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認出來這個傷口分明就是她爹那柄赤月刀砍出來的。
被赤月刀砍傷的人傷口呈現出赤月顏色,極難自愈,除非有他們門派的獨門秘方。
正好,小苗有。
這也實在是太巧了吧!
小苗覺得她跟白景真是太有緣分了!他們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她立刻就要給白景上藥,不想男人很倔,怎麼都不肯讓小苗碰。
小苗沒辦法,看到吃完肉後坐在那裡梳理自己毛發的小毛團,便把它捧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到白景身邊,“你不看在我的麵子,也看在毛團的麵子上要活著吧?”
“喵汪~”
古怪的毛團兒繼續%e8%88%94毛。
白.鏟屎官.景,妥協了。
其實他是傷得沒法動了,能將他傷成這樣的人,修真界內還真是幾個手指頭就能數出來。
小苗已經看出來是她爹乾的了。
她一邊給白景敷藥,一邊在心裡碎碎念。
她爹下手也太狠了吧?要是不小心把他女婿砍死了怎麼辦?真是一點都不當心!
小苗已經把白景看成是自己人了。
小苗的藥真的非常有用,白景明顯感覺傷口的疼痛被減緩。
他睜開眸子看向小苗。
小娘子正在替他綁傷口,她傾身過來時,白景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那是一股女子香。
白景藏在背後的手緩慢鬆開,自己的佩劍幻月消失於掌心。
毛團兒也慢吞吞的從小苗身後離開,找了一塊地方曬太陽。
.
蘇瓷兒聽完小苗對今日之事的描述,雙眸極其緩慢地眨了眨。
“完了?”
“嗯。”小苗興奮地點頭,“他上次救了我,我這次又救了他,小蘇你說,我與他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蘇瓷兒沉%e5%90%9f半刻,“其實,我學過一點八卦推演之術。”
“什麼意思?”小苗睜著大眼睛,滿臉疑惑。
蘇瓷兒道:“我會算命。”
小苗立刻滿臉嬌羞,“那,我想算算我與他的姻緣。”
“好。”蘇瓷兒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張紙和一支筆,遞給小苗道:“寫一個字。”
按照電視劇裡的詐騙情節,專業的人好像都是這樣做開場白的。
小苗極其認真的在白紙上寫下一個“景”字。
蘇瓷兒拿過來,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然後搖頭,再蹙眉,繼續搖頭。
小苗原本蕩漾著笑臉的麵容也跟著一點一點地垮下去。
她問,“不好嗎?”
蘇瓷兒回道:“下下簽。”
小苗低頭看看紙,再看看蘇瓷兒。
“你這不是測字嗎?”
蘇瓷兒:……
“對,我的跟彆人不一樣,我兩樣合並,更準。”蘇瓷兒強詞奪理。
單純的小苗相信了。
“小蘇,你的意思是說我跟白景會情路坎坷嗎?”
“已經不是坎坷的問題了,而是斷頭崖。”
小苗的臉霎時就白了,“我們……”
“沒可能。”蘇瓷兒果斷道:“你們不合適。”
看著蘇瓷兒冷酷無情的表情,小苗反而逐漸冷靜下來,“小蘇,你是不是還是對魔有偏見?”
蘇瓷兒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現在倒不是有偏見,而是她知道小苗跟白景不會有好結局,因此不希望她去冒險。
她已經不是旁觀者了,而是從上帝視角進行的規勸。
“小蘇,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正在跟魔談戀愛。”
“咳咳咳……”蘇瓷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什麼魔?什麼談戀愛?她為什麼聽不懂小苗在說什麼?
“你剛才聽我說話的時候突然傻笑,還摸耳朵上的珍珠耳鏈,是你男人給你送的吧?”
“咳咳咳咳……”蘇瓷兒咳得更厲害了,什麼她男人,她沒有男人!
“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啊。”蘇瓷兒否認三連。
小苗撇嘴,“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個屁!
蘇瓷兒差點脫口而出這句話。
“反正,我算下來你跟他不合適。”蘇瓷兒選擇忽略她男人。
小苗嬌哼一聲,“你這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都跟你說了,我跟他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真的嗎?”
“真的。”蘇瓷兒用力點頭。
“哦。”小苗不說話了,隻盯著蘇瓷兒身後看。
蘇瓷兒頓覺身後汗毛豎起,她慢慢轉頭,就跟卡油的老舊機器一般,等到她終於把頭轉過去後,恨不能把自己戳瞎。
屋子門口站著一人。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傳說中他的緋聞男友一號。
一號今日打扮的極其青春靚麗,就跟十幾年前在小靈山上的小模樣一模一樣,除了那身量和身材。
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她,搭在門上的手指“啪嘰”一下捏進去,一扇好好的門就缺了一個口子。
小苗也被男人的氣勢嚇到,小小聲的提醒蘇瓷兒道:“哄不好了?”
蘇瓷兒:……雖然不想承認,但好像是。
花襲憐轉身,一句話也不說的往外走,蘇瓷兒下意識跟上去,臉上表情忐忑,跟被女朋友逮住在外麵死要麵子亂說話的渣男一樣。
“那個……”蘇瓷兒緊跟幾步,“你去哪裡啊?”
