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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29 字 6個月前

的大少爺,卻忍得了修行的清苦。

來到木床前,瞧著骨碌碌轉動眼珠的小丫頭,他攥起拳頭哼道:“真夠弱的,呆頭鵝。”

木桃氣不過,她都這樣了,他還要奚落人,“我不是呆頭鵝,也不是呆頭鳥,殿下能不能講點好聽的?”

“你現在這個樣子不是呆頭鵝是什麼?”煜王放下手中包裹轉身就走,沒理會殊麗的輕喚。

木桃轉眸盯著床頭的包裹,聞到一股香氣,“姑姑,裡麵是什麼?”

殊麗走過去打開包裹,失笑道:“是千層餅。”

酥到掉渣的千層餅,出自城西最紅火的鄭記餅鋪,聽說必須在晌午售賣前半個時辰去店前排隊,才有可能買到,可謂供不應求。

出了尚衣監,煜王直奔西廠,被西廠緹騎阻攔時,他沉著眉道:“讓開。”

緹騎們自然不敢正麵頂撞煜王,可西廠有西廠的規矩,沒有皇令,就算是煜王也不可以進入。

煜王可不像元栩那般溫和,從腰上取下銀鞭,“啪”地甩了出去,甩花了一名緹騎的臉。

一道道鞭聲響徹在黑夜中,驚動了整個內廷。

待張執從慈寧宮趕回來時,就見少年正在揚鞭鞭撻一個不知名的西廠太監。

西廠太監倒在地上不停打滾,求著煜王手下留情,可煜王此刻哪裡有修行者的約束,不管不顧地揮打著人。

“殿下手下留人!”畢竟是西廠地盤,張執不能失了臉麵,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他走過去,徒手抓住了少年揮出的銀鞭。

鞭聲戛然而止,煜王往回拽,張執往外拉,兩人較量起臂力。

此事自然驚動了太皇太後,太皇太後怕孫兒惹怒天子,帶著人去往禦書房,可走到途中忽然停下腳步,反複思量後還是打道回府了,她怕自己對老五的寵愛太過,事與願違,令天子生妒。

“罷了罷了,人老了,管不了那麼多。”

身側的嬤嬤疑惑道:“煜王殿下為何要去西廠惹事?”

太皇太後迎風哼了一聲,由著嬤嬤攙扶慢慢往回走,“哀家低估了殊麗那妮子,她啊,很會輾轉在男人之間,利用柔弱之態,博取男人們的憐惜。”

“......煜王對殊麗?”

“感恩之上,喜愛未滿。”太皇太後頓感頭脹,是自己讓殊麗多接近老五的,看來是個錯誤的決定,美/色誤人,誤人啊!

與此同時,馮姬火急火燎地跑進禦書房,向陳述白稟告了西廠那邊的衝突,以及瞧見太皇太後踟躕不前的經過。

陳述白並沒有如太皇太後所想的那樣,會去嫉妒老一輩的偏愛,那份不平衡早在弱冠前就已完全釋懷,如今反倒慶幸沒有得到過老一輩的偏愛,才能讓他做出某些判斷時,不必顧及恩情和親情。

“讓老五宣泄吧。”

從自己和長兄奪嫡開始,老五就處在壓抑中,或許他也有過奪嫡的想法,故而在自己登基後,他會提心吊膽,試圖以修行為掩,掩去曾經流露出的野心。

人憋久了會瘋的。

不比彆人隻看到了表象,陳述白知道,那個少年的每一鞭都是一種宣泄,一部分是為了尚衣監的小繡女,一部分是為了懲戒西廠,還有一部分是為了釋放長久壓抑的恐懼。

由著他吧。

“傳殊麗過來。”

馮姬訕訕地退了出去,掐腰站在黑夜中思忖著天子的反應,百思不得其解,見馮連寬走出來,趕忙跟了上去,“爹,陛下為何放任煜王撒潑啊?”

