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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事, 冬夜冷風一吹, 他的醉意有所消減, 當即挽著唇角微微笑了笑。

白?發的雄蟲蹲在浴池邊,對沉在水底吐泡泡的病秧子蟲母溫聲細語的哄, “乖乖彆躲了,不讓你生小?蟲崽, 洗好澡,我們就回殿休息了。”

言諭被他說?破心事,心裡鬆了口氣, 沒想到伊黎塞納伸手揉了揉他的頭, 溫聲說?:“寶寶,好可愛啊, 在宴會?上?宣誓主權時很可愛,現在這樣臉紅的樣子也?很可愛。”

言諭想,這真是喝醉了,以前喝醉的時候也?是會?口不擇言這麼叫他,無奈的接著洗澡。

伊黎塞納就坐在旁邊的桌子旁,看窗外的樹木、月亮、還有雪。

今夜是初雪,窗子上?了一層霧,冬眠的蟲族許多,每到這個季節,夜晚就變得靜悄悄的。

熱氣蒸騰,言諭身上?散發出?來的蜂蜜的信息素味道帶著水汽,自己都聞到了,那股甜膩的味道像攪拌在罐子裡的蜜糖,這一池水就變成蜂蜜水一樣。

伊黎塞納坐在桌邊,倒了一杯水喝,呼吸在沉寂的空氣裡漸漸不再?清晰。

言諭在水池裡越泡越熱,漸漸縮成一團靠在岸邊,低垂著頭,不敢有大幅度動作?。

伊黎塞納注意到他的異樣,終於放開?了屏住的呼吸,低聲問:“怎麼了?”

言諭抬眸瞥了他一眼,像是終於意識到有隻雄蟲還在這裡陪伴,輕聲說?:“你過來。”

水杯碰在桌麵上?,發出?清脆一聲響,伊黎塞納走?過來,月光將他的身影倒映在水麵上?,精神力波動一瞬,浴室裡的燈啪的一聲滅跡了。

伊黎塞納半跪在池邊,撩開?他眼前遮住眼眸的發絲,隱忍著問:“乖乖,你哪裡不舒服?”

言諭沒說?話,伊黎塞納歎了口氣說?:“我們是戀人,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不論什麼要求,我全都能滿足你。”

言諭說?:“……你為什麼非得今天表白??”

伊黎塞納停頓了三秒,對他的言外之?音了然於心,忍不住輕輕笑了,牽著他的手放在唇邊%e5%90%bb著,很溫柔地說?:“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我們今晚就一起度過你的發倩期,有點太快了?”

言諭垂著眼睫毛沒回答,伊黎塞納完全不需要他再?回答什麼,解下衣服緩緩踏入水裡。

雄蟲的費洛蒙散發冷香,水麵從他鎖骨兩側排開?,他緩步走?過來,輕聲安慰說?,“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把你的尾鉤給我,我幫你,你放輕鬆。”

蟲母的尾鉤不具備生育能力,隻是作?為蟲族必須有的一個器官,作?用不等同於雄蟲的,形狀也?不儘相同,會?更秀氣一些。

言諭被他用肩膀抵到池邊,這時候再?說?“不用了”也?來不及了。

冰涼的指尖在水波裡逐漸升溫,尾鉤漂亮不可言。

言諭下意識抬手按住伊黎塞納的雙肩,感受到掌下平靜的肌肉開?始蓄力。

言諭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瞳孔染上?一絲血色,視線逃也?似的投向窗外。

世界在打碎、曲直。

雄蟲對蟲族冕下的探索溫柔細致,逐漸讓拍打窗欞的風也?有了意趣。

言諭輕擰著眉心,不肯發出?任何聲響。

伊黎塞納看著他的神態,不錯過一分一秒。

“乖乖,”他說?,“看我,你看看我。”

