唇瓣顫著張開,一直放在身後的東西被這突然的仰起驚得滑落在床褥上,洇下一篇濡.濕。

瞬間襲來的巨大空虛讓他如萬蟻噬心,痛苦地眯起雙眼,淚水滾滾而出。

“無論你是誰。”段雲瑞修長有力的手指深陷在林知許的發間,使他的身體向後仰出了彎若新月的弧度,“招惹到了我,也隻能怪自己命不好。”

他的腰,似乎超乎尋常的軟。

這個念頭不受控製的一閃而過,段雲瑞氣息雖已深重,卻猛然鬆開了手指。

林知許整個人跌落在床間,麵色痛苦,卻連呻.%e5%90%9f都已幾不可聞。

看來剛才的舉動,已然耗儘了他最後的氣力,現在若不滿足,便是死路一條。

但自己沒必要在乎他的死活,或者說他現在一槍結束了他也不為過。

段雲瑞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這個漸漸蜷縮的身體,一隻手正本能地撫摸著自己,另一隻手卻在無助地重新握起那個原本在自己體內的東西。

急不可耐地將自己再次填滿,哪怕已沒力氣也要繼續。

整個人早已淩亂不堪,原本總遮著耳後的發絲被蹭磨與汗水撩起,露出了一直深藏在角落的一顆緋紅的朱砂痣。

這一抹特殊的紅,同樣殘留在了正欲轉身的餘光之中,讓已經走出數步的人赫然頓住,足足怔了幾秒才猛地轉身,不可思議地看著床上的人,如被釘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思緒瞬間被拉回到十年前那個陰沉的午後,

他的記憶深處有一顆同樣緋紅的小痣,那是源於十年前的驚鴻一瞥。

那一天是於自己而言,這一輩子都無法釋懷的愧疚與痛惜。

眼前的這個人,難道……?

當段雲瑞晃過神來時,他已傾身而下,拇指擦過了他左耳那枚被%e5%aa%9a藥沾染的,紅得刺目的朱砂痣。

而後俯下`身來,用深不見底的雙眸,頭一回細細端詳著林知許的眉眼。

片刻寂靜之後,低垂的眼瞼已看不出段雲瑞的情緒,但他卻將林知許那隻在自己身後緊握的手剝離,替他握起了這個黝黑的器具,在說不出是滿足還是痛苦的驚叫聲中,狠狠地抽離,又送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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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許被送回麗都的時候,杜鶯音直接就闖入了孟冬的辦公室,巨大的關門聲讓紛雜的後台都驟然安靜,惶惶不安。

“孟老板!”杜鶯音深吸一口氣,極力克製下了翻湧的怒火,可精心塗抹的豔紅雙?唇微顫著,暴露了她此刻內心的憤然。

“當初你說過,林知許不清不楚的怕出事,不許任何人帶出麗都,那你又為何出爾反爾!”

林知許是被抬回來的,就是拿涼水都澆不醒的昏厥,聽段家公館送回來的人說,最後還是肖望笙打了個什麼針才保下了他的性命。

“我倒也沒想到他們下手這樣狠。”孟冬的語氣不疾不徐,麵色也如常般溫和,“還不是因為沒聽說過王老板有什麼特殊的癖好,這才放心給帶走了。”

“他與旁的人不同!”杜鶯音近了兩步,雙臂撐在了孟冬辦公桌上,雙目微瞪,直直地看向他,“他不會保護自己,彆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哪怕是會要他性命。”

杜鶯音眼見著平日裡懵懂乖順的人被折磨成這幅模樣,眼底的心疼幾乎溢出眼眶,“在麗都怎麼都好說,這麼多人看著,可出去了……”

“杜鶯音。”驀然低沉的嗓音如凜風突至,“他是林知許,不是你那個死去的弟弟。”

這句話讓滔滔不絕的杜鶯音驀然一震,剩下的話好似卡在了喉中,吞咽了數次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隻是那如火般燃燒的怒氣已被無情地澆滅,她輕輕打了個顫,周身瞬間冰冷。

“對……他不是奕書,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我沒把他當做奕書的替代,他是林知許,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這世道下誰又不可憐。”孟冬冷笑,眼神中泛起了警告的意味,“我勸你離他遠點,他可不是什麼小貓小狗,而是……”

而是一條悄無聲息,陷入冬眠的毒蛇。

若你擾了他,哪怕是想為他暖暖身子,那麼得到的也會是尖利牙齒中飽含的毒液。

這啞謎杜鶯音聽不懂,在她看到渾身是傷又氣若遊絲的林知許時,她更是不懂了。

這樣一個任人宰割的人,甚至還不如街上流浪的阿貓阿狗過得自在,又有什麼可防備的。

若自己也遠離了,那他怎麼辦,就也像弟弟那樣無望地死去嗎?

