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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現在會主動投名。

江荇之朝誅緒點了點鎏川的名字,“將這人直接招入,由本尊親自麵試。”

誅緒並不知道他兩人先前就認識,聞言有些驚異,“是,神君。”

江荇之正把那本子遞還給誅緒,背後便伸來兩隻手圈在了他的腰身上。一個下巴搭在了他的肩頭,鐘酩帶著淡淡的醋意,“喔,劍修。”

江荇之,“……”

經過昨夜,兩人的關係迅速升溫。鐘酩臉皮本來就極厚,這會兒也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直接把江荇之摟入了懷中。

他們站在場外,不遠處還有些尚未離場的考核者。

整個場內外倏地靜了一瞬。

數道驚訝探尋的目光小心翼翼、遮遮掩掩地投了過來:兩位神君是…是……?

誅嚴這次再沒法用“交流神識”的借口敷衍過去,隻好閉著嘴,裝作稀鬆平常的模樣帶領眾人趕緊離開。

感受到落在他兩人身上的目光,江荇之沒有阻止鐘酩,縱容著這人親昵的動作,“是啊,劍修。”

貼在身後的%e8%83%b8膛傳來沉穩的心跳,“你喜歡劍修。”

江荇之說,“都說了沒有……而且阿座才是最厲害的劍修。”

鐘酩的呼吸驀地重了幾分。他在心底輕哼:喜歡他墟劍的時候,說他墟劍是最厲害的劍修;現在喜歡他柏慕了,又說他柏慕是最厲害的劍修。

他的燈燈,可真是百變神燈。

但不可否認,鐘酩還是被這話哄得心裡淌蜜。若不是隔著張礙事的麵具,他定要親一口他的燈燈,“嗯。”

·

有了江荇之親自下的指令,第二場考核還沒結束,鎏川就被召入了昆侖。

他幾人先前見過,為了避免引起懷疑,江荇之在通往山巔的長階前落下了一道單向屏障——這道屏障往上就是他當時圈出的“二人世界”,對外聲稱是“神之居所,不可窺見”。

這會兒他兩人立在屏障內,鎏川就站在屏障外麵。

江荇之看向幾級山階下的白衣青年。

鎏川負劍而立,雖是麵對著傳聞中的“昆侖神君”,他依舊身姿筆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態。江荇之見狀,眼底流露出幾分欣賞。

正欣賞著,手指就被捏了兩下。

身側的男人直直看來,眼中的神色仿佛在控訴著:彆忘了你心中最厲害的劍修是誰。

江荇之,“……”

算了,剛墜入愛河的男人,他忍忍。

他清清嗓子,朝著鎏川開口,“為何拜入昆侖?”

鎏川道,“聽聞昆侖是為匡扶正義、兼濟蒼生而立。凡無辜受害者,皆可前來尋求庇護。”

江荇之問,“所以你是來尋求庇護的?”

“非也。”鎏川神色堅定,清越的嗓音泠如劍罄,“晚輩是為庇護蒼生而來。”

江荇之神色一動。

——麵前的青年意氣風發,帶著初出茅廬的單純,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倒是非常符合昆侖立世的宗旨。

“善……”手心忽然被撓了一下,出口的聲音尾調打了個顫。江荇之穩了穩聲線,瞪向一旁的罪魁禍首,傳音道,“做什麼呢?”

鐘酩無理取鬨,“你好像很滿意他。”

前一句聲調中細微的異常被屏障外的鎏川察覺到,他疑惑地擰了擰眉,“神君?”

江荇之朝他瞟了一眼,又盯向麵前的鐘酩:墟劍這人,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給點雨露就泛濫……

他傳音道,“我隻是覺得,鎏川很適合做未來昆侖的接班人。”

鐘酩,“接班人?”

江荇之循循善誘,“把他培養起來,由他來打點昆侖,我們不就可以逍遙自在了嗎?”

深色的瞳孔微微一縮,仿佛受到了無上啟發!江荇之看他眼底似有百花盛放,不知道暢想出了什麼藍圖。幾息過後,鐘酩迅速整理神色,朝著候在外麵的鎏川開口,“爾可留下。”

他態度轉變之快,仿佛全然忘記了他上次還同對方說過:你非池中之物,向著遠方飛吧!

江荇之,“……”

鎏川就這麼迅速通過了考核,他雲裡霧裡地被誅緒帶了下去。

誅緒一邊帶著他往住處走,一邊同他分享內情,“神君似乎對你格外青睞,於萬千人之中一眼就相中了你!說不定是得了神諭,知道未來天將降大任於你。”

“果真?”鎏川一股使命感油然而生,他凜然應道,“晚輩定不負神君期待!”

兩道身影漸漸從山階前遠去。

江荇之聽著誅緒情真意切的話語,差點都以為自己真的得了什麼神諭。

他叫上鐘酩往回走,出聲感歎,“我門中之人,行為處事果然深得我心。”

誅緒這小孩看著單純懵懂,居然比他還會畫餅。

鐘酩還在暢想他們未來的藍圖,聞言牽著他的手慢慢往山階上走,“挺好的。”

這日子,真是越來越有盼頭。

第二場考核有規定的時間,因此不到傍晚就有了結果。

這次考核淘汰了近兩成的人,考核者比起初入昆侖時少了接近一半。

江荇之坐在山巔小院中審閱著考核結果。

他手中的刻影石清晰地記錄了考核場上的每一絲細節。等他將每個人的表現和最終成績核對完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一天又要結束。