言諭似乎聽?不見他在說?什麼,沒有任何回應。

伊黎塞納垂眸看著他。

本就因為雄蟲意識而被壓製的蟲類肢體無法忍受束縛了,紛紛從水裡鑽出?來,肆無忌憚地在蟲母身上?遊走?。

伊黎塞納雪白?的觸手像找尋能容納的巢%e7%a9%b4,鑽入氧氣孔,堵在排水管道外,在蟲母冕下`身旁徘徊,試圖尋找最隱秘最脆弱的生命深處。

生命的本源所在是柔軟的溫巢,雄蟲掠食者的天性被完全觸發。

想要侵占月亮,掠奪祂的溫柔。

蟲母冕下,是最明?亮的月亮。

祂仰起脖子,把最易被攻擊的弱點亮在雄蟲麵前,這是最不明?智的決定。

“伊黎……塞納。”

是要停下嗎?

伊黎塞納聽?見祂瀕臨崩潰的喘.息,鬆了力氣,給祂一些緩解的餘地。

蟲母勉強睜開?眼,推開?他,回身想要走?。

這一舉動激紅了雄蟲的眼睛,把月亮抵回更隱蔽的角落裡,呼吸再?難克製,不平緩的聲音回蕩。

初次接觸並不能完全的擁有祂。

這樣的認知讓伊黎塞納險些忘記自己的初衷。

“夠了,”祂劇烈的呼吸著,“管管它們,你的蟲肢,它們在……”

後麵的話,蟲母的薄臉皮說?不出?來。

隻能說?:“把我當成容器。”

蟲母的生殖腔打開?了三厘米左右,有些許水流漫灌進去,有時候言諭會?覺得自己是漂浮在水麵上?的睡蓮,或者是深夜裡開?放的曇花。

祂不再?擁有高等級蟲族的軀體,也?並非修長的、纖細的線條,祂在隨著蜂韌長的觸足在拉伸、扭曲、變形。

“拿出?去,”祂艱難的說?,“它們在試圖改變裡麵的結構……”

“管不了了。”伊黎塞納低聲說?,“它們不是尾鉤,有自己的意識,我管不了。”

蟲母想起蘭諾先生也?曾表達過"尾巴的意識,我管不了"。

但?尾巴已經完全泄露了主人的思想。

蟲母的肩膀線條在抖,緩緩抬起眼,良久,吐出?幾?個字,“不,你是故意的。”

“不是,”伊黎塞納說?,“但?蟲肢的形狀,是我的本能在決定。”

蟲母聽?見之?後,雙眸縮窄,“……你。”

蟲母氣得說?不出?話。

伊黎塞納去%e5%90%bb蟲母的頸,蟲母掙紮著想要離開?,渙散的瞳孔開?始一點點失明?。

烏潤的瞳孔逐漸開?始散開?,霧紅在皮膚上?鋪開?薄薄的一層。

手臂被雄蟲空閒的手拉著抬起,擱在肩膀上?。

“嬌氣。”

言諭隱隱約約聽?到這兩個字。

這樣,蟲母就失去了唯一能捉住的觸力點,心臟加快幾?分,本就看不清的雙眼晃了又晃。

緊接著言諭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一具蟲族的身體,蟲母的身體,有彆於任何雄蟲、雌蟲、亞雌。

祂抬起頭,茫然的看著浴宮的穹頂,想象著那裡該有彩色的琉璃玻璃。

如果機甲、戰艦從上?空掠過,會?看見蟲母冕下在水池裡扇動的藍天鵝絨一般的閃蝶翅膀。

翅膀在水裡漂蕩,包裹著白?花花的蟲母。

“快了。”伊黎塞納說?。

被完全拋至半空中的一刹那,不上?不下的,感覺得到下墜的重力,黑洞被極光的刺目白?光所籠罩,最後,席卷而去。

伊黎塞納聽?見蟲母急促的、快要窒息的喘.息聲。

伊黎塞納放開?手,蟲母的身體力竭的向下滑去,他又抱住了祂。

蟲母的眼尾泛起不自然的潮.紅,桃花眼失神一般睜著,身體深深陷在神經下意識的痙攣狀態裡,小?臂在水下滑落的無聲無息。

耐心的%e5%90%bb了一下蟲母的臉,伊黎塞納有幾?分隱忍的失控。

“還好嗎?”他問,“你看不見我了,是嗎?”

