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宮女在逃 怡米 4370 字 6個月前

物的本事,少流連花叢!”

齊王齜牙咧嘴,自嘲地笑了:“學陛下玩弄心術,兒臣怕是早沒命了。陛下之所以縱容兒臣,不就是看在兒臣沒有野心的份兒上麼。”

沒想到小兒子還有這等認知,太後麵色稍霽,“陛下是個念舊的,你隻要不生出非分之想,陛下不會對你怎樣。”

“念舊?”齊王覺得好笑,也真的笑出了聲,“陛下要是念舊,會逼瘋大皇兄,奪了他的皇位?”

“胡言亂語!”太後臉色驟變,磨牙警告,“這種話爛在肚子裡,不許再與人說起,為娘是為了你好!”

齊王撇了撇嘴,沒再多言,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不必拿出來顯擺以招致殺身之禍。

翌日,齊王直奔禦書房而去,臉上堆滿人畜無害的笑,好不要臉地再次跟天子索要殊麗。

求美人一事,還得自己來。

剛好禦書房內沒有外臣,隻有兩個司禮監的宦官在稟告內廷事務。

陳述白坐在龍椅上,手裡翻著薄冊,麵色淡淡地聽著齊王的說辭。出乎宦官們意料,天子對這個草包弟弟耐心十足,即便臉色已不怎麼好看,也沒有叫侍衛將人拖出去。

“她能讓你收心?”

齊王點點頭,跪在陳述白腳邊,像條哈巴狗,“她生得美,臣弟看著就歡喜,不會再看上那些個庸脂俗粉,後院也會清淨些,不給陛下和母後添亂。”

陳述白從薄冊上移眼,斜睨跪地的齊王,“說得有理。”

沒想到天子會認同自己的說法,齊王一喜,更為賣力地賠笑,將不要臉發揮到了極致。

在齊王的軟磨硬泡下,陳述白終於鬆了口,指著侍衛腰間的佩劍,道:“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男兒總不能一味貪歡。朕來驗驗你的劍術有無長進,若能叫朕滿意,朕就把殊麗賞給你。”

比試劍術?齊王不確定地問道:“此話當真?”

“自然。”

齊王雖紈絝,但也跟著陳述白走過南、闖過北,劍術刀法都不弱,且劍術遠好於刀法,如今也唯有這個機會能抱得美人歸。他站起身拍拍衣擺的褶皺,抱了抱拳:“還請皇兄賜教。”

此刻他喊的是皇兄,而非陛下,其中大有深意。

陳述白跟著站起身,玄色龍袍隨著步子搖曳,背上那條五爪金龍威武肅穆,令鼠輩膽顫。

與侍衛擦肩時,他寬袖一掃,拔/出侍衛腰間佩劍,反手扔給齊王。

齊王接住劍,小跑上前,“皇兄用哪把劍?”

莫非要用削鐵如泥的禦劍?那自己也太吃虧了。

哪知,陳述白又拔/出另一名侍衛的佩刀,眸若寒星道:“朕習慣用刀。”

彼時,陳述白以三千精銳擊退韃靼三萬兵力,一戰成名,手中握的永遠是刀。戰刀出鞘,以血潤刃,勢不可擋。

兄弟二人站在禦書房外,齊王請陳述白先出招,陳述白也沒客氣,揮刀砍去,身姿矯健如豹,幾步逼近齊王。

齊王深知天子刀法極快,不敢怠慢,急急閃身,提腕立劍,襲向陳述白握刀的右手。

陳述白反轉刀柄,改劈為挑,一個虛晃,逼退了齊王,繼而抬起腳,重重蹬在齊王%e8%83%b8口,將人蹬出兩丈遠。

齊王未能識彆那招虛晃,身體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剛要打挺起身,眼前徒然出現一道寒光。

陳述白立在他麵前,刀指他眉心。

觀戰的侍衛們無不驚歎天子的刀法,連齊王都嘖嘖稱奇,“皇兄刀法又精進不少啊。”

“是你不加以練習,退步了。”陳述白挑眉看他,“服嗎?”

