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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47 字 6個月前

暫無性命之憂。

殊麗稍微安心,又問道:“龐諾兒呢,可回京了?”

馮姬點點頭,“被龐家人帶回去了,等候發落。”

這下,殊麗徹底安心了,她躺在龍床邊的軟塌上,蒙住被子,不再理會任何事,隻想好好補一覺,等醒來再言其他。

不知睡了多久,等知曉身邊站著一個人時,已是日落黃昏。

身上毯子被人從腳邊掀開,一聲細細的鏈條聲傳來,殊麗驚坐起來,發現陳述白正在她的右腳上鼓弄著什麼。

“陛下?”

殊麗試圖退開,卻被一道“力量”拽扯住,掀開毯子一看,瞧見右腳腳踝的金鐲上多了一條鎖鏈。

耳畔傳來男人難辨情緒的聲音:“不要試圖解開,隻會傷了自己。”

殊麗知道落回他手裡不會有好下場,卻沒想到他試圖用一條鎖鏈限製她的自由。

“陛下要將我囚禁於此?”

陳述白抬眼,也是近幾日裡第一次細細打量她,“不是囚於此,而是密室裡。”

說著,他轉動一下龍床的床柱,一麵牆壁徒然轉動,呈現出了牆後麵的另一間臥房,確切地說,是他口中的密室。

殊麗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陳述白抱了進去。

密室與普通的客房沒什麼區彆,隻是床略大了些,上麵鋪著一張雪白的絨毯,絨毯上還撒滿月季花瓣。

將人輕輕放在上麵,陳述白拿起鏈條的另一端,扣在了床柱上,“這鏈條是用來製作金絲軟甲的,刀劍無法劈斷,彆試圖掙紮,容易傷手。”

他語氣緩慢溫和,甚至不像在與她置氣,卻聽得殊麗毛骨悚然,“陛下,你不能因為我,成為昏君,朝臣們知道後,會腹誹你的。”

她不想餘生都被枷鎖束縛,比囚雀還不自由。

“那你為何要逃呢?背叛朕之前沒有想過後果嗎?”

陳述白坐在床沿,一下下撫著她光嫩的臉蛋,指腹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懷了龍種讓你難以接受?還是說,你根本不想要他?”

殊麗不知該怎麼解釋。

“可朕想要,他是朕的長子,會跟朕長得很像吧。”他目光直愣,像在自言自語,也像在對她下達皇命,“把他生下來,咱們一起撫養他長大。”

殊麗被他的樣子嚇到,試著捧起他的臉,“陛下,你彆這樣,我害怕。”

難怪回程的路上陰鬱翳翳,是在謀劃怎麼囚禁她吧……

陳述白覆上她手背,緊緊抓住她的雙手,眼底變得冷窒,“現在害怕,逃時怎麼不害怕?你當朕是傻子嗎?”

他丟開她的手,起身理了理龍袍,“從今日起,你就在這間屋子待產,直到生下皇子,朕不會虧待你,但你若不老實,一味想逃,休怪朕拿木桃開刀。”

殊麗哆嗦一下,覺得他沒有說笑,“陛下曾答應我,不會拿我身邊人做威脅。”

陳述白露出一抹深意,“那是對殊麗的承諾,不是對薑以漁。”

此刻的他,隻能順從,稍有頂撞,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殊麗忍著不適感,咬牙切齒道:“我會安心養胎。”

“這就對了。”陳述白抬手撫了撫她的發頂,眼底湧出前所未有的偏執,“可憎恨陳斯年,要朕如何替你出氣?”

平心而論,殊麗沒有多憎厭那個男子,可眼下,不能逆著來,“憑陛下做主。”

“他......可曾傷了你?”

