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頁(1 / 1)

轉身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言諭隻是哭到疲倦了,眼淚沾濕了枕巾,思念讓祂難以克製住內心深處的悲痛,本來還若無其事的心,被青澀的情動勾起了相思,就此決堤。

哥哥為了帝國,為了祂,毅然決然奔赴戰場,一去不回頭。

言諭知道,哪怕音信全無,他也?一定拚儘全力戰鬥,遍體鱗傷。

會?不會?有軍雄攔著他不讓他送命?如果沒有呢,怎麼辦。

是不是這一生,就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哥哥一麵了?

-

慕斯預想過無數次和言諭的重逢會?是什麼樣子。

八年?了,他該長大了,長成一個溫柔沉穩的青年?,個子很高,眉眼漂亮,有一點清冷的疏離感。

說?話呢……還會?和小?時候一樣軟乎乎的嗎?

他會?抱著自己甜絲絲地叫哥哥……還是會?遺忘了自己呢……

慕斯很難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膽怯、期待、激動、左思右想。

他站在偌大的帝宮門口,拂去肩上?軍銜上?沾染的初雪,麵對著華麗的宮殿建築,竟然連第一步也?邁不出?去了。

最終,慕斯鼓起勇氣,艱難的邁開?步伐,推開?了寢殿的大門。

殿裡溫暖甜蜜的蟲母信息素氣味席卷鼻腔,慕斯知道了言諭正在發育周期裡了,卻不為所動。

他知道那是他弟弟,是超脫於性彆概念上?的存在,是他最愛的蟲,最牽掛的想念。

言諭哭著就睡著了,恍惚之?間,祂聞到了熟悉的雄蟲費洛蒙味道。

像母親溫暖的子宮包裹著祂,像夢境一開?端溫暖而熟悉的旋律,他的腳步越來越靠近,也?越來越緩慢,最終,停留在祂床邊。

言諭睜開?眼睛,雖然看不見,但?還是聞出?了慕斯的味道。

……是夢嗎?

言諭的心跳停了一拍,呼吸凝滯,失神放大的瞳孔望著虛空的黑暗,祂不知道外麵是亮是暗,但?是祂知道一件事。

“……哥哥。”

不是夢!

言諭眼角的淚水一連串流下來,嗚咽著說?,“哥哥,是你嗎?”

一雙粗糙卻溫暖的手拭去祂眼角的淚水,言諭攥住他的手腕,用儘現在能用的全部的力氣,努力地眨眼睛。

但?是祂真的一點也?看不見。

一個%e5%90%bb輕輕落在祂額頭上?。

“寶貝,是我。”

慕斯動情的聲音溫柔,也?帶著充滿憐愛的歉意。

“對不起,這麼多年?沒有給過你消息,讓你擔心我了。”

“不,不。”

言諭當即伸出?手,緊緊摟住了慕斯的脖子,把頭埋在他頸窩裡,眼淚在一瞬間打濕了慕斯的製服,泣不成聲。

“哥哥,我想你,我好想你……”

慕斯把祂抱起來,手撫摸著祂的後腦,低聲安慰,“乖,這些年?,你……”

話說?到一半,慕斯也?哽咽住了,他想說?,你也?好好長大了,長成了有擔當的樣子,帝國上?下都在誇讚你的美麗,你的實力,你主宰了蟲族最強盛的時代,你是蟲族有史以來最至高無上?的王。

可是所有誇獎的話到了嘴邊,就隻剩下唯一的一句話。

“……哥哥也?好想你。”

第100章

儘管用儘全身力氣緊緊抱著慕斯, 言諭仍然感覺不真實。

等到確認那隻順著他頭發的手指一如既往地溫暖,%e8%83%b8膛依然可靠之?後,他才慢吞吞地卸了力氣,依偎在?慕斯懷裡, 像是迷途的小動物一樣, 歪著頭, 靠在?他肩膀上。

慕斯長長呼了口氣,忍回眼淚, 輕輕揉著他的頭發, “寶貝, 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愛撒嬌?”

