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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倒倒,圍觀群眾遠遠躲開。兩道身影打了起來,其中一人手裡捧了隻盒子,對戰兩人勢均力敵,相互爭奪著。

江荇之隨手薅了隻吃瓜魔,“他們在搶什麼?”

吃瓜魔說,“千樽鈴。”

江荇之:!!!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事關他補全魂魄,江荇之也按捺不住了。他往打得激烈的場中看了一眼,躍躍欲試,“那現在是進行到什麼階段了?誰搶到算誰的?”

話落,場中又是“轟隆”一陣劇烈的碰撞。

吃瓜魔遲疑,“呃,也可能是誰活著算誰的。”

江荇之大手一揮,袖擺嘩啦揚起,“那本燈要了!”

他們站的地方離戰局不遠,處於激烈打鬥的其中一人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江荇之沒注意到,飛身就往場上撲——

連帶著麥穗另一端的鐘酩,也被他硬生生拽入了場中,“……”

亂成一團的場麵裡陡然多了兩個人,大張旗鼓地杵在中間,格外顯眼。

爭奪的二人暫且停下,朝他們這方看來。

江荇之打了個招呼,“我也要千樽鈴,加我一個。”說完揮手打出一道靈力,直衝向抱盒子的那道人影,嘭!

“這又是哪兒冒出來的……”老沉的聲音低罵了一句閃身躲開,卻在下一刻,被對麵纏鬥已久的另一人劈手奪走了盒子。

那人奪下盒子迅速拉開距離。

江荇之見狀正要轉移目標,對方忽而朝他看來。隔著麵具,似能感受到一道考量的目光。

打量之間,被搶走盒子的人身形驀地動了。

與此同時,倏——!

裝著千樽鈴的盒子破空而來,“噗通”一聲精準地落到了江荇之的懷中。江荇之猝不及防拿到千樽鈴,整個人都懵了懵:什麼情況?

鐘酩眉心蹙起,盯向對麵的人。

模糊不清的聲音從對麵之人的麵具背後傳來,“走。”

江荇之看他這意思,好像並不執著於搶占千樽鈴,而是為了避免千樽鈴被另一人搶走。

“誰都彆想走!”老沉的聲音厲然響起。

兩枚破甲針冷不丁從他袖中射出——一枚對著搶盒子的男子,一枚對著江荇之。

速度之快,空中幾乎連殘影都看不清。

江荇之對此人的修為有了估量:分神期大能。

廣袖一晃,那枚破甲針在刺破江荇之麵具之前,被鐘酩揮手輕易打落。

嗤。細微的聲響自對麵響起。

江荇之抬眼,卻看扔盒子給他的男子被破甲銀針刺破了麵具——

純白的“無麵”自中間斷裂開來,掩藏的效果隨之消失,暗紅色外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襲颯颯血衣。

一縷挑紅的鬢發自半截麵具後飄揚。

頭頂是一輪赤紅的圓月。

男子那張邪性張狂的臉從半截麵具後露出來。似乎不滿江荇之兩人還留在原地沒走,他自齒縫間發出一聲,“嘖。”

第43章 二選其一

麵前這張臉辨識度極高,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江荇之還是很快回憶起來,“是另一個‘座’!”

——祈歲日那晚和他們搶“圓歲”的魔修!

鐘酩聞言牙根一酸, 扯了扯著麥穗,同江荇之咬耳根道,“什麼另一個,我們奉行一燈一座。”

江荇之隻當他是不願被搶走尊號, 小聲解釋,“我又不知道他叫什麼。”

“你可以編個編號, 他是路人一號。”

兩人的話題逐漸偏移,場中的氣氛卻依然凝滯。

“果然是你……”老沉的聲音從麵具後傳來, 顯然也是認得對麵的人。

血衣獵獵, 一隻修長的手摘掉那半截麵具, 隨手拋在腳下。

紅月之下,男子整張臉露了出來, 挑釁一笑。

整個場麵安靜了幾息。咚,不知誰率先跪拜了下來,周圍人像是驚醒了一般,全都齊齊朝著懸在半空中的血衣男子跪倒——

“參見魔尊大人!”

宿尤垂眼一瞥, “嗯。”

他說完抬手揮袖,血色袖擺“嘩啦”一聲。隱藏在人群中的幾十名護衛一瞬將麵具摘下, 迅速包圍了搶奪千樽鈴的男人。

看這陣勢,竟是早有準備。

江荇之看這局勢瞬息萬變、精彩紛呈, 他捧著木盒子正打算找個好位置吃瓜, 宿尤便斜來一眼。

“還不走?”

老沉的男聲狠狠道,“看來你知道他們是誰……想讓人先帶著千樽鈴離開?”

“不知道。但那又怎樣?”宿尤懶洋洋,“反正就是不給你~”

他的姿態看著讓人十分火大, 場中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江荇之有些猶豫,自己這麼走了真的沒問題?他正思考要不要插手,便聽一道漫不經心的傳音落入自己識海。

“彆湊熱鬨,拿著東西趕緊走。”

他抬眼看向宿尤,對方也正好看過來,挑起的眉峰催促般地壓了壓。

“去去去,彆在這兒礙著本座。”

江荇之:……那行吧。

對視不過一息,手中的麥穗帶子又被拽了拽,身側的男人湊近了,目光幽幽,“你們在說什麼?”