陳述白還是問出了口,卻問得隱晦,麵龐在燈火中忽明忽暗。

殊麗搖搖頭,“他沒傷過我。”

陳述白心裡的大石落了一半,“那他也算給自己留了一條活路。”

殊麗抬頭時,男人已經消失在燈火中。

轉牆聲傳來,密室瞬間變得狹窄,她倒在白絨毯上,無力地捂住腹部。

稍許,一名禦醫帶著醫女走進來,恭敬道:“微臣奉旨為貴人看診。”

還不適應這個稱呼的殊麗有點反應不過來,尋常,禦醫和太醫都稱她為掌印姑姑。不想為難他們,於是主動伸出手,“麻煩了。”

禦醫先在她手腕搭上一張薄帕,才探上脈搏,半晌後笑道:“貴人已有三個月的身孕,胎兒一切都好,定是個健康的孩子。”

三個月的胎兒已在母體內成了型,正在茁壯成長著,哪怕不是被期待地來到世上,他/她也沒有放棄自己。

殊麗感慨又愧疚,顫著手輕撫著他/她。

禦醫叮囑幾句後,帶著醫女離開,忙不失迭地去往禦書房稟告殊麗和胎兒的情況。

顛簸了一路,能聽到母子平安,陳述白的臉色才算緩和過來,對馮連寬交代道:“從內廷選個得力的婆子。”

話說一半,但馮連寬聽得明白,躬身道:“老奴立即去辦,不過......婆子們老眼昏花的,可要為貴人再選個心細的侍女?”

資格老的宮嬤嬤有生產的經驗,卻不如年紀小一些的宮女會服侍人,出於對殊麗的照拂,馮連寬硬著頭皮問了這句,隻因那個叫木桃的丫頭最為合適。

陳述白冷睨一眼,“不會選個年紀不大的婆子?”

“誒,老奴明白了。”

馮連寬趕忙收勢,一顛一顛跑出禦書房,拉過馮姬道:“去跟煜王說,陛下擰不過這股勁兒,木桃的事暫且緩緩。”

馮姬點點頭,快步去往綺衣衛衙門。

聽完馮姬的稟告,煜王單手托腮很是煩躁,怎麼說木桃名義上也是他的人,陛下怎能說扣下就扣下?

一旁整理公文的元栩拍拍他手臂,“臣先回兵部了。”

“元侍郎。”煜王叫住他,屏退了其餘侍衛,“你可知陛下囚禁了殊麗?”

元栩溫笑,“是麼?”

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煜王狐疑起來,“你是知道的吧。”

“那是陛下和殊麗的事,咱們不好置評。”

“你不是殊麗的表哥麼,難道一點兒不在乎她的處境?還有你那個弟弟元佑,去哪兒執行任務了?”

像是人間蒸發,了無音塵,若不刻意提起,很多人都快忘了曾有這麼一個人,桀驁不馴、恣睢無拘。可煜王記得,那人就是深夜中的火焰,炙熱明豔,帶著與生俱來的威懾。

元栩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陛下的事、陛下的人,不是咱們該非議的,先告辭了。”

說罷,他頷首示意,走出衙門大門,卻在越過門侍後,壓平了嘴角。

第71章

密室內, 殊麗試了一下鎖鏈的長度,可容她在燕寢內隨意走動,陳述白雖鎖著她,卻沒有隱藏密室的開關, 但凡擰動拔步床的一根床柱, “牆門”就會打開, 隻是再想邁下石階沐浴日光就成了妄想。

馮連寬帶著一個老尚宮進來時,目光先落在她腳下的鎖鏈上, 止不住暗歎,天子何苦為難一個不迷戀榮華富貴的女子呢。

“這是鄭尚宮, 前朝時服侍過不少妃嬪, 如今是貴人的使喚婆子, 貴人有什麼吩咐,交代給她就成。”

“有勞大總管。”殊麗回以溫笑, 麵上看不出愁苦, 但那雙盈盈水眸沒了往日的笑意。

俏生生的一朵嬌花見不到光, 早晚會枯萎, 天子該知道這個道理。馮連寬不好多嘴,寬慰殊麗幾句就去禦書房複命了。

鄭尚宮走上前,扶住殊麗, “貴人可要出去走走?”

殊麗抬下右腳,“我如何出去?”

