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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的花襲憐,呢喃開口,“這樣,怎麼成為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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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襲憐被吊了一天,晚上天氣更冷,落霜濃厚。

李茂生也怕把人凍壞了,因為收拾到了花襲憐,所以他異常興奮的去青樓嗨了一頓,晚上回來,身上帶著惡臭的酒氣,用扇子挑起花襲憐的下頜,“怎麼樣,知錯了嗎?”

少年垂著臉看不清表情,聲音嘶啞道:“知錯了。”

李茂生笑一聲,心情舒暢的讓人放人,並解釋道:“我也不是真的要罰你,隻是你犯了錯,不罰你的話難以服眾呀。”

“我知道。”花襲憐身量與李茂生差不多高,可因為他身形偏瘦,所以看著更纖弱些。

“嗯,好好休養,明日再接著吊。”

花襲憐瞳孔顫了顫,踉蹌著扶住身後的柱子。

李茂生是個變態,他就喜歡折磨漂亮的東西,尤其是人。要不是他有錢,早就被青樓妓館列入黑名單了。

因為這個癖好,他手上也不知道沾了多少條人命,可因為家中有錢,還搭上了京裡的關係,所以跟權交織在了一起後,略略掩蓋幾條人命,那不過是翻一翻手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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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兒良心不安,晚上撞了十幾次牆,終於是等到一次法術正常的時候,穿牆出去了。

她並不知道花襲憐住在哪裡,可係統能告訴她。

花襲憐住在李茂生那間院子裡的一處廂房內。

院子很大,足有兩進,裡麵住了無數鶯鶯燕燕,堪比賈寶玉的怡紅院。

夜半絲竹不歇,美人美酒不停。

幸好花襲憐住的比較偏,不然這夜半擾民也沒有地方舉報。

蘇瓷兒按照係統的指示到達這個屋子,她看到半開的窗子,印出半屋子的金銀玉器。少年合衣躺在鋪著綢緞被子的床鋪上,錦繡堆疊,背對著她的花襲憐就像是一隻被人關在金絲籠裡麵的金絲雀。

四周悄靜無人,蘇瓷兒推開窗子爬進去。

爬到一半的時候冷不丁聽到花襲憐開口,“門開著。”

蘇瓷兒:……你不早說。

女人最終還是選擇從窗子進來了,爬都爬了,還能回去?她提著裙擺走到床邊,然後微微側身悄默著去看麵朝床內的花襲憐。

床頭有盞小燈,氤氳照出一個小圓圈,光色落在少年臉上,浸出一股暖意。

少年麵色蒼白,嘴唇乾裂,看起來狀況不太好。

“冷嗎?餓嗎?”蘇瓷兒關心詢問。

少年閉上眼,不說話了。

麵對花襲憐的沉默,蘇瓷兒那顆心又開始七上八下。

“對不起。”她誠懇道歉,“我,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蘇瓷兒覺得就是因為她那句話,所以花襲憐才會去救那個女人。

花襲憐躺在那裡,因為蘇瓷兒是背對著他的,所以她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

床帳半垂,遮住兩人一半身形。夜色濃鬱而陰沉,少年那張蒼白卻妖異的臉一半有光,一邊是暗,他詭異地勾出一個笑。那是一個真誠的,從骨子裡散出來的像孩子般得逞的笑。

這是一個心軟的神。

“我冷。”少年冷不丁道。

蘇瓷兒愣了愣,然後恍然大悟,“這樣。”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握住花襲憐的手,將他的手交叉著放到他自己的肩膀上,這是一個擁抱自己的姿勢。

“難過……冷的時候就這樣,輕輕地拍一拍自己。”

蘇瓷兒以為他說的冷是心情差。

花襲憐:……

少年麵色有一瞬扭曲,可很快恢複過來。他保持著這個被蘇瓷兒弄出來的雙手交叉的姿勢,躺著問她,“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個姿勢?”

