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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極小的動作,但還是被花襲憐捕捉到了。

“疼嗎?”青年的力道不輕反重,表情陰鷙,變態到了極致。

美人蹙著一彎黛眉,眸中浸潤出輕薄的霧色,像冬日晨曦出現前未被驅散靄霧的天空。

“疼。”蘇瓷兒萬分誠實。

“疼就對了。”花襲憐壓在蘇瓷兒身上,說話的時候那張明豔如芍藥花般的麵龐幾乎要貼到她的臉。

“大師姐現在的疼,比不上我的萬分之一。”

蘇瓷兒那一劍就像是花襲憐流入身體心臟裡的那滴淚。

那滴淚從心臟裡慢慢浸潤出來,盤旋在他的五臟六腑裡,然後再跟他的靈魂結合在一起。

禸體與魂魄,生理和心理。

每日每夜,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身體被撕開,靈魂被拉扯的痛苦。

看著眼前青年漸漸猩紅起來的眸色,蘇瓷兒下意識伸手出,按住了他的左臂。

“胳膊斷的時候,疼不疼?”

青年渾身一顫,像是被觸到了什麼禁忌。

也許是疼的。

時間太久,他竟都記不得那個時候是如何疼的了。他隻知道,斷臂之疼不算什麼,那刺在肩膀上的一劍才是真的疼。

疼到他日夜難安,撕心裂肺。

“大師姐,你後悔嗎?”花襲憐顫唞著聲音,問出了這句話。

蘇瓷兒按著青年的左臂,又看了一眼現如今擁有深不可測實力的花襲憐。

不答反問,“你變強了,後悔嗎?”

青年眸光閃了閃,道:“不後悔。”

蘇瓷兒勾唇,“那我或許,也是不後悔的吧。”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自己脖子上一疼。

那隻掐著她下頜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抬高了她的下巴,然後青年就勢埋頭,張嘴,惡狠狠地咬上了她的脖子。

脖子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

蘇瓷兒能感受到花襲憐冰冷的牙齒觸?感,他身上的禁製被破開後,似乎連牙齒都變得跟蛇類一般尖銳,帶著一股獸類的凶蠻。

他咬住她的一塊皮肉,惡狠狠地叼著,就跟狗叼肉似得。

咬了一口還不夠,他挪著脖子,往深裡埋了埋,然後又咬了一口。

嘶……真是屬狗的。

蘇瓷兒疼得直哆嗦,掙紮又掙紮不開,隻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以示反抗。

“大師姐,你說我要咬多少口,才能咬斷你的脖子?”

蘇瓷兒:!!!

蘇瓷兒連白眼都翻不起來了,她以為他隻是小小的報複一下而已啊!

“小師弟,你冷靜一點。”

她都喝了那傳說中的“爆體而亡”血了,生命指數都在您手裡攥著呢,您何必多此一舉呢?

“我不喜歡大師姐叫我小師弟。”青年的手貼著蘇瓷兒的脖子,他體溫偏低,在蘇瓷兒嚇出一身冷汗的燥熱身體上那麼一貼,直激得女人又是一陣哆嗦。

蘇瓷兒抖著身子問,“那叫你什麼?”

“大師姐覺得呢?”花襲憐的語氣又低又沉,他貼著她的耳朵,說話的時候嘴唇擦過她的耳垂,似啄非啄。

蘇瓷兒往旁邊縮了縮耳朵,然後想了想,終於想到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興奮的稱呼。

她輕啟紅唇,用那張清冷高貴的臉喊道:“爹?”

花襲憐:……

小帳篷裡陷入古怪的沉默,蘇瓷兒開始逐漸喪失信心。

不對嗎?

她眨了眨眼,看著青年瞬間陰沉下來的臉,終於明白,她喊錯了。

難道他不好這口?

