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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將公孫蘭帶回刑部大牢裡去。

至此,他已將事情全都完完整整、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毫無保留。

陸小鳳忽然也已怔住。

他的雙眸如刀鋒一樣的亮,嘴角卻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道:“金兄,你這個人竟這樣誠實?我還沒想到要問這麼多,你就都說出來了。”

金九齡道:“因為我不能不說!”

陸小鳳已隱隱猜到了答案,卻仍問:“為什麼?”

金九齡也已抬起頭,目光森森然,卻亮得像是兩顆珠子。

隻聽他道:“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

沒錯,正是破釜沉舟!

此時此刻,他不能逃走,他唯有一戰!這一戰,已關乎到了他的根本,他隻能贏,絕不能輸。

所以,他乾脆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在這裡的三人,為的就是破釜沉舟,一戰必勝!

陸小鳳歎道:“你一個人,要與我們三人打鬥?金兄啊金兄,難道你對自己就這樣的自信?”

金九齡卻忽然笑了。

他隻道:“難道你以為,隻單憑我一個人,就可以在一個月之內,做下十七八樁大案?繡花大盜是我,卻也不是我,而是……我和我的屬下們。”

陸小鳳道:“是死士。”

金九齡道:“不錯,我要做大事,自然會舍得花錢去做準備……繡花大盜的事情,本是萬無一失的,誰知卻被那老匹夫截胡……”

陸小鳳接著他的話道:“雖然被那老匹夫截胡,但是你為此準備的那些死士,卻還是你自己的勢力。”

金九齡厲聲喝道:“不錯!你可又知道,京城這麼大,我為什麼偏偏要把公孫蘭帶到這裡來殺?”

陸小鳳歎道:“……因為這裡是你的地盤,沒有放出去的死士當然要有地方呆才行。”

話音剛落,十幾個身著黑衣,完全沒有表情的死士,已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他們的手上有用刀的,也有用劍的,還有用□□的,簡直已算得上是一個小型的軍隊了。

金九齡道:“我什麼都要用最好的,死士,當然也要買最好的。”

陸小鳳隻好歎道:“這果然很符合你的做派,金九齡。”

金九齡道:“我想同你比一比,陸小鳳。”

陸小鳳道:“為什麼?”

金九齡道:“因為你雖然是個懶洋洋的酒鬼,但江湖上的人好像總是很推崇你,而且,我也很想領教領教,你那靈犀一指,到底是不是什麼都能夾住。”

陸小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忽然笑了。

他隻道:“花滿樓,玉池姑娘,這些死士就交給你們了,我與金九齡朋友一場,他最後的要求,我卻是要答應的。”

花滿樓一直拉著玉池的手,安安靜靜地站著,聽他們說話。

聞言,他也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道:“好,陸小鳳,你要小心——”

陸小鳳揚唇一笑,隻道:“我這個人,從不打沒有把握的賭,我既然敢賭,那就一定能贏——”

金九齡道:“是麼?”

他的話音剛落,就有死士將自己的武器給了金九齡。

那武器竟是一對大鐵錘。

金九齡道:“這一種東西,你的靈犀一指可夾得住?”

他似乎的確想和陸小鳳交戰許久了,竟然連這種對敵的武器都想的出來。

但陸小鳳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他隻道:“你知道的,我今天早上,陪著花滿樓和花滿樓的姑娘去了一趟布莊。”

金九齡道:“哦?”

陸小鳳道:“那布莊的裁縫娘子卻是實在很粗心,竟然掉了一根縫衣針。”

他的手中一晃,一點寒芒閃過,那的確是一根針、一根普普通通的縫衣針。

金九齡冷笑:“你要用縫衣針來縫我?”

陸小鳳道:“縫衣針也可以繡花。”

金九齡道:“你要繡花?”

陸小鳳道:“繡死人!”

說著,他已動了起了,縫衣針對大鐵錘,陸小鳳對金九齡,正義對上邪惡——

而另一邊,花滿樓也與這些死士纏鬥起來,玉池卻不想這麼麻煩,直接放出了帶著蛇毒的妖霧,將這些死士毒倒,陸小鳳與金九齡卻已打將得遠去,剛好出了玉池的妖霧範圍。

玉池想要追,花滿樓卻牽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動。

玉池就去看花滿樓。

花滿樓溫聲道:“玉池,相信陸小鳳吧。”

玉池道:“難道他不想要快點結束麼?”

花滿樓道:“他一向是個喜歡打賭的人,這個賭既然已經打了,中途被彆人打斷,他一定難受得很。”

打賭。

這是玉池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她看著花滿樓,努力地在自己的腦海裡舉一反三,看著陸小鳳與金九齡纏鬥的身影,她忽然福至心靈,道:“我懂了,就像我與花滿樓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不想要旁人打擾的,誰若是打擾我的興致,我非、非殺了他不可!”

花滿樓:“……”

他的玉池腦袋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啊!!!

