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1 / 1)

,“不會,依舊是明亮飽滿的。”

江荇之明亮飽滿的眼中就浮出兩個字:嗬嗬。

鐘酩,“………”

正對視著,前方便傳來一聲招呼,“入我魔界的外來者,來此處登記方可進入。”

江荇之轉頭,隻見距離夜渡川垂落的深淵不遠處,高大的城門聳立著。城門口守著一列魔修,為首的應當是護衛統領,修為大概在元嬰期。

鐘酩輕聲催促,“走吧,煉化彼岸花要緊。”

江荇之暫且將這茬記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抬步朝城門口走去。

城門口的統領對他們“人修”的身份好像並不見怪,熟練地登記了姓名,取了兩塊腰牌遞過去,“刻上神識自己收好,再留一道神識在我們這裡。”

這種方法在一千年後依舊沿用,便於魔界安保。若是有外來者在魔界搗亂,也能第一時間查出這人的身份。

江荇之沒有異議,正接過腰牌,就看護衛統領疲憊地揉了揉肩,“最近來魔界的人修還真多。”

江荇之好奇,“這是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子夜遊集’,你們不知道?”護衛統領看他們的眼神立馬疑惑,“那你們是為了什麼來的?”

江荇之默了默,“來旅遊的。”

護衛統領,“……”

他看了兩人一眼:感情是小情侶新婚燕爾,到他們魔界度蜜月來了。

他嘴角一抽,“你們可真會找地方旅遊。不過正巧趕上‘子夜遊集’,有興趣可以去湊個熱鬨。行了,快把神識刻好。”

江荇之若有所思,刻下兩道神識讓到一邊。

他刻完輪到鐘酩,卻見那寬厚的肩背一擋,把他的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

鐘酩飛快地刻好神識,緩緩移開身子。

江荇之的目光再次如有實質:

捂得還真嚴實……你最好祈禱你瞞著我的不是我想的那件事。

背對著人的鐘酩肩胛骨一僵,深覺如芒在背。

江荇之走上去,伸手往他僵硬的肩頭拍了拍,“走吧,阿座。”

輕飄飄的一句話拂過耳畔。

前者的身影已越過他走在了前頭。

以前鐘酩聽他叫自己“阿座”隻覺得親昵又可愛,現在卻有種微妙的既視感——畢竟江荇之在去叩月宗、清風閣、玉花宗之前,都是如此溫和。

他暗中安慰自己“不要太敏[gǎn]”,勉強收斂了心神跟上前麵的江荇之。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進了城門。

守在門口的護衛統領照例將留下來的神識印刻扔進一旁的測靈池裡。靈力沿著測尺一路躥升,突然“砰”地一聲衝開了測尺頂端!

吱——椅凳朝後撞開,護衛統領震驚地站起身來。

測尺是魔尊大人親自留下的,測尺的頂端就是魔尊修為的上限。也就是說,剛剛進去的兩個人修,境界遠遠高於了他們的魔尊大人!

“你們在這兒守著,我有要事去稟報魔尊大人!”

護衛統領飛快地朝身側下屬下達完指令,化為流光飛逝離開。

江荇之尚不知曉城門口發生的事。

進了城中,他打量起四周環境來——千年前的魔界,和千年後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地形地勢發生了一些變化,城中的布局比千年後更為規整。

甚至規整到了一種堪稱“對稱”的程度,也不知道規劃布局的究竟是何人。

城中魔氣充斥著四周,沿途走著,毫無魔氣的兩人格外引魔注目。

江荇之隨手薅了個看上去比較麵善的魔修,對方似乎還嚇了一跳。敦厚健壯的大男魔雙手交叉捂住%e8%83%b8口,“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江荇之神色複雜,“我就是問問,魔界中最有名的煉藥師在何處?”

鐘酩杵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看向一副“良家婦男”樣的魔修:嗬,他就知道,這些個魔修腦子裡裝的都是不正經的東西。

不枉他冒著被扒皮的風險也要跟著江荇之。

某道血色的身影浮出腦海……鐘酩皺了皺眉:沒錯,尤其是這個人,此行最好不要碰到。

“你在想什麼?”

一道聲音忽然打斷他的思緒。鐘酩回神,隻見江荇之站在自己跟前,擰眉看來,“這表情,跟防賊似的。”

“沒什麼,出門在外總要當心隨身財物。”鐘酩看麵前的良家男魔已經不見了,問道,“打聽到了?”

江荇之指了個方向,“說是在主城城東,有個煉藥師叫做‘樊朽’。”

鐘酩點頭,“走吧,去問問。”

·

兩人順著指引到了一家店鋪前。

店鋪門近看奇形怪狀,遠看好似張開了血盆大口的三頭犬。江荇之誇了一句,“這審美絕對是走在了時尚前沿。”

說完同鐘酩走進店門。

進入門中,撲麵而來一股丹藥的味道。氣味和人界的丹藥有所不同,更為辛辣甜膩一點。

碩大的煉丹爐旁,悠悠坐著一名魔修,手裡銜著一杆水煙,吭哧吭哧抽得厲害。見到二人進門,樊朽眼皮子一抬,“哦?人修。”

江荇之走過去,“人修的生意做不做?”

咵啦,搖椅一晃。

樊朽站起身,“隻要錢到位,誰的生意我都做。說說吧,要做什麼?”

江荇之就欣賞這種清純不做作的生意人,省去了許多麻煩。

他三言兩語將情況一說,對麵顯然來了興趣,“煉化彼岸花補魂?萬藥穀還開了方子?我看看。”

方子遞過去,樊朽掃過一眼,嘖嘖稱讚,“妙極,妙極……能煉倒是能煉,但還缺個東西,我可得提醒你。”

“什麼東西?”江荇之問。

“彼岸花本就是往生花,再經過魔靈煉化,多多少少沾染上了魔氣。你一個純粹的人修,不想墮魔最好去尋一個法器,叫做千樽鈴。此物溶於水後可徹底洗滌魔氣,將煉化後的魂丹轉化為你人修所用。”

“要去哪裡尋?”

