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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56 字 6個月前

大寶兒遞給元栩,陳述白好整以暇,想要看看一個未成親的大男人,是如何正確抱孩子的,還能順便揶揄一句,哪知,元栩以相同的手勢抱過大寶兒,沒有任何花樣招式。

可大寶兒不哭了。

不僅不哭了,還打個哈欠開始犯困,一副乖寶寶的架勢。

元栩輕輕拍著她的背,眉眼溫柔,“懶乖乖不喜歡爹爹是不是?”

陳述白:“......”

從殊麗口中的“不認識”變成元栩口中的“不喜歡”,陳述白也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陰鷙久了,不招孩子待見。

人之初,都是向陽而生的吧。

看著溫潤如玉的元栩,陳述白沉默了,忽然生出挫敗感,沒了調侃的心情。

元栩斜睨一眼,發現對方陷入了自我懷疑,微微勾起嘴角,抱著大寶兒沐浴在冬陽中,直到把孩子哄睡。

將孩子交給木桃,元栩問道:“陛下是在思量清毒的事?”

是個屁。

陳述白想爆粗口,卻擔心大寶兒嫌棄,即便未滿月的嬰兒應該聽不懂粗話,可他還是想做孩子的表率,不想在孩子麵子留有一丁點兒壞的印象。

“嗯。”

悶悶的應聲,換來元栩更為上翹的嘴角弧度。

陳述白皮笑肉不笑,“愛卿在笑什麼?”

元栩言不由衷道:“感慨陛下仁慈。”

陳述白也就順坡接了話,“朕是為了自己。”

給陳斯年清毒,不就是間接為自己找了個試驗品,陳述白從心裡說服自己,不讓自己產生憐憫混球的心理。

之後,三人跟謝紹辰商討起實質性的計劃,謝紹辰提出,要有一個針灸的手法精湛的醫者做幫手。

太醫院裡,針灸手法最精湛的人不是院使,也不是葉太醫這樣的老大夫,而是葉太醫之女葉茉盈。

宋老太師是藥師,常年與太醫院的人打交道,自然知曉葉茉盈的優勢。

聽老太師推舉了此人,謝紹辰點點頭,沒有過多在意,“為了節省時間,還請太師將人請來一起商議,也免得我再重複。”

宋老太師失笑,心道這位謝世子看著溫和,實則是個很挑剔惜言的人啊。

“老夫這就讓侍衛將人帶過來,世子還需要什麼,儘管說。”

謝紹辰點頭,又要了幾樣必備的清毒工具,計劃二日後著手為陳斯年清毒。

福壽宮內,殊麗陪太皇太後說了會兒話,等人睡下,與駱嵐雯一同走出月門,朝燕寢走去。

殊麗多多少少知道她和馮姬之間微妙的關係,淡笑道:“馮小公公為人仗義,有膽識有氣魄,是個懷揣風骨的人,作尚衣監掌印時,我就很欽佩他。”

駱嵐雯望著冷風中的璨光,眯了下眼,“若非有風骨,當年我爹也不會想著將他送到皇城友人身邊培養,隻可惜,陰差陽錯,識人不清,被那人擺了一道,轉手將馮姬送進了宮裡......對此,我們一直很愧疚。”

“你也說了,是識人不清,被人所誤,馮小公公是不會怨你和老國公的。”

“但我心裡過不去這道坎兒。”

“木已成舟,隻能向前看了。”

駱嵐雯笑歎一聲,笑聲透著疲倦,“聽說他主動申請去了綺衣衛,日後也能握刀殺敵,但願他能實現抱負。”

殊麗偶然看見宮牆花圍裡蔥蔥鬱鬱的冬青,堅定道:“會的,不畏嚴寒者,早晚會博出一條陽關道。”

回到燕寢,殊麗讓馮姬送駱嵐雯出宮,自己先淨了手,隨後去往烏木小床,看了一眼睡熟的大寶兒。

“懶乖乖可真能睡呀。”她滿眼喜愛地戳了一下孩子的臉蛋。

從湢浴出來的陳述白見她回來,放下臉帕,走過去從後麵擁住她,深嗅她身上的暖香。

殊麗推了他一把,實在受不了他的黏人勁兒,“陛下注意儀容。”

陳述白附身,下巴靠在她肩頭,“老祖宗身子骨如何?”

