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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泉水打濕的身體原本是冰涼的,但他們%e5%90%bb著%e5%90%bb著,溫度很快就升了上來。江荇之的濕發一半蜿蜒在肩頭,一半纏在了鐘酩摟在他腰間的胳膊上。

他仰頭承受著鐘酩的索%e5%90%bb,唇舌間儘是對方的氣息。嘩嘩的流水聲中,江荇之迷迷瞪瞪地想:自己在夢境、幻境中多少次幻想過和墟劍在這潭中相擁的場景,沒想到此時此刻真的實現了。

實實在在的力度和熱度,比夢中來得更加直觀。

他親了會兒又受不住,脫力地向下滑去。剛滑下一截,尾椎就驀地一顫!江荇之若有所感地睜開眼,仰頭躲開鐘酩的%e5%90%bb,“墟劍,你……”

鐘酩托著他的手沒動,也不把人重新提起來,不要臉地就著這個姿勢說,“摟著喜歡的人,會這樣不是很正常?”

江荇之回想起先前瞥見過的一絲光景,期待又後怕地扒著鐘酩的肩往上爬了爬,提醒道,“現在不行。”

“我知道。”鐘酩低頭去銜他的唇,凸起的喉結上下攢動。他親了會兒忽然說,“我們結契好不好?”

江荇之眼睛一亮,“嗯。”他們早就該結契了!

他喜滋滋地問,“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契?”

鐘酩,“明天?”

“……”雖然他也很急,但明天未免太草率了一點。江荇之說,“還是算個吉日吧,也好再給三界的大家一些準備的時間。”

鐘酩皺眉,“又不是他們結契,他們準備什麼?”

江荇之就羞澀地一拳砸在他肩頭,“砰!”一聲砸得鐘酩一個悶哼,“笨死了,當然是準備厚禮啊~”

鐘酩,“……”

還是那個招財燈。

·

從池潭出來,兩人膩歪了會兒,天色便接近黃昏。

江荇之不想回去,鐘酩更不想和人分開,便叫人今晚在這裡留宿。

“就睡我寢殿裡,不走了好不好?”

“你還有寢殿?”江荇之笑得咯吱咯吱的,以為他又是在玩誅嚴說過的梗。但等他跟著鐘酩繞過前山去往殿院時,才發現對方說得一點也不誇張。

巍峨高大的殿院修得比奢侈的魔界還要浮誇。

淺金色的殿柱,琉璃鋪就的磚瓦,腳下的大理石光可鑒人。就連幔帳都是用鮫絲織成,睡覺的臥房更是布置得相當舒適。

江荇之光是看了一眼就困了。

他半眯著眼睛,懶懶地靠在鐘酩身上,打量著臥房內的環境。他看這裡布置得雖然奢華,但不像是用過的樣子,就問,“你睡過嗎?”

鐘酩把這沒骨頭的人拎到床榻上,“沒有。”

床榻一坐,更是絲滑柔軟。江荇之沒忍住在上麵彈了彈,“那你布置得這麼齊全乾嘛?追尋儀式感?”

鐘酩看著他滿心歡喜的樣子,垂頭笑了笑,“給你布置的,想著你應該會喜歡。”

江荇之彈坐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他,“給我布置的?什麼…為什麼?”

鐘酩伸手捏捏他的耳垂,“我以前就想著,若日後能和你結為道侶……或者哪天你來找我,萬一想要留宿,能有個地方留住你。”

江荇之愣住了,眼眶忽然有點發熱。他掩飾般地伸手拉下鐘酩的脖子,在人懷裡拱了拱,“你,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很早。”

“很早是多早?”

鐘酩就側頭在他耳尖一親,順著這個姿勢傾了上來,將床幔落下,又去尋他的唇,“忘了。”

江荇之不信,還想接著追問就被人揉了腰,“呼……嗯。”他頓時被堵住了唇舌,隻能拽著鐘酩的衣襟說不出話來。

輕幔舒卷,情意正濃。

好不容易按下的火苗又竄了起來。江荇之趕忙拿膝蓋抵住鐘酩,紅著臉提醒,“不行,要等結契的時候……再在你榻上這樣那樣。”

一番火上澆油的話說出來,卻看鐘酩頓住了。

鐘酩撐在他上方,不知在思索什麼。直到被江荇之的膝蓋又抵了一下這才回神。他低下頭和人打商量,“到時候不在榻上,在水裡好不好?”

江荇之下巴一縮,“為什麼?”

鐘酩默然。無芥說他們合於水,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合了沒合?他曾經以為合了,結果為自己的年少輕狂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現在以防萬一,管他合沒合,所有的重要節點通通都要在水裡進行!

他搜刮著措辭,“因為……更流暢一點?”

江荇之,“???”

剩下的時間,兩人開始討論起結契大典的細節來。

鐘酩好像對此有頗為豐富的想法。江荇之靠在他懷裡,聽著人絮絮叨叨的聲音,疲憊了一天的大腦就這麼慢慢沉睡了過去。

腦袋一歪,呼吸聲變得均勻起來。

鐘酩話音停住,低頭看了眼閉著眼睡得香甜的人,無奈地笑了笑,又在他額頭落下一%e5%90%bb。

“夜安,荇之。”

“我的燈燈。”

翌日起床。

江荇之睜眼前還心有餘悸,生怕入眼就是鐘酩那張悄無聲息注視著自己的臉。

他悄悄隙開一條眼縫,視線聚焦:近處無人,隔著垂下的幔帳,屋中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對自己而立。

江荇之鬆了口氣,掀開幔帳坐起來,“墟劍。”

背對著他的人聞聲轉過來,身上正穿著那套和他配套的情侶裝,一臉顯擺,“醒了,燈燈。”

江荇之看他恢複了“柏慕”的行動模式,心說這人終於不分裂了,“嗯,你今天穿這身?”

