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術還是會的。

比如,瞬移、穿牆什麼的。

“這就要走了?我們的賬還沒算呢。”因為蘇瓷兒現在這副身子還小,所以身量沒有鳶尾高。

她說話的時候還要微微仰頭看鳶尾。

麵對比自己矮上一點的蘇瓷兒,鳶尾卻沒有半點居高臨下的蔑視感,反而緊張的不行,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懼色。

蘇瓷兒看到鳶尾的表情,有些奇怪。

她覺得自己非常和藹可親啊,為什麼鳶尾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樣?

好吧,她承認,重生之後,她好像是發生了一點點不怎麼明顯的變化。

比如,心中時不時就有一股奇怪的暴戾之氣升起。

一開始,蘇瓷兒還不知道這股暴戾之氣來源何處,今日,她才恍然發覺,這股氣是從她的神識裡散發出來的。

這股氣息並不屬於她,是她曾經與某人神識交融的時候沾染上的。

有人說,如果跟另外一個人待久了,你們會在各個方麵越來越像。

她與花襲憐在他的識海內生活了三年,好的沒學到,倒是學了個與他相似的壞脾氣。

“什,什麼賬?”鳶尾不停的往後退,直退到美人靠邊,無路可退。

“什麼賬?你不清楚嗎?”蘇瓷兒勾唇一笑,伸手在鳶尾額間一點。

鳶尾登時就僵硬了身體。

她想張嘴,發現自己張不開嘴。

她想動,發現自己完全動不了。

“今夜天氣不錯,鳶尾姐姐就替小苗看門吧。”

話罷,蘇瓷兒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獨留鳶尾一個人在外麵“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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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熱,鳶尾站了一晚,以為白日能動,誰想到,直到晌午時分,她被日頭曬得幾乎要脫下一層皮,才勉強發現自己的手指能彎著動一動。

身上都是被曬出來的汗,鳶尾有些中暑,她踉蹌著扶住身邊的美人靠,意識模糊間,想的都是一定要把小蘇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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鳶尾給小苗下的是魔物用的迷[yào],這種藥傷身體,小苗身為人類自然承受不住。

她在屋子裡吐了三天,終於在第四天的時候勉強喝下一碗清粥。

院子裡的人七天輪一次,馬上又要輪到小苗去打掃寢殿了,可小苗趴在床上起不來,鳶尾那邊站了一夜,曬了半日,現在也是迷迷糊糊的發起熱來,根本就不能乾活。

妄念軒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勞動力,然後蘇瓷兒就……被迫上崗了。

說實話,她不是很想接這個活。

“媽媽,我相貌醜陋,怕嚇到魔主大人。”

管事媽媽朝蘇瓷兒看一眼,道:“你可沒有資格看到魔主大人。”

蘇瓷兒:……

她想起來了,據說隻有鳶尾曾經遠遠的看到過那位魔主一眼,還因此差點丟了性命。

雖然差點沒了小命,但鳶尾卻對這位魔主念念不忘,就期盼著能成為魔主的女人。

蘇瓷兒沒有這樣的鴻鵠之誌,她隻要能保命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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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花襲憐識海大亂,騎著凶獸出去後,便再沒有回來。

蘇瓷兒猜測,今日他應該也不會回來,就算是回來了,她窩在旮旯角,他從天而降落入寢殿內,也看不到她。

給自己做完心理建設,蘇瓷兒就代替小苗去上崗了。

她依舊是一襲黑衣,頭上的麵紗也是黑色的,黑色確實修身,若是她從前的身材,保準叫這些魔兵們看得流口水,可現在……她似乎,好像,還沒到發育的時候。

她的迷人曲線現在隻是一塊搓衣板。

從前不好好珍惜,現在沒有了,蘇瓷兒才開始懷念。

她拎著一塊抹布,出現在寢殿外的連廊上。

一日未打掃,上麵便沾了一點極細薄的灰塵。

蘇瓷兒用抹布擦了一會兒,就覺得累了。這麼大的連廊,她哪裡擦的完?到底為什麼會有這個工種的產生?