江荇之把刻影石放在一旁,起身伸了個懶腰,該回去睡覺了。

他回屋前還往隔壁院裡看了一眼。

鑒於昨天被親得太狠,他今天借著審閱考核的理由拒絕了鐘酩的求%e5%90%bb,後者隻能神色幽幽地回到自己屋中,靜心打坐。

這會兒,鐘酩的院裡和屋裡都靜悄悄的,隻有院前那簇月季開得旺盛,在夜風中輕輕搖曳著。

江荇之就想起那日街頭,墟劍往他懷裡塞著月季的情形。他笑了一下:現在回味起來,原來那會兒就這麼甜了。

他想著轉身進了屋裡。

一半的床幔放下來,江荇之躺在榻上沒有立馬入睡,腦海裡全是兩人這兩日的點點滴滴。

思緒慢慢發散,他又想起今日給人描繪的藍圖——逍遙快活的日子,聽著確實不錯。

江荇之在榻上一個鹹魚翻身,啪嗒。

反正現在昆侖的事務已經逐漸步入了正軌,魔界人界開戰也和他無關,好像三界中都沒自己什麼事了。

乾脆就這麼一直悠閒地癱著,等一個時機回去好了……

清冽的月光從窗口灑進來,一切都是那麼靜謐美好。江荇之正放任自己鹹魚癱,心口突然猛地一悸——

“唔!”鑽心的抽痛來得猝不及防,如一顆石子落入湖中,驟然打破了平靜的氣氛!他攥緊了衣襟,弓著背臥在床上,被這一下痛得臉色發白。

什麼情況?

江荇之大口呼吸,調動著靈力想要平複心口的抽痛,卻全然無用。

這種痛感像極了那日在通天殿中毫無征兆的心絞痛——但那次不是因為機緣作祟嗎?

細細密密的冷汗從額角滲了出來。江荇之揪著衣襟緩了會兒,感覺還是忍不了,便起身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屋門。

墟劍,墟劍……

心口痛成這樣,他腦海中居然一瞬浮出的是墟劍的身影。

從前他是一個人,多少比這更痛苦更折磨的苦難他都咬著牙受住了,但現在他有了墟劍,下意識就想要依靠這個人。

砰!鐘酩的屋門被猛地撞開。

本在桌前打坐的鐘酩一下睜開眼!在看清江荇之蒼白的臉龐和痛苦的神色時,他心跳仿佛滯了一拍,伸手就接住了撲過來的人,“江荇之!”

身體落入溫暖踏實的懷抱,江荇之整個人鬆了下來。寬厚的手掌撫摸著他的臉,替他抹去冷汗,“怎麼回事?心口疼?”

隻是短短幾息時間,江荇之單薄的裡衣便已被汗水打濕,他縮在鐘酩的懷裡哼哼,“阿座,心口疼…跟在通天殿時一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疼,鐘酩感覺自己比他還疼。

他將人緊緊摟在懷裡,小心翼翼地抱上床榻,引導江荇之運氣調息。江荇之運氣間好像連呼吸都帶著鈍痛,一顫一顫的。

鐘酩定下心神,抬手掀開了他的衣襟,輕聲哄道,“燈燈,放鬆些,彆抵抗我。”

“嗯。”肩頭和心口一涼。下一刻,又被溫熱的靈力包裹。鐘酩的手心緊貼在他心口,淳厚的靈力輸了進去,護著他的心脈,替他緩解疼痛。

漸漸的,江荇之不抖了,疼痛也在消減。

他靠在鐘酩懷裡,又依賴地蹭了蹭,“好像沒那麼痛了,阿座。”

“好。”鐘酩鬆了口氣,靈力卻還在往裡灌。他看江荇之眉心舒展開,便開口問道,“怎麼突然心口疼,神魂不是已經補全了?”

江荇之說,“不知道。”

鐘酩皺眉,“一點征兆都沒有?”

“嗯。”

“心口痛之前你在乾什麼?”

“我就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房間裡安靜了幾息。鐘酩似在醞釀措辭,“我記得有種說法,越是接近飛升境的人,心境越容易被天道所察,若是生出什麼逆天亂世的想法,就會被天道懲戒,你……”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剛剛想什麼了嗎?”

江荇之回憶著,“我就在想,我要當條鹹魚。”

“……”

“這個願望很過分嗎?”

“不過分,不過分。”鐘酩一時也想不出緣由,他搓了搓江荇之疼到發冷的臉,“明天去問問萬能的無芥。”

心口的疼痛來得突然,去得也快,前前後後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江荇之恢複過來,看自己半邊衣襟滑到了胳膊肘,又紅著臉攏好衣衫。他這會兒還坐在鐘酩的榻上,鐘酩則一手圈著他側坐在榻沿。

夜深人靜,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曖昧的氣氛又升了上來。

這還是江荇之第一次來鐘酩屋裡,他好奇地往屋中看了一圈:陳設簡簡單單,倒是和他印象裡的墟劍一樣乾練。

“好奇我住的地方?”鐘酩捕捉到他的目光。

江荇之這會兒終於生出了一點初戀的青澀感,“我就隨便看看。”

“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鐘酩說,“你想睡著不走都行。”

呸,不要臉!江荇之看了對方一眼:他還不知道墟劍?是他想讓自己睡著不走還差不多。

“好啊,那我就睡這兒了。”江荇之說著往床榻內側一蜷。

鐘酩愣了愣:他就是想逗他燈燈臉紅,沒想到這人居然這麼熱情大膽,敢往自己榻上鑽!

他回過神後,目光轉而幽深,伸手往江荇之耳垂上捏了一下,“你是篤定我不敢做什麼,是嗎?”

江荇之被他捏得小臉通黃。

心說你可太小瞧我了,我是巴不得你做點什麼。

但他還是要維持著表麵的矜持,將那床幾乎沒被動過的被衾往身上一裹,“注意你候選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