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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女在逃 怡米 4363 字 6個月前

郎這人如何?”

怎地好端端的,讓她去評價一位臣子?殊麗狐疑,不知元栩是否與天子提過贖人一事。

摸爬滾打許多年,她怎會隨意得罪近臣,於是含糊笑道:“奴婢沒與元侍郎私下打過交道,對他的認識僅限於棋藝上,不好評價。”

知她不懂棋藝,陳述白還是問了句:“覺得他棋藝如何?”

終於逮到溜須拍馬的機會,殊麗篤定道:“沒有陛下好。”

這下,沉眉冷臉的男人總算是笑了,還抬手掐了一下她的雪腮。

臉頰發疼,殊麗心道他可真是陰晴不定,難侍奉的很,就禾韻那怯懦的小樣,絕對逢迎不了這個男人。

哄主子開心就是一種逢迎,也是一種本事,雖諷刺卻實用,殊麗自嘲地想著。

陳述白收回手,看她臉蛋泛紅,心知下手重了,女子皮膚太嫩,跟蛋清似的。

“朕頭疼,替朕揉揉。”

殊麗點點頭,轉瞬有些為難,總不能讓惡龍去椅子上坐吧,她也請不動啊。

接著,就聽男人淡道:“上來吧。”

殊麗的臉唰一下紅個通透,強行穩住狂跳的心,深知他是字麵的意思,“奴婢去淨手。”

說著,她赤腳跑到水盆前,仔細搓揉起雙手,心裡不停安慰自己,天子不近女色,喜歡栩表哥......

等收拾妥當,她快步回到龍床邊,此時天子已經躺下,枕著一隻手臂閉目調息。

她慢吞吞坐在床沿,感覺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即便時常為他暖床,卻還是止不住哆嗦。

陳述白翻身麵朝外,閉眼道:“坐裡邊去。”

殊麗踩上龍床,提著裙子往裡邁,一條腿跨過男人的腰,就在她要收攏另一條腿時,腳踝忽然被握住,身體不受控製地栽向一個方向。

陳述白隻顧著瞧鈴鐺,忽略了她身形不穩,見她摔倒,下意識伸手去扶。

軟軟的身子撲進冷硬的懷中,下巴磕到了下巴。

“唔……”她忍痛坐起身,冒出眼淚花。

與她相比,陳述白挨的是衝勁兒,應該更疼才是,可他像沒有知覺,隻用舌尖抵了下腮肉,沒再流露其他情緒。

等緩釋過來,殊麗意識到自己傷了龍體,硬生生又憋出兩滴眼淚,附身查看他的傷勢,“奴婢不是有意的,求陛下恕罪。”

由於情急,她沒意識到自己正趴在男人身上,兩人之間僅隔著一層薄薄的被子,寬大的領口遮不住春意,過分綺靡。

嬌軟帶著清香襲來,陳述白忽覺喉嚨乾澀,按住她的肩膀將人推遠,“放肆。”

聲音不大,卻很有氣勢。

殊麗跪坐起來,臉上閃過焦急,“要給陛下傳禦醫嗎?”

可彆磕壞了下巴,留下印跡,被朝臣和三位貴人瞧見,那還不得殺了她。

陳述白指了指她,示意她老實一點,視線不經意又落在了她的小痣上,“朕沒事。”

那能一筆勾銷嗎?殊麗揉揉自己的下巴,開始示弱,“奴婢有點疼。”

聽聽,還是她吃虧呢。

陳述白忍下又想掐她臉蛋的想法,板著臉道:“快點。”

想起正事,殊麗擺正好態度,在裙擺上蹭了蹭掌心,挪到他麵前,呈跪坐姿態。

陳述白靠在圍子上,一腿曲起,一腿隨意伸直,將她環在雙膝間。

殊麗心裡默念他喜歡元栩,儘量讓自己心無旁騖,雙手按在他的兩側顳顬上,慢慢加重力道,“陛下若是嫌疼就吱一聲。”

陳述白嗤笑,“若是按疼了朕,朕就殺了你。”

