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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睜開眼,看到了站在自己床邊的劉欣兒。

劉欣兒溫和一笑,臉上的白皙膚色緩慢褪去,就如同電影特效般露出另外一張臉。

這張臉不是彆人,正是魔族聖女薩靈。

“救命啊……唔……”

蘇瓷兒被當麵灑了一層白色粉末,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臨暈前,她想著,不知道花襲憐看到他的布偶娃娃不見了,會不會不開心的跺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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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花苑內,寸心蹙眉,神色困惑,“找你?我沒找你啊。”

花襲憐麵色突變。

“不過既然你來了,我也有事……”

寸心的話還沒說完,花襲憐已經轉身禦劍而去,可他還是晚了。

第二峰內,他住的院子裡,屋子裡,到處都不見蘇瓷兒的身影,隻剩下床鋪上還留著一點微溫。

人呢?人呢!

走了,又走了?

青年一身血色紅衣立在屋內,手中的墨色長劍發出嗡嗡的爭鳴之音。

為什麼,他總是留不住她。

為什麼,她總是要離開他。

難道就因為……他是魔嗎?

青年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哽咽著,像是有一塊巨大的海綿堵住了,隻要他企圖發出一點聲音,那塊海綿就將它們吸走。不,吸走的不僅是聲音,而是魂魄。

花襲憐的神識開始動搖,那裡烏天漫地皆是焚燒著的苦海深崖。

似乎有眼淚從眼眶裡滾落,可花襲憐已經感受不到。麵前的場景天旋地轉,雙腿軟得如麵條一般,每走一步,猶如墜在雲端,又像是被沉入地獄。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他緩了過來。

花襲憐踉蹌著站在那裡,肩膀垮下來一半,呢喃道:“我不是……我不是想成魔的,我隻是生下來的時候……就是魔。”

細碎的聲音,像再也拚湊不起來的破鏡子,滿藏著悲切和哀傷。

有墨色鱗片從他手背上冒出,然後開始往四肢蔓延。

花襲憐的眸子從深邃的黑,緩慢轉變為濃鬱的紅。

“啊!”他低吼一聲,腰間魔劍迅疾而出,捅破屋簷,直衝雲霄,然後又猛地一下往下墜去,狠狠紮進地麵。

地麵開裂,山石滾落,強悍的劍氣直接毀去大半第二峰。

揚起的塵土久久不散,引得眾人急匆匆出來圍觀,卻又因為那股衝天魔氣,所以久久不敢靠近。

屋內,爆發了一陣後的花襲憐突然冷靜下來。

不對,大師姐身上的定身術還沒解除,怎麼可能自己離開。那是誰帶走了她?

劉欣兒?不對,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劉欣兒……花襲憐仔細回想,想到那個劉欣兒抬手關門之時露出的兩根手指,顏色呈現不常見的小麥色。

小麥色的肌膚,他隻見過兩人。

魔族,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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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鎮魔塔坍塌一事,所以現在整個修真界都異常混亂,到處都是在抓魔物的修真者。

林岱讓薩靈從一寸宮內將蘇瓷兒偷出來後,原本是準備直接將她帶回魔宮的,可因為遍地都是修真者,所以他反倒不好行動了。

林岱選擇暫時按兵不動,等風頭過去再出金陵城,回魔宮。

蘇瓷兒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睡在一張不怎麼舒服的美人榻上,不舒服的原因是美人榻上墊的被子太薄,磕得她腰背疼。

身上的定身術還未解除,蘇瓷兒隻有一雙眼珠子能動。

她先看到的是粗大的橫梁,然後是掛在兩側柱子上的白色紗幔,以及一整麵放置了古董花瓶、金玉之器的書架子。

這間屋子比起一寸宮內花襲憐住的那個屋子可好看精致多了。

畢竟是金陵城內有名的大客棧,裡頭的裝飾都貼著漂亮的鉑金。可又不會讓你覺得俗氣,反而異常貴氣。

蘇瓷兒躺在靠窗的美人榻上,雖然不怎麼舒服,但窗子打開半扇,正好對著陽光,冬日暖陽融融而落,緩解了她心中突然換了一塊地方的焦慮感。

“醒了。”

身旁傳來一道男聲。

蘇瓷兒的眼珠子動不到那麼遠,因此她隻能輕微瞥見一道穿著錦袍的人影。

那個人搖著扇子,慢吞吞地走過來。

蘇瓷兒看到了,是林岱。

三年未見,他的容貌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女子眨了眨眼睛,臉上並未出現任何驚奇之色,反而十分平靜,平靜到讓林岱覺得驚奇。

他撩袍坐在她身邊,然後用扇子挑起她的下頜,“你不怕嗎?”

蘇瓷兒的眼睛掀開一條縫,“怕什麼?”

從看到薩靈那刻起,蘇瓷兒就猜到應該是林岱要抓她。

“怕我殺你?或者對你做出一些不好的事?”

蘇瓷兒又把那條縫閉上了。

“我現在動都動不了,你要是想乾什麼,我也阻止不了。”

保持良好的心態,才能沉著應對危機。

林岱看向蘇瓷兒的眼神微微發亮,三年未見,第一次見麵,這個女人就給了他驚喜。

“我想娶你。”林岱傾身過去。

蘇瓷兒:……

女人終於睜開眼看他。

蘇瓷兒記得三年前林岱將桑柔柔帶回了魔域,都三年了,桑柔柔難不成還沒有搞定林岱?

她可是有高貴版係統的女主啊!

