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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棉花 無聊到底 4373 字 5個月前

的呆。

回過神後,四下望了一眼,這才瞧見書桌上用礦泉水瓶壓了一頁輕薄的紙張。

她輕手輕腳走上前去,將那紙張拿起一看,鼻尖不由得微微一酸。

那是一張妖精管理局批下來的搜靈許可證。

提交申請的時間是她離去後的第一天,獲得許可的時間是昨天晚上。

上麵寫著三天內可進行避開人群的範圍搜靈,搜靈過程中務必控製好外釋的靈力,若因施術不當引發異象、造成恐慌,一切後果由申請者自負。

鬱鈴修為雖低,卻也知道搜靈術必須大範圍外釋靈力,而想要在繁華都市中避開人群,又得耗費很大精力去操縱外釋靈的流動,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難怪鐘楚雲看起來那麼疲憊。

這狐狸這麼急著找她,是有多怕她在外麵過得不好?

她們才認識多久?鐘楚雲為什麼要在意這個啊?

再說了,她這兩輩子加起來都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哪有那麼吃不得苦啊?

鬱鈴走到床邊,吹著冷風,望了望窗外。

城市的高樓,就像深山野林中的大樹,那麼多又那麼密集,一眼都望不到邊。

鬱鈴想起了那座無名的深山,想起了帶著自己在山中修煉的狐狸。

那隻狐狸有一個非常不好的地方,就是總覺得自己很強大,強大的狐狸就該保護弱小的棉花。

這些狐狸都喜歡這樣嗎?

可她們一定沒有想過,弱小的棉花一旦見過了什麼是好的,就不那麼容易知足了。

沒有什麼力量,卻又不知足的小妖,日子可不會太好過。

如此看來,狐狸真是危險的生物。

一朵理智的棉花,應該謹防每一隻狐狸的溫柔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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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聖誕節快樂呀!

第15章

鬱鈴放下手中的搜靈許可,坐在書桌前發了會兒呆。

客廳很安靜,鐘楚雲好像真在沙發上睡著了。

這樣睡覺,好像很容易著涼。

可狐狸的皮毛很暖,和一到冬日就光禿禿的大多木族是不一樣的。

再者說,那都是一隻兩千年的狐狸了,總不能畏這初冬的一點寒涼吧?

鬱鈴這般想著,捏了捏小拳頭,決定不去搭理。

……

幾分鐘後,穿著棉拖的少女,懷裡抱著衣櫃中翻出的一件米白色的長羽絨服,輕手輕腳走到了客廳的沙發前,將其披在了鐘楚雲的身上。

鐘楚雲睡得很輕,輕到仿佛隻是在閉目養神,哪怕如此輕微的動靜,依舊讓她長睫輕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我聽外頭風有點大。”鬱鈴說著,幾步跑到窗前,關上了半敞的窗戶。

“我不冷。”鐘楚雲淡淡說道。

話音落時,窗邊的少女陷入了一陣沉默。

比起心裡那一點點好心錯付的委屈,更多的還是那份做了無用功的尷尬。

果然啊,有些擔憂隻是棉花在自作多情。

明明早就料到了,為什麼偏要放心不下呢?

人家都這麼大隻狐狸了,難道會需要一朵還不如她尾巴尖尖一撮毛大的小棉花照顧嗎?

鬱鈴這般想著,狠狠咬了咬牙。

她沒有回頭,始終背對著鐘楚雲,一雙凍得有些紅腫的小手不自覺在身前打起了架。

一隻手是小棉花,一隻手是壞狐狸。

當“小棉花”狠狠拿捏住了“壞狐狸”時,這雙小手的主人心頭的不滿也稍稍褪了一些。

“對了,小棉花。”

“啊?”

忽如其來的一聲輕喚,讓鬱鈴如夢初醒。

她有些緊張地將雙手捏成小拳頭,轉身、背手,睜著一雙無措的大眼睛,怯怯望向了現實中自己根本無法“拿捏”的鐘楚雲。

鐘楚雲:“這兩天你想出門嗎?”

鬱鈴:“唔……如果可以的話,我明天就想出去找工作。”

“今年天涼得早,出門不能隻穿毛衣。”鐘楚雲說著,拍了拍搭在腿上的羽絨服,“過來試試,穿不穿得上。”

“啊?”鬱鈴聽了,下意識向前走了幾步。

客廳不大,兩人間的距離隻需要這幾步,便能輕易拉得很近。

鬱鈴站定在沙發邊上,愣愣望著楚雲站起身來,將那件米白色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鐘楚雲生得高挑,她的衣服對鬱鈴而言明顯有些大了。

這是一件長羽絨服,套在少女身上,就跟包粽子似的,把那瘦瘦小小的身子整個裹在了裡頭。

不過鬱鈴從能夠幻化出人形的那一日起,便一直都在撿姐姐們穿爛了的衣服,早就習慣了這種手都伸不出袖子的寬大感。

鐘楚雲的衣服很輕很暖,還攜著一縷淡淡的清香,比姐姐們穿舊的衣裳不知好了多少。

鬱鈴如此想著,將小手從長了一小節的袖管裡鑽了出來,下意識伸手攏了攏衣襟,望著鐘楚雲的雙眼裡露著幾分憨澀。

“你太瘦了。”鐘楚雲說著,牽起鬱鈴的手,將她帶進了臥室。

鐘楚雲從衣櫃中翻出了幾件看上去小一些的毛衣和外套,讓鬱鈴一一試穿了一遍,最後挑了兩件相對合身的,掛在了衣櫃的最左側。

“這兩天先將就一下,待會兒網上買兩套合身的,等到貨了,裡裡外外都要換洗著穿。”

“哦……”鬱鈴愣愣點了點頭,將剛脫下的外套抱在手裡,小聲道,“我這幾天賺了點錢,可以自己買嗎?”