“方才我說謊了,我的確將你當做了奕書。”能迷醉眾人的歌喉,哪怕是呢喃幾句也顯得比旁人動聽許多,“你就做我弟弟,我顧著你,好不好?”

食指細微的顫動被擋在了無人知曉的被下,林知許依舊帶著若有似無的氣息靜靜地躺著,如看到的一樣,毫無知覺。

第13章 易碎

三日後,肖望笙推開了榮勝辦公室的門,意外地看到平日裡總是埋頭於事務的段雲瑞捏著鋼筆,雙目直直的,難得的在發呆。

他下意識地順著段雲瑞的視線瞧了一眼,卻未看到任何特彆的東西,但也就下一秒,段雲瑞已然回神,輕咳一聲將筆蓋合上,^_^思^_^兔^_^網^_^

“有事?”

“杜鶯音和林知許的背景,已經查明了。”

段雲瑞聞言一頓,垂下了眼瞼向後靠去,狀似不在意道,

“說吧。”

肖望笙坐在了對麵,慢條斯理地點上了一支煙,才緩緩道,

“杜鶯音就是榕城本地人,老街坊都知道她,雖在麗都混得風生水起,但背景卻十分簡單。”肖望笙並未細講,他清楚得很,段雲瑞感興趣的並非是杜鶯音。

“至於林知許。”故意拖了個長腔後,眼看著段雲瑞身體微微前傾,肖望笙不禁嘴角輕揚,“他不是本地的,是桐城人,脂粉胡同知道吧,他母親做妓女時不知與誰懷的,算是妓院長大的。”

“妓院……?”這似乎可以解釋,為何他呆呆傻傻卻對風月之事極為在行,原來“耳濡目染”所就,“但知許這個名字,卻不像是這種地方出來的。”

“他母親懷了他以後,一名思慕他母親許久的秀才傾儘家產將她贖回,哪怕這孩子不是自己的倒也是儘心養了,這名字便是秀才所取。

“本來也能過上個平淡日子,但林知許五歲時秀才得病死了,他母親沒彆的營生,後來賣了家產又回到了脂粉巷子開了家下等妓館,直到母親去世後妓館關了門,他才輾轉被賣到了麗都。”

這與他十年前記憶中的那個孩子的經曆並不相同,段雲瑞略一思索,忽地問道,“那他是自小就是傻的?”

“是。”肖望笙很肯定,“巷子裡隨意打探,都這麼說。”

林知許的背景雖複雜些,卻很完整,天衣無縫。

“或許此人真的是湊巧出現在你身邊?畢竟上次差點兒就給折騰死了。”透過薄煙,肖望笙的雙眸中流轉過一絲調侃,“我還當你不會管他死活,誰知你卻沒忍住。”

“我沒碰他。”

“什麼?”肖望笙瞬間挺直了後背,就連手中的煙燼都落在了桌上,“他都那樣了你竟沒碰嗎,那他後麵當時怎麼……”

他突然想到當時床褥上那個形狀逼真的玩意兒,瞬間明白過來,不由地打趣道,“更有意思了,我們段二爺竟知道心疼人了,不過說起來這小傻子長得的確不錯。”

僅僅是長得不錯,絕不足以讓段雲瑞做到這等地步,尤其是在將人送回麗都後,他甚至暗中派人去盯著了林知許。

個中緣由段雲瑞並未言明,但肖望笙看出了在意,也同樣看出懷疑。不過此刻一個可能彆有用心的妓子盯著也就罷了,不必耗費太多精力。

但麗都的一個傻子入了棠園這事算不得秘密,很快便也傳進了許言禮的耳中,讓他頗為疑惑。

他一直以為段雲瑞對白靜秋不一般,卻沒想到還另有千秋。

“有點意思。”

聽了手下的稟報,許言禮將準備好的一瓶雪花膏放回了桌上,起身對著鏡子將自己的頭發抹得服服帖帖,“今日就不去戲園子了。”

似乎對自己的發型極為滿意,許言禮轉身輕笑,向外走去,

“去麗都。”

他也是麗都的常客,車不過到門口,裡頭就都按照慣例準備上了,但許言禮不僅拒絕了往日常伺候的,甚至連自己的手下也攔在了外頭,獨獨就點了林知許。

孟冬先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