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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428 字 6個月前

出精力前來拜訪。”

他並未說謊,的確在仕途上花費了不少精力,但這與見不見元家人無關。

酒過三巡,趁父親去茅房,元家大郎攬住元栩肩膀,借著酒勁兒笑道:“既如此,那便好,起初我還以為,栩弟和那個薑以漁一樣,不願與我們有牽扯。你是不知道,她有多清高,多絕情,都不把咱家人放在眼裡。一個侍奉人的婢子,不知讓陛下玩了多少回,卻得不到名分,狂傲個什麼勁兒,我都嫌她丟人!”

元栩推開他的手臂,目光變得冷然,對方的話,讓他十分不舒服,甚至有些生氣。

他很少被人激出火氣,今兒算是一回。

見他冷臉,元大郎還不知收斂,打趣道:“栩弟彆被那女人的臉蛋騙了,她啊慣會裝無辜,實則就是個心機女,薄情寡義。”

以元大郎的身份,不可能進過宮,更不可能進過內廷見到殊麗,他對殊麗的看法,多半是來自元利康,看來,元利康一麵乞求殊麗諒解,一麵背地裡陰損人,也是個兩麵三刀的人,難怪當年能做出豬狗不如的事。

殊麗不與元家人相認的確情有可原。

“夜深了,酒不對味,告辭。”

留下一句話,元栩沒顧元家人的挽留,拂袖離去,擺明是不悅了。

元家父子抖三抖,原本的巴結變成了得罪。

**

內寢靜無聲息,殊麗坐在毛毯上擼著禦貓,困得眼皮打架。

不知不覺,夢境縹緲而來,分不清身在何處。

大雨瓢潑的夏夜,雨水衝稀庭院泥土,她躺在堂屋的桌子上,凝望門房敞開的雨幕。

視線忽然被一抹高大身影遮擋。

男子身穿蓮灼錦袍,玉石鞶帶,深邃微翹的鳳眸染了醉意,在她欲要起身時,跨步上前,按住了她的雙肩,反手繞到自己背後,挑了腰帶的盤扣。

清脆的玉石聲砸在耳畔,細微可辨,在雨聲中格外撩撥。

她雙手被縛,腕子上係的正是那條鞶帶。

“殊麗,你選誰?”

男子俯身而來,薄唇擦過她的眼尾,輕%e5%90%bb她的眼簾。

他是什麼人?

容貌像元栩,卻比元栩昳冶,氣場似天子,又比天子破欲,可他們都不會這麼對她。那會是誰?

無形的陌生感席卷而來,她感到彷徨,身體卻怪異的沒有排斥,甚至有了服軟的跡象。

蓮灼衣袂被撕下一條長長的布料,遮蔽住她的雙眼,連同昏暗的雨夜一起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男子的氣息逼近,毫無顧忌地印上了她的唇,帶著幾許漫不經心,可%e5%90%bb勢狂湧,不容她拒絕。

呼吸不順,她發出細細聲響,慢慢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白絨毯上,天子睡於帳中,沒有被攪擾,她吐出口氣,擦了一下涔涔薄汗。

深宮寂寥,懷春不成?

懊羞感湧來,她悄悄穿上繡鞋,打簾走了出去。

小宮人見她出來,湊上去問道:“姑姑有事?”

殊麗小聲道:“我隨便走走,你們繼續守著。”

說完邁出門檻,走進庭院透氣。

雲霧朦朧,彌漫一層灼色,很像夢中那抹蓋住雙眼的衣袂顏色。

“殊麗,你選誰?”

想起夢境中男子的問話,她靠在樹乾上抹把臉,覺得自己就是到了年紀想要嫁人了。

可那男子的容貌怎會和元栩相像?可她又很清楚,那不是元栩……

第21章

清早曦光入窗,殊麗腦袋一重,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又睡著了,而肩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薄毯。

是誰為她披上的?是天子?

