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1 / 1)

又心態良好地接受了現狀。他儘量思想純潔地把人摟起來,“嘩啦”一聲出了湯池,踩過一路水痕進了屋。

靈力將兩人身上的水一瞬烘乾,鐘酩把江荇之放到榻上,又給人蓋了被子。

後者靜謐的睡顏看上去乖巧可愛,隻要不開口說話,堪稱賞心悅目。

鐘酩單膝跪在榻前將人看了會兒,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他腦中回想起這充實的一天:他們頭天晚上先是去“不醉仙”喝了酒,今天又一起買了新衣、喝酒遊船,現在還在同一間客棧裡泡湯,真是相當……

相當……

等等!鐘酩眉心突然蹙起:這一係列行動串聯起來,將他在遊船時莫名生出的既視感一瞬勾勒清晰,腦中仿佛劃過了一道亮線!

他瞳孔微微一縮——

賞月看花,對酒遊船,在湯池裡坦誠相見……不都是江荇之當初吐露的小心願?

這些要跟他“墟劍”做的事,怎麼全和他“柏慕”做了起來!?

第50章 醋意洶湧

江荇之這一覺睡得很好。

他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明光透過紙糊的門扇在木質地板上落下一道道方格。

江荇之剛掀開被子坐起來,屋中的另一人便聽到動靜繞過了屏風,“醒了,燈燈?”

“嗯。”剛醒的聲音帶了點迷蒙。江荇之身上還穿著昨天的明衣,單薄的一件從肩頭垂落下來。睡覺時衣襟鬆散開,隱隱的瓷白遮掩不住。

鐘酩心跳陡然快了幾拍。

他站在屏風前猶豫了一瞬要不要上前,最終還是感性壓過了理性,幾步走過去揮手取來江荇之的外衫給人披在肩頭,“你先把衣服換好,我出去給你叫早膳。”

半露的光景被遮擋嚴實,江荇之看鐘酩耳根都紅了,還克製地替他攏緊了衣衫,忍不住湧上一點羞澀和滿足。

墟劍有這麼君子嗎?明明之前還偷偷親他耳朵……他想著很快又了然:喔,畢竟還披著馬甲呢。

江荇之就說,“你去吧,我要換衣服了。”

鐘酩念念不舍地鬆開了他的衣衫,“嗯”了一聲轉頭出門。

屋門關上,江荇之很快換回了自己的衣服,將客棧的明衣搭在一邊。剛換好,屋門敲了兩聲再次打開,鐘酩端著早膳推門進來。

屋中置了一張方形矮幾,鐘酩將早膳放在案幾上,“有你喜歡的蒸魚。”

江荇之立馬歡欣地撲騰過來,端著碗筷埋頭享用早膳。

桌上的早膳是一人份,鐘酩沒有口腹之欲,辟穀之後除了陪江荇之吃的那幾頓,很少再吃過什麼東西。江荇之吃飯的時候,他就在旁邊把人看著。

他看著江荇之吃得專注的臉,腦中不斷浮現出昨日的點點滴滴,像是斷線的水珠滴落在他心頭,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燈燈為什麼要和他做這些?

照這麼發展下去可不妙,還是得趕快回到“墟劍”的身份,和人堂堂正正地在一起。

江荇之吃了幾口,正想問鐘酩要不要嘗一點,抬頭就發現對方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他放下碗筷,“阿座,你在想什麼?”

鐘酩搭在膝頭的食指蜷了一下,實在坐不住了,“燈燈,你補全神魂之後,有沒有一些特彆的感受?”像是穿回一千年後的衝動什麼的。

江荇之瞬如醍醐灌頂!

先前魔界一片混亂,他兩人走得太匆忙,還沒來得及仔細查探;接著他又被墟劍的馬甲搶占了注意力,差點忘了這回事。

他立馬放下碗筷,閉眼細細感受起來。

神識自丹田識海翻滾過一圈,經過胃部時還帶了股魚香味……江荇之喉頭可疑地一動,咕咚。魚還沒吃完。

對麵的視線緊張地注視著他,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也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咕咚。

直到江荇之睜開眼,鐘酩才試探地湊近,“感覺如何?”

江荇之搖搖頭,“沒有感覺。”

他還記得在通天殿中,那道來自浩渺洪荒間的聲音叫他“等”——那就等吧,反正……反正墟劍已經陪在自己身邊了。

江荇之想著,又朝對方看了一眼。

鐘酩被看得心頭驚懼:燈燈這是什麼眼神?

鐘酩問,“怎麼了?”

江荇之氣定神閒地收回目光,“沒什麼,不急。”

不急?怎麼就不急了!

鐘酩把膝頭的衣料攥出幾道褶皺:燈燈難道不想快點見到自己!?

在他兀自焦急間,江荇之已經美滋滋地吃完了剩下半條魚。他擦了擦嘴,“我們今天還要不要去哪裡玩?”

鐘酩緊張,“不用了!”

江荇之擦嘴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他。

鐘酩感覺自己現在是在忍痛割愛:雖然和他的燈燈在一起真的很快樂,但這些快樂的初體驗,還是留著和他“墟劍”一起做比較好。

不然等以後江荇之回憶起來,腦海裡豈不全是“柏慕”的身影?

鐘酩一想到這兒,又開始神魂俱震。

感受到對麵傳來的目光不解中帶著失落,他忙軟下聲調,“我們今天就先回去吧。”

他說完看江荇之張了張嘴,又趕在人說話前好聲哄道,“這幾天已經夠快樂了,剩下不如留著以後我們慢慢快樂。”

以後~我們。

江荇之張開的嘴又合上:墟劍還挺會哄他開心的嘛!