正當蘇瓷兒預備再想一個的時候,就聽青年咬著牙,一字一頓道:“蘇、瓷、兒。”

這是花襲憐第一次叫她的全名,蘇瓷兒有點不舒服,也有點……緊張,就像是那種內向害羞的同學突然被老師上課點名的那種緊迫感。

“乾,乾什麼?”

蘇瓷兒的緊張感蔓延到全身,她下意識伸手想推開壓在她身上的花襲憐,可青年看著瘦,身體卻很重,不僅小山似得壓上來讓蘇瓷兒喘不上氣,也使得原本就小的帳篷顯得愈發逼仄。

青年磨了磨牙,對著她的脖子又是惡狠狠的一口。

窩草!

給你臉了,你還他媽還咬上癮了!

所謂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

蘇瓷兒猛地一個翻身,身體泥鰍似得一轉,將猝不及防的青年壓在身下,然後張開嘴,照著他的脖子就啃!

那股氣勢,那股魄力,完美發揮出了她啃脖子十餘年的功力。

他奶奶的,誰還不會咬人了!

蘇瓷兒咬下去第一口後,身下的青年渾身一抖,力度之大,像是要把她掀翻。

蘇瓷兒怎麼可能會讓他得逞,她用身體把人壓住。

兩人結結實實地貼在一處,就跟疊貓貓似得,不留一絲空隙。

蘇瓷兒想,這血反正她都喝過了,少喝一點,多喝一點有什麼區彆呢?反正最後都得變成禮花,還不如現在多咬幾口回回本。

蘇瓷兒埋頭啃著,沒看到被她壓在身下的青年原本蒼白如紙的麵頰上緩慢浮現出一抹緋紅之色。他顫唞著眼睫,似乎是在躲避,可又像是將脖子往女人的嘴裡送。

青年左耳上的珍珠耳鏈隨著他的動作輕微晃動。

蘇瓷兒啃了幾口,覺得花襲憐抖得實在是太厲害了。

不會吧?難道是疼哭了?

第39章

蘇瓷兒自覺花襲憐也挺可憐的,便也不再折騰他。

她鬆開嘴翻身坐到旁邊,青年半撐著身子躺在那裡,呼吸急促,雙眸通紅,眼尾隱約可見一片漾開的氤氳緋紅之色,甚至於還沾了一點濡濕淚痕。

嘖嘖嘖。

真是被欺負的狠了,都快哭了。

蘇瓷兒難免有點心虛,可反過來一想,本來就是花襲憐在咬她,她才反擊的。

自己這是正當防衛,放到哪裡都是說得過去的。

“是你自己先咬的我,我隻是正當防衛。”蘇瓷兒怕花襲憐報複,趕緊自己先鑽出了帳篷。

外頭,一位粉衣女子正在受傷的修真者間奔波,她一眼看到從蘇瓷兒身後的帳篷裡出來的花襲憐,眼前一亮,趕忙奔過來。

“花公子。”女子行了一個漂亮的萬福禮,然後睜著一雙盈盈美目,滿臉的愛慕之情怎麼擋都擋不住,都已經從那雙眸子裡溢出來了。

“我叫陳碧桃。”

陳碧桃從自己的儲物袋內取出一個香囊遞給花襲憐,滿臉嬌羞之態道:“多謝公子上次的救命之恩,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能驅蚊蟲。”

“陳姑娘不必客氣,這香囊我用不上。”

青年那張臉上尚帶著未完全褪去的風情,那股子眉梢眼角皆波光流轉著的豔麗感,直教陳碧桃看癡了眼,就連被拒絕了,也不生氣。

陳碧桃麵頰一紅,略尷尬的將香囊收了回去。

“對了,我是醫修,若花公子有什麼不舒服的,儘可來找我。”

