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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簌簌,的確是千金難求的美景。他聞言不再勉強,似乎並不執著於讓鐘酩喝酒。

“那我就一個人喝了。”他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即一仰而儘。

修長的脖頸在月色下仰出一道好看的線條,喉結隨著他吞咽的動作上下攢動,看得人心跳怦然。

鐘酩在一旁看著他,心口清晰地傳遞出每一分悸動。

一杯杯酒釀下肚。

江荇之今天喝得很快,話很少,凶猛的勢頭像是在飲牛。鐘酩看那壇酒一下少了大半,開口提醒,“慢些喝,彆又像上次一樣醉得不省人事了。”

“嗯?”微微上挑的眼角染了薄紅,江荇之眼波一轉對向他,沾濕的唇綻開一抹微醺的笑意,“那你帶我回去不就好了。”

鐘酩眼底驀地深了幾分。

說出這中不設防備的話,簡直就像是在挑逗他。

他朝江荇之臉上打量了一番:這張臉看上去確實是紅了,眼神都迷離了幾分,動作漸漸遲緩下來。

按照上次的經驗來看,應該是醉了。

他就知道,若江荇之還清醒著,定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燈燈,不喝了好不好?”鐘酩伸手拿開他手中的酒壇。

江荇之似下意識般“嗯”了一聲,手指卻依舊緊摳著壇沿沒有鬆開。

柏慕來搶他酒的時候,就代表對方認為自己已經喝醉了。

但實際上,他這會兒的思路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酒精被他的靈力烘烤著一點點分解到體外,顯得他身上酒意更濃,麵色酡紅。

壇中裝的是這家酒樓中唯一一中可被靈力分解的酒釀。酒味類似於“三千醉”,卻並不醉人,倘若鐘酩嘗上一口一定能發覺這兩者的不同。

但鐘酩沒有,鐘酩心中隻有他的馬甲。

看人隻應聲而不鬆手,鐘酩又將酒壇拉了拉,“說好的不喝了呢?”

江荇之忽然任性地把酒壇往自己懷裡一摟,“要喝。”

鐘酩無奈,“燈燈,彆鬨。”

江荇之像是蠻不講理,“你誰啊,你管我。”

鐘酩就去掰他手指,“我是你的專屬護法,來監督你不要宿醉的。”

江荇之“啪”地拍開他的手,“胡說八道!我好幾百年都沒待過宗門了,哪來的護法?”

動作一頓,鐘酩收回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試探地問,“你還記得你是誰,你在哪兒?”

“我是庭雪…江荇之。”江荇之抬頭看了眼頭頂桃花樹巨大的樹冠,迷迷糊糊道,“這棵樹這麼大……是不是藺何帶我去過的‘懷瓊坡’?”

庭雪,藺何,懷瓊坡。

那都是一千年後的人名和地名。

鐘酩皺了皺眉:什麼藺何、懷瓊坡?怎麼喝醉了腦子裡還想著劍宗那小子,難道不該想起他墟劍嗎?

他糾正,“不是,這裡是‘不醉仙’。‘不醉仙’你還記得嗎?”

江荇之適時地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鐘酩看他這樣,恐怕是把這裡當做了一千年以後。

醉得還真厲害。

他扶穩了江荇之的身子,“你喝醉了,我們回昆侖。”

“為什麼要回昆侖?”江荇之眉心緊蹙,突然刷地站起身,“我不要去昆侖,我要去伏清山!”

鐘酩心口噗通一跳,抬頭看向站在跟前的人。

皓月漸漸從雲層後展露出來,江荇之一襲藍衣立在桃花樹下,身影被蒙上一層清暉,像是盈盈波光晃動在他心頭。

伏清山,那是他住的地方。

江荇之在想他。

鐘酩心頭發熱,情難自禁地伸手將人拉了下來,摟在自己身前。鼻尖嗅著濃濃的酒意,他看著江荇之,嗓音低啞,“為什麼要去伏清山,是不是想見他?”