“今日狀態不錯,還吃了頓烤羊腿。”

陳述白閉眼笑笑,攬著她走向軟塌,“今後,你不必在意宮裡任何人的態度,包括太後和老祖宗,能處便處,不能處便繞道走,沒人敢在你麵前指指點點,至於心裡怎麼想的,咱們也管不著。”

殊麗沒太在意彆人的態度,“民女過幾日就出宮了,自然無需在意細節。”

陳述白捏下眉,像哄嬰兒般哄著臂彎的女子,“做我的皇後,不好嗎?”

殊麗有點疲乏,掙開他的懷抱,走到龍床前,掀開被子躺了進去,態度可謂不冷不熱。

陳述白不是自視甚高的人,深知自己從前傷過她,現今又做得遠遠不夠,才會讓她不敢交付真心。

拍了拍她凸起的肩,陳述白靠過去,語氣溫柔,耐心十足,“你何時想要做皇後,就同我說一聲,後位永遠為你留著。”

“我不想做。”

“那就不做。”

殊麗這才順氣,憑什麼凡事都是他說了算,她偏要擰巴著來。

陳述白放下帷幔,躺在外側,擁著她問道:“是不是嫌我從金陵回來晚了?”

在大事上,殊麗沒有怨言,真正的氣性也不在此。原本不想多談的,可已決定同他在一起,有些事避而不談,就會成為一道永遠跨不過的圍欄,橫貫在彼此之間。

“你以前......總欺負我。”

陳述白握住她的手,摑了一下自己的臉,“那你像這樣,多打幾下。”

殊麗抬起腿,指了指自己的腳踝,“還讓我帶貓貓狗狗的項環。”

她天生柔韌性好,抬起腿能劃出一個鈍角,將腳踝壓到男人的眼前。

“這裡都有痕跡了。”

雪白的肌膚像剝殼的雞蛋,哪裡來的痕跡。

陳述白知道她有些誇張了,可金腳鐲是事實,他否認不了,“不是貓貓狗狗的項環,那是術士的破主意,說這樣可以改善我的心悸。”

“怪術士了?”

陳述白有些彆扭,像個要在夫子麵前承認錯誤的小童,“怪我,都是我的錯。”

可既已發生,要如何彌補?他不是想要逃避,隻是沒想到如何能讓她舒心順氣。

方法自然是有的,但登不上台麵。

殊麗從衣袖裡掏出一對不知從哪裡買來的金鐲,丟在床上,“看著辦。”

男人的眉梢和嘴角,不可抑止地微微抽搐起來,可想要裝傻是糊弄不過去的。

“朕是皇帝,”他有些赧然,蹭了蹭殊麗的手臂,“讓百官知道,有損威名。”

回應他的,是女子蒙住錦衾不再交流。

好不容易讓她敞開心扉麵對過去,哪能輕易掀過去。

陳述白拿起那對鐲子,顫著手,套在了自己的腳踝上。

當叮叮當當的鈴鐺聲響起時,被窩裡傳來一聲壓抑的輕笑。

殊麗掀開被子坐起身,看向陳述白的腳踝,才發覺他的小腿骨十分勻稱纖長,甚至可以用“好看”來形容,冷白的皮膚配上金鈴鐺毫不違和。

是不是伶人館裡的男花魁也是這般體態?