蘇瓷兒臉上難得露出尷尬之色。

“就……隨便抱抱自己覺得很好用啊。”

少年盯著她沒有說話,任憑蘇瓷兒自己胡言亂語的解釋。

女人越解釋越亂,索性就不說了。屋子裡安靜下來,隻餘不遠處傳來的靡靡之音。

蘇瓷兒又問了一遍花襲憐,“你不願意離開這個噩夢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就蘇瓷兒來看,花襲憐的這個噩夢到處都是陰暗灰色的記憶,若是能離開,為什麼不趁早離開呢?

就算是之前她分析的,現在的花襲憐墮入這個噩夢裡,可以算是大魔王回歸新手村的屠殺,可噩夢畢竟是噩夢,就算能將這裡的人全部都屠殺乾淨了,那麼就能高興了嗎?

被困在這裡,像無法進入輪回一般,這才是噩夢的開端。

花襲憐顯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那麼到底是什麼東西才會讓他產生了留在這裡的想法?

“到底是為什麼?”蘇瓷兒又問了一遍,隻有問清楚了才能對症下藥。

少年的手按在自己肩膀上,腕子上的勒痕破皮而滲血,卷曲黑發垂落包裹,像一層屏障似得披在肩背上,整個人透出一股破碎的無助感。

這次,他並沒有逃避,而是就著這個擁抱自己的姿勢,將自己蜷縮了起來,像條幼小的蝦米,緩慢開口道:“你。”

她?為什麼是她?

活了這麼久,這是花襲憐第一次這樣坦白的透露自己的想法。他生活的世界告訴他,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一定要做一個擁有假麵的人。

現在,他拚足勇氣,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慶幸這隻是一個夢。

慶幸自己麵前的隻是自己想出來的一個幻象。

幸好,隻是一個幻象。

蘇瓷兒呆了呆,然後突然興奮的跟係統道:“他終於承認我是他媽媽了嗎?”

係統:……

開玩笑的。

雖然如此,但蘇瓷兒確定,她對花襲憐付出的關心與愛終於被少年所接受。

人心都是肉長的,真心雖不一定能百分百換來真心,但你若不伸手,就連這百分之一都不會得到。

“我冷。”少年蜷縮著仰頭,黑眸水潤,又說出了這兩個字。然後在蘇瓷兒說話前,將後麵未說完的那兩個字說了出來。

一個字,一個字的咬出來。

嗓音軟糯纏綿,融入夜色之中,像傾倒的□□蜜糖。

“抱我。”

第22章

窩在錦繡堆裡的少年露出一個柔軟的笑,聲音帶上一點黏膩感,說話的時候有微微哼唧的小奶音,似誘非惑。

麵對這種誘惑,是個女人都受不了。

幸好,蘇瓷兒不是人。

“先治傷,再抱。”

她從儲物袋內取出傷藥,抓過花襲憐的手,撥開袖子,露出他手腕上的傷。

少年的肌膚已經被磨破,繩索的痕跡非常明顯,皮肉粘連,甚至可以說是血肉模糊。

“疼不疼?”蘇瓷兒一邊查看他的傷口,一低頭詢問。

“疼。”少年盯著女人垂落的眉眼,勾起的嘴角就沒放下去過。

“你放心,這個藥不疼的。”蘇瓷兒一臉心疼的給花襲憐上藥,白色的藥粉剛剛落上去,少年就猛地顫了一下。

蘇瓷兒趕緊道:“怎麼了?怎麼了?”

因為劇烈的疼痛,所以少年咬緊了牙關,額角有冷汗滑落。

他聲音顫唞,“你這是什麼藥?”

蘇瓷兒低頭一看,瓷白小瓶子底部寫著:洗手粉。

蘇瓷兒:……

女人做賊心虛的把藥瓶藏起來,重新拿了其它的出來。

嗯……水%e4%b9%b3、精華液、水質麵膜、麵霜、去角質泥……她的跌打損傷藥呢?

