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鑽,是不是把我認成什麼人了?”
江荇之:嗬嗬,又開始套他話了。
他看鐘酩眼底隱隱含著期待,簡直一副趕著給自己當替身的架勢。看得他都忍不住在心底懷疑,墟劍腦子沒病麼?
江荇之偏不上套,故意問,“認成什麼人了?”
鐘酩沒聽到自己想聽的話,不甘心地追問道,“是不是認成你的墟劍了?”
你、的、墟、劍。
江荇之差點沒穩住表情:墟劍自己說這話難道不覺得羞恥?
鐘酩還在惺惺作態,“你說吧,我不傷心。”
江荇之就靜靜看著這人表演:你當然不傷心,你笑都來不及。
眼看這個話題要無休無止,他上前一步拉近兩人的距離,仰頭輕聲問,“柏慕,你想讓我把你認成彆人?”
表演突然中斷——鐘酩頓時屏住了呼吸,江荇之的臉就在自己麵前,四目相對,他都能在江荇之琥珀色的眼底看見自己的倒影。
這該怎麼回答?
鐘酩呼吸屏了片刻,“怎,怎麼會。”
江荇之柔聲說,“這不就是了。你放心,我不會把你認成彆人,你就是你,你是柏慕。”
鐘酩一哽,“……嗯。”
這話是對的。
而且聽這意思,好像是不再懷疑他的身份了。
尤其那輕柔的聲線絲絲縷縷,像是穿針引線一般給他的馬甲縫得嚴嚴實實——鐘酩覺得自己應該安心,但他這心裡為什麼總是突突直跳呢?
不等他多想,江荇之便結束了這個話題,“走吧,我們下山去找誅嚴。”
鐘酩問,“找他做什麼?”
“宗門考核應該快到了,去問問他們準備得怎麼樣了。”
江荇之說完看鐘酩還杵在原地,便拉了下他的袖口,“走不走的?”
鐘酩眨了眨眼,低頭看向自己袖口被拉住的地方,這個動作有些親密,但也在合適的距離。他的燈燈好像對他比之前更親近了一些?
“怎麼了嗎?”江荇之問。
“不,沒什麼。”
親近就親近,親近又沒什麼不好的。
鐘酩暫時收斂了心神,“我們走吧。”
·
兩人一齊下了山,道場已經被布置成了考核場的模樣。
正前方搭了個看台,台中央的位置顯然是留給江荇之這個門主的。
誅嚴和誅緒在場中忙裡忙外,做著最後的確認。他們見江荇之和鐘酩走過來,齊齊行了一禮,“門主,柏護法!”
江荇之點點頭。大概是他麵色顯而易見地紅潤了不少,誅嚴關心道,“門主前些日子四處尋藥,可是尋到了?”
江荇之說,“已經藥到病除了,多虧了柏護法一路陪著。”
誅緒不由讚歎,“柏護法對門主真好!”
江荇之便笑了笑,“嗯。”他笑起來時眼底盈著光,唇角翹起,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生喜歡。
鐘酩跟著彎起唇:看來是因為自己幫燈燈恢複了神魂,所以燈燈心懷感激,對自己也就更親近了一些。
原來如此,合情合理。
正想著,又聽江荇之問,“你在想什麼,目光都飄忽了。你今天怎麼老走神?”
鐘酩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他身上,“沒什麼,除了想你的事,還能想什麼?”
他這話說得溫柔又寵溺,旁邊的誅嚴和誅緒就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門主和柏護法這一天天的,還真是蜜裡調油呢~
江荇之瞥了他一眼,“少來。”
鐘酩被這一眼瞥得心頭癢癢,還完全沒意識到江荇之未同自己撇清關係有什麼問題。
他心裡隻想著:燈燈真可愛,真想談戀愛。
在他兀自甜蜜的時候,江荇之已經轉過頭,向誅嚴兩人詢問入門考核布置的進展。
誅緒細細彙報完,朝江荇之遞上第一批參加考核者的名單。他們這會兒正好站在考核場邊,誅緒便指著場中的布置一一介紹流程。
“看台上的位置是門主的,屬下和兄長全程流動,柏護法在場外監督……”
“等一下。”江荇之瞟了眼看台,“以柏護法的修為,不需要站在下方也能監督,柏護法就坐我旁邊好了。”
誅緒愣了愣,忽然福至心靈,“喔,當然!柏護法當然要和門主坐在一塊兒!是屬下疏忽了。”
他說完叫上自家兄長,兩人匆匆去添置坐席。
待兩人離開,鐘酩同江荇之道,“其實不用麻煩,我站在你身後就行。”
江荇之已然看透了這人的小把戲:要真覺得不用,剛剛誅緒還在的時候怎麼不說?
他很好說話,“你若不願意,我就叫他們不改了。”
鐘酩趕緊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當然願意了!”
他光是想著,屆時在所有人麵前,隻有自己能獨占江荇之身旁的位置,特殊又顯眼——就覺得心頭湧上一股莫大的滿足。
鐘酩生怕人改變主意,立馬換了個話題,“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江荇之想了想,“過幾日就是宗門招新,我也該置套新衣了。你陪我去城中逛逛,怎麼樣?”
江荇之主動提的邀請,鐘酩哪能拒絕,他一口答應下來,“好。”
…
柳城的雲織坊是九州內最有名的服飾坊。
無論是世家大族還是三界修士,都偏愛這家坊中織作的服飾——不但用料上乘,做工精細,而且絕無重複的款式。
除了貴以外,可以說是毫無缺點。
江荇之和鐘酩踏進門裡,隻見整個雲織坊共五層,閣樓中空,樓道環繞四周,不會遮擋顧客挑選服飾的視線。
裡麵每套服飾都是明碼標價,江荇之估摸了一下自己的家當,大概剛好夠買兩套衣服。
他看了眼身側的鐘酩:那就他和墟劍一人一套。
既然墟劍都已經背著他開始體驗戀愛了,他怎麼能不跟上節奏?