“魔尊大人諸多藏品中,就有這千樽鈴。”

江荇之皺眉,難不成還要去找那什麼魔尊?這麼麻煩,果然還是當作觀賞植物……

“不過。”樊朽話頭一轉,“有小道消息傳聞,前些日子魔尊大人藏殿失竊,千樽鈴被盜走。如果消息是真的,極大可能會在‘子夜遊集’中脫手。”

江荇之懂了,他道了聲謝,“我們會去尋。”

水煙杆子一搭,樊朽揚揚下巴,示意他們可以去了。

江荇之和鐘酩轉身準備出門。走到門口,江荇之又轉身看了樊朽一眼,有些好奇,“為什麼要特意提醒我,避免我不小心墮魔?”

繚繞的煙霧中,樊朽老神在在,“職業道德。”

他說著又瞥了眼玄衣男人極具威脅性的眼神,心裡嘀咕:況且若是害了人,旁邊這劍修恐怕第一個把自己宰了。

江荇之恍然點頭,“業界良心……!”

他誇完和鐘酩一道跨出門去。

“子夜遊集”是魔界一年一度的匿名競拍交易集市。

無數難以脫手的珍稀寶物都會在集市中賣出。

大概是人界和魔界有時差,江荇之兩人剛進入魔界時正值黃昏,這會兒天全暗了下來。漆黑的天穹上隻餘一輪紅月,集市入口被千百盞魂燈映照著。

鐘酩看江荇之目光落在上麵,適時地湊過去找話題同人閒聊,“這是和夜渡川上一樣的魂燈。”

“原來如此。”江荇之撫掌驚歎,“阿座知道我沒看見,特意和我分享,真是貼心。”

“……”

鐘酩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怎麼忘了自己在夜渡川上捂了江荇之的眼睛?

他趕緊把人往集市入口的方向推,“走吧,我們去找千樽鈴。”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江荇之被推得險些踩到下擺絆一跤,又被鐘酩堪堪撈住。他穩住身形朝人看了一眼,進入魔界前那番話仿佛還縈繞在耳邊:

“畢竟不能給燈燈添堵。”

嗯……真是好令人舒心的柏慕。

·

兩人到了集市入口,才知道“子夜遊集”還有特殊的規矩。

為了防止交易人信息泄露引來殺身之禍,凡進入集市者,皆需佩戴特殊的純白“無麵”麵具,戴上之後無人可識得相貌,就連衣著也會變成相同的暗紅色。

江荇之一手接過入口處魔修分發的麵具,感歎道,“這規矩還挺縝密的。”

那魔修說,“這是魔尊大人定下的規矩,畢竟我們魔族天生不受道德約束。”

他說完看麵前的人容貌清秀,淨如一紙素帛,忽而戲謔一笑,顯出幾分邪性與恐嚇,“這就是魔族血脈裡傳承的掠奪和貪欲,在你們人修看來,如何?”

江荇之擺弄著麵具頭也不抬,“尊重,祝福。”

那魔修,“……”

離開入口處,鐘酩湊近江荇之,趁機說魔修的壞話,“你看,這些魔修就會些幼稚的惡作劇。”

江荇之轉頭看見他眼底的睥睨,腦中瞬間浮出一句“五十步笑百步”。

他把人看了幾息,輕聲道,“把麵具戴上吧,柏慕。”

好好一張俊臉,彆再糟蹋了。

鐘酩,“……”

兩人一道戴上麵具,身上倏地化為同樣的暗紅服裝。周圍全是相同著裝的人,自動掩去了氣息和身份特征,就這麼混入茫茫魔海中,果然難以辨認身份。

江荇之往前走了兩步,又被鐘酩扯住袖擺,“我們牽著,彆走散了。”

一道看破的目光落在那牽著袖擺的手上,江荇之拽回自己的衣袖,“上次聽見這話,還是在我牙牙學語時,我娘親同我說的。”

鐘酩,“……”

話雖如此,江荇之還是從儲物袋裡摸出一條黃色的麥穗裝飾帶,一頭遞給鐘酩,“牽這個吧。”

“好。”鐘酩牽著帶子,跟著江荇之往前走。

“無麵”幻化下,兩人皆身著暗紅衣衫,兩隻手從寬大的袖擺下伸出來,一齊牽著條麥穗長帶。鐘酩垂眼看著,心說要是換成大紅花簇就更合適了。

待以後他和荇之結契,也要穿得這麼紅紅火火。

江荇之在前麵牽著麥穗,叫了兩聲“柏慕”發現無人回應,轉頭正捕捉到身後之人步伐飄忽像在神遊。

他一下刹住腳,“柏慕,你在想什麼呢?”

鐘酩回過神來,張口就誇,“在想這身紅衣很適合你。”

江荇之誠懇發問,“襯得我麵具白是麼?”

“……”鐘酩扯了扯麥穗,“我們快去找千樽鈴。”

子夜遊集規模龐大,各個攤市競拍買賣規則各有不同。江荇之和鐘酩一路打聽,循著隱約模糊的信息向著集市深處走去。

不知尋了多久,忽而聽見另一頭傳來“乒乒乓乓”的一陣動靜,魔力的波動從那方傳來,好像亂成了一團,還夾雜著驚呼聲。

“去看看。”

江荇之叫上鐘酩,兩人飛身去往混亂中心。

到時,隻見四周攤位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