服了就丟了抱得美人歸的機會,齊王自然不服,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肉搏中,持刀更占優勢,皇兄敢不敢再來一局?咱們都使劍!”

侍衛們瞠目結舌,也就隻有齊王敢厚著臉皮同天子提要求,是輸不起嗎?

陳述白將刀撇給侍衛,抬手道:“取劍來。”

在旁觀熱鬨的馮連寬忙抽出一把劍,雙手呈給天子,又笑著看向齊王,“刀劍無眼,彆傷了和氣。”

彆人不了解天子,馮連寬豈會不了解,沒有人能從獅口奪食。

“那是自然。”齊王以劍尖點地站起身,左手化訣,擺好攻勢,“這次請讓臣弟先!”

說罷,改守為攻,衝了過去,又靠庭樹為撐,一躍而起,沉腕刺向陳述白。

陳述白背起一隻手,僅以單手接住了他的攻勢,轉腕時,劍穗在半空劃出優美弧度,劍尖運走更是行雲流水,幻化出無數虛影,逼得齊王節節敗退。

“砰。”

陳述白閃到齊王身後,抬腿踹向他的後背,將人踹趴在地,平靜道:“縱欲太過,劍氣不純,該好好反思了。”

齊王哀戚戚地哼唧幾聲,翻身麵朝上,擺出投降的手勢,苦笑道:“皇兄就不能給臣弟個台階下嗎?”

陳述白擲了劍,沒再理睬他,負手走向禦書房,麵色漸漸陰沉。殊麗能解自己心悸,誰也不能將之奪走。

皇兄弟切磋的事沒有傳開,但殊麗有心打聽禦書房這邊的動靜,還是探到了風聲。

子時剛過,外殿傳來宮人跪安的聲音,殊麗從龍床上下來,跪在珠簾內。

陳述白帶著馮連寬進來時,見她規規矩矩行了叩拜禮,心中了然,“免禮。”

殊麗跪著不動,直起腰杆,故意讓那雙杏眼濕漉漉的,顯得無辜些,“給殿下添了麻煩,奴婢罪該萬死。”

雖不知天子為何沒有將她送給齊王,但此事過後,齊王應該不會再來滋擾她,她總算是高枕無憂了,心中對天子存了份感激,連眼中的水光都真誠三分。

灼灼紅燭淚,盈盈美人眸,此情此景,不失為一道景致,連馮連寬見了都覺賞心悅目,何況是正直陽剛年紀的陳述白,可陳述白像是不願入凡塵,時刻保持著七分理智、二分警惕,隻有一分肆殺寒氣。

他抬手,勾住殊麗的下巴,用玉扳指刮蹭她細膩的肌膚,彎腰靠近她的臉,“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這是種警告。

殊麗雖覺得冤枉,卻知道要順坡下,若她咬定是齊王一廂情願,隻會讓天子覺得她不自量力,掂量不清自己的分量,覺得權貴都會為她的美/色所傾倒。

“奴婢明白。”

陳述白鬆開她的下巴,撚了撚指腹,轉身走遠。

一旁的馮連寬趕忙跟上去,轉頭揚起下巴,示意殊麗可以起身了。

殊麗扶著落地罩站起來,一隻手無意識地扣緊罩門上的鏤空花紋,將那點委屈壓了下去,既入賤籍,哪裡還有公平和道理可言,天子不賜她鴆酒已是對她最大的寬容。

所以,哪怕是拚了性命,她也要脫離賤籍,恢複自由身。

第6章

翌日清晨,殊麗回到尚衣監,癱軟在老爺椅上,很想一覺睡到午膳時,什麼也不用操心。

換季時節已過,尚衣監倒也閒適,可還是有很多細碎的麻煩事需要她出麵調和,好比此刻,木桃抱著幾匹粗布走進來,嘴巴嘟得老高,“姑姑,那個孫總管讓咱們給西廠緹騎製夏衣。”

又是孫總管,必是存心刁難了。

殊麗沏了一壺橘皮果飲,輕輕吹拂水麵的熱氣,“他們自己沒長手?”