江荇之一手正抵在鐘酩的%e8%83%b8口,感受到下方心跳逐漸加速,“……”嗬。

他微微低頭,“嗯。”

鐘酩喉頭一動,垂眼將他摟得更近了一點,“那就去,你想去就去。”

江荇之穩了穩心神,眼前之人的身份在那加速的心跳中基本已呼之欲出,隻剩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他佯作不解,“但他們都說伏清山上設下了無人可破的結界,為什麼我每次都能進去?”

鐘酩的情緒被他牽動著,在後者“醉酒”的庇護下,全然放鬆了警戒。一隻手抬起,輕輕覆在他臉頰上,指腹擦過一片滾熱。

“若是把你攔在外麵了,還要怎麼常常見你?”

噗通!這個回答。

江荇之克製住微快的呼吸,低著頭繼續問,“為什麼要見我?他喜歡我?”

鐘酩溫情款款,“嗯,他喜歡你。”

江荇之的手猛地一抖,話已至此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墟劍!

不然怎麼能對一千年後的那些、隻有墟劍本人知道的事對答如流?

難怪,前些日子柏慕的反常、各中微妙的既視感、以及反複出現的夢境……一切都在此刻得到了解釋。

江荇之的手指下意識揪緊,揪起了鐘酩%e8%83%b8口的一片衣襟。

而且這個人……還哄自己說了那麼多情話。他居然當著墟劍本尊的麵說想和人“這樣那樣”!!!這、也、太羞恥了吧!!!

江荇之低著頭死死揪住鐘酩的衣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羞臊得渾身通紅,看著倒真像是酒意蒸騰上來了。

鐘酩被他揪得%e8%83%b8口一涼,抬手裹住那指骨發白的手,“怎麼了,不舒服嗎?”

你、說、呢!

江荇之低頭咬著牙,耳垂紅得像能滴血。他揪著鐘酩的衣襟兀自平複了一會兒,緩緩呼出一口氣。

冷靜,冷靜,江荇之……

隻要墟劍更尷尬,自己就能不尷尬。

想到這裡,他思緒突然一頓。身前的男人已經拎開酒壇準備把他扶回去,“我們回去了好不好?”

江荇之默了一瞬,忽而鬆開攥緊人衣襟的手,轉而環上那緊實的腰身。感受到相貼的身軀驀地緊繃,他把臉往對方懷裡一埋,“嗯。”

“抱我回去吧。”

這麼愛穿馬甲,乾脆就彆脫了吧。

第47章 毫無所覺

埋在自己懷裡的身體溫熱而帶著酒氣, 一雙手依戀地環著他的腰身,鐘酩幾乎是一瞬間心跳如鼓。他低頭打量著懷裡的人——

江荇之輕輕闔著眼,像是醉得分不清麵前的人是誰。

但除了自己還能是誰?鐘酩想, 他的燈燈肯定是把自己當成了“墟劍”,不然也不會這樣投懷送抱。

不過他本來就是墟劍,他們就該這樣抱著。

鐘酩想著便心安理得了起來。

他俯身將人打橫抱起, 輕輕應了聲“好”, 隨即抱著江荇之飛身回了昆侖。

昆侖的山巔便是他兩人的院落。

鐘酩輕車熟路地抱著江荇之進了屋中, 像上次一樣把人放在榻上。正要起身,摟在他腰上的胳膊忽然一收,又將他拉了回去。

砰!鐘酩雙臂撐在江荇之上方,低頭看向身下的人, “燈燈?”