怪不得這位陳姑娘武力值這般弱,原來是個輔助醫修。不過在這個檔口,醫修實在是吃香。

大家昨夜晚上為了對付那些食屍蟲,傷的傷,摔的摔,小傷可以熬一下,重傷就沒辦法了,需要專業醫修出場。這就跟你崴了腳,能自己在家裡熬熬養養。

可如果你是斷了骨頭,錯了位,一定需要去醫院讓醫生來給你治療。

陳碧桃生得不算十分好看,隻能算得上是個清秀佳人,不過勝在清秀可人,也彆有一番風情。她腰間掛了好幾個香囊,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

女子的情愛總是來的很快,尤其這位救美的英雄還生得這般昳麗明豔,性子又如君子般迷惑人心,簡直就像是罌粟之物,令人上癮到了極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蘇瓷兒沒記錯的話,這位陳碧桃小姐似乎也跟花襲憐有過一段小小的情。

嘖嘖嘖,身為男主,不止是後宮,就連露水情緣都多的令人發指。

“多謝陳姑娘。”可麵對自己的露水情緣,花襲憐卻顯得十分疏離。

看出花襲憐的態度,陳碧桃難免有點失望,卻也更加上頭了。

原因無他,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花襲憐越冷淡,陳碧桃就越泥足深陷。

“嘔……”不遠處,一位看起來三十上下的修真者喝水的時候突然感覺惡心,他猛地一下嘔出來,眾人見狀立刻離開三米遠。

那位修真者捂著肚子,越吐越多,從一開始吐水,到後麵吐血,整個過程也不過幾分鐘。

除了血,他還吐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像是……內臟?

“嘔……”因為他嘔吐的聲音太大,所以有些人也跟著乾嘔了幾聲。

除了這份被傳染的惡心感外,更讓大家在意的是他吐出來的肉塊。

“那是什麼東西呀?”

“不知道啊,吃得肉嗎?”

站在蘇瓷兒身前的陳碧桃突然麵色凝重起來,“大家趕緊散開!”

大家看她一眼,有人聽話的散開了,有人見她隻是一介區區女流,便沒將她放在眼裡。

突然,那名正在嘔吐的修真者嘴裡又吐出一大堆%e4%b9%b3白色的顆粒狀物體。

這些東西源源不斷的被吐出來,幾乎在地上堆積成一座小山。而那修真者也像是力竭了似得,終於跪著倒在了地上。

“那是什麼?”

“好像,好像是蟲卵?”

“什麼?蟲卵?”

“那是食屍蟲的蟲卵,他的體內進入了食屍蟲!”陳碧桃此話一出,原本還圍在那修真者身邊看熱鬨的人迅速往兩邊撤去。

那修真者大張著嘴,神智尚是清醒的,“救,救救我……”他伸出手去抓離他最近的那個人。

那人被嚇到,慌亂之間突然拔劍,徑直砍斷了他一根手指。

“啊……”那修真者在地上痛苦地蜷縮翻滾,可沒有人覺得他可憐,大家想到的隻是趕緊遠離。

“燒,燒了他!”

不知道誰喊了這麼一句話,可卻沒有人反駁。

那修真者尚未從自己變成了孵化體的悲劇中回過神來,乍然聽到這句話,恐懼與憤怒交織,他捂著滿嘴的血,喉嚨裡發出“嗬嗬嗬”的古怪聲音,像是人喝了水,故意鼓在喉嚨裡吐泡泡。

“你們,為什麼不救我……”他終於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來。

“因為你現在不是人了啊,你是魔!”剛才說要燒死這修真者的那道聲音再次響起。

蘇瓷兒轉頭看去,路任家躲在眾人背後,雖然一張臉嚇得慘白,但還在堅持說要燒死這個修真者。

“對沒錯,你體內裝著食屍蟲,你就是魔!”眾人大聲附和,甚至已經有人去舉了火把過來。

那修真者寡不敵眾,轉身想跑。

不料其餘修真者猛地出劍,亂劍齊飛,這名不過煉氣期的修真者就被紮成了刺蝟。

那修真者身上插著劍,瞪著一雙眼倒地,似乎是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麼死了。

“砰”的一聲,他的身體砸在綠色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