江荇之拽上他轉身離開,“沒什麼,我們先走。”

鐘酩就瞥了宿尤一眼,“嗯。”隨即任由江荇之把自己拽離。

兩人飛速離開了子夜遊集。

場中那男人見狀想要追上去,卻被宿尤的人攔在了後麵。

·

兩道身影隱匿了氣息,化作流光落在某處偏僻的小巷子裡。

巷道儘頭是死胡同,整條小巷空空蕩蕩、杳無人煙。遠離了熱鬨喧嘩,兩人摘下麵具恢複了原貌。

江荇之還沒來得及開口,麵前的男人便低頭看來,悶聲問道,“他同你偷偷摸摸地說了些什麼?”

“什麼偷偷摸摸……”江荇之抬頭看去。

巷道幽深,光線昏沉。鐘酩深邃俊美的五官半掩在陰影裡,兩人離得很近,麵對著麵,有種曖昧不清的氛圍。

江荇之哽了一下,忙往後退開一步,後背差點抵上牆,“就是讓我們彆插手,帶著千樽鈴離開。”

鐘酩酸唧唧地看著他,“怎麼就隻和你傳音?”

江荇之揣測,“因為我捧著千樽鈴?”

他不提還好,一提鐘酩更酸。忍不住伸手撫上江荇之懷裡的木盒,指腹在光滑的邊楞處摩挲,“他乾嘛把千樽鈴扔給你,無事獻殷勤……你可得當心。”

低沉的嗓音絲絲入耳,江荇之聽他嘀嘀咕咕地一通“陰謀論”,無語得快氣笑,“嗯,是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鐘酩頓了一下,辯解道,“我不一樣,我是光明正大地追求燈燈。”

況且他們都已經兩情相悅了,怎麼能叫無事獻殷勤?他明明是有正當理由獻殷勤。

江荇之看透了他:歪理真多,一套接著一套的。

他跳過這個話題,將關注點拉回正軌,“這個千樽鈴該怎麼辦?”

“當然是去找樊朽把它煉了,不然怎麼辦?”

“那個魔尊又沒說把千樽鈴讓給我們。估計是兩方有所牽扯,與其落入對方手裡,不如先扔給我們兩個局外人。”

鐘酩才不管彆人的事,霸道又不講理,“給你了就是你的,走吧,趕緊去煉了。”

江荇之,“……”

他沒鐘酩這麼強盜,“好歹問過一聲再說。”他說著往來時的方向望了一眼,“也不知道戰況如何了,早知道就稍微插手一下,說不定……”

“說不定如何?”

頭頂驀地落下一道聲音。

江荇之抬眼,隻見大片的血色映入眼底,遮蓋了頭頂的紅月。衣衫翩動間,來者一瞬立在了兩人跟前。

鐘酩麵無表情地盯過去:無事獻殷勤的人來了。

宿尤身上無傷,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江荇之還捧著人家的千樽鈴,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魔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叫宿尤也行。”宿尤說完看鐘酩眉心一跳,哼笑一聲繼續同江荇之道,“美人,真是有緣。”

他說話間尾音上挑,似帶了種親昵的調笑。

哐。一隻手握上了古劍,鐘酩眼底沉沉,“你再胡亂叫一聲試試。”

宿尤反問,“那叫什麼,醜鬼?”

江荇之,“……”

他真想把這兩個人的嘴全都縫起來。

“姓江,江荇之。”他開口給了個合適的稱呼。

實際上他自己都被這聲“美人”叫得頭皮發麻。以前周圍的人要麼尊他一聲“聖君”,要麼叫他“荇之”,被叫“美人”還是第一次——大概是重生之後他整個人看著蒼白了幾分,總給人一種纖弱的錯覺。

宿尤從善如流,“原來叫江荇之,荇之…好名字。”

鐘酩握劍的手又緊了緊。這調調,實在讓他想砍人。

江荇之抬手按住他,傳音提醒,“我們還抱著人家的千樽鈴,要文明,和諧,懂禮貌……”

事關江荇之的神魂,鐘酩指節動了動,隨即鬆了握劍的手。

他看向宿尤,“姓柏,名慕。”

末了,又追問一句,“如何,這名字好不好?”

宿尤也看向他,“挺好,但不如‘荇之’好~你覺得呢?”

鐘酩一字一頓,“荇之的名字,當然是最最好。”

……不得了,還“最最”好。

江荇之不懂這頓誇獎為何來得如此莫名其妙。眼看這個話題還有延伸下去的趨勢,他沒忍住輕輕開口,“我們現在是在討論什麼?”

兩人同時一默,“……”

話題重回正軌。

宿尤收起了玩笑的姿態,看向江荇之懷裡的木盒子,“你要千樽鈴?”

江荇之點頭,“我願意出高價買它。”

“這可不是高不高價的問題。”宿尤眼底神色不明,有一瞬透出危險的氣息。話音一止,卻未透露更多。

他頓了頓又問,“用來做什麼的?”

江荇之,“我病入膏肓,用來救命。”

“……”

小巷子裡安靜了片刻。

江荇之話一出口,自己都品出幾分道德綁架的味道。

他咳了一聲,解釋道,“是請求。”

打量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幾息,接著收了回去。宿尤緩緩,“本來,這事兒沒得商量……不過對本座來說,好看的人總有幾分特權在身上。”

他伸了伸手,把千樽鈴暫時要了回來,揣進懷裡。隨即嘩啦轉身,血衣一晃。

“走吧,隨本座回宮詳談。”

·

說是詳談,但江荇之也不知道宿尤要和他們談什麼,隻能隨著對方一道去往魔宮。

宿尤的魔宮修在一片地勢傾斜的矮山上。

遠遠看去,宮牆圍成的形狀竟如同一簇對稱的火焰,正中央的地方便是主殿。

江荇之跟在宿尤後麵,看著整個宮殿的布局品了幾息,試探道,“該不會整個魔界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