殊麗磨磨牙,暗罵了一聲狗皇帝,指尖鬆了力道。

暗香不斷襲入鼻端,陳述白靜不下心,微睜開鳳眸,就有一片白皙入目,白皙之下是一條淺色裙帶,稍一拉扯就會落地。

荒唐的想法一出,他又覺得頭痛了,這女子明明是緩解他心悸的良藥,怎麼成了讓他困頓的難題了?而之前對她的戒備,也開始變得不堪一擊,縱使她在擾亂他的心智,他也沒有讓她退下。

殊麗撐著手臂,用心侍奉著,感覺胳膊快酸了,卻遲遲沒有聽見停止的指令。

長時間跪坐,哪哪兒都不舒服,她剛想挪動一下,後頸徒然一痛,緊接著,眼前出現疊影,身體向一側倒去,失了意識。

陳述白抬手接住她,抱在臂彎,低頭靜凝這張豔若桃李的容顏。

他想試一試,對她,還有無招架力。

微涼的手指撫過女子滑柔的側臉,帶著探究,慢慢移到耳垂。

沒有耳洞的耳垂軟而薄,稍稍一碰就泛起淺粉,很是討喜。

陳述白心裡愣躁躁的,有種壓製的興悅,指腹慢慢移動,拂過她的鼻尖、唇角。

嬌唇嫣紅,比薔薇還要豔麗,稍一按壓唇穀,就能瞧見漂亮整齊的牙齒。

唇紅齒白的人,是那般賞心悅目,陳述白眸光漸深,一下下刮著她的唇,由輕變重。

像是故意,又像是不受控製。

“唔……”昏迷的人兒皺眉醒來,感覺唇上癢癢的,下意識張口去咬,咬到了某人硬硬的指甲。

陳述白收回手,將她鬆開,偏頭看向床外。

第20章

月下拂柳泠泠風,燈前流螢嗡嗡聲,燕寢內靜中有動,動中有靜,生機盎然。

殊麗揉揉泛疼的後頸,墊腳收起晾在庭院中的緗綺錦衾,走進內寢後鋪在散發木香的龍床上。

昨兒脖子疼了一宿,這會兒還有些木,想起天子將她拍昏不知做了什麼,她就想罵一罵他,可也隻敢罵在心裡。

禦書房的宮人前來傳話,說今夜天子會邀元侍郎來寢殿下棋,殊麗沏好茶,取了果盤和小吃,靠在落地罩上聽著兩個小宮女唧唧喳喳的碎嘴,忍笑搖頭。

“彆妄議主子,當心被割了舌。”

兩個小宮女也就敢在天子回來前過過嘴癮,哪敢真去外麵亂講,她們跟殊麗交好,把殊麗當成了自己人。

天子回來時,身後跟著元栩。

他們之中,一人身穿玄色金紋深衣,一人身穿青衫素麵直裰,說不上誰的氣質更勝一籌,隻能說,天子周身縈繞著上位者的凜冽,會更為打眼。

兩人穿的都是常服,像是一起從宮外回來。

落子無聲,黑白交替,沒一會兒,棋局將近收官,元栩手執白子,思考久了些。

陳述白淺抿茶湯,沒有因為元栩遲遲不落子而失了耐心,“何故踟躕?”

元栩笑笑,“陛下設了套,無論怎樣落子都會令臣身陷險境。”

天子在做皇子時,曾以十連勝氣暈了先帝特封的棋詔侍,就此名聲鵲起,而今棋藝更是精湛絕倫,無人能匹敵。

在對弈中,元栩算是能入他眼的對手,但還是棋差一等。

過了須臾,元栩扣緊棋子,“臣認輸。”

“還未收官,可以再搏搏。”陳述白拿過他手中棋子,落在一個極不起眼的位置,讓棋局走勢瞬間變幻莫測。

元栩驚歎連連,出於對圍棋的癡迷,很像複盤一次,加深印象,找出自己防守的漏洞,提升棋藝。這麼想著,他竟真的提出了複盤的請求。

換作旁人,即便再癡迷,都不可能讓天子陪他練習,可元栩眼眸清澈,此時沒有將陳述白當作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當作了對手,亦或是前輩。