馬甲沒脫就沒脫,情侶裝先搞起來再說!
江荇之正暗搓搓盤算著,就聽鐘酩低頭問他,“有看上什麼喜歡的?”因為要避讓其他的顧客,兩人靠得很近,落在耳邊的聲音震得他的耳膜一癢,耳尖就跟著紅了。
江荇之輕咳一聲彆開頭,“我看看。”
他轉頭時,白裡透紅的耳尖正對著身旁的鐘酩。鐘酩低眼瞥見,視線定住,“……燈燈,你耳朵紅了?”
江荇之抬手一摸,下意識想要辯解,話到嘴邊突然又停下,“嗯。”
他說完轉回頭繼續打量四周的衣服。
鐘酩:“嗯”?“嗯”是什麼意思???
江荇之拋下個簡單的語氣詞留他一個人慢慢回味,自己則專心地挑起衣服來。他視線掃過一圈,忽而定在兩套款式相近的服裝上——
一套深藍配蒼灰,一套淺藍配銀白,版型流暢修身,很適合他兩人。
江荇之轉頭叫來店中夥計,“那兩套取下給我來看看。”
“好的客官!”
鐘酩順著江荇之的視線看向那兩套款式相近的衣服,暫時將剛剛的不解拋在一邊,提議道,“這兩件會不會太像了,你再換一套彆的?”
說話間,店小二已經動作麻利地把那兩套衣服取了過來。
“不換了。”江荇之接過來,他看鐘酩還一副毫無自覺的樣子,就把那套深藍色的朝他身上比了比,“這套很適合你。”
鐘酩愣愣的,“我?”
江荇之抬眼看向他,耳尖還是紅的,“嗯。你一套,我一套,好不好?”
第48章 你開心嗎
鐘酩一下怔住:什麼?這是什麼意思???
他低頭看向江荇之懷裡抱著的兩套衣服, 這麼搭在一塊兒……就好像是情侶裝。
不不,鐘酩想著又立馬在心底否認:他的燈燈應該沒有那種意思,他現在可是“柏慕”。這個人一向粗神經, 估計隻是隨手一挑。⑨思⑨兔⑨網⑨
不過,他可以在心裡偷偷當成那種意思。
江荇之看他半晌沒應聲,又問了聲,“你不要嗎?”
鐘酩脫口,“我要!”
若是他兩人穿上這身衣服站在一塊兒, 看上去真就像是一對道侶一樣……
他一想到那個畫麵,耳根都情不自禁慢慢浸紅。
“嗯。”江荇之看了眼這人飄忽的眼神和染紅的耳根, 大概猜到對方又在暗搓搓腦補些什麼。他心裡一邊覺得墟劍真是不要臉, 一邊又忍不住甜滋滋的。
瞧瞧, 一套衣服就把你給美得。哼~出息!
江荇之抿著唇角, 轉頭叫夥計結賬, “就買這兩套。”
夥計很快算好價錢,“多謝惠顧!”
江荇之低頭掏著錢袋一頓扒拉, “嘩啦啦”抖出一堆靈石, 錢袋立馬癟了下去。
鐘酩見狀忍不住憐惜,“燈燈,還是讓我來買。”
“不行, 我挑的,我來。”江荇之說著轉頭看了他一眼,“我都還沒送過你什麼東西。”
那一眼像隻貓爪子,精準地在鐘酩心頭撓了一把!他心跳又砰砰快了起來, 看著人輕輕“嗯”了一聲,不再去爭。
靈石很快點清。
江荇之結賬時,鐘酩就站在他身側, 眼神溫柔又歡喜。
他看人幾乎把錢袋裡所有的靈石都扒拉了出來,用來給他兩人買了身新衣,薄薄的衣衫好像顯得特彆有分量,把他的心填充得滿滿當當。
結完賬,店夥計把兩套衣服疊好遞上來,“要替二位包好嗎?”
江荇之正要點頭,從旁便伸出一隻手——鐘酩將衣服接過來拿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一副愛不釋手的樣子,像是恨不得立馬穿在身上。
末了還要誇一句,“真好看。”
江荇之,“……”
他心頭湧上一股淡淡的既視感,仿佛自己是個攢了幾百年積蓄的老父親,過年給家裡的孩子置了身新衣。
他沒忍住又朝鐘酩臉上多看了幾眼:這殼子底下是墟劍吧,真的是吧?
一旁店夥計見狀,貼心建議,“店中有專門的更衣間,二位也可以直接換上。”
倒騰衣服的動作一頓,鐘酩轉頭看向江荇之,眼含期待,“燈燈,我們換上好不好?”
江荇之矜持地說,“你又不是沒衣服穿了。”
鐘酩,“那又不一樣!”
“喔,什麼不一樣?”
“這是……”話頭猛地一頓,鐘酩又紅著耳根彆開頭,“沒什麼,就是想穿你送的。”
江荇之看他一副心急火燎的神色,就知道這人肯定品出了“情侶裝”的意味——但對方似乎並沒有覺出和自己穿情侶裝有哪裡不對。
江荇之便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好。”
鐘酩喜滋滋的,“燈燈真好。”
·
雲織坊最好的一點,就是坊中每套衣服的款式都絕無重複,即使立馬換上情侶裝也不怕出門撞衫、彼此尷尬。
江荇之很快在更衣間換好了衣裳出來。
他掀開簾子,抬眼就看見同樣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