蘇瓷兒隨意找了一塊地方坐著,然後視線不由自主的往寢殿內瞥去。

門窗緊閉,什麼都看不到。

她猜錯了,原來那寢殿內藏著的不是鎮魔劍,而是一位美人。

雖然沒看到臉,但從那隻散發著蓮花香的胳膊可以知道,一定是美人。

金屋藏嬌,像花襲憐這樣後宮遍地開花的人,居然也會做這樣的事情。

蘇瓷兒突然有點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子才會讓花襲憐舍得把她如此珍重的藏起來呢?

不行不行。

蘇瓷兒用力搖了搖自己的腦袋,好奇心害死貓。

不能再想了。

工作時間是從早上八點到晚上五點。

工作一天,休息六天,還沒有老板盯著,簡直就是打工人夢寐以求的日子。

蘇瓷兒用法術讓抹布自己乾活,她找了一塊陰涼地,躺在大石上。

寢殿前麵的甬道被挖了後,四周布置了很多山上才有的東西,這些是蘇瓷兒上次進來時就發現了的。

她隨意躺下,伸手摸了摸這塊硬邦邦的大石頭。

這塊石頭似乎跟她在小靈山上最喜歡躺的那塊很像,就連上麵她無聊用玉髓劍摳出來的小人都一模一樣呢!

等一下!

蘇瓷兒猛地掀開臉上麵紗,仔細查看大石頭上麵的印記。

怎麼回事?這個痕跡為什麼跟她在小靈山那塊大石頭上留下的一模一樣?

難道……魔族窮到連塊裝飾用的石頭都要從小靈山偷回來了嗎?

蘇瓷兒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始覺得魔主這個職業也需要經營頭腦啊,不然下麵那麼多張魔嘴,怎麼養活哦。

這樣一想,這個魔宮就變成了一個大廠,花襲憐就是實權管理人,總裁CEO。

目前看來,魔宮經營不善,感覺馬上就要倒閉了。

不外乎其它,因為蘇瓷兒發現,魔宮的夥食條件真的是……太差了!!!

前麵說了,魔宮內人類很少,魔又是不吃五穀雜糧的,就妄念軒的幾個小娘子要吃人類食物。

因為量不大,所以魔兵們就比較敷衍。

蘇瓷兒作為一名食物愛好者,麵對那些饅頭、麵條、奇奇怪怪的糕餅,已經吃膩了。

好想吃肉。

蘇瓷兒閉著眼,幻想自己麵前有一隻被烤得油光水滑的烤鴨,上麵的肉呈現出漂亮的焦紅色。肥膩的油漬都被烤完了,隻剩下最完美的皮肉。

拿麵皮子那麼一包,再加上一點胡蘿卜、黃瓜、醬料那麼往嘴裡一塞。

啊~好吃!

可能是因為她幻想的太過分了,所以蘇瓷兒居然覺得真聞到了烤鴨的味道。

她猛地一下睜開眼,眼前雲霧繚繞,草木豐饒,哪裡是什麼古怪魔宮,分明就是小靈山!

前麵不遠處是她的屋子,隔著一層熟悉的白色霧靄,她看到一道青色的纖瘦身影正在簡陋的小廚房裡忙碌。

小廚房上方升起嫋嫋炊煙,輕而薄,被山風一吹就散了。

那是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仿佛隔了時光和空間,再次重現於眼前。

蘇瓷兒的眼眶不自覺紅了,她上前,推開院子的籬笆攔門,緩步走到小廚房門口。

少年穿著青色的小靈山製服,勒出過分纖細的身體。他聽到動靜後轉頭,看到了站在那裡的蘇瓷兒。

這幅打扮,就像是十幾歲的少年花襲憐穿過時光,站在了自己麵前。

麵對少年的目光,蘇瓷兒下意識伸手去摸自己的臉,光滑細膩,什麼都沒有。

她再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裝扮和腰間的玉髓劍,才恍惚間發覺,自己似乎又變回了“蘇瓷兒”的模樣。

做夢嗎?