“是啊!”木桃氣得跺腳,將布匹扔在地上,“還是些粗麻,我見到的緹騎都是錦衣玉帶,哪個穿過短褐啊。再說,西廠的衣裳也不是由咱們供應啊!”

孫總管不僅是慈寧宮的管事,還是司禮監的提督太監,原本,司禮監的提督和掌印之職該由一人擔當,可馮連寬是個不爭權的,提督的職權就順勢落在了孫總管手裡。

提督太監執掌西廠,權勢極大,又有太後撐腰,在內廷可謂呼風喚雨。

木桃隻是一介繡女,哪敢當麵忤逆大太監,也就敢跑回殊麗身邊倒倒苦水。

瞥了一眼地上的布匹,殊麗深知對方敢明目張膽欺負到她頭上,就是料定她剛剛經曆了齊王的事,不敢再去禦前告狀。^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還真是個老奸巨猾的死太監。

殊麗摩挲盞沿,道:“先糊弄著做吧。”

木桃哼了聲,“孫總管還警告我不許去外張揚,若是讓尚衣監之外的人知道了,就罰我去浣衣局。”

二十四衙門中,屬浣衣局最為清苦,一入便是深淵,甚至不如教坊司的罪臣子女下場好。

殊麗捏捏眉,“暫且彆去聲張,等回頭找到合適機會,再跟他算賬。”

這時,門外傳來一道笑罵聲,一名身穿高領褙子的女子走進來,“呦,地上怎麼這麼多麻布?”

來者是司寢官晚娘,年過桃李,體態豐腴,容貌不俗。

殊麗坐起身,笑著拉過她,“晚姐姐怎麼有空過來?”

晚娘坐在椅子沿,搖了搖手裡的刺繡帕子,“你又不是不知,自從陛下禦極,後宮空置,幾位親王也去了各自的封地,哪還有雛鳥需要我言傳身教。”

木桃聽得臉紅,抱起布匹小跑出去,顯然是年紀小害羞了。

殊麗攏眉拍了晚娘一下,“真想縫了你的嘴。”

晚娘掩嘴嬌笑,湊近殊麗問道:“你跟姐姐說句實話,陛下有沒有碰過你?”

如今,宮裡流傳著各式各樣關於殊麗的傳言,多是一些閒言碎語。

對此,殊麗充耳不聞,隻當是閒人們飯後茶餘的談資,畢竟,就是惱火,也堵不住那些人的嘴。

見殊麗坦坦蕩蕩,晚娘攤手,“那我明白了,你也真是老實,好歹趁著聖寵為自己謀條後路,以作不時之需。”

殊麗沒有接話茬,也懶得解釋,除了禦前侍奉的人,其餘人哪裡知曉天子的脾氣,若真去動歪心思,從天子身上撈好處,人頭怕是不保了。

天子不僅小氣,還心狠,可不是她們能算計的。

看出殊麗疲累,晚娘讓她平躺在床上,俯身為她按摩起來,“你聽說沒有,太皇太後和周太妃要從行宮回來了,這下內廷可熱鬨了。”

自打先帝病逝,太皇太後憂傷過度,帶著周太妃去往行宮療養,一去就是三個月。

二人都是太後的心頭病。

且不說太皇太後是天子的祖母,身份擺在那,無人敢撼動,就說這位周太妃,對天子也是有養育之恩的,在情分上,比太後更為親近。

太後怎會眼睜睜看著有人同自己爭寵。

她二人回來,無異於掀開了一場暗流湧動的宮廷大戲。

聽完晚娘的話,殊麗立馬抬高一條腿拉筋。

晚娘握住她的小腿,“你還有心情拉筋,你可知,一旦太皇太後和周太妃回宮,內廷就會自然而然分成兩派,你可要想清楚。”

殊麗又抬高另一條腿,像是在做什麼準備,惹得晚娘發笑。

“你到底在乾嘛?”

“太皇太後臨走前,曾命我勤加練習舞技,”殊麗練得額頭沁出薄汗,費力道,“我平日怠於練習,難以交差,這不是臨陣磨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