這也是陳述白喜歡同他對弈的原因,不摻雜彎彎繞,能夠儘興。

陳述白往後靠了靠,瞥了一眼身後的殊麗,“過來坐,陪元侍郎複盤。”

殊麗愣住,哪好意思往上湊,“奴婢不懂棋。”

可天子開了口,她也不能抗旨,隻好搬過一把椅子坐在陳述白身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剛剛純屬看熱鬨,完全沒記住落子的順序,堪堪行了幾步就原形畢露,可對麵的男子興致正盛,身側的男子又不發話,都沒有叫停的意思,她進退不得,開始胡亂落子。

見局勢變得離譜,元栩抬眸看向她,見她漲紅著臉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覺得有趣,也就同她亂下起來。

殊麗臉蛋愈發的燙,感覺自己連班門弄斧都算不上,完全成了小醜。

陳述白又抿了口茶,目光落在女子的耳朵上,她耳垂小巧,泛著紅暈,直抵耳尖。

棋局變得混亂不堪,即便不懂棋,都知道這是在胡鬨,可天子還未叫停,殊麗忍不住托腮,一連下了兩顆黑子。

這下總該叫停了吧。

可元栩沒有覺得被冒犯,她下兩顆,他也下了兩顆。

最後,還是陳述白淡淡一句“胡鬨”,打斷了棋局。

殊麗扭頭看向他,黑瞳瓅瓅,甕著嗓子道:“叫陛下見笑了。”

陳述白嗤笑,“就沒讓元侍郎見笑?”

殊麗垂目,連脖子都紅了,羞的找不著北。她進宮後,沒機會接觸琴棋書畫,哪能與他們這樣的風雅之人比肩,狗皇帝,就知道拿她取樂。

元栩淡笑,“無妨。”

氣氛尚好,他想著要不要將自己和殊麗的關係攤開來說,可一見她悶不做聲的樣子,就收回了剛剛的心思,還是再等等。

陳述白在他們之間梭巡一圈,眸光微變,麵上依然雲淡風輕。

送元栩離開時,殊麗麵色淡淡,沒了剛剛在棋局上的嬌憨,“元侍郎慢走。”

元栩驚詫她的態度轉變,莫不是在天子麵前才會示弱?裝的?

想到此,他不免多打量了殊麗幾眼,“我說的事,你再考慮考慮。”

“不考慮,元侍郎不必費心思。”對彆人狠的人,往往對自己更狠,殊麗想要按部就班年滿離宮,不想節外生枝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不想招惹上不熟悉的人,她戒備心很重,不願為誰打破。

元栩暗歎,“照顧好自己。”

說完,轉身步下石階。

從宮裡出來,剛要步上馬車,被突然竄出來的元利康攔了下來。

“阿栩啊,阿佑的病情好轉了嗎?我這個做叔父的一想到侄兒病重就寢食難安,不如你帶我去探望探望他,也能叫我安心。”

元栩從心裡沒把元利康當叔父,自然不願與他牽扯,“多謝三叔牽掛,阿佑染了重風寒,需要靜養,還是過些日子再說吧。”

“那你呢,可適應京城?明日休沐,今夜若是不忙,不如隨我回府吃頓家常飯。”

元栩剛想拒絕,忽然想到殊麗對他們一家的態度,隨即點頭,“那就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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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利康位居六品,在朝中屬實不算大官,但家境殷實,妻兒穿戴皆為講究。這樣的人家,養不起一個投奔而來的小姑娘?

元栩接過元利康長子奉上的茶,道了聲謝。

元家大郎還在考取功名的節骨眼上,可年紀比元栩大了不少,年近三十,一後院的小妾,為人不著邊幅,口無遮攔。

“阿爹和我們幾個弟兄整日盼著栩弟前來家中做客,今兒可算把你盼來了。”

元栩回道:“初入兵部,對什麼都不熟悉,屬實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