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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77 字 6個月前

了怎麼辦?”

迷路?煜王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貧道自幼生活在宮中,熟悉這裡的一草一木,怎會迷路?”

“您說的是,是小的失言。”馮姬摑了自己一巴掌,力道不大。

煜王看向傻眼的木桃,覺得她此刻的樣子跟燕寢裡的呆頭鳥一模一樣,“勞煩轉告殊麗施主,就說貧道改日再來叨擾。”

說完,邁下石階,頭也不回地離去。

木桃望著他的背影,拽住馮姬手臂,“馮公公,煜王殿下為何找姑姑?”

馮姬拍開她的手,邊跑邊回頭,“貴人的事,你個小丫頭管什麼!”

木桃不服氣地跺跺腳,目光又落在煜王身上,心道這個親王殿下有點奇奇怪怪的。她跑回屋裡,趴在殊麗的浴桶旁,“姑姑,煜王剛來找過你,又走了。”

殊麗並不驚訝,撩水打濕肩頭,“嗯”了一聲,堂堂親王能親自過來,也算是對她這個救命恩人的禮遇了。

**

禦書房內,煜王規規矩矩坐在禦案下首,盯著自己的道袍。

陳述白一邊處理奏折一邊問他:“剛去了哪裡?”

“尚衣監,去見救命恩人。”

陳述白也是昨日才得知殊麗對皇家有恩,“既是救命恩人,當初為何沒有重禮酬謝?”

自打回宮,煜王從馮姬那裡得知了不少事,也包括自己的救命恩人給皇兄守夜又被皇兄冷落的事,“陛下還關心殊麗?”

陳述白皺眉看向他,“朕是讓你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煜王又盯著自己的道袍,“皇祖母說,不讓我插手宮女的事。”

陳述白哼笑,在奏折上重重圈了一筆,“皇祖母還說,希望你娶妻生子,為皇室開枝散葉,你怎麼不聽從?”

“臣弟已出家,怎能娶妻生子?這等大任,還是交給幾位皇兄吧。”

“少糊弄朕,你現在不過是俗家弟子,稱為居士,朝中有不少臣子都與你情況一樣。”陳述白看過去,像是看穿了下首之人的靈魂,“把心放進肚子裡,隻要你老老實實呆在封地,朕不會動你。”

煜王俊麵一臊,“臣弟從未想過爭名奪利。”

“朕知道,否則你也不會坐在這兒了。”

自己的皇兄是何心腸,煜王再清楚不過,大皇兄的事,可不止齊王看出了門道,“臣弟可以不剃度出家,但陛下能不能允我一件事?”

陳述白合上來自榆林總兵府的奏折,敲敲案麵,示意他過去研磨。

煜王拿起墨錠,挽袖研磨,“陛下能讓臣弟將殊麗帶回封地嗎?”

反正殊麗也失寵了,將她帶走,是保她不受宮人排擠,也算是報恩了。他今日去找殊麗,也是為了此事。

像是聽了什麼刺耳的話,陳述白抬筆,在他手背上畫了個叉,“駁回。”

“為何?一個宮人罷了,皇兄不稀罕......”

“你稀罕?”陳述白打斷他的話,眼底泛笑。

“不是,我隻是想報恩。”

“不允。”陳述白抬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去陪陪皇祖母,她最近多了不少白發,都是被你氣的。老人家疼你,操碎了心。”

煜王一驚,原來,皇兄早就意識到了,祖孫和祖孫之間是不同的......

等煜王離開,陳述白放下禦筆,十指交叉杵在案上,問了句:“幾月初幾了?”