江荇之偏頭躺在榻上, 眼睛依舊閉著,一副醉得迷糊的模樣。他伸手勾著鐘酩不讓人離開,感覺到上方的呼吸逐漸紊亂,又火上澆油地將人拉得更近。

砰、砰的心跳聲在昏暗寂靜的屋中響起。

嘶啞的聲線叫了他一聲,“……荇之。”

對方拉拽的力道不大, 鐘酩卻像是無法抗拒一般順著那力道俯身而下。他的視線沿著江荇之酡紅的臉頰, 移至大片展露的脖頸,最後定格在那透紅的耳垂上。

片刻, 沒忍住輕輕落下一%e5%90%bb。

略乾燥的唇混著灼熱的吐息抿住了柔軟的耳垂, 隻是輕輕的一抿, 卻讓閉眼裝醉的江荇之驀地打了個顫!

他整張臉轟地一下紅透!

好在他臉上本來就紅,這會兒也看不出多大變化。Θ思Θ兔Θ網Θ

靠!江荇之花了好大功夫才克製住自己彈起來的衝動——墟劍、墟劍真是好不要臉,居然偷偷親他耳朵!

自己上次醉酒時,這人怕不是也乾了些什麼。

他攥在鐘酩腰後的手指下意識收緊, 睫毛顫了顫。很快,他所喜歡的那隻帶了劍繭的手便撫上了他的唇。

粗糙的指腹按在他唇上揉了揉。

唔……!在江荇之幾乎快要忍不住要睜眼時,那隻手卻驟然撤離。

“這次先放過你。”

鐘酩直起身,把江荇之的胳膊拎下來,仔細地塞進被窩裡團起來。濃稠的情緒在他%e8%83%b8口發酵,若不及時刹車,他可能會%e5%90%bb下去。

但初%e5%90%bb還是在兩人都清醒的時候發生比較好。

鐘酩想著又開始悔恨:這馬甲真礙事!恐怕隻有等自己恢複了“墟劍”的身份,才能親他的燈燈。

他低眼,隻見團在被子裡的人露出一張紅彤彤的臉,被子嚴嚴實實地掖在脖頸下麵。

他的燈燈真可愛。

鐘酩立在榻前將人看了好一會兒,這才道了聲“夜安”,轉身出了屋門。

嘭,屋門關上。

人一走,江荇之立馬睜開了眼,長長舒出一口氣來:呼……

臉上溫度燙得驚人,他從被子裡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上麵似乎還殘留著被薄唇輕吮的感覺,江荇之咬著牙在心裡罵了句“不要臉”。

遲來的羞臊中,他忽然又想起了上次離開太穹幻境時,墟劍看向他耳垂的那個眼神。

江荇之猛地頓悟:原來當時就在覬覦他的耳垂了!

他“噗通”在榻上翻了個身,把被子一裹閉上眼——真沒想到,墟劍居然是這樣的人!

·

翌日,江荇之起床。

經過昨天一晚上的心理調節,他已經接受了“暗戀幾百年的高冷對象就是麵前這個演技超群、臉皮極厚的男人”的現實。

誰讓他喜歡上了呢?

不過最好的愛是包容和陪伴,既然墟劍這麼喜歡披著馬甲演戲,他當然要奉陪到底。

江荇之穿好衣服推門而出,正好遇上對手戲的另一個主角。

鐘酩照例端了醒酒湯過來,這會兒剛進院門,見江荇之醒了,立馬幾步過來叫人把湯喝了,“頭痛不痛?”

江荇之捧著湯碗咕咚咕咚,“有點。”

“喝了就好了。”

“嗯。”

江荇之幾口喝完,鐘酩接過空碗又清了清嗓子,“你還記得你昨天乾什麼了?”

嗬,來了。江荇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倒要看看你要說些什麼。

他問,“我乾什麼了?”

鐘酩一本正經地開口,“你讓我抱你。”

“咳!”江荇之猛地嗆了一下。

什麼鬼,這話說得可比他原話曖昧了好幾倍!他明明說的是“抱我回去”,雖然也挺那什麼……但意思是不一樣的好嗎?

江荇之否認,“不可能,你騙我。”

鐘酩麵色不改,“騙你是小狗。”他說完又煞有介事地補充,“你還主動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