言諭怔神,循著聲音的方向“看著”他。

好在現在不用直視他的眼睛。

言諭輕聲說?:“……拿出?去。”

伊黎塞納不回答。

言諭隻好閉著眼睛,低聲說?:“聽?話。”

觸手這才從生殖腔裡緩緩撤出?去。//思//兔//在//線//閱//讀//

言諭瞳孔緩緩放大,怔忡說?:“……你分明?就能控製。”

伊黎塞納說?:“不能。”

言諭低聲說?:“撒謊。你欺負我。”

伊黎塞納溫柔地親他的睫毛,圈住蟲母,身體的漩渦像深淵一樣把他拽下去,好在,冕下生動的呼吸讓他沒有迷失在理智的海洋裡。

伊黎塞納冰川般的湛藍眼眸氤氳著濃濃的雲霧,聽?著蟲母對自己的控訴,也?並沒有削減分毫力氣。

言諭掙脫不得,素來溫柔的聲線多了幾?分混沌,“伊黎……”

蟲母叫雄蟲的名字,仿佛這是最後一根名為“意誌力”的稻草。

在看不見的時候,名字是唯一能清醒意識到雄蟲是誰的東西。

言諭過度疲憊後,飛起來的力氣也?消散了,眼皮緩緩閉下來。

“你欺負我。”祂重複道:“我要告訴哥哥去。”

說?完這句話,祂空洞的桃花眼緩緩流下清淚。

意識到哥哥好像真的不在了。

情緒在一瞬間崩塌,蟲母窩成一團,趴在岸上?,小?聲的哭著。

這麼多年?,不論多難處理的事情,他一次都沒有哭過。

可是這一次,言諭真的忍不住了。

無關?帝國,無關?任何蟲或者事,隻是因為心裡缺了一大塊。

以後他被欺負了,能去和誰說?呢?

伊黎塞納望著他的脊背,聲節像摔碎的玻璃杯一樣破碎:“……乖乖,慕斯元帥會?沒事的,他是帝國最強大的雄蟲之?一。你好好的,他回來看見你才會?很開?心。”

言諭搖搖頭,止不住眼淚。

但?是祂什麼都不肯說?了,伊黎塞納抱著祂,祂頭一低,額頭就這麼抵在伊黎塞納溫暖的肩頭。

就像小?時候一起度過的無數個寒冷的夜裡,能夠彼此依偎著,好像就可以取暖。

伊黎塞納小?心的扶著祂,離開?混亂成雜色的水,讓祂慢慢的坐到躺椅上?,細致地給祂穿上?睡袍。

言諭一動不動,感覺到身體裡的喧囂有所安靜,輕輕鬆了口氣。

穿好之?後,祂的手指向前伸出?去,像是在摸索什麼,最後落在伊黎塞納的頭發上?。

伊黎塞納捉住祂的手,讓祂的掌心停留在自己臉頰上?,這一刻的心情安靜而踏實,安靜到言諭失明?的瞳孔更加模糊,反複確認著他的存在。

“我在,”伊黎塞納溫聲說?:“我們先回去睡覺,也?許明?天醒來,慕斯元帥就回來了?”

言諭苦澀的笑著,“謝謝你安慰我……我知道不可能。”

“萬一呢?念念不忘,會?有回響的。”

伊黎塞納心疼,把祂打橫抱起來,摟在懷裡,用披風蓋住頭發和軀體,帶著濕漉.漉的、筋疲力儘的蟲母回到寢殿。

門推開?,伊黎塞納快步走?到床邊,把言諭放進被子裡。

言諭緊閉著眼睛和眉頭,麵頰上?的紅暈還未消散,是熱氣熏出?來的,也?是抒發後的餘溫。

伊黎塞納碰了碰祂的臉,溫柔的說?:“我出?去給你調一些營養補充品,彆睡著,等我一下,好嗎?”

言諭把頭埋在被窩裡,不給回答,伊黎塞納摸了摸祂柔軟的黑頭發,掖好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