殊麗起了逗弄的心思,明知那事做不得,偏跨坐在他腰上,反手去碰那對金鈴鐺,“很好。”

既都戴了,也不差這會兒的丟臉,陳述白抬手,錮住她的腰肢,以免她摔下床,可她一動,他就氣息淩亂,腳踝也隨之發出細微的聲響。

殊麗滿意他這副妖冶的皮囊和“乖順”的性子,附身勾了勾他的下巴,露出了久違的俏皮,“以後就要這樣,白日裡掌權的天子,夜裡魅主的男侍,知道嗎?”

她性子溫吞,卻不悶,在與痞裡痞氣的陳呦鳴相處久了,懂得了如何扮紈絝,這會兒用在他身上,簡直不要太舒爽。

魅主麼,陳述白低笑,冷魅和淩然交織,真的應了那句“男色惑人”。

殊麗學著他的動作,拍拍他的臉,“跳支舞吧。”◆思◆兔◆網◆

陳述白嘴角一抽,冷峻的麵容漸漸破防,“不會,妻主。”

妻主......可比皇後威風多了。

這個稱呼陌生又新鮮,有些討好,殊麗忽然臉熱,想要逃離逼仄空間中的暗昧,實在是這個男人生了副好氣囊,太過勾人。

演戲演全套,陳述白索性不再端著,一翻身將人壓於身下,跪坐起來,摘掉了玉簪,任墨發傾瀉,與她的青絲交織在一起。

十指相扣,他捂住她的眼睛,%e5%90%bb上她的唇,慢慢試探,小心翼翼,確實像個在討好恩客的......男花魁。

殊麗心跳如鼓,咚咚咚個不停,很想叫停,卻被他擁著墜入花海。

“妻主,要享用嗎?”

那健碩的身軀。

殊麗被他誘得昏頭轉向,反應過來時,已不知到底是誰在吃誰。

“不行。”

她摁住他解衽的手,氣喘籲籲道:“一個月內都不行。”

陳述白撫上她柔美的線條,語氣輕柔,“真可惜,不能服侍妻主了。”

算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吧,殊麗捂住滾燙的臉,不想再逗弄下去,論撩騷,她不是他的對手。

這狗皇帝是從哪裡學來的手段,堪稱%e5%aa%9a術。

不過想想也是,他是貴胄,從小被迫縱馳在酒池肉林裡,長大後又握有大權,弱冠後更是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寶座,什麼樣的蓄意把式沒見識過。

“陳述白。”

“嗯。”

“你有被人勾起過欲念嗎?”

是否有那麼幾個瞬間,他也同凡夫俗子一樣,迷醉在了溫柔鄉和美人眸中不可自拔,展露出了最原始的一麵?

“除了你,哪裡還是溫柔鄉?”陳述白抱著她坐起身,讓她跨坐在自己肩頭,就那麼在白絨毯上慢慢踱步。

殊麗身形不穩,扶住他的頭,“放我下來,太高了。”

陳述白握著她的小腿,沒有依她,想讓她坐在他的肩膀上,體驗馴服一匹狼的快意。

殊麗察覺出他的用意,咳了咳嗓子,頗為嚴肅道:“我不是你的妻主麼,那我命令你,放我下來。”

這一次,陳述白真的將她放在了床邊,然後在她麵前跪地,捧著她的手,%e5%90%bb起她的指尖。

看得出,他動了情,丟了心,中了蠱,一切的根源,來自於她。

“好了,可以了。”

陳述白,你不要再誘我了。

殊麗不知自己是他心中的火種,能輕易撩燃他的全部,更不知自己何時入了他的眼,成了他口中的唯一。

他們的感情源頭不純,致使她不敢相信他的承諾,可日子還很長,歲月長河是最好的良藥。

若說偏安一隅是為了尋求安逸,使心有所依,那匿於深宮,或許是為了追求權力,使欲念延展。可無論哪種方式,都是暫時的心態,當眼界和心境發生變化時,一隅也會變得浩渺,深宮也能變得狹小。

殊麗一直不喜歡宮中,竭力想要出宮,可當她與陳述白攜手白首後,再回過頭去看,才發覺,當初之所以想要離開,是因為沒有一個人值得她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