斜後方的馮連寬趕忙道:“回陛下,今兒是六月初十。”

那就是過去一個月了,也該淡了太皇太後和太後對殊麗的忌憚。

陳述白捏捏鼻梁骨,“今晚讓殊麗守夜。”

不比其他人看不懂帝心,馮連寬早就看出天子冷落殊麗的用意,笑道:“老奴這就派人去知會。”

殊麗得知要去守夜,怔了許久,還真是君心難測。

申時過後,殊麗沐浴梳妝,不同於繡女們的雀躍,她表情無異,與受冷落時沒多大變化,唯一的變化就是塗了紅色口脂,讓她看起來更冷豔些。

走在幽深的宮路上,她沒有去理會前不久還對她趾高氣昂的小人們。

這段時日,燕寢添了兩個守夜宮女,也就是說,殊麗會與她們輪流守夜。

緗綺垂懸的燕寢內一如既往的冷清,殊麗站在絨白毛毯外,望著烏木拔步大床泛起難,許久不來守夜,她不確定天子還是否需要她暖龍床。

馮姬端著果盤走到跟前,“姑姑,甜瓜切好了。”

夏日瓜甜,禦廚每晚都會往燕寢送來削了皮的甜瓜,熟透的瓜瓤入口即化,化作甜水充斥口腔,味道妙不可言。

入宮前,殊麗喜歡吃富含糖分的甜瓜,入宮後再無機會品嘗,一瞧見綠白相間的果盤,她%e8%88%94了%e8%88%94唇,將果盤放在食幾上,眼不見心不覬。

“小公公,我有一事想要請教。”

“姑姑客氣了,但說無妨。”

殊麗小聲問道:“那兩個守夜的宮人脫鞋暖床嗎?”

若她們不脫,她也不脫,一致方保此夜太平。

馮姬掩口回道:“就算她們想,也沒那個機會啊,從壽宴回來以後,陛下時常宿在禦書房,處理刺客的事,廢寢忘食,人瘦了一圈。”

說到底,陳述白是個勤勉的君王。

殊麗點點頭,等馮姬離開,便脫去鞋襪,躺進龍床裡。

夜半,殿外傳來腳步聲,殊麗起身鋪好衾被,交疊雙手站在了珠簾旁。

陳述白回來時,幾乎忘記今晚是殊麗守夜,可當那獨特的幽香襲入鼻端時,他恍惚一瞬,瞧見了被珠簾遮住半個身子的姑娘。

灰綠裙裳下,一雙雪足若隱若現。

屏退身後的宮人,他挑簾走了進去。

殊麗屈膝欲拜,卻聽得一聲“不必了”。

玄色龍袍從眼前飄過,殊麗低眉順目地跟了上去,很自覺地走進了湢浴。

夏夜悶熱,浴湯幾乎沒有溫度,陳述白褪掉龍袍,反手扔在殊麗頭上,大步跨入湯池。

殊麗拿下龍袍,理了理散亂的發,將龍袍疊放好,悄悄走到池邊,跪身為男人按揉起肩膀。

繡女們常年伏案刺繡,肩胛多多少少有些酸痛,這一個月,殊麗閒來無事,學了不少推拿手法,沒想到誤打誤撞,用在天子身上了。

“陛下覺得力道如何?”她一邊賣力按揉,一邊輕聲問道。

連續處理一整月的要務,再精力充沛的人都會勞累,陳述白也是凡人,自然會感到疲乏。他靠在池壁上,從微闔的視野中窺到了大片雪白,“繼續。”

殊麗雙手用力時,身體不自覺前傾,一對鎖骨凹成月牙灣,能盛美酒。

陳述白忽覺異樣,心悸時隔一個月又來襲了,他不耐地抬下手,“出去吧。”

殊麗納了悶,感覺他剛剛挺享受的啊,怎麼忽然變臉了?

走出湢浴,她站在窗前透風,見明月高懸靛藍夜空,映入漂浮水草的獸頭青銅缸中,自成一隅尺樹寸泓。

身後傳來動靜,殊麗轉身遞上臉帕,“陛下請用。”

陳述白接過帕子擦臉,自己繞到屏折後換了一套更為乾爽的寢衣。之後,坐在龍床上,如期聞到一股雅香。

“過來,再給朕揉揉。”

殊麗手癢癢,很想拍他的腦袋,剛不是還嫌棄她麼......