他心裡像浸了蜜一樣甜,抿著唇羞澀一笑,“那好吧。”

鐘酩盯著他翹起的唇角,整個人微微凝固。

·

兩人收拾了一下出門。

江荇之掂著乾癟的錢袋,“我靈石快用完了,回去的路上順道去趟當鋪怎麼樣?”

鐘酩品了品:當鋪?當鋪不曖昧、不浪漫,挺好的。

他應下,“那就去吧。”

兩人說話間正走出一道回廊,穿過昨日公共湯池所在的中庭。雖說是白天,這會兒也有不少旅客在中庭泡湯、靠著案幾小酌聊天。

他們繞過湯池時,從斜前方忽然繞來兩名青年。

對方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撓撓頭出聲叫住江荇之,“你們也是專程來這家客棧泡湯的?要不要交個朋友,一起坐下聊聊天。”

這話一聽就是搭訕。

鐘酩見對麵的青年一直看著江荇之,眉心一下蹙了起來。他上前一步正要替人擋下,就聽江荇之開口,“多謝邀請,不過我有伴了,我們正要離開。”

他說著還轉頭看了鐘酩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鐘酩心頭一動。下一刻,身體已經快於思維走了過去,全然顧不上糾結“親近不親近”的問題,抬手便攬住了江荇之的腰身,往自己身前一帶——這是一副宣誓主權的姿態。

對麵兩人見狀立馬懂了,尷尬地道了聲“打擾”,轉頭離開。

低聲的議論隨風傳入他們耳中:

“我就和你說了他們肯定是道侶,你還非說是兄弟。”

“這不是想著問問看嘛……”

兩人幾步走遠,鐘酩的手還握在江荇之柔韌的腰肢上。他慢慢回味著後者方才的話:“有伴了”,這是什麼意思?

不不,應該隻是拒絕的說辭罷了。就像當初他們去玉花宗時,不也假扮了“道侶”?燈燈總不可能真的把他“柏慕”當作伴侶。

鐘酩心裡想著不可能,手指卻下意識收緊。

江荇之被摟得往他懷裡輕輕撞了一下,感受到緊扣在自己腰身上的那隻手灼熱而有力,仿佛不容他掙脫一般。

他心頭一燥,忍不住想:若是墟劍像這樣掐著他的腰同他接%e5%90%bb,他會不會動也動不了,隻能仰著頭承受……

燥熱的溫度一下襲上了臉龐。江荇之正想著他兩人以後這樣那樣,忽然聽耳畔落下一道驚懼的聲音,“……燈燈,你的臉好紅?”

江荇之回過神,輕咳一聲垂下眼,“你,你還不放手?”

握住他腰身的手頓時鬆開,鐘酩趕緊退開兩步。

江荇之側對著他,臉頰像染了一抹天邊的晚霞,明豔得讓人心動。但鐘酩這會兒不敢心動,他的心忐忑得就快要不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替人搜尋理由,“臉紅成這樣,是不是你的病體又抱恙了?”

江荇之,“……”

臉上的熱度緩緩退卻。

他幽幽側了鐘酩一眼,“對,被湯池的熱氣衝昏了頭。”

話落,鐘酩竟然鬆了口氣,“我就說。”

江荇之輕聲,“我病體抱恙,阿座好像挺開心的?”

“怎麼會。”鐘酩趕緊貼過來,作勢要伸手探他的額頭,“我心疼還來不及。哪裡不舒服,讓我看看?”

啪!探來的手被一把拍開。

江荇之抬步越過他,“你又不是醫師,看什麼看。”

那一聲脆響穿破了中庭裡整片繚繞的白煙,打在了鐘酩的心上,把那塊高懸的石頭打落回了肚子裡。

對對,這才對!

打得真好,這才是平常的燈燈!

鐘酩又安安穩穩地跟了上去。

兩人出了客棧離開柳城。

返回昆侖的途中,他們落到洵陽城去當鋪換錢。

江荇之繞過屏風走到櫃台前時,掌櫃的神色卻不似前幾次那般如盼甘霖,反而有些為難,“客官……上次拿來的那枚玉環,還沒當出去。”

“為什麼,那位買主不要了?”

“不是,是人還沒來。”掌櫃算著時間,“按以往的規律,前兩日就該來了。”

江荇之忖了忖,“大概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那就再等等,不著急。”

他說完叫上陪在一旁的鐘酩離開。兩人出了當鋪門,江荇之又不可遏製地想起了上次擦肩而過的那名魔修,而且前幾日魔界正好出了亂子……

想到魔界,也不知道魔界現在是什麼情況。

手腕被一隻食指輕輕碰了一下。鐘酩問,“在想什麼?若是怕錢不夠,我這裡還有很多,隨你用。”

江荇之暫時將魔界的事拋在一旁,看了眼低頭而來的鐘酩,“不用了,等回了昆侖,從大師的算卦錢裡抽兩成出來就行。”

他還欠了這人三千枚靈石沒還呢。

想到這裡,江荇之忽然思及對方說這些錢是攢的媳婦本。唉,媳婦本……他臉上又紅了,他們還沒結為道侶呢,什麼媳婦不媳婦的。

鐘酩看了眼江荇之臉上慢慢升起的薄紅:怎麼回事,談錢都要臉紅,難不成真是病體抱恙了?

“嗯。”他定了定神,安慰自己是他之前想多了,“如果錢還不夠,就讓大師再多跑幾單。”

“……”

江荇之從“媳婦本”裡抽回神,不禁開始懷疑這人是怎麼攢的媳婦本。他深深地看了鐘酩一眼,“你可真是人儘其才。”

鐘酩難掩驕傲,“過獎了,燈燈。”

·

兩人回到昆侖,正好遇見誅嚴兩兄弟。

新換的“情侶裝”一深一淺穿在他兩人身上,十分奪人眼球。誅嚴和誅緒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