花滿樓無奈地抿起了唇,又實在忍不住笑了一下,正色道:“正是如此。”

玉池盯著陸小鳳看了幾眼,道:“那好吧,我們不要打擾他的賭局。”

陸小鳳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他與金九齡的這一戰,也的確十分精彩,玉池沒怎麼見過江湖中人打鬥,卻也被這一場驚險、刺激而精妙的死鬥所吸引。

最後,陸小鳳用一根縫衣針,勝了金九齡。

金九齡最後請他直接殺了他,不要讓他留在刑部受審。

陸小鳳長歎了一口氣,殺了金九齡。

這的確已是看在他與金九齡相識多年的份上了。

而公孫蘭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公孫蘭與陸小鳳、花滿樓素來沒有交情,她又用殘忍的手段殺死了花滿樓的朋友蔣龍,無論如何,她都應該被捉拿歸案。

刑部大牢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那個地方又臟又臭,冰冷的地上,隻有稻草可以睡,老鼠與爬蟲無數,更可怕的是,那裡的犯人,隻能吃一種好像摻了泔水一樣的米糊糊,難喝得令人想要嘔吐。

陸小鳳押著公孫蘭去六扇門時,就是這樣跟她講的。

公孫蘭的臉色早已是慘白的。

陸小鳳道:“覺得難堪,痛苦麼?其實你的事情,秋後一定會問斬,你隻需要再熬一兩個月了。”

公孫蘭又驚又俱,口不擇言地怒罵道:“陸小鳳,你這王八蛋……挨天殺的!我詛咒你……我詛咒你變閹人!一輩子恥辱!痛苦!”

陸小鳳就不理會她了。

一個上午,發生的事情可真是不算少,三人把公孫蘭交給了六扇門,又去神侯府請了一趟人,四爺冷血不在,隻有二爺鐵手在神侯府中,於是三人就把鐵手帶到了那一處地方,將金九齡的屍首和那一群被毒暈了的死士統統都丟給了二爺鐵手,繡花大盜的事情,就讓神侯府去忙吧。

至於那京郊彆苑的事……

講真,怪力亂神之事,人類實在是幫不了什麼忙的,所以陸小鳳就沒有說,先繼續調查著。↓思↓兔↓網↓

有了金九齡死前的那一番激情剖白,這件事感覺上已有些清晰了。

京郊彆苑之中,住著一個老道士,那老道士有妖法,能製作出一種厲害無比的白骨人,這白骨人不怕痛、不會死、身法快得驚人,又凶狠得驚人,能將這世上罕見的高手金九齡、公孫蘭都製住。

據金九齡說,這些白骨人,乃是從地下憑空而出的,說明這老道士,有法子可以令這些白骨人消失和出現。白骨人不隻一具,很多具白骨人可以化作一隻巨大的骨手,骨手力大無窮,甚至可以將房屋推倒。

而結合玉池之前的經曆,便可推測出,這些白骨人,就是用那些命格極陰的可憐女孩子們製作成的,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煉鬼”。

那些商隊的人,一隊一隊的往回送女孩子,若是她們全都被煉成了鬼,那白骨人的數量,起碼也有百餘人了。

這簡直就是一支白骨軍團!!

但這白骨軍團,卻並不是沒有弱點的——因為玉池從那彆苑之中逃跑時,白骨軍團並沒有追上來,那老道士不用白骨人追殺她,反倒是找了金九齡,這或許說明,玉池去的那個時候,白骨人是不能離開彆苑的。

玉池就想到了那一池血水。

她忽然道:“那老道曾嫌我身上臟,會汙染那一池血水……而骨手正是從一池血水之中出來的……那應該就是女孩子們的血,用來養她們的骨。”

那一天,一定是有些特殊的日子,白骨人們很虛弱,必須跳入血水之中汲取營養,玉池忽然出現,老道不得以,令白骨人出現拿下她,但白骨人們不能離開血水,隻能化作那一隻巨大的骨手,一部分還沒入到血池之中,另一部分去與玉池纏鬥。

玉池實在是很幸運,才能順利逃走。

而或許,也正因為她忽然出現,老道強行讓虛弱的骨手現身,所以這幾天,白骨人們都沒能出來,所以才需要金九齡去找她、殺她,取她的蛇膽。

這是個很合乎道理的猜想。

這個問題解決了之後,餘下的問題還有兩個。

第一,那老道士究竟想做什麼?第二,南王世子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麼?

關於第一個問題嘛……

老道士費儘心思,收服了皇宮裡的太監總管王太監,把皇帝住的地方、作息、警備弄得清清楚楚,想乾什麼難道不清楚麼?那當然是殺了皇帝換個皇帝啊!

換的那個皇帝,就是南王世子。

難道這幕後的黑手,南王世子不成?難道這精通煉鬼邪術的老道士,竟然也隻是一個手下而已?

花滿樓道:“這絕不可能。”

他很少會說如此肯定的話。

陸小鳳還愣了愣,道:“你怎麼知道,花滿樓?”

花滿樓輕輕笑了笑,道:“因為我也很了解人性,一個人若是神通廣大到了這種地步,很難說他忙前忙後、殫精竭慮,是為彆人做嫁衣,除非他是個極其忠誠的人。”

陸小鳳接道:“但他絕不可能是一個極其忠誠的人。”

花滿樓點點頭,道:“一個下作至此的人,陰險至此的人,很難想象他會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如此忠誠,而且,我曾有幸見過南王世子一麵,說實話,其心智、其才華、其武功,都隻能說是……尚可。”

花滿樓說話一般都挺委婉的,他若是都隻說尚可,那真實的情況更有可能是慘不忍睹。

一個七十多歲,身懷異術的老道士,會對一個二十歲的草包忠誠的如孔明對阿鬥麼?

……自然是不會的。

陸小鳳道:“……所以,南王世子隻是一個……工具。”

花滿樓歎了一口氣,道:“應當是如此的,因為皇帝若是換了個姓,那那老道要處理的麻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