“大師姐。”少年彎唇笑著,眉眼也如新月般勾起來,“烤鴨馬上就好了。”

蘇瓷兒想起來了,春江水暖鴨先知。

春日初頭,她逮了一隻肥美的鴨子扔給花襲憐,說要吃烤鴨。

花襲憐便上手替她做。▃思▃兔▃在▃線▃閱▃讀▃

小廚房內到處都彌漫著烤鴨的香氣,蘇瓷兒嗅著這味道,有一瞬間竟不知自己到底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

“烤嫩一點。”她張嘴,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算了,管它是不是夢呢,先把烤鴨吃了再說。

“大師姐,烤鴨好了。”

少年花襲憐將烤鴨片好,一片片地擺在雪白的盤子上,那烤鴨片如花瓣盛開般薄薄一層,貼著盤子,上麵被撒了一點細細的白糖。

蘇瓷兒拿起自己的筷子,夾了一塊放進嘴裡。

唔……好香,一點都不油膩!

蘇瓷兒嘗了一片原味烤鴨,剛剛咽下去,嘴邊又出現一個用麵皮子包好的烤鴨片。

裡麵放了胡蘿卜、黃瓜、醬料等物。

蘇瓷兒張嘴,那烤鴨又進了她的嘴裡。

“大師姐,好吃嗎?”

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後,說話的時候貼著她的耳朵,唇瓣微微動著,有氣息拂過她的耳畔,帶起一股酥|麻之感。

蘇瓷兒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側頭避開花襲憐。

如此明顯的動作,帶著一股下意識的回避。

看著女子白皙柔軟的後脖頸,少年原本彎起的眉眼之中浸出古怪的猩紅,他雙手撐在蘇瓷兒身後的太師椅上。

這是蘇瓷兒專門要求的椅子,墊個墊子就能保護好腰椎間盤突出了。

現在,看似她三麵被太師椅包圍著,實則是被花襲憐包圍著。

少年的手臂從後麵伸出來,兩隻手按在扶手上,身體靠上來。

“大師姐,十年不見,你為何對小師弟如此生分?”

“啪嗒”一聲,蘇瓷兒手裡的烤肉掉到了盤子裡。

她下意識想起身,不想身下的太師椅變成了一條滑溜溜的蛇尾,那蛇尾又粗又長,緊緊纏繞著她。

蘇瓷兒想伸手去拿玉髓劍,卻發現自己腰間空空如也。

她纖細的身段被包裹著,就像她剛才吃的,被麵皮子裹住的烤鴨皮。

除了被送進嘴裡,毫無退路可言。

蘇瓷兒一臉驚恐地瞪大了眼,她伸手去掰那蛇尾。

女子柔軟的雙手剛剛觸碰上去,蛇尾上麵的鱗片就因為她的觸碰所以瞬時全部張開。

蘇瓷兒被嚇了一跳,仿佛這蛇尾咬手一般迅速收回。

身後傳來一道低低的笑聲。

很輕,微啞,像是很久沒有笑過一般,不是那麼熟練。

蘇瓷兒艱難扭頭,看到了身後花襲憐的臉。

不再是那張青澀的少年臉,也不是那張帶著溫和笑意的青年麵容,而是一張令人毛骨悚然的,成熟男子的臉。

墨發,紅眸,白膚。

身上亦是黑色的長袍,他正坐在一張巨大的寶座上,長長的蛇尾拖拽下來,大概有十米左右。

現在,這條蛇尾就這麼卷著她。

將她送到他麵前。

細長的蛇尾尖勾著蘇瓷兒的下頜,男人歪頭打量她,眼眸之中是蘇瓷兒看不懂的瘋狂和偏執。

蘇瓷兒想,這可真是一個可怕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