馮連寬是奉命前去西廠解圍的,聞言敲了敲馮姬的腦袋,“笨的你啊,在陛下心裡,自然也看不慣西廠的所作所為,無非是借煜王之手給西廠些教訓。你看著吧,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內廷衙門取代西廠,成為陛下的專屬鷹犬。”

“那陛下為何說是一種宣泄?”

“那是皇族之間的複雜牽扯,說了你也不懂。”

馮姬整理整理衣冠,嬉笑道:“爹,若是成立新的衙門,您覺得兒子如何?”

馮連寬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腦門,“你功夫如何啊,敢去偵察暗殺嗎?”

“那得曆練啊!”

“一邊涼快去,先學會如何將陛下服侍得舒心再說!”

兩人一路絮絮叨叨,分開後,馮姬去了尚衣監,馮連寬去往西廠。

此時西廠前,張執臉上見了彩,多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煜王握鞭輕喘,並不懼怕西廠緹騎們漸漸變色的臉龐。

馮連寬走上前,擋在煜王麵前,笑道:“陛下傳煜王見駕,今日的切磋就到此為止,各自散去吧。”

張執摸了摸臉上的血痕,皮笑肉不笑道:“既是陛下傳召,煜王殿下還是快去見駕吧,咱家改日再給您做陪練。”

煜王沒理他,迸發出輕狂的一麵,掏出帕子擦拭鞭子上的血跡,丟在地上,轉身離去。

等二人離去後,一名緹騎走到張執麵前問道:“總管,這筆賬要如何清算?”

張執猜不透天子的意圖,也不知天子早有取締西廠的打算,有恃無恐道:“來日方長,待煜王去遊曆,咱家再與他好好算賬!”

路上暗殺,比在皇城容易得多。

煜王來到禦書房時,殊麗已經伴在禦前,正在挽袖研磨。

少年沒有看她,跪在地上,目不斜視地盯著禦案的桌腿,“陛下要罰就罰,與殊麗無關。”

陳述白嗤笑一聲,伸手拍拍殊麗的後擺,“如此維護你,莫不是給朕的五弟喝了迷魂湯?”

殊麗頭皮一麻,哪會想到他舉止這般輕浮,研磨的手指緊了又緊,生怕被人瞧見。

可禦書房的人哪敢抬頭去瞄天子,更遑論偷瞄天子在做什麼,若不懂得規矩,也難以入禦書房侍君。

少年偏頭看向一邊,青稚的臉龐還帶著倔強,“先帝縱容西廠勢力蔓延,導致西廠氣焰囂張,作惡多端,臣弟看不慣他們欺負弱小、殘害忠良!陛下若是有心包庇,那就像砍了皇姐一樣,也砍了臣弟的頭吧。”

“你放肆!”

陳述白突然擲出手中湖筆,帶著墨砸在了少年臉上。

少年抹把臉,臉上墨跡更甚,成了大黑貓,可依舊犟著臉,不願服軟。

這一刻,陳述白對他的忌憚如潮落,心弦鬆了不少,一個執拗的少年,藏不住心裡話,對皇位能有多大威脅?

這個弟弟像自己,也不像,至少他不像自己習慣暗藏鋒芒。

陳述白往後一靠,“行了,回去洗把臉,麵壁思過三日。”

不罰他?煜王有點不確信,印象裡,二皇兄是個陰狠記仇的人,不會放任誰犯錯……還是說,他其實是讚同自己的做法?

見他愣乎乎的,殊麗朝他眨眨眼,示意他快點謝恩。

少年反應過來,額頭抵地,悶悶道:“謝陛下不殺之恩。”

倔驢一個,陳述白勾下手指,“來朕身邊。”

少年慢吞吞走過去,在錯愕中,被自己的皇兄掐住了一隻耳朵。

陳述白那隻握禦筆的手微微用力,看著少年疼得眯起眼睛。

“朕覺得你不該去遊曆,而是該協助朝廷取締西廠。”

少年瞪大黑瞳,品味著天子的話,忽而咧嘴一笑,有些傻氣,像是陰霾忽然散去,綺粲傾灑萬丈。

天子要重用他,而非除掉他!