“大總管給老奴留了鑰匙。”鄭尚宮彎腰為殊麗解鎖, 複又將鑰匙揣進袖管,跟看守寶貝疙瘩似的, “屋裡太悶了, 透透氣兒挺好, 外頭冬日和煦, 正適合曬太陽,對胎兒有益。”

肚子裡的小家夥的確需要日照,殊麗沒再懶惰,接過鄭尚宮遞來的厚厚裘衣披在肩上,慢悠悠走出殿門。↘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見她出來,所有守在殿外的宮人齊齊屈膝跪安,令殊麗感到不適應。

“你們彆這樣,我受不起。”

宮人們還是堅持跪安,如今在他們看來,殊麗成為妃嬪指日可待,雖然他們並不覺得一時聖寵的妃嬪,會比禦前的大紅人吃香,但身份擺在那,還是會讓很多看不清形勢的宮女豔羨。

鄭尚宮搬來一把搖椅,放在殿門口,扶殊麗坐下,自己搬來一個杌子坐在一旁,絮絮叨叨講起了皇宮內外的趣事。

聽她妙語連珠的,殊麗算是知道馮連寬為何選她來承侍了,眼前的婆子不隻會照顧人,還會陪人解悶。

“您是哪裡人?”

“揚州。”

殊麗更為感激馮連寬的用心良苦,“我也是揚州人氏,可多年未曾回去過,早不記得家鄉的樣子了。”

詩詞說得妙“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無賴是揚州①”,若是有幸回去賞賞月光該有多好。

殊麗又一次看向家鄉的方向,撫著小腹,氣息愈發平靜,如沒了生氣兒的琉璃擺件,日光一照,璀璨無比,月光一傾,柔色無邊,可內裡是空洞的,徒有其表。

陳述白回來時,殊麗正坐在拔步床上刺繡,一雙雪足半掩不掩地藏在裙擺下,沒有套綾襪,露出粉白的腳趾,長直的青絲披散肩後,垂在白絨毯上,有種彆樣的淒楚之美,會讓人生起病態的審美。

花被徹底摧殘前,最是妖昳詭美。

陳述白慢慢走過去,直視低頭繡花的女子,見她完全忽視了自己,也不生氣,“今日可出去走動了?”

聽見動靜,背對門口的鄭尚宮轉過身,跪地道:“貴人今日曬了一上午的日光。”

陳述白還是看著殊麗問道:“可有按時用膳?”

鄭尚宮回道:“貴人胃口不錯,還喝了牛%e4%b9%b3。”

“朕在問她,”陳述白坐在床邊,抬下衣袂,“出去吧。”

鄭尚宮趕忙退了出去,將逼仄和壓抑感留給了屋內的二人。

餘光瞥見密室的門被合上,殊麗動作一滯,複又穿針引線起來,很快繡好一朵凋落的月季,凋落的花仿若墜在了白絨毯上,像極了毯子上的新鮮月季瓣。

陳述白拿過刺繡圖,仔細瞧了瞧,意境很美,卻不是他想看見的,“不打算理朕?”

殊麗收斂起心緒,翹翹唇角,“陛下有何吩咐?”

話落,明顯感覺男人微蹙眉頭,流露出了不悅。

這樣不哭不鬨的殊麗,讓陳述白愈發患得患失,似乎越得到她就越怕失去,“跟朕講講,你被陳斯年囚禁時的心境。”

“跟現在一樣。”

她竟將陳斯年與他畫了等號,陳述白壓低眉宇,一把將人拉坐在腿上,“一樣痛不欲生嗎?”

凝著男人漂亮的眼型,殊麗笑道:“我沒有痛不欲生。”

這麼說來,她還挺享受被陳斯年囚禁的滋味?陳述白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空乏感,扣住她的後腦勺,截獲了唇舌。

殊麗一驚,下意識就要推他,卻被扣住雙手,反剪到背後。

他粗魯不講道理,洶湧地%e5%90%bb住她,攫奪她的呼吸,大手覆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