“你為什麼想娶我?”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

喜歡?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林岱這張臉,蘇瓷兒會莫名其妙想到花襲憐。

說起來,花襲憐與林岱也算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細看下來,眉宇間確是有些相似。

“為什麼喜歡我?”蘇瓷兒覺得自己變成了十萬個為什麼。

林岱微微擰眉,“你不記得了嗎?”

記得什麼?

蘇瓷兒滿臉懵逼。

林岱抬手,撩起自己的袍子,拉高褲腿,露出自己小腿上的傷口。因為蘇瓷兒看不到,所以他特意將自己的小腿踩在了美人榻的邊緣。

蘇瓷兒臉上不顯,心裡卻是嫌棄極了。

“當時我被這傷折磨,不是你抱著我的嗎?”

蘇瓷兒想起來了,她道:“當時……是你抱我。”

她身中迷[yào],腿腳無力,哪裡還能伸手抱他,分明是他自己硬要貼上來的,可把她給凍死了。

聽到蘇瓷兒的話,林岱麵色有些扭曲。

蘇瓷兒懷疑這位魔尊可能是當時太難受,所以記憶出現了錯亂。

“你還說,”林岱選擇忽略這個問題,停頓了一下後繼續,似乎是有些難以啟齒,“不是我的錯。”

蘇瓷兒使勁回想了一下,發現她好像確實說過這句話。

難道就因為這麼一句話,林岱就要娶她?這也太草率了吧!

似乎是看出了蘇瓷兒的困惑,林岱低低一笑,“等回到魔域,我就跟你舉辦婚禮。”

蘇瓷兒:……完全講不通,你們魔族的人都這麼不講道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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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來之,則安之。

林岱宣布完要跟她結婚的消息後就走了。

蘇瓷兒一個人躺在榻上,靜靜曬著太陽。

突然,房間的門被人打開,走進來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

“真的是你。”女子站在美人榻前,說話的時候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是……”蘇瓷兒並不記得自己得罪了這麼多人。

“怎麼,三年未見,你就不認得我了嗎?”桑柔柔冷笑一聲,將頭上的帷帽揭下,露出那張跟蘇瓷兒一模一樣的臉。

蘇瓷兒愣住了。

“我是桑柔柔,你知道這三年來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瓷兒誠實道:“不知道。”

桑柔柔一口氣噎在喉嚨裡,半天吐不出來。

“林岱那個狗東西讓我頂著你的臉,一天到晚的講你的事情,他就是個變態!”

“你以為林岱是真心要娶你嗎?他隻是為了逃避他的母親而已。”

“為了鞏固他魔尊的地位,他母親給他挑了一位夫人。林岱不願意,就拿著他母親備好的聘禮去了小靈山,說要娶你。”

蘇瓷兒:……原來她就是個工具人?不過林岱不是真心要娶她這件事,還是讓蘇瓷兒鬆了一口氣。

“那個……”蘇瓷兒剛剛張嘴,就被桑柔柔厲聲嗬止住了,“我還沒有說完!”

行吧,你說。

“你以為你真能穩坐魔尊夫人的寶座嗎?他就是個媽寶男,他最聽他媽媽的話,他雖然能帶你回去,但他一定護不住你!”

見桑柔柔說的慷慨激昂,異常激憤,蘇瓷兒實在是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林岱就站在她身後。

林.媽寶男.岱麵無表情地看著桑柔柔的背影,然後抬起自己的手,按到了桑柔柔的頭頂上。

男人的手又長又細,一把罩在桑柔柔腦袋上,就跟抓著籃球似得,然後毫無猶豫的,猛地往下一捏。

桑柔柔臉上憤怒的表情還未消散,便有鮮血順著她的額頭往下落。

桑柔柔顫唞了一下,雙眸睜得極大。

林岱鬆開手,她整個人就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死,死了嗎?

女主就這麼死了嗎?

從一開始的懵逼,到後麵反應過來的膽寒。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桑柔柔對於蘇瓷兒來說也並非朋友,但不管怎麼說,桑柔柔都跟她一樣,是從現代社會穿過來的,也算是老鄉。

而且,桑柔柔死的時候頂著她的臉。

蘇瓷兒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死在自己眼前。

“沒用的東西,就不該留著。”林岱漫不經心地看一眼倒在地上的桑柔柔,朝外頭道:“薩靈。”

薩靈推門進來,看到桑柔柔的屍體,躬身上前來將其拖走。

地上被拖出一道血痕,蘇瓷兒聞到濃厚的血腥氣。

她努力忍住那股惡心感,保持著自己平穩的呼吸,心臟卻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她忘了,林岱對她再溫和,也是殺人不眨眼的魔尊。

窗戶口照進來的冬日暖陽不再溫暖,蘇瓷兒隻覺身體徹寒。

林岱看蘇瓷兒麵色不好,還以為她是聽到了桑柔柔的話不高興,便解釋道:“我雖不喜歡母親替我安排的那位,但卻是真心娶你。”

“你跟彆的女子都不一樣。”

蘇瓷兒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裡讓這位魔尊大人情深似海了。

她閉上眼,再睜開,心緒總算平和一點。

“你喜歡我什麼?我改。”

林岱:……

魔尊道:“喜歡你不喜歡我。”

蘇瓷兒:……她輸了。

萬萬沒想到修真界也知道這個梗。

林岱一抬手,一個清洗術就將被桑柔柔的血弄臟的地麵收拾乾淨了。

剛剛才殺了一個人,林岱卻神色輕鬆的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螞蟻。他重新坐回到美人榻上,手中的折扇一搖一搖,遮擋住半張臉,讓蘇瓷兒看不到他的表情。

“花襲憐在一寸宮裡?”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