“陛下要不要先吃點宵夜?禦廚送來一些瓜果,還有枇杷酒。”

陳述白沒胃口,“你拿去吃吧。”

殊麗翹了翹嘴角,站在他跟前,按起頸後的頸百勞%e7%a9%b4。

幽幽沁香不斷侵襲而來,將剛壓製住的心悸引了出來,陳述白煩躁地扼住她手腕,“不用了。”

殊麗才剛剛上手,不懂他怎麼來回善變,麵上依舊維持著溫笑,“那陛下就寢吧。”

陳述白麵朝外躺在床上,沒有蓋被子,盯著要離開的女子,“你小時候可聽過睡前故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殊麗一愣,有點好笑,你一條惡龍要跟小孩子一樣聽睡前故事?

“聽過,奴婢會講幾個,陛下要聽嗎?”

“嗯。”

無奈,殊麗盤腿坐在毛毯上,身體歪斜靠在床邊,徐徐講起故事。

見他聽得認真,殊麗有點驚訝,不會吧,惡龍不會這麼可憐,連睡前故事都沒聽過......

對他產生些微同情,聲音變得愈發柔和,催眠自己將他當成小孩子。

陳述白盯著她一開一翕的唇,目光漸漸凝滯,真當他是愛聽故事的小孩子了,這故事他三歲時就能倒背如流。

隻是,他不懂自己為何一麵享受於她的殷勤,一麵又痛苦不堪。

“殊麗。”

殊麗被叫停,歪頭看向他,“嗯?”

夏日來臨,龍床的帷幔也由不透的綢緞換成了半透的輕紗,陳述白扯過一側紗帷隔在兩人之間,阻擋了她對自己的衝擊力。

美人被攏帷中,半隱半藏,柔美溫舒,不該是解憂的熏風嗎?

陳述白坐起身,雙腳踩在地上,拍拍腿,示意殊麗坐過來。

想起那晚自己的處境,殊麗暗自磨牙,軟著嗓子問道:“那奴婢能出來嗎?”

被攏在帷幔裡,如何過去?

陳述白淡道:“一樣能過來。”

意思就是,還得包裹在紗帷中了,殊麗咬著嘴角挪過去,明顯感覺薄薄的紗帷阻礙了行走。

待會兒若是扯落掉,可彆找她賠付。

慢吞吞地挪了過去,她提著小心臟站到男人麵前,心口怦怦直跳,並不比坐著的男人淡定,但她可不覺得自己有心悸,最多算是心肝顫兒。

“奴婢...奴婢得罪了。”

說著,她雙眼一閉,作勢要坐到陳述白的腿上,哪想那個惡劣的男人忽然躲開,害得她差點坐在地上。

隨著她差點摔倒,紗帷被狠狠拽扯,耳畔傳來“撕拉”一聲,名貴的布料扯開個口子,堪堪懸在半空。

殊麗穩住身形,摸不準男人的意思,委屈巴巴地湊過去,再次想要坐上去。

陳述白再次躲開,麵容不帶情緒,開口沙啞:“跪坐上來。”

怎麼成日花樣百出?殊麗握握拳頭,提起裙裾和攏在身上的紗帷,抬起一膝,不確定地問道:“這樣嗎陛下?”

再不對,她就要摔跪在地上了。

心裡極度慌張,麵上快要繃不住,她發了狠,雙手隔著紗帷按在了男人肩頭,讓他避無可避,這一次,她沒再遲疑,以左膝輕點他的左腿。

然而,攀著男人肩頭的雙手不夠用力,以致當她想要抬起右膝時,整個人差點滑落下去,幸得男人發了“好”心,用一隻手攬住了她的腰。

有了支撐,她很輕鬆地跪在了他的腿上,隔著紗低頭,麵容被紗帷罩住,挺秀的鼻尖被壓出一個印兒。

陳述白抬起頭,視線與之相對,由身到心地感受著悸動,另一隻手順著帷幔和裙底,撫上了她的外腳踝。

“留疤了嗎?”

這問的應該是那日床上舞的舊傷,殊麗如實回道:“痊愈了,謝陛下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