“賺了多少?”鐘楚雲問。

鬱鈴將衣服遞還給鐘楚雲,蹲身從床底的抽屜裡拎出了自己那破破爛爛的小包袱。

她將包袱放在地上攤開,伸手抓起了裡頭的薯片桶,擰開塑料蓋子,用手指摳了幾下,從裡頭摳出了五張五十塊,以及兩張十塊。

薯片桶裡卷起的現金皺巴巴的,似還帶著一股餃子餡兒的味道。

鐘楚雲微微揚起唇角,抬手摸了摸鬱鈴的小腦袋:“這不夠的。”

鬱鈴低垂下眼睫,臉頰微微泛紅,小聲嘀咕道:“這樣的衣服很貴嗎?應該也有便宜的吧?便宜點的大概要多少啊,我可以自己賺的。”

鐘楚雲:“這次我先給你買就好了,你想出去找工作,總不能一直穿不合身的衣服。”

鬱鈴:“沒事啊,我從小到大都穿姐姐們扔下的衣服,合不合身都無所謂的,我早就習慣了,其實大點沒什麼不好,反正我這種身份的小妖配不上太好的東……”

“不要有這樣的習慣。”鐘楚雲打斷了鬱鈴的話,淡淡道,“這裡不是淅泉山,你不用按著從前的樣子活,更不用覺得自己配不上。”她轉身關上櫃門,在鬱鈴詫異的目光下,語氣平靜地繼續說道,“小棉花,你記住,不管在人類的哪一座城市,都沒有誰會在意你是什麼品種的妖精,又有多少年修為。你就是你,和任何人,任何妖站在一起,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這樣的回答,讓鬱鈴不由一愣。

這世上,從來沒有哪一個妖精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在她的認知裡,妖族一向強者為尊,天生弱小的妖精就是微不足道,就是容易受人欺淩的。

就像那隻叫林雙的狐狸願意用自己強大的力量保護她,她會感到開心,也會因此滿足,卻獨獨從未想過,她們之間是可以平等的。

一個血脈萬中無一,生來便無比高貴的九尾狐族,一個修煉兩千多年,動動手指都能捏死她的大妖,怎麼可能與她這種輕飄的小妖不分高低貴賤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眼前的狐狸偏偏就是說了這樣一句令棉花無法理解的話語。

這麼說也就算了,竟還一臉認真,弄得她都不知道該要怎麼回答了。

“怎麼不說話了?”鐘楚雲低眉問道。

“我……惶恐……”鬱鈴不自覺縮了縮脖子,小小的棉花眼裡,滿是大大的恐慌。

“你不用那麼怕我,我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鐘楚雲說著,轉身走出了臥室。

鬱鈴小河豚似的鼓了鼓腮幫子,泄氣後輕咬下唇,緊緊跟在了鐘楚雲的身後,抱歉道:“對不起……我,我儘量改。”

“我沒有怪你,不用對不起。”

“哦……”

鬱鈴應著,坐在了鐘楚雲的身旁。

電視被鐘楚雲打開了,台是上周鬱鈴最喜歡看的那個台,劇也依舊是上周每天下午都會播的那部劇,就是集數跳了許多,對鬱鈴而言,劇情已經有些連不上了。

沙發邊的暖風呼呼吹著,比李姐店裡那個叫“小太陽”的東西舒服不少。

鬱鈴盯著電視機看了許久,心裡卻一直惦記著鐘楚雲剛才說的那番話。

電視上,身份無比平凡的女主,不卑不亢地向身處高位的男主做出了自己的訴求,男主一臉“我依你,我依你,我什麼都能依你”的反應,和一周前那像極了鬱唐的高傲自大又惹人厭惡的模樣大相逕庭。

這一幕幕場景,就像剛才鐘楚雲說的那些話一樣,震驚著山中小土棉沒見過什麼世麵的弱小心靈。

她深吸了一口長氣,握緊了一雙拳頭。

“那個……”

“嗯?”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沒騙我吧?”

“嗯。”

“這樣的話,那……”鬱鈴想了想,抬起眼來,歪著腦袋認真道,“你幫我買衣服的錢,算我欠你的,我賺到了就還給你!我住在你這裡,也不能白吃白喝,以後飯我做,地我掃,衣服我洗,所有家務我都包了,就當付你房錢,可以嗎?”

鐘楚雲不由一愣,似是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沉默片刻,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這小棉花曾經吃了那麼多苦,好不容易有人願意給她一個像樣點兒的日子過了,她為什麼還要像個丫鬟似的,主動要求勞累自己?

“因為你說了,我們是平等的呀!”鬱鈴坐直了身子,一臉認真地凝視著鐘楚雲,語氣堅定道,“如果我們真是平等的,那麼你不是強大者,我也不是弱小者,我不該由你照顧,我在你這裡討到的好處,也就應該以彆的方式還給你。隻有這樣,我才不算依附著你,隻有這樣,我們才能做到真正的平等,而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你……”

“隻有不欠你什麼,我才能理直氣壯地站在你麵前啊!”

鐘楚雲張了張嘴,一時欲言又止,顯然有些無法反駁鬱鈴的這一番話。

鬱鈴把話說完,眼中攜著幾分期待,怯怯問道:“你現在依舊認為我們是平等嗎?”

鐘楚雲沉思片刻,似有些懵逼地點了點頭。

鬱鈴見了,如釋重負。

她站起身來,幾步蹦進臥室,翻出紙筆,又興衝衝地跑到了鐘楚雲的麵前。

“你這是……”鐘楚雲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我要記賬的呀!”鬱鈴說著,蹲身趴在了茶幾上,“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