她看向緊掩的帷幔,覺得沒有這種可能,天子幾乎不起夜,即便起夜,也不會顧及她。

看了一眼漏刻,她揉揉後頸,詫異為何沒有聽見晨起的銅鈴聲。

不管了。

她起身走到龍床前,跪地道:“陛下,該起身了。”

床上沒有動靜,她比之前大膽了不少,直接撩開帷幔往裡瞧,側躺的男子合著眼簾,睡相溫雋,比清醒時不知平易近人多少。

“陛下,該......”

“殊麗,你睡糊塗了。”

沒等她把話說完,閉眼的男子開了口,聲音沙啞,很不耐煩。

殊麗緩了緩,方想起今日休沐,她訕訕地垂下帷幔,悄悄往後退,心想有起床氣的惡龍被擾醒了,該如何是好?

果不其然,沒等她退到安全距離,就被忽然伸過來的大手抓個正著。

身體失衡,她向前撲去,差點磕在床沿,又被一道大力拖拽,拽進帳中。

陳述白將她摁在床柱上,靠近她的背,輕揉她的後頸,懶懶掀動眼簾,“昨晚睡得可好?”

殊麗繃直背脊,兩隻手抓住床柱穩住身形,才不至於被他掌控在手裡,“奴婢又犯懶了,奴婢有罪。”

不同於以往的謹小慎微,如今的她多少有些恃寵而驕,然而連她自己都不知是哪裡來的底氣敢同這個男人嬌矜。

或許是他一次次的縱容吧。

暖黃皇帳中,女子弓著背,雙手上舉,嘴裡說著綿軟的話,怎麼看都像是被扼住命脈的小獸在使出渾身解數以求得大獸的垂憐。

陳述白抬起另一隻手,拔下她鬟上發簪,讓那三千青絲無所依附,傾瀉而下。他想要捧起幾綹在掌心,卻發現發絲柔滑,怎麼也攏不住。

殊麗背對著他,抓緊床柱,不懂他的用意。

她有些怕,怕時而冷殘、時而陰鷙的天子會突然拽她的頭發。

陳述白也不知自己在做什麼,隻覺得這樣可以讓她失了分寸,不再頂著一張“假麵”笑應於他。

說來也怪,皇宮內外所有人都頂著假麵,連內閣那些老家夥也是如此,他早該習慣,可偏偏看不慣殊麗的虛假。

意識有些縹緲,手指一下下刮著她的後頸,能清晰感受到指腹下的觳觫。

他輕笑,手掌下移,隔著襦衣撫觸她的肩胛,眼看著她變了臉色,心生快意,覺得這樣的她才真實,“轉過來。”

殊麗緩緩轉過身,見男人麵露愉悅,鬆了口氣,沒生氣就好。她不動聲色地側開身子,試圖避開他的手,“奴婢不該偷懶,願自罰三個月俸秩。”

察覺到她想要逃離,陳述白沒有阻止,任麋鹿逃回蔥蘢之中。不過是逗逗她而已,沒想過碰她。

碰......想法一出,他眯了眯鳳眸,適才對她的試探,是本能地想要占有嗎?

“才三個月,朕打算罰你三年。”

殊麗不知他心中所想,也沒把罰俸三年的話當成真,全當他沒睡醒,帶著起床氣折磨人,“奴婢多謝陛下不殺之恩。”

瞧她有恃無恐的小模樣,陳述白更為來火,可就是不能拿她怎麼著,“收拾收拾,隨朕出宮。”

“陛下要帶奴婢去哪兒?”出宮可太好了,她垂涎宮外已久。

“朕還要跟你報備行程?”

不理會殊麗的尷尬,他挑起帷幔,用目光示意她:還不下去?