“你都穿了,我怎麼能不穿?”鐘酩說著又從儲物袋裡掏出那堆紀念品,一個一個一個……地掛在自己身上。

江荇之看他掛得像個展板,趕緊阻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賣這個的。”

鐘酩立馬嚴肅,“胡說。我才不會賣,一個都不賣!”

江荇之:……他隻是打個比方。

他提議,“不然你每天換一個,半個月下來都不帶重樣的。”

鐘酩權衡半晌,最後妥協,“也好。”

掛了滿身的紀念品又被一個一個一個……地取下來收回儲物袋裡。鐘酩基本摘完了,隻留下當初江荇之送給“柏慕”的那枚流蘇墜。他拎在手裡暗想:

嗬,送給柏慕的,現在不還是在他墟劍手上。

正想著思緒忽而一滯。不對,他現在已經合起來了,怎麼又下意識開始攀比了?

這可怕的後遺症……

怕被江荇之洞察出那片刻的分裂,鐘酩趕緊低頭整理著衣衫。正要將那枚流蘇墜掛到自己腰間,便聽身旁傳來江荇之悠悠的聲音。

“是誰說,掛在腰上沒品位的?”

鐘酩,“……”

摳在流蘇上的手指局促地一蜷,他找補無果,開口轉移重點,“胡說,我很有品位。”

他趕在江荇之開口前補充,“不然怎麼會看上燈燈?”

江荇之張開的嘴閉上,不好意思地垂了垂頭:好吧,無法反駁。

鐘酩如願以償地掛完配飾,轉而摸出那枚月銜珠,“我們把玉也掛上吧。”

江荇之看了一眼琳琅滿目的他,“……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點太過花哨了?”

“會嗎?”鐘酩說著,已經動作自然地將玉也掛在了身上,“你看,多合適。”

江荇之:這是憋得太久,所以反彈了嗎?他想著不由隱隱期待,就是不知道彆的地方會不會也反彈得厲害……

鐘酩掛好月銜珠,轉頭看到出神的江荇之,他遲疑一瞬,“燈燈,是不是我剛剛掛了太多黃色的配飾……我現在看你,好像有點泛黃?”

江荇之立馬正色,“一定是。”

·

兩人收拾好就準備出門找桓璣君,推算適合結契的吉日。

桓璣君作為江荇之的狗友之一,雖然平日八卦了點,但推算能力在當下的三界能稱得上首屈一指。↘思↘兔↘網↘

江荇之出門前先同人傳了個訊,問人這會兒在哪兒。

傳訊裡傳來歡鬨的背景音,還夾雜著藺何、霜苓的聲音。桓璣君說,“我們還在蓬萊玩。”

江荇之就清了清嗓子,“我有事要拜托你。”

桓璣君的音調頓時欠扁,“喔?求求我。”

江荇之直接開口,“幫我算個適合結契的日子。”

“……”對麵安靜了。

下一刻,三道聲音同時炸響,“結契!!!?”

緊接著歡鬨的背景音也安靜了。江荇之幽幽道,“你們可以再大聲一點。”

對麵頓時一陣手忙腳亂、窸窸窣窣,好像是三人迅速換了個安靜的地方。

很快,桓璣君的聲音再次傳來,“結契???你們真是一天一個進度,今天說結契,明天是不是連孩子都有了?”

“說什麼呢!”江荇之臉上一紅,“不是至少得十個月。”

鐘酩聞言捏捏他的手,“我可以再努力一點。”

桓璣君,“……”住口,你們十萬個月也不會有孩子!

藺何朝桓璣君指了指腦子,又搖了搖頭:江荇之這裡本來就有點問題,彆再給人弄混淆了。

桓璣君就懊悔地點了點頭,隨即同江荇之道,“你們來我主峰上吧,我們現在就回去。”

等江荇之和鐘酩到了桓璣君的山頭,後者已經呼朋引伴地等在了那裡。

見到江荇之,三人都一臉“嘖嘖嘖”。藺何轉頭看見鐘酩身上穿著情侶裝,便大著膽子試探地招呼了一聲,“弟,弟夫。”

江荇之一巴掌呼在他肩頭,“沒大沒小的,叫爹夫!”

藺何:……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

鐘酩跳過這些不重要的小細節,被那聲“夫”叫得心頭滿足,連同對著藺何三人都變得隨和了起來,“你們隨意。”

被鐘酩用眼神恐嚇過的藺何頓時受寵若驚!他看了眼江荇之,感歎道,“你可真行,昨天做情詩,今天就直接定情。”

說到情詩,藺何又誒了一聲,“對了,昨日你兩人交換的情詩,今天都在三界內都傳遍了。但荇之你做的那首是什麼意思,我們怎麼看不懂?”

江荇之瞟了鐘酩一眼,“懂的人自然懂。”

鐘酩被他瞟到,就想起那首暗示得一點也不明顯的情詩。他碰了碰江荇之的胳膊,暗搓搓和人傳音,“你做給‘柏慕’的情詩,我怎麼能懂?”

江荇之回他,“我都在暗示你我知道了,自己笨,聽不懂。”

鐘酩問,“哪句?”

“‘銜影江荇知’啊。”

“???”

兩人大眼瞪小眼。江荇之反應了一下,隨即拉過鐘酩的手,用手指在人掌心寫著:江荇……手指滑動間,撓得鐘酩手心一陣癢癢。

鐘酩被撩得心癢,曲起手指要去捉他,又被人“啪!”地一下拍開。江荇之繼續在他手心寫著,直到寫出最後一個字:知。

鐘酩一愣,瞬間睜大了眼:誰知道是這個“知”字!?

江荇之寫完還在小聲逼逼,“你看你笨不笨。