言諭想了想,搖頭,鼻涕眼淚蹭了慕斯一脖子, 哭啞的嗓子語調軟軟的, “我隻想和?哥哥這樣, 我想哥哥。”

慕斯的心軟了又軟, 眼角也帶著笑意, 哄他,“不哭了, 明?天眼皮會腫,彆的蟲看見會笑話?冕下的。”

言諭乖乖地點頭, 嗯了一聲,摟著慕斯的腰,靠在?他懷裡, 抬起?頭, 看著他。

“哥哥。”

“嗯?”

“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

言諭小心翼翼地“看著”慕斯,小聲說:“等以後再有戰爭, 我們可以從?長計議,但我想,現在?帝國各部門正常運行,不會再有那種突發倩況了。”

他的語氣惴惴不安,暗自?用?治愈力探索了慕斯的身體?,沒有發現致命的傷疤,這才放心。

慕斯撥開他額前潮濕的劉海,露出?那雙哭紅的茫然的桃花眼,知道他眼睛又失明?了,有點心疼。

“嗯,回來就?不走了。”

慕斯低頭,親%e5%90%bb著他的眼皮,懷裡有些纖薄的言諭哭到?輕輕顫唞著,緩了很久,才扯住了慕斯的衣角,睫毛撲簌簌抖著,鼻音重重地說了聲好。

慕斯低聲說:“寶貝,這次回程的路上,我沿途聽說了許多?關於你的事情,我很遺憾錯過了你的成長,但是很高興看見你的優秀,現在?就?連焦爾族也懼怕你的威名,我走的時候,他們還稱呼我為蟲母冕下的兄長呢。這是我第一次覺得,不被稱呼為元帥是一件幸福的事。”

言諭把頭埋在?他鎖骨上,輕聲說:“彆誇我了,哥哥,我沒有那麼好。如果哥哥下一次再丟下我,我就?什麼都不管了,一定要?跟你走。”

慕斯摟著他,笑著摸摸他的後背,哄著,“彆這樣說,哥哥答應你,再也不離開你,好不好?”

“……嗯,說話?算話?。”言諭豎起?小手指:“還要?拉勾。”

慕斯縱容的允諾了,伸出?手,和?弟弟拉勾,小手指勾在?一起?,大拇指對上,言諭終於開心起?來,手指穿進慕斯的指縫裡,緊緊扣住了他。

“哥哥……”

“嗯?”

“沒事,隻是想叫叫你。”

兄弟分開這八年發生了太多?的變故,雖然不幸,卻也萬幸,都是為了蟲族的帝國安穩而戰鬥。

哥哥帶兵打仗,在?外麵風吹雨打,炮火紛飛,這條命是一次又一次死裡逃生撿來的。弟弟在?星係裡處理政務,日夜殫精竭慮,兢兢業業,分明?快十年不見了,可是今夜一見麵,就?好像中間分彆那些年從?沒存在?過。

言諭仰起?頭,看著慕斯笑,溫柔的桃花眼彎成了小月牙,細碎的光含在?他烏黑的眼睛裡,他一刻也舍不得讓哥哥再離開他了。

慕斯溫和?的放開他,讓他靠在?床頭上,細心地問:“寶貝,你現在?皮膚溫度很高,喝不喝水?”

言諭坐在?被窩裡,搖搖頭,“不喝。”

慕斯溫柔的問:“你在?發倩期,身體?很虛弱,夜裡也會不舒服,餓不餓?我去給你做些吃的。”