真的可以相信天子的話嗎?

“那......”少年忍著雀躍問道,“若臣弟立了功,陛下能將木桃送給我嗎?”

少年睜著雪亮的眼,期待著天子的回答。

如此一來,他不但得到了重用,還能兌現對殊麗的承諾。順水推舟,一箭雙雕。

還得寸進尺了,陳述白鬆開他,不置可否。

這一次,連殊麗都覺得詫異,天子要放木桃出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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煜王離開後,殊麗更為賣力地研墨,希望天子能多批閱奏折,彆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然而沒等她研出多少墨汁,陳述白一抬手指,馮連寬立馬帶人退了出去。

書房內隻剩下殊麗一個侍女,她也像模像樣試圖蒙混過關,福福身子準備退離,卻不想被那人叫住:“哪兒去?”

殊麗背對他閉了閉眼,彎腰撿起地上的湖筆,雙手呈到禦前,“奴婢是想撿筆。”

尚好的毛筆說扔就扔,暴殄天物。

看著那雙攤開的白淨小手,陳述白沒有去拿毛筆,而是抓住她的手腕將人拽了過來,隔著禦案傾身道:“朕最厭過河拆橋。”

他視線下移,落在疊滿奏折的案麵上,示意殊麗自己上來。

殊麗驚訝抬頭,是要她躺在這張莊重不可褻瀆的禦案上?

可不這麼做,他定會想出百種折磨人的法子。

想起木桃的傷、晚姐姐的無助,殊麗一咬牙,提裙邁了上去,雙膝抵在案沿,沒敢去碰那些還未批閱的奏折。

陳述白坐回龍椅,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解開了自己的裙帶。

灰綠色的衣衫不適合她,她該穿妖冶的紅、冷豔的紫、耀目的黃,那才是適合她的穠麗色彩。

“鞋。”

殊麗晃了晃小腿,蹬掉繡鞋,剛要反手去褪綾襪,被製止了動作。

“穿著。”

不明白他的用意,殊麗褰了單薄小衫,僵著雪白肩頭垂下了手。

看出她的緊張,陳殊白側開身子,從禦案一旁的畫缸裡拿出畫軸,拍了拍她兩側肩頭,“放鬆。”

殊麗儘量放鬆,可起伏的線條怎麼也緩和不下來,若非有襯裙遮掩,她怕是要窒息了。

陳述白覺得她儀態好,肩頸線流暢平直,很適合穿著抹%e8%83%b8裙裳翩翩起舞,可惜她舞蹈功底極差,那次的豔舞簡直是不忍直視,不過也不怪她,她並不情願。

指尖劃過一排禦筆,他拿起朱筆,在她雪白的襯裙上開始作畫,一朵朵月季在冰綃上綻放,不受風雨摧殘,葳蕤繁茂,濃豔妖嬈。

殊麗慶幸他沒有在她的皮膚上作畫,要不然還會像上次那樣擦掉,羞人的不行。

隨著朱筆來到前麵,她不受控製地泛起雞皮疙瘩,細粉的指尖攥住了裳擺。

陳述白在一處畫了很久,偶一抬眸看向微揚脖頸的女子,眸色驟深,“怎麼,不舒服?”

殊麗癢的很,像有電流自尾椎骨一路上湧,酥得她難以自持,“陛下饒了奴婢吧。”

她就差主動獻上自己了,這種溫吞的撩撥磨人至極。

磁性的笑聲溢出喉嚨,陳述白放下朱筆,放棄了這幅可能價值千金的畫作,雙手搭在襯裙的細帶上,向外撥開。

殊麗渾身一抖,待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推在奏折上。

朝廷大事被墊在身下,殊麗愧不敢動,雙臂攬住男人勁瘦的腰,軟語相求:“彆在這裡。”

太荒唐了,一個勵精圖治的君王,怎麼可以在禦案上做那檔子事,她都替他愧疚。

似乎被取悅到,陳述白鳳眸染笑,勾起她的膝彎將人抱在龍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