花襲憐目光向前,聲音冷硬,“寒潭。”
蘇瓷兒知道男人生氣了,她本想解釋自己隻是為了勸小苗,亂說的,可一轉頭看到小苗八卦的視線,到口的解釋就變成了,“彆泡太久,傷腎。”
第61章
花襲憐一人騎著獸往魔域荒漠而去。
夏日的天風光灼灼,他站在凶獸身上,因為煩躁,所以周身氣勢凜然,方圓百裡之內的凶獸嗅到氣息,立時屁滾尿流的隱匿起來。
他身上依舊是那件半舊的青衣,被風吹得袍踞揚起,勾勒出屬於男人的軀體。
十年了,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再遇見她。
十年間,花襲憐就如同那行屍走肉,彆人活在現實裡,他就活在築夢網裡。
他一遍又一遍的勾勒出兩人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他最喜歡將自己幻化成少年時期的模樣,穿著簇新的青衣,在小廚房內替他的大師姐做飯。
那股子煙火味,還有大師姐身上輕薄的冷香,是花襲憐最喜歡嗅聞的味道。
除了這些,他還做了一些過分的事。
在築夢網裡,他心底最隱秘之處,他構築出了一寸宮,建造了一個龐大的冰雪世界,兩人在裡麵神識交融。
十年前,雖隻是神識,但兩人幻化成為人形,肌膚相親總不是假的。
花襲憐的夢境來來回回,從小靈山到一寸宮,全部都是他渴望留住的東西。
歸根結底,心魔的誕生,是他一手促成。
他對蘇瓷兒的思念越深,心底裡種下的心魔就越深。等他意識到的時候,一切已經不可控了。
他無法控製心魔,就如同他無法控製自己對蘇瓷兒的愛。
他日日泡寒潭,就是為了壓製這股子暴戾的心魔之氣。
可心魔是為蘇瓷兒而生,隻要他念著蘇瓷兒一日,心魔便會存在一日,並且還會隨著他的執念而越來越深。
如何拔除心魔?
不能拔除。
除非他不愛她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他是這麼愛她,他為了她能舍棄一切包括性命,他又怎麼可能不愛她呢?
從他十幾歲開始,他便已經將她種入心中。
愛已成魔,便是如今生出來的心魔。
花襲憐伸手按住額角,識海內的心魔又開始不安分。
識海之內,昏暗如夜,四麵幽深寂靜。
高高的骨堆之上,一襲黑衣的心魔坐在那裡,翹著長長的腿,單手撐著腦袋,慢條斯理地抬眸看向花襲憐。
“她是我的。”心魔與花襲憐如出一轍的聲音帶著清晰的傲慢。
不能留了。
必須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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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荒漠之中,一眼望去隻見漫天黃沙,堪比撒哈拉。
風吹著乾薄的沙子往花襲憐門麵上吹,男人身型不動,那沙子成股成股的過來,在落到花襲憐麵前時,就像是被一個無形的罩子給擋開了。
男人麵無表情地垂眸看向地麵,像是在搜尋著什麼。
漫天漫地的黃沙,花襲憐的臉上漸漸露出不耐煩。他隨手祭出鎮魔劍,然後往下一擲。
鎮魔劍所到之地,被炸出一個又一個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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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昏暗的密室內,隻點一盞很小的油燈,這油燈看起來十分有些年頭了,它被置在印著斑駁痕跡的木桌上。
“怎麼還不出來彙報消息?”
“不會是你的血蟲出現問題了吧?”
兩個女人坐在木桌邊說話,她們竟生得一模一樣,容貌亦是偏異域風情的美。
“雖然死了一隻母蠱,但還有一隻在。”小麥色肌膚的女子捧起一隻白玉碗,裡麵正遊曳著一隻母蠱。
此母蠱巴掌大小,吃得身材肥潤飽滿,像馬上就能破繭而出的蠶寶寶。
“你再喂點,看看情況。”薩蘭擰著眉坐在旁邊,“都這麼多年了,我們還沒有找到主人。”
林岱怕是已經凶多吉少。
後麵這句話薩蘭沒有說出來,可薩靈知道。花襲憐的實力越發強大,整個修真界內早已沒有能匹敵他的對手。
麵對如此情況,林岱還生還的希望實在渺茫。
薩靈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指尖,然後放血入白玉碗內。
那母蠱嗅到血腥氣,立刻張開嘴蠕動,細聽之下似乎還能聽到它吞噬鮮血的聲音。
母蠱吸了血,原本白色的皮膚變成了透明的血紅色,身體也像米其林寶寶一般一段接著一段地鼓起來。
“好了嗎?”薩蘭低聲詢問。
薩靈目不轉睛地盯著母蠱,“彆催。”
身邊安靜了下來,薩靈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蠱蟲上。
突然,坐在她身邊的薩蘭開口了,“蠱蟲會不會已經被蘇瓷兒解除了?”
“解除?”薩靈冷笑一聲,“怎麼可能,隻有母蠱死了,那些蠱蟲才會跟著死去,現在母蠱活得好好的,蘇瓷兒那邊定是在痛不欲生當中。”
“哦,是嗎?”薩蘭冷淡的聲音陡然就轉換成了男人的嗓音。
薩靈捧著白玉碗的動作一頓,她眼睜睜看著薩蘭伸出手,一把捏起那隻鼓囊囊的蠱蟲,然後“啪嘰”一聲,捏爛了。
母蠱爆出一層薄薄的血霧,薩靈眼前的場麵迅速崩塌然後重起。昏暗小室之內,她捧著隻餘下一點殘血的白玉碗坐在那裡,終於想起來剛才自己遭遇了什麼。
剛才,她跟薩蘭坐在這裡,聽到一陣奇怪的“砰砰砰”聲,像是有人在往她們頭頂扔炸彈。
這裡是魔域荒蕪之地,遍地都是沙子,還有一些可怖的凶獸。因為有這些凶獸在,所以此地鮮少有人涉足。
這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