女人忙活一通,儲物袋裡麵的東西基本都掏了出來,瓶瓶罐罐擺滿了半張床,卻沒有一樣是他需要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藥在那邊的櫃子裡。”

差點要被這些攤開在床榻上的瓶瓶罐罐擠到角落的花襲憐道。

得到提示的蘇瓷兒趕緊把她的東西收起來,然後走到櫃子前,從裡麵取出一個小木盒。

蘇瓷兒把小木盒提出來放到床沿上,打開後能看到裡麵是不同傷口用藥。

蘇瓷兒按照花襲憐的指示,從古代小醫藥箱裡麵取出一個%e4%b9%b3白色的小瓶子。

這回沒有出什麼意外,雖然藥粉有點疼,但比起蘇瓷兒那瓶奇奇怪怪的洗手粉來說可正常多了。

上完了藥粉,蘇瓷兒要給花襲憐包紮,她的手藝極差,不是緊了,就是鬆了,在那些好不容易撒上去的藥粉被她折騰完之前,她終於是係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

蘇瓷兒道:“我真棒。”

花襲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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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紮好傷口,蘇瓷兒站在床邊上,看著正盯著手腕上蝴蝶結看的花襲憐,她提起裙子,跨過他,進到了床裡並坐了下來。

花襲憐一臉呆滯地看著蘇瓷兒的動作,女人伸出手,猝不及防隔著衣裳輕輕擁住花襲憐的腰。

好他媽細的腰!

蘇瓷兒沒有忍住,內心瘋狂咆哮。

原本少年穿著衣裳,又寬又大,根本無法窺見其腰肢粗細程度。可現在上手一摟,嬛嬛一襲楚宮腰也不過如此了吧?

蘇瓷兒摟著這盈盈一握的小腰,腦袋裡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小腰,這麼細!”

不知道有沒有勁……咳,扯遠了。

蘇瓷兒一點都沒有男女大防的顧忌,摟著花襲憐就跟摟著孩子似得。

反觀花襲憐,就像一個正在被占便宜的花姑娘,他眼簾低垂,目光所及之處是女人落在他腹前,那十根交叉在一起的細白手指,青蔥似得鮮嫩。再往下,是一隻白細腳踝,半掩在羅裙裡,露出一點%e4%b9%b3白之色。

少年的呼吸陡然加重,他猛地偏頭,推開了蘇瓷兒的手,然後掀開被子將自己裹了進去。

蘇瓷兒一臉懵地坐在那裡看著自己被甩開的胳膊,然後再看一眼裹著被子躺在自己身邊的花襲憐,想了想,她也跟著躺了下去。

似乎是因為被子裡太過悶熱,所以少年悶了一會兒後就露出了半張臉。

蘇瓷兒提醒他道:“彆壓到了傷口。”

因為悶熱,所以少年麵頰處飛上一點緋粉之色,眼波流轉間黑睫輕顫,這樣的容貌,不管做出什麼表情,什麼動作,都美得不費吹灰之力。

冬日的天實在是冷,蘇瓷兒小心翼翼地扯過被子一角。

“我就蓋一點點。”

花襲憐躺在那裡,感覺到自己的被子角被人扯走一點,然後又扯走一點。

因為床不大,所以蘇瓷兒不小心碰到了花襲憐的手。

好冷……她猛地瑟縮一下。

原本蘇瓷兒以為是天冷,可她躺了一會兒,卻隻覺得越來越冷,周身沒有半絲溫度。也可以說原本是有溫度的,隻是好像被什麼東西吸走或者壓下去了。

“哢哢哢……”

蘇瓷兒被凍得直哆嗦,連牙齒都忍不住開始打顫。

說好的修真者不怕冷,不怕熱,不怕餓的呢?為什麼她每天又冷又餓還怕冷?

蘇瓷兒尋找源頭,她悄悄看一眼閉眼假寐的花襲憐,又碰了碰他的手。

“你,你身上怎麼這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