“不餓,我什麼都不想要?。”言諭輕聲說。

慕斯望著眼前語氣軟綿綿的弟弟,知道這些年他過得不賴,蟲族悉心嗬護照料著他,才把小蟲母養成這溫柔挺拔的模樣,還細皮嫩肉的。

慕斯想到?這個形容詞,莫名覺得很好笑,咳了咳,哄著他說,“哥哥不問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慕斯的語氣像哄個小寶寶,言諭有點臉紅,但是眼巴巴地問,“那哥哥會一直陪我嗎?”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小蟲母看上去是在?好脾氣地詢問,實際上手臂把慕斯摟的緊緊的,好像隻要?慕斯說不,他就?會像小樹袋熊一樣纏在?他身上,慕斯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這會兒?他也不是手握生殺的冕下了,隻是哥哥的小跟屁蟲。

慕斯忍不住笑道:“哥哥不走,就?留在?這兒?陪你睡覺。”

言諭抿著嘴唇笑起?來,點點頭,躺進被子裡,手裡還緊緊攥著慕斯的手,就?像抓住蜜糖的小蟲。

門外,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言諭這才想起?伊黎塞納還在?這,頓時腦子裡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一下子怔住,馬上提起?被子,扣在?腦袋上。

慕斯疑惑問:“這是怎麼了?”

言諭悶聲說:“哥哥,不要?讓他進來。”

慕斯說:“是雄侍嗎?還是彆的什麼蟲?”

言諭不回答了,慕斯慢慢撥開他的被子一看,言諭閉著眼睛,抱著膝蓋縮成一團,臉頰很紅,似乎正在?回憶什麼事情。

“寶貝?”慕斯喚他。

言諭扭過頭,悶悶地說:“……是伊黎塞納。”

慕斯一怔,“他怎麼了?”

言諭委屈巴巴地跟哥哥小聲說:“他欺負我。”

話?音剛落,伊黎塞納端著托盤走進來,看見慕斯那一瞬間,他愣了片刻,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直到?他聞到?慕斯身上沉穩厚重的費洛蒙味道,才恍然放下托盤,半跪著,低下頭,恭恭敬敬地說:“元帥,是您回來了?”

“嗯,你起?來吧。”

在?星艦上的時候,慕斯已?經了解過他離開這些年帝國發生了什麼,有一件很重大的事,就?是

全帝國都知道蜂族的監察官伊黎塞納在?深淵裡死亡了,屍骨無存,至今未歸。

那眼前這個是鬼?

慕斯仍舊沒明?白言諭說的“欺負”是什麼意思,回過頭一看,溫吞吞的蟲母冕下又把頭蒙起?來了,還翻過了身,窩成一個球。

慕斯彎彎眉眼,知道言諭是說不出?口了,決定暫且先不追問。

伊黎塞納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雄蟲,品性兼優,估計是少年蟲之?間的打鬨,慕斯沒有當真,走到?伊黎塞納身邊扶起?他,低頭看了眼托盤。

慕斯端起?一個茶杯,掀開蓋子,聞到?了香濃的%e4%b9%b3蛋白味,另一個茶杯裡則盛著一級營養液,慕斯數了數,一共十二個杯子,每盞都是營養補充劑。

慕斯知道這都是給蟲母準備的,也猜得到?伊黎塞納經曆了多?少坎坷才回到?蟲族,不願提起?他的沉痛回憶,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來就?好。”

伊黎塞納謙遜地說:“您也是,多?年征戰辛苦了。”

慕斯搖了搖頭,問,“剛才言言和?我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嗎?”

伊黎塞納抿抿嘴唇,目光看向床上那一團鼓起?來的被包,想也知道那裡麵的小蟲母氣呼呼的樣子,不自?覺的低著頭說:“沒有,我和?言言在?鬨著玩。”

慕斯看了他幾眼,若有所思,溫和?說:“沒有就?好,言言現在?還沒有親封的伴侶,蟲族的生命很長,他還小,我暫時還不太著急讓他做決定。”

伊黎塞納眨了眨眼,白發襯得他的藍眼更加清澈明?亮,“元帥,我……”

慕斯“嗯?”了一聲,故作疑問,“怎麼?”

兩隻雄蟲差不多?一般高,不同的是,慕斯成熟穩重,伊黎塞納高挑修長,麵對麵站著的時候,伊黎塞納白皙而青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