殊麗趕忙下了龍床,看他獨自走進湢浴。她沒有跟上去,怕他起床氣未消,又磋磨她。

不比上次的聲勢浩大,這次出宮,天子隻帶了十來名喬裝打扮的侍衛,外加一個麗妹妹。

為了符合身份,殊麗換了一件粉白色雙縐中腰長裙,搖身一變成了江南來的世家小姐。

木桃又為她挑選了一條冰藍色披帛,和一把緙絲半紗桃花扇。

等殊麗俏生生出現在眼前時,木桃歡喜地圍著她打轉,“姑姑真美。”

殊麗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恍惚一瞬,是啊,連她自己都覺得美,可惜韶華年紀,卻要消磨在宮中。

木桃拉著她坐下,為她綰起翻荷寶髻,又斜插了兩枚珍珠墜子,“這是我跟晚姑姑學的發髻,沒想到能派上用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發髻梳得很精致,不比世家門閥中專為夫人小姐梳頭的侍女手藝差。

殊麗拍拍她的小臂,“等我回來,給你帶零嘴。”

木桃眼睛雪亮,%e8%88%94了%e8%88%94嘴,足足一隻小饞貓。

**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殊麗透過車簾打量著白日裡的京城。

繁華熱鬨,香車寶馬。

為了低調出行,陳述白隻要了一輛馬車,“兄妹”二人坐在車廂裡,一個好奇地盯著窗外,一個凝著自家小妹。

感受到天子的視線,殊麗心裡打鼓,總瞧著她做什麼?

得了出宮散心的好處,殊麗總要報答一二,於是起身來到小塌邊,想要為他捶腿。

陳述白以右手食指,抵在她眉間,阻止了她的靠近,“張嘴。”

殊麗不解,卻還是乖乖張開了嘴,很快嘗到了甜味。

陳述白將剝好的荔枝塞入她口中,指尖沾了她舌尖的濕意,在她躲開時,眸色一深,撐開虎口掐住她的下頜,逼她啟唇。

那顆透白的荔枝肉還在口中,不上不下,他覺得有趣,竟用手去她口中翻絞。

殊麗微瞠美眸,感受舌尖被兩根手指夾住,那手指上帶著老繭,刮得她發疼,連帶著渾身泛起雞皮疙瘩。

咕咚一聲,她將一整顆荔枝吞了下去,噎得直冒眼淚花。

見狀,陳述白攏眉,收回了手,“笨。”

殊麗苦不堪言,手捂脖子咳了咳,想起荔枝那麼大一個核,恨不得去摳嗓子眼。

倏地,身體一輕,她被陳述白攔腰抱起,翻轉個麵,橫躺在小塌上,麵朝下。

陳述白轉手為掌,狠狠劈在她背後的某個%e7%a9%b4位上,促使她吐出了卡在嗓子眼的荔枝。

這手勁兒一點兒也不溫柔,劈得殊麗眼前發花,無助地趴在塌上。

陳述白身子一斜,靠在炕幾沿,斜睨塌上慘白臉的女子,“喝口茶。”

殊麗坐起身,沒顧及身側的天子,拿起茶碗猛喝幾口,才壓下嗓子的不適。

車內靜默片刻,誰也沒有主動開口,殊麗更是不能主動提起剛剛狎昵而窒息的相處。

陳述白單手撐頭,盯著她微喘的樣子,撚了撚指尖,一次次的異樣提醒著他,他對這女人動了邪/火。

馬車停在一處私宅,陳述白帶著殊麗步下腳踏,留下一句話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跟上。”

殊麗跟在後麵,仰頭看了一眼匾額——元府。

元家兄弟的府宅是一座三進四合院,相比貴胄的複式宅院,兩兄弟的宅院可謂冷清,可一走進二進院,又是彆有洞天。

比起富麗堂皇的深宅大院,殊麗更喜歡這座簡單質樸的宅子,風吹煙火巷,酒香迎客來,不失為一種優遊歲月。

早接到天子要來的口信,元栩已安排好午膳,又在客堂裡擺好了棋桌。

天子嗜棋,眾人皆知,無論去誰的府宅,都會與家主來上幾局。不過對於他二人,今兒隻是換了個地方。

可令元栩沒有想到的是,天子會帶著殊麗一塊來。

兩人在屋裡對弈,殊麗坐在屋外的